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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 667 百頃和百畝
現在洪濤就要帶著留下來的王三、周一(日rì)去沿河巡視,找一找有沒有適合建造石灰窯的地方,再聽聽河邊居民的意見,確定先修什么地方最合理。
第一站當然還是馬保長的東崗村,俗話講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兩淮的口音不比北方慢慢聽還能聽懂,洪濤初來乍到對這邊的風俗習慣也不了解,必須要找個向導。
“王爺要修河這可是大好事兒,小老兒腿腳不靈便,讓我家孫兒跟在王爺(身shēn)邊也好有個明白路徑、熟知鄉鄰的。”馬保長對修河的事兒非常支持,不加思索就把小孫子貢獻了出來。
“我不想去,家里還得熬農肥呢”馬保長的小孫子就是罵洪濤不如狗的小伙子,他好像頭一次見面就不太喜歡這個涼王,哪怕吃了人家的(肉肉)罐頭依舊沒啥好感,使勁兒找借口不想去。
“糊涂,跟著王爺不愁吃喝,窩在家里整(日rì)弄那些屎尿有什么好的還不去收拾收拾,難不成要讓王爺請你”
馬保長虛揮了一下手掌卻沒舍得打,他家只租用了不到五十畝王府的土地,對是否減免一半地租沒有太大需求,也不怎么愿意去制造土化肥。
“小子,報上名來,本王刀下不斬無名之輩”居然不愿意跟著自己走,洪濤很介意。等馬家小孫子背著包袱出來,馬上就報復了回去,坐在馬上惡狠狠的嚇唬人家。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馬百頃斬就就得,二十年后還是一條好漢”不曾想沒嚇住,這位馬家孫子平(日rì)里肯定沒少聽白話,還有點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意思,梗梗著脖子毫不膽怯。
“好大口氣,還百頃,我家也沒那么多地,不知道未來的馬大地主可會騎馬”沒嚇唬住洪濤也不惱怒,這小子楞惙惙的(挺tǐng)好玩,路上和他逗逗也是個樂兒。
“不曾試過”看著眼前的高頭大馬,馬百頃((舔添)添)了((舔添)添)嘴唇,又咽了口唾沫。豪車啊,確實想開,可惜自己沒車本。
“小三,找匹馬給他”沒車本可以學嘛,洪濤不光教練車,還派免費教練。
馬百頃運動天賦不錯,學車學的(挺tǐng)快,走了不到一里路就熟悉了車的(性性)能,還偷偷加了一檔,讓馬快步走了起來。
“地主老爺可還適應”洪濤看著全神貫注盯著馬匹后腦勺、興致勃勃感受居高臨下滋味的小伙子,開始冒壞水了。
“使得、使得”馬百頃還沉浸在初開豪車的興奮中,頭都沒抬就敷衍了這個問題。
“哦,使得是吧,那就更使得一些吧嚯”洪濤壞笑著沖王三擠了擠眼,突然一抖馬韁繩,同時大喝了一聲。
“啊馬驚了、馬驚了救命啊”這些馬都是新軍的戰馬,常年在一起受訓,眼見同伴要沖鋒必須也跟著一起沖。
于是馬百頃的坐下馬突然加速,四蹄騰飛狂奔了起來。嚇得馬百頃立刻就忘了騎馬的規矩,扔掉韁繩抱住前鞍橋拼命想穩住(身shēn)體,可越是這樣馬匹就越玩命跑。
洪濤根本就沒沖出去,馬匹剛起步就被韁繩勒住了。只有王三跟在馬百頃(身shēn)旁,萬一他要是坐不住就趕緊拉韁繩,免得真把人摔壞。
“臭小子平衡(性性)還(挺tǐng)好,走,我們也溜溜馬”
看到馬百頃雖然(身shēn)形狼狽卻不曾落馬,洪濤也來了興致。自打回到開封小半年不曾騎馬狂奔了,不光人待的有些頹,馬匹也不太滿意,不停的搖晃腦袋踏著步子,想追上去好好跑一程。
馬百頃是因禍得福,狂奔了幾里路居然無師自通學會了騎馬,知道如何利用韁繩和雙腿與馬匹做簡單的交流,也不用老盯著路面前行了。
“地主老爺,你是不是聽過本官的傳聞”面對這種結局洪濤也無可奈何,天賦如此誰也沒轍。反正也和馬百頃沒仇,索(性性)就不繼續折騰了。但有件事兒必須問明白,憑啥他一見面就顯得很討厭自己。
“從未有過”馬百頃是不關注地面了,但又對馬的鬃毛起了興趣,不住的婆娑著它們,就像在摸女孩子的頭發,對于洪濤的問話還是很敷衍。
“那為何一見面就說本王不如狗,還不愿意當向導”
“”馬百頃終于把眼神從馬鬃上挪了過來,又馬上閃開,低著頭不吱聲。
“你要是告訴本王原因,且確有其事,這匹馬便送與你家了。”不想說沒關系,洪濤有的是辦法讓人張嘴,比如送你一輛豪車。
“我家養不起它”馬百頃張了張嘴,伸手摸著馬鬃戀戀不舍的搖了搖頭,拒絕了這筆交易。
“可以放在本王家里養著,什么時候想騎就什么時候來騎”送車還得搭車庫和油卡,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洪濤也拼了。
“我家買不起鞍具。”馬百頃終于抬起了頭,一雙眼睛里全是期盼。
“你長大要是不當大地主就對不起你們馬家的列祖列宗連馬帶鞍具都送與你,說話算數,本王從來不騙小孩”此時洪濤突然有種上當的感覺,難道說這世上還有人能給自己下(套tào)了
“以前我家有十頃田地,就在漕河東岸,都是上好的水澆地。爹爹就給我取名叫百頃,說他小時候家里只有十畝地,全靠爺爺(奶奶)(奶奶)和大伯們不停勞作,再加上我爹爹外出經商,才攢錢買了更多土地,希望我將來能繼續買,到一百傾才好。”小伙子終于被洪濤的銀彈攻勢打趴下了,開始講述他家的過去。
“嗯,這名字起得不錯,很有理想”在起名的問題上,洪濤覺得別人都(挺tǐng)有天賦的。
“可在我十歲的時候爹爹被官府抓走了,半年之后才放出來,然后我家突然搬離了原來的院子,我也不能再去縣學了。后來聽爺爺說為了把父親從牢里救出來,家里賣掉了大部分田產和房子。爹爹出獄之后得了重病,半年之后就死了,我娘天天哭,不久也走了。是爺爺把我養大,但家里的一切都沒有我的份兒。為了救爹爹,伯伯們的田地也都賣了,就算他們給我也不能要。”馬百頃的敘述能力不錯,一件事兒講得(挺tǐng)有條理,看來小時候的縣學沒白上。
“你爹爹是被冤枉的”還沒等洪濤發話,周一(日rì)先發問了,同時也是洪濤想問的。
“我爹爹根本就沒罪,只是因為有鹽商看上了我家的院子和田地,才勾結官府誣陷爹爹販運私鹽”馬百頃眼神里那種不友善又表露了出來,也不再去撫摸馬鬃,好像這匹馬也是他的仇人。
“這事兒是你爺爺告訴你的”至此洪濤大概明白了馬家的遭遇,原來他家是個地主,但馬百頃的父親并不務農而是經商。后來被人構陷入獄,為了脫(身shēn)才變賣家產賄賂官府。
結果這根本就是個局,做局的人應該是自己這座大院子的前一任主人。這孩子不是對自己有意見,而是恨所有當官的。自己買了這所院子,又是當官的,不被重點照顧才是怪事兒。
保不齊馬保長心里也不待見自己,只是年紀大知曉世道艱難,更知道斗不過自己,才沒有表露出來什么。
但這里有個問題必須搞清楚,馬百頃的爹不一定是被冤枉的,說不定真是個私鹽販子。揚州是鹽商云集之地,私鹽販子更是不計其數。馬百頃家里有本錢,地面上又熟悉,選擇販運私鹽也不是不可能。
“是縣衙的人和我爺爺私下講的,他們以為我睡了”馬百頃(挺tǐng)聰明,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沒廢話,直接道出了最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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