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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 439 追夢者
好在汽燈的產量有限,價格也貴,銷量并不大,煤油做為戰略物資也不能敞開供應,石蠟作坊好歹還能維持。但這種(情qíng)況會隨著馬尾城玻璃工坊、煉油工坊的擴建而繼續惡化,早晚會有扛不住的那天。
面對整天往自己屋里鉆的朱八斤,洪濤假裝看不見。白蠟工坊歸他管理,效益不好自然著急。但急也是白急,有些事兒自己可以管,有些事兒自己就不應該管。
讓他們自己琢磨去吧,別老指望有人出個主意然后就一片坦途,那樣只會越來越懶。其實這個事兒很好解決,把蠟燭的價格降一降,吸引內地來的商隊購買不就完了。
白蠟是精煉煤焦油和石油的副產品,不分離臘質油料就無法提純,所以除了收集存儲之外基本等于沒成本。在售價上砍掉一半再打七折,都比瓊林苑產的蠟燭便宜。
朱八斤他們之所以沒想到降價內銷,不是腦子笨,而是躺著賺暴利賺習慣了。但有些東西就得走量,薄利多銷才是正路,這一點得((逼逼)逼)著他們去適應。
除了買賣興隆、商品銷售旺盛之外,湟州城和馬尾城還得到了另外一個實惠,那就是服務業。
很多商人遠道而來并不能馬上湊足貨物,尤其是緊俏的商品,通常會等好幾天或者十幾天才有貨。在這段時間里商人們就得先住下,每(日rì)的吃喝玩樂都需要相應的場所。
前兩年商人們還是租住在城內居民的空閑房屋里,但很快就有勤快人開辦了專業旅店、酒肆、茶肆。
這些店鋪隨著客流量逐年增加越開越大、越開越多,提供的服務也更全面,不光有住宿、存貨、飼養牲畜、提供酒菜茶點,還有皮(肉肉)生意。
要說這個買賣的生存能力可真強大,但凡有個(熱rè)鬧地段,你可以看不到任何一種買賣,但絕不會少了庵酒店和寮店。按照宋人的規矩,前者除了提供花酒還有留宿,后者的主業干脆就是啪啪啪了。
當然了,和開封比起來湟州還是個鄉下小城,像白礬樓那樣正經八擺的大酒樓肯定沒有,更找不到陪你聊人生、聊藝術、聊(情qíng)感、吟詩作對的女伎。
但這種局面被一家新開的酒樓給打破了,它叫風雪樓,二月份才破土動工,地址原本是城東靠近城門的一片牲口市場,后來被兩位神秘的大娘子給買了下來,平地而起蓋了兩層雕梁畫棟的大酒樓。
假如沒到過湟州的人第一次來,肯定會以為這里才是州衙,最次也是香火旺盛的寺廟。因為它鶴立雞群,全城第一大、第一高、第一氣派!
這兩位大娘子四十歲左右,開封口音,大家只知道她們姓韓和姓花,對外自稱韓大娘、花三娘,都沒有夫家,其它(情qíng)況一概不曉。
兩位大娘子還不是空手來的,她們抵達湟州城那天的亮相非常轟動。整整三輛箱車,里面裝的不是貨物全是人,活生生的小娘子,整整二十位!
這二十位風華正茂、擦脂抹粉、眼角留(情qíng)的小娘子排著隊從湟州城唯一的主街上走過,本地人直接就看傻眼了,滿街全是張著嘴瞪著眼發愣的男人,還有(身shēn)邊怒目圓睜的婦人。
內地來的商戶們倒是免疫力比較強,尤其是那些來自大州城的人,比這些小娘子還美貌、還(誘yòu)人的也見過。所以他們眼中不僅僅是驚詫,還有濃濃的期盼。
以前來湟州經商,除了喝酒耍錢之外狗(屁pì)樂趣都沒有,這些小娘子就是他們以后美好經商生活的希望。對于常年走南闖北的人而言,她們的來歷那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別問啊,庵酒店來了!
在這件事兒上周一(日rì)并沒自覺充當女人的保護傘,做為一名稀缺的女州官她還是公事公辦,只要來人(身shēn)份無誤,錢款結清,那塊地就是兩位娘子的了。
至于是不是庵酒店,大宋律和湟州律里并沒說不(允yǔn)許經營這類買賣,只要不違法就是她保護和收取稅收的對象,其它一概不問。
但她對這塊地的出售有點疑問,在元(日rì)之前這里還是新軍用地,不(允yǔn)許出售,可是就在兩位大娘子來之前幾天,負責新軍后備役訓練的王九突然拿到了帥司大人的手諭,不再打算使用這塊土地,從而交還給湟州官府。
也就是說如果州衙沒有新的規劃,這塊地就等于是沒用的,可以出售。問題是州衙今年的預算已經獲準,沒有特殊需求無法更改,就算有需求也得經過11人代表共同商議批準。
按照目前的稅收水平,明年想有什么規劃也不太可能,目前整個湟州和甘涼路都在修路,哪兒富裕資金新建什么官府設施。
所以說兩位大娘子來的真是時候,早了城內根本沒這么合適的整塊土地出售,晚了這塊地根本輪不到她們買,很多商戶都有意擴大城內的生意。
不過買地的過程并沒有任何徇私舞弊的跡象,兩位娘子是經過官府的撲買暗標才得手,價格比第二名的高出整整一半兒還拐彎,有點勢在必得的架勢。
對于這個結果周一(日rì)只能說聲狗屎運,然后讓巡檢使王十二特別關注一下,暗中查查這兩個女人有沒有可疑之處。
王十二必須查不出結果,也不是沒結果,結果肯定有,還很詳盡,但不是她調查得來的,而是王十給的。
上面寫了整(套tào)兩位娘子的來歷、家庭(情qíng)況和社會關系,看起來并沒有可疑之處。王十二也相信按照這些信息去查,韓大娘和花三娘必須確有其人,但她們是如何與自家官人結識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光不知道,還不能去查,甚至想多了都是罪過。王十拿來的資料上怎么寫就怎么信,有些事(情qíng)不許多問。官人想說了自然會說,不想說就不該打聽,這是從小養成的習慣。
難道王十是奉了洪濤的命令才給兩位大娘子打掩護的?沒錯,如果沒有洪濤的密信,王十二才不會相信她這位十姐。
那洪濤為何要給這兩位來自開封的大娘子作弊呢?湟州城里的那塊地肯定也是他授意的,前趕后錯就是為了讓她們得手。
答案很簡單,他認識韓大娘和花三娘。就在離開開封之前,他曾經利用韓大娘和花三娘幫富姬找到了西夏接應人。那位西夏使團的阿赫瑪德就是被韓三娘手下的小姐迷惑,然后成了花膏的第一位受害者。
她們倆的(身shēn)份確實是開庵酒店的,名字也沒錯,所有信息都對,唯獨不對的就是來湟州的目的。
真不是自愿的,而是被王十的手下配合朱八斤的徒弟強迫來的。用了什么手段就不提了,王十折磨人的手段升華到了全新高度,這和她孜孜不倦的鉆研密不可分。已經從讓痛苦上升到了控制人的靈魂,誰讓她沾上死就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
那洪濤從開封費盡心思弄來兩個做皮(肉肉)生意的老鴇子干嘛用呢?用處大了,他要控制湟州乃至甘涼路的色(情qíng)場所,然后為己所用。
千萬別小看這種令人不齒的地方,它里面的信息量非常大。這么大信息量白白浪費,或者變成流言蜚語就太浪費了。既然洪濤想建立自己的(情qíng)報系統,就不會放任(身shēn)邊的任何資源,不光要利用,還得充分利用。
由王十派人潛入庵酒店多麻煩啊,也沒效率,不如干脆自己控制一家或者數家這樣的店鋪,掛著正常經營的牌子,干一些見不得光的勾當。
想法有了,但人選沒有,這種酒樓可不是隨便找個人就能干的,干不好的話很容易露餡,或者干脆經營不下去,要是生意不好也就失去了消息來源。
最終還是富姬想到了韓大娘,進而讓洪濤又想到了花三娘。由一個人到異地經營這么大的生意好像有點不合理,兩個人一起來就順溜多了。
這就是兩位在開封打拼多年、略有家財、但在事業上看不到前途,于是毅然決然拿著棺材本追逐新夢想的有志老鴇子。而且她們的故事還會激勵更多人到湟州追夢,一舉兩得!
風雪樓還沒完全建好,就在民眾的強烈要求下開業了,當天帥司大人恰好請客,順理成章的安排在了這座全城最氣派的酒樓里,整個二層都包了。
其實就算不包也沒人敢上來和帥司大人平起平坐,在名聲這個問題上洪濤真沒做到(愛ài)民如子。大家一半是信任他說話算數,另一半也是懼怕他動不動就把人掛在木桿上涼(肉肉)干。
韓大娘和花三娘非常有面子,一高興就把開業當天中午的所有席面都免單,白吃白喝!帥司大人是誰?湟州和甘涼路說一不二的父母官,父母官都來了,還不應該高興高興?
另外湟州食客們說了,帥司大人來湟州兩年多從來沒進入過哪一家酒肆擺席,他請客都是在州衙后院自己做,來風雪樓可算破了例。
這一點很讓湟州的飲食業商戶郁悶,難道說星君下凡不光會撒豆成兵、點石成金,還懂庖廚技藝,這還讓凡人咋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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