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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保衛戰 第四百二十二章 石氏的線索
凌曦好不容易將石氏帶進宮里,月華什么都沒有問出來,就被泠貴妃打斷了。
石氏緊咬牙關,看來輕易是不會透露什么。看似一無所獲,但是月華從石氏驚慌回避的態度以及泠貴妃色厲內荏的表現來看,她覺得,自己懷疑對了方向。這婦人那里應該就是有什么令泠貴妃忌憚的秘密,只是一直都沒敢說出來罷了。
月華一直心有思慮,翻來覆去地想,決定將這件事情追根究底。
只是如何才能撬開她緊閉的嘴?
她不想再讓陌孤寒煩心,他每天日理萬機,朝中政務就已經令他焦頭爛額。而且,陌孤寒論治國理政,那是雄才大略,但若是說起這些女人間的陰謀詭計,他心胸廣博,總是不會太細心。
月華如今帶著孩子,有諸多不方便,自然不能出宮親自去探查,步塵和褚慕白又都是粗心大意的男人,即便是有什么蛛絲馬跡他們也覺察不出來,子衿也更不必說了。
只是可惜,凌曦如今也是在哺乳中,自己總是不忍連累她為了自己操心勞力。莫再像自己這般,憂慮過甚,斷了奶水。
思前想后,她決定請邵子卿出面幫忙去詢問一番。一來,自然是邵子卿睿智多謀,二來,此事來龍去脈邵子卿也知道,若是果真有什么端倪,他比起別人也要敏銳許多。
計較已定,月華就請步塵幫忙,將此事拜托給了邵子卿。邵子卿自然欣然同意。
月華又擔心折騰出動靜,會給石氏招惹更大的麻煩,所以細心叮囑邵子卿,盡量避開耳目。
邵子卿出馬,盤問一個沒多少見識的婦人,自然是手到擒來,第二天,他就給月華帶來了令人震驚的結果。
月華也沒有什么好避諱的,直接命人將邵子卿請進了清秋宮,下人屏退下去,只剩下水悠在跟前伺候著。
兩個孩子月華是形影不離,一直在身邊眼睛都不眨地守著。即便是奶娘喂奶,也從來不敢脫離她的視線。
邵子卿走進殿里的時候,月華正彎腰在嬰兒床跟前逗弄著孩子,一縷瓔珞一般的長發垂下來,被孩子緊緊地攥在小手心里。
她低垂著眼簾,濃密的睫毛在眸底投下一道輕盈的剪影,忽明忽暗。
邵子卿站在門口,就能看到她微微勾起的唇角,感受到滿溢的歡喜與恬靜。
他有那么一刻的恍惚。仿佛時光在那時也停滯了匆匆的流動,只有暖風掠過,百花生香,安寧與祥和在眸底纏纏繞繞,瞬間定格。
月華抬起頭來,沖著他微微一笑,猶如曇花初綻,月光壓在枝間,圣潔而溫柔。
“來了?”
就像是久別重逢的好友,有片刻的欣喜。
邵子卿撩著衣擺的手一頓,衣擺從指尖滑落下去,微微彎起的雙膝也為此直起。他不想跪下行禮請安,筑起壁壘,隔斷兩人之間的這份隨意。
他點點頭,也像是好友間的家長里短,噓寒問暖。
“來了。”
月華抬起指尖,從孩子手里將頭發輕輕地拽出來,邵子卿聽到不滿意地“哼哼”聲,似乎是在抗議。他也按捺不住地好奇,想知道月華的孩子應該是怎樣的容貌,因此就踮了踮腳尖。
嬰兒床里的孩子歡快地舞動著手腳,邵子卿覺得,就像是水里脹大著肚子奮力劃水的小青蛙。
月華笑著嗔怪:“就你最不聽話,你看看哥哥多乖,從來不淘氣。”
然后還極溫柔地低頭給她整理整理身上的小衣。殿里鎮了冰塊,月華擔心她肚子著涼。
邵子卿覺得,這幅畫面,像極了月色下的荷塘,靜謐輕輕地流淌,而月華就是那嬌羞低頭的水蓮花,不勝輕柔。
“等著阿娘喔,不許鬧,阿娘跟邵叔叔有事情要說。”
月華并不自稱母后,而是阿娘,就親近了許多。
她直起身來:“邵相請坐。”
邵子卿唇角自始至終都掛著一抹笑意:“孩子長得真快。”
一提起孩子,月華臉上的笑綻放得更加燦爛:“感覺就像是吹起來的一般,但是比起凌曦的孩子,仍舊差了許多。”
“小嗣胃口好,特別貪吃。”
“小四?”月華詫異地挑眉。
“子嗣的嗣,老夫人請廟里僧人給起的小名,讓我們背地里幫著多叫叫。”
總是比“劉丫頭”好聽多了,看來老夫人與凌曦是各自退讓了一步。
月華笑笑:“從名字就可以看得出來,韓家對于這個孩子有多么看重。凌曦是有福的,老夫人看起來也心善。”
邵子卿輕輕地“嗯”了一聲:“石蘊海的孩子上次受了驚嚇,病了一場,看起來孤兒寡母的,很是可憐。韓家老夫人看著不忍,明知道石氏與沈家有瓜葛牽連,仍舊答應凌曦,讓她到韓府做事,平日里特別照應。”
“那就好。”月華抬手示意邵子卿坐下來:“我還真有些擔心沈家會繼續為難她。雖然石蘊海與我有些摩擦,但是他妻子一個人帶著孩子舉目無親,也是可憐。”
邵子卿臉上神色一凜:“我想,若非是你將她的安危交給了沈心才負責,可能她真的會吃虧也不一定。”
“怎么了?”月華驚訝地問:“是不是沈心才遷怒于她,又難為她了?”
邵子卿搖搖頭:“倒是沒有難為她,不過威脅她了。”
水悠靜悄地奉上香茗,就轉身去逗弄兩個孩子。
“威脅什么?事情不是已經了結了嗎?難不成還是想讓她搬走?”
月華想起那日在石蘊海的院子里,自己離開時,沈心才便特意尋了借口留下,難不成就是有什么居心?
“石氏說沈心才極是緊張,再三追問她跟你說了什么。并且要挾她不要在你跟前胡說八道,否則就要了那孩子的性命。”
“簡直豈有此理!”月華憤恨道:“這沈心才竟然拿一個無辜的孩子來要挾人。難怪上次她進宮,我還未張口,她就一臉驚恐,推脫說什么也不知道,三緘其口。”
邵子卿輕哼一聲道:“最初那婦人有所忌憚,饒是子卿如何追問,什么也不肯說,一再敷衍推脫。我覺察到有異常,所以就自作主張,將宮人含翠殺人滅口一事告訴了那婦人。”
“你全都說了?”
邵子卿點點頭:“事關重大,你不能一再有婦人之仁,若非激起她對沈家的恨意,她如何會將知道的事情全都和盤托出?你是不是擔心那婦人知道內情之后,會找沈家理論?”
月華頷首:“她勢單力薄,若是果真一時想不開怎么辦?”
邵子卿搖搖頭:“你放心,她就算是為了孩子,也絕對不會做那種不自量力的事情。我也再三勸導過了,曉以利弊,她雖然恨沈家,但是決計不會犯傻。”
月華想邵子卿的做法委實無可厚非,再說那婦人也應該有權利知道。
“權勢面前,性命猶如螻蟻,那婦人明白這個道理就好。”
“婦人得知真相之后,非但有問必答,還與我說起許多石蘊海生前的反常之事。”
月華點點頭:“她也曾經跟我提及一事,說石蘊海在宮里不守宮規,有茍且之事。倒是與泠貴妃跟前那個叫做含翠的丫頭所言吻合,男歡女愛,人之常情,宮里一直屢禁不止。”
“她也如數說與我知道了,她懷疑這就是石蘊海心甘情愿自縊的緣由。”
“我也曾經是這樣想過,相信含翠當初的供詞,認為她口中所說的那個女人應該就是泠貴妃跟前的宮人含翠。可是后來泠貴妃反常的反應,以及宮中刺客行刺一事,令我生出疑惑來,覺得其中定然還有隱情。
更何況,含翠下毒的手段并非是一個小小的宮婢能夠做到的,分明應該就是受了誰的指使才對。若僅僅只是一個私通的罪名,也犯不上為此冒險殺人滅口吧?”
邵子卿并不反駁,只是伸手從袖子里摸出一樣東西,遞給月華看:“你看看這是什么?是否識得?”
月華狐疑地接在手里,不用細看,就立即認了出來。
“你從哪里得來的?”
“是石蘊海的妻子交給我的,她從石蘊海的遺物里面翻找出來的,看起來是女人使用的物件。”
“這乃是貼身之物,怎么會到石蘊海那里?”月華有些難以置信。
“這究竟是什么?”
月華輕嘆一口氣,如實道:“這是當初你們狩獵,帶回來的那只火狐,我做了一套圍脖給太后,上面綴了這個玉雕牡丹作為扣子。結果,太后將它送給了泠貴妃。”
想當初,泠貴妃為了此事沾沾自喜,還特意穿戴著給太后請安,極為尖酸刻薄地貶低這暖袖,當眾給月華難堪。
“你說這是泠貴妃的東西?”邵子卿也是怫然一驚。
月華點點頭。
“如何會到了石蘊海那里?”
月華略微思忖:“那一陣子泠貴妃為了取悅皇上,聽說在習練紅蕊舞,讓石蘊海幫她調理肌理,消肌柔肢,經常出入椒房殿。許是撿到了就私藏起來,畢竟這是上好的和田玉雕琢,也值些銀兩。”
“那婦人還對子卿說了一句話,若是娘娘知道了,想必更加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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