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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 152 系列叢書
“夏涑,這個道理我豈能不明白,可你想過沒有,隨著府上的生意越做越大、進項越來越多,難道永遠都不會引起別人的關注嗎?衛國長公主是早晚要來的,她不來也會有其他人。有句話你可能沒聽過,叫做兩害相較取其輕。在沒有選擇權的(情qíng)況下,接納衛國長公主就是害處比較輕的辦法。她畢竟是皇族,又是夫人的胞妹,在有些問題上是無法為所(欲yù)為的。假若換成其他人,牽連甚廣,真要鬧將起來,你我恐怕絲毫占不到便宜。”
和高翠峰聊這種事兒可以暢所(欲yù)言,不管這些話會不會傳到宰相和皇帝耳中,都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同時也是洪濤的真實想法。
入股這件事兒自己答應的這么痛快,體恤公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不得已。假如來入股的不是長公主而是朝廷中的一方勢力,那自己就更難辦了。
花膏之事是絕密,只要這件事不受到阻礙,皇帝和宰相不可能出面與朝臣打擂臺拼命回護,甚至還得刻意疏遠自己,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相對而言,衛國長公主所能帶來的麻煩要小很多。至于說她背后站的是誰或者誰們,打算達到什么目的,那都是后話了。自己沒有這種未卜先知的本事,只能見招拆招,爭取把損失降到最低。
這恐怕也是皇帝和兩位宰相不愿意讓自己折騰過多產業的初衷,他們早就想到了這一步,但又不能攔著自己不讓干,否則這一大筆錢誰出呢?花膏的計劃怎么執行呢。
“……翠峰愚鈍,險些誤了官人的大事,慚愧至極,還請官人責罰……”聽完了駙馬的表述,高翠峰好像見到了外星人一般,張著嘴愣了半天,突然又一揖到底。
原本以為這是一位聰慧但不曉世事的病人,沒承想骨子里也這么精于算計,對朝堂斗爭還掌握的很到火候,居然走一步就看到了第二步甚至更遠,真是該刮目相看了。
“你沒什么錯誤,盡職盡責,只是我們相處時間還短,不太清楚各自的行事風格。沒關系,慢慢來,有的是時間互相熟悉,說不定哪天官人我還得依仗夏涑。對了,這些(日rì)子沒見到司馬相公,老人家(身shēn)體安康否?”
洪濤可沒把勾心斗角的技能看做本事,他從心里膩味這些把戲。但在官場中混多少也得懂點,比如這個問題問的就很耐人尋味。時不常就能見到皇帝和王安石,卻偏偏要向高翠峰打聽司馬光的動向。
“司馬相公去了兩淮路和兩浙路巡查新政執行功效,另外寶繪堂印制的香水說明書也要沿運河發往杭州,想必此事也需相公關注。”
高翠峰的反應也不太正常,他原本只需回答司馬光的去向,不用說得那么詳細,就好像要故意表達什么。
“哦,這倒是好消息,新政就像是幼苗,需要澆灌、剪枝、施肥、矯正。但新舊兩黨都太急了,一個恨不得拔苗助長、一個老想拔了重新種,不找點東西分散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新政就執行不下去、更談不上慢慢完善。夏涑恐是不知,將來我府上這些產業很多都是要拿出去當做籌碼的,是不是聽著這個消息有點灰心?”
不能把對付富姬的辦法用到高翠峰、朱八斤、黃蜂(身shēn)上。像高翠峰這種準文人三觀還是比較正統的,想靠三言兩語和一些許諾無法說服。
但洪濤并不缺乏對付這種人的經驗,南宋時的文南就是這種人,照方抓藥即可。自己出題,讓他們去思考、去執行,孰優孰劣很快他們自己就能得到答案。
“……官人為何要為新政如此付出,成則王相公獨霸朝野、敗則司馬相公卷土重來,無論成敗官人皆會虧本。”
聽到這個消息,高翠峰的臉瞬間就變得蠟黃,不灰心是瞎說。寶繪堂的用處他已經看到了,目前還只是小試牛刀,真正的作用會越來越大。假如能把寶繪堂做大,高翠峰覺得比自己著書立說還過癮。
可駙馬的意思再明白不過,為了新政寶繪堂也是可以舍棄的,這就讓他有些看不懂了,明明是得不到太多利益,為啥還要往里玩了命的投入呢。
“在夏涑看來,新政是一黨一派一群人的得失;在兩位相公和陛下眼中,是權利重新分配的游戲角逐;百姓們更單純,(日rì)子能不能過好就是全部;官人我卻看到了另一種可能,新政如果可以完善,你我、陛下、黨派、百姓說不定都是受益者。很多人都會質疑這種說法,怎么會有大家全賺沒人賠的買賣呢?確實,絕對沒有這種買賣,但相對而言是可以的。最終誰是受害者呢?非常簡單,除了大部分宋人之外都會是受害者。可這和我們宋人有什么關系呢,他們有他們的皇帝、朝廷、大臣,那些事應該是由他們考慮的,輪不到我們去((操cāo)cāo)心。”
這個問題恐怕不光是高翠峰有疑問,皇帝、宰相、蘇軾、李公麟他們應該也想不通。
要說這位駙馬真是大公無私的圣人吧,除了公主和蓮兒她們幾個,估計誰也不會信。可要說駙馬在新政里能得到多大利益吧,大家又都看不到。
這就是個大麻煩,當你的思想與眾人格格不入時就很危險了,所以洪濤只要有機會就會自我辯解一番,高翠峰是個非常好的聽眾。他有思想,但又不是特別堅定,由他大腦處理過的信息,應該比自己去演說更容易被別人相信。
“翠峰還是不太明白官人所指,卻愿意相信官人所說之事能成。駙馬算經已由王相公做序,不(日rì)即將排版。翠峰想先拿出百冊送與友人,為官人廣為宣揚,可行否?”
洪濤說得籠統、高翠峰聽得費勁,但兩人好像已經有了基本的默契,不在具體問題上多糾纏,大方向一致即可。接下來的話題是有關駙馬算經的,要不是為了等王安石的序,這本書早就刊印出版了。
“此事官人我就不太懂了,夏涑看著辦吧。算經內容比較晦澀,與大宋慣例不符,除了作為算院教材之外,其實也沒什么人愿意看,不用太過高調,只當是一次嘗試就好。但下一本書就需要夏涑全力支持了,這本書叫做駙馬錢經,講的全是有關國家錢物流通與調控方面的事(情qíng),倒時候恐會引來朝廷中部分官員的詰責,要有心理準備。書稿我會讓蓮兒先行整理一遍,夏涑可以看一看,若有不妥再來找我商議。要是不在意瘋駙馬之名,這本書就由我倆同著,還要加上蓮兒的名字,這是我答應過她的,不可食言。”
駙馬算經可以出版自然是好事,但洪濤并不抱太多期望。宋人政治比較開化,并不強行規定該學什么不該學什么,各種流派都可以共存。
這是好事兒,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才能造就文化高峰。但也會造成眾口爍爍,競爭力空前強大,沒有幾把刷子真撈不到多少粉絲。
就算經本(身shēn)的內容而言也不能抱太多幻想,要想改變一個時代對某學科的習慣認識,光靠一本書遠遠不夠。洪濤打算弄個駙馬系列,以后這個系列就是自己的思想教堂,向大家布道。
“翠峰以為官人視新政、兩黨如無物,何必再去擔憂這些小節。”說心里話,高翠峰很是嫉妒這位駙馬。
別人出書都要殫心竭慮、冥思苦想,恨不得掉二十斤(肉肉),可駙出起書來就和上廁所一般,稍微用力擠擠就是一大串,還得是換著味的來,每截和每截內容都不同,這腦子是怎么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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