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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 552 徒有虛名
洪濤去河邊還真是抓魚,黃河大鯉魚。此時的黃河比后世富饒的多,不用任何添加劑、小藥、香料,只需把米飯粒揉成團掛在鉤上,少則幾分鐘,多則一刻鐘,必有鰭尾紅燦燦的大鯉魚上鉤,運氣好還能釣上黃燦燦的金鯉。
味道嘛,肯定不如海魚好吃,因為刺多,生吃還有點土腥味兒。但聊勝于無,想吃新鮮海魚沒可能,只要手藝好照樣能把魚刺剔干凈,再用醋、白酒和姜末多腌一會兒土腥味也就淡了。
“夏天捺缽旁邊有個淖爾,里面也有好多魚,和王丈抓的差不多大。”兩位遼國官員到不講究,就蹲在洪濤身邊看著,還對釣上來的魚進行了評價,只是這個稱呼有點別扭。
但洪濤沒法糾正,按照唐禮,士大夫之間交往稱呼對方為某丈是很文雅的用詞,宋朝也很流行。
“淖爾……這不是蒙古話嗎?”一個大宋開國侯坐在棧橋上,旁邊還蹲著遼國蘭陵郡王和南院樞密副使,要是換個地方見面立馬就得先動手為強,可現在不光不能打還得找話聊。
“蒙古?”
“哦對了,應該叫韃靼對吧?正好,我想問問兩位大人,韃靼人現在是啥情況?”
聊什么呢,宋國和遼國就別聊了,得找個不相關的話題。這也是話趕話,洪濤突然想起了眼下蒙古高原上受凍的成吉思汗,或者他爹、爺爺啥的。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和契丹人、女真人、黨項人、吐蕃人、回鶻人相比,韃靼人好像更可怕一些。
宋人對韃靼人的了解幾乎空白,知道這個名字的都不多。但遼國內部本身就有韃靼部落,他們多少也應該知道點情況。
“韃靼人?在我們那邊稱為阻卜人,住在鎮州附近,開國侯認識他們?”這一桿子捅的有點遠,蕭兀納一臉的迷茫,還有點警惕。
“不認識,本官鎮守涼州時從沙漠里抓到過幾個韃靼……阻卜人,他們說是從遼國來的。本官很納悶,貴國人怎么跑到涼州去了。”瞎話那不是張嘴就來嘛,還特別靠譜且沒法查證,愛信不信。
“阻卜人想必是南下迷了路才進入了夏國……哦,是貴國境內。我沒去過鎮州,不太了解當地的事情。說起涼州倒有個問題想請開國侯解惑,幾千新軍是如何面對兩個軍司合擊還能全殲。我和西夏人打過仗,且打敗了,自愧不如。”
蕭兀納可能真沒去過阻卜人聚居的鎮州,也可能是不想聊這個話題,一句帶過,順勢問起了他感興趣的。
“嘿,你還真不吃虧啊……想知道我是怎么打敗西夏人,特別簡單,本官會神仙法術,可以呼風喚雨。輕則降下天雷、重則山崩地裂,區區幾萬西夏兵將不足掛齒。”
這種談話方式很沒意思,雙方誰都沒有半點基本信任,就比誰的嘴皮子利落、編瞎話的能力強。洪濤很善于此道,也愛說愛聊,卻不喜歡平白無故的浪費時間,說話也是有成本滴。
“世上豈有這種法術,難不成是神仙下凡!南朝漢人就是奸猾,不想答可以,欺我二人癡傻為何!”蕭兀納顯然是理解了這番屁話,但那位一直沒吱聲的南院樞密副使不太樂意了。
“哈,南朝漢人奸猾?這可真是賊喊捉賊、顛倒黑白。本官再奸猾也是以本來面目示人,這位特里大人雄雌難辨,難道北朝契丹人就很實在?”
對方的反駁在理,世上哪兒有神仙,純屬胡說八道,確實有蒙傻子的嫌疑。但這是官場慣例,對于不想回答的問題通常是編個明顯的瞎話,用來提醒對方不要再追問。
可這位遼國南院樞密副使居然急眼了,只能說明一個事兒,他根本不是官員。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她,女扮男裝!
洪濤早就看出此人身份有問題,她的髡發是真、胡子是假;臉手的皮膚不太細膩、但眼睫毛太長;有長袍罩著一舉一動像個男人,可一上馬就把大腿和腰臀露了出來。
以洪濤這雙看遍天下而心中無碼的神眼,立刻就確定這是一個年輕女人。原本不打算揭露,這個女人真引不起自己的興趣。
她皮膚粗糙、膚色古銅,長相還湊合,身材也算高挑,可髡發的女人太超前,洪濤自認欣賞不了這種美,也就沒了挑逗的興趣。
但她沒有自知之明,還敢用誠信問題反駁自己,那就別留什么面子了。最好能把她擠兌急,雙方不歡而散,不光省了一頓飯菜,還不用去回答那么多不愿意回答的問題。
“本宮外出時一向如此打扮,聽好,我乃大遼皇帝耶律洪基小女耶律特里,你很怕嗎!”洪濤的指責并未讓對方語塞,反倒更理直氣壯了,還上前一步,挺胸昂首露出蔑視的神情。
“大人盡管處之,末將應付的來。”率先對這句話有反應的是黃蜂,因為駙馬在揭穿對方身份時就起身站到了自己身后,意圖很明顯,怕對方暴起傷人。
“本官已有長公主和兩位妾氏,男女授受不親,還是有點距離的好。”硬懟?不合適,洪濤怎么看蕭兀納怎么覺得打不過,再加上一個女扮男裝的耶律特里,黃蜂應付起來不見得能萬無一失。
武打小說里不是說過嘛,江湖中有幾種人最難對付,其中就有和尚和女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小心為妙。
“既然是公主殿下駕到,還是去館驛中歇息比較妥當。本官這里人員雜亂,恐有差池。來人啊,護送兩位大人回館驛……”說到底洪濤也沒敢從黃蜂身后站出來,只是稍稍露出半個身體,下了逐客令。
對方是遼國公主,至于她為啥會跟著使團一起來,還喬裝打扮,誰知道呢。有了這個身份反倒好辦,還聊個屁、吃個毛。
“本宮不太明白,堂堂大宋開國侯,孤軍剿滅西夏甘肅、白馬兩大軍司的大將軍,為何對一個女人如此懼怕?南朝漢人都如你這般言而無信,說好的駙馬菜和駙馬酒也不請了?”
可惜對方不吃這一套,連走的意思都沒有,還用言語擠兌,一口一個南朝漢人,說得黃蜂直咬牙,不時的用眼角向后撇,希望帥司大人別再繼續丟人了。
“和國事相比,個人榮辱何足掛齒。私下接觸外國使節不符大宋律,兩位還是不要為難本官,得罪、得罪。黃蜂,務必把兩位貴客安全送到驛館并告之于大人知曉!”
愛說啥說啥,和洪濤比臉皮厚度的人至今沒有得逞過。甩下一頓場面廢話之后,把魚竿往棧橋上一扔,轉頭便走。還別打算跟著,一隊特種兵已經擋在了自家大人身后,沒得到命令誰也別想過。
“撻不也,此人真是王詵?”
“確實不假,只是和傳聞有誤。到底是西夏人說謊還是王詵有意隱瞞還需再看看。”
事已至此這頓飯算是蹭不上了,兩名遼國使節上了馬被黃蜂和特種兵簇擁著返回城內,一邊走一邊用契丹語聊了起來。問話的是耶律特里,看蕭兀納回話的態度這位確實像遼國公主。
“一個連女人都怕的南朝駙馬,能做到此位定是仗著裙帶之利。甘肅軍司本宮不知,白馬強鎮軍司和西北路招討司交手數次不落下風,豈是那個軟蛋能對付,傳聞有誤!”
耶律特里確實是遼國公主,還不是隨便找個王爺家的公主,如假包換的遼國皇帝三女。她對洪濤的第一印象很負面,干脆說成看不起更恰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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