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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 326 童貫
洪濤算是看出來了,這位王監軍在政治上是個棒槌,說話太沒水平,啥也沒搞清楚就忙不迭的來找一州軍政大拿問罪,這不是自找不痛快嘛。
也不知道他這么多年是咋混過來的,保不齊真是位驍勇善戰的武將呢。誰規定宦官就不能武力值爆棚,黃蜂的師傅裴英別看老邁,打自己這樣的估計能劃拉一大片。
但越是這樣的人吧就越難說服,他們有獨特的一(套tào)思維邏輯,你說啥道理都不帶聽的,只相信他們自己的判斷。不掄圓了巴掌猛抽,一般的刺激還刺激不醒。
自己是沒功夫和這種人磨牙,你不是想調查私兵嗎?來吧,我帶你去看,反正馬尾城也沒多大,除了幾座倉庫之外全是軍營,一眼就能看出大概人數。
從下令全體集合,到帶著王中正一行人走到北面城墻上,總共也就一刻鐘時間,墻外幾百米的足球場上已經站滿了人。不光滿,還整齊,一百人一個方陣,橫平豎直的排列著二十多個。
這就是洪濤手中能動用的全部兵力,二千一百多名廂役、五百多名特種部隊,都是正兵,沒有輔助兵種,也沒有隨軍的勞役。
“這、這是那支(禁jìn)卒?”王中正真沒想到會碰上這種場面,和開封城里的(禁jìn)軍比起來,城墻外面這支軍隊好像更齊整一些。只是他們穿的盔甲很簡單,上面也沒有代表番號的標志,更沒有軍旗,無從分辨。
“屬下不知……”童貫也看傻眼了,大冷天的出了一腦門汗。
他才是帶著目的來的,王中正不過就是表面的幌子和擋箭牌。原本以為一位飛揚跋扈的駙馬和一位不太會說話的監軍見面就得打起來,不管誰占上風自己都能渾水摸魚。
沒承想這位駙馬一改在京兆府的作風,別說沖突了,連監軍的面都不見,愣是在夏人的邊寨里躲了半年多。
這次借題發揮,終于鼓動監軍親臨馬尾城,又以為抓住駙馬小辮子,然后再講條件是手拿把攥的事兒,結果好像又不太對勁兒。駙馬真的弄了一支私兵,看上去比(禁jìn)軍還精銳。
這時他忽然想起駙馬到湟州時的所作所為了,幾十名軍官,家中在朝廷有些門路的比比皆是,甚至還有將門出(身shēn),但說殺就殺了。
為啥這么狠?不就是為了除掉礙事的人嘛。現在自己和王中正好像也很礙事,又發現了駙馬的底細,還能走出湟州嗎?
以前光想著如何抓別人小辮子敲詐勒索了,但忘了一件事兒,死人是不能說話的。在偏遠的湟州死個人能驚動朝廷嗎?好像夠嗆。
前兩個月聽說官家的(愛ài)將徐禧都在米脂寨被夏人刺客刺殺了,誰能保證湟州就沒有夏人刺客?就算沒有,駙馬弄出幾個來不就有了嘛。
“此乃湟州廂役。”洪濤轉頭看了看站在王中正(身shēn)后的圓臉男人,總覺得那張臉上有點不對勁兒,但又說不出何處不對勁兒,反正感覺不太好。
“廂役……荒謬,怎可帶廂役出征?”這個回答又非常出乎王中正意料,如果說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禁jìn)軍他能信,哪怕說是私兵呢也靠譜。廂役?這不是扯淡嘛,編個瞎話都不用心,太不尊重人了!
“本官雖有八成把握獲勝,但深入敵境難免出現意外。若是把(禁jìn)軍全部帶走,一旦有閃失馬尾城誰來守?湟州誰來守?(身shēn)為大宋官員,深受陛下恩典鎮守一方,怎可只顧立功,全然不顧治下百姓安危。古人云,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我王某人雖然不敢自稱能做到,但并不妨礙我以此自勉,王大人認為可否?”
瞎扯淡洪濤真是誰也不懼,廢話誰不會說啊,唱高調誰不會唱啊,來聽聽哥們這調夠不夠高。要是不滿意還能加上堯舜的典故,只有更高沒有最高!
“這……”王中正就算(情qíng)商再低也聽出來這是瞎扯淡了,但又說不出來什么,只能故作沉思狀,打死也不愿意附和,太惡心了。
“帥司大人高義,小人祝大人旗開得勝、馬到成功……”但有人不嫌惡心,童貫也聽出駙馬是在說廢話,說得還(挺tǐng)好。這種事兒他在行,聽到有同道中人展露才藝,就忍不住附和了一聲以示禮貌。
“你是何人?”可能是犯相,洪濤自打一見面就看著王中正的隨從有點煩,可他還到處都跟著,居然敢插嘴。
“哦,此乃下官部署,處置文書往來很是精干。道輔,還不見過帥司大人……”王中正一看駙馬臉色不太好,以為是傲(嬌交)病又犯了,不喜歡外人插話,趕緊闡明了童貫的(身shēn)份。
“小人童貫,見過帥司大人。”童貫上前半步,抱拳拱手,彎腰九十度,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連表字都沒敢報,這是晚輩對長輩的自貶之意,姿態放得非常低。
“……童貫!”洪濤壓根沒想知道這個人叫啥,看著都煩,叫啥都沒有結交的必要,更不用回禮。但是頭還沒轉過去呢,嗖的一下又轉了回來,瞇縫著眼盯著童貫上下仔細打量一翻。
“正是小人……大人可有教誨?”洪濤這個舉動嚇了童貫一跳,心里已經開始顫抖了,覺得這趟馬尾城來的太草率。駙馬恐是起了殺心,沒看嘛,都不帶掩飾的惡狠狠看著自己。
“教誨不敢當,王大人,本官有些累了,廂役的花名冊自有蔣指揮奉上,一切問題也可找他詢問,告辭。”
自己能對歷史上的大(奸jiān)臣有啥指點呢?告訴他懸崖勒馬、回頭是岸?好像不太可能,童貫和高俅還不太一樣,后者不到二十歲,雖然也算成年,但三觀沒有完全確定,只要環境合適依舊能改變。
可前者看樣子已經三十多了,又是在官場混過的人,已經有了足夠多的閱歷和人生經驗,再想重塑三觀非常非常難。而且他是王中正的幕僚,不像書童那樣說索要就索要,想努力改造都沒機會。
這個打擊或者叫刺激有點大,讓洪濤的腦子很亂,禮節都顧不上了,推脫(身shēn)體不舒服扭頭就下了城,連在一邊陪同的蔣大郎都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兒。怎么剛剛還談笑風生、廢話連篇,突然就翻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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