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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保衛戰 第四百一十七章 得寸進尺
太后和泠貴妃的心頓時就提到了嗓子眼,一迭聲地催促,太醫連聲勸慰:“微臣自當竭盡全力,貴妃娘娘千萬急不得,也不要激動,盡量保持心情平和。”
泠貴妃覺得心里委屈,那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轉,抽噎不止。
太后埋怨地瞪一眼陌孤寒:“孕婦就不能動怒,有什么事情要好說好商量,你說你好端端的,整這一出!”
陌孤寒抿抿唇,默然不語,聽憑太后數落埋怨。
泠貴妃可憐兮兮地看著陌孤寒:“皇姑母,不關皇上的錯,是妾身錯了,妾身不應該任性,差點害了我們的孩子。”
陌孤寒想說什么,欲言又止,咽了下去。
太醫利落地收針,抻袖子抹抹前額的汗:“暫時沒有什么大礙,臥床安心養胎,平心靜氣,不得動怒,否則下次可就沒有這樣幸運了。”
太后輕拍心口:“謝天謝地,簡直嚇死哀家了。”
泠貴妃咬唇忍著淚意:“以后皇上說什么就是什么,哪怕再委屈,泠兒也言聽計從,逆來順受,再也不敢激動了。”
太后就猶如絕境逢生一般:“簡直就是萬幸,皇上,泠兒有些地方可能做的的確不夠好,但是她的一片心思你是知道的,全都一心牽掛在你的身上。你一直冷落她,不聞不問,今日好不容易主動來椒房殿,又是劈頭蓋臉一頓訓斥,疑神疑鬼地冤枉泠兒,也怪不得泠兒傷心欲絕。
哀家如今承認,月華這孩子不錯,但是,你也不能對泠兒太絕情了。如今,什么事情都不及泠兒肚子里的孩子重要。關于刺客那件事情,哀家做主,暫時就此了結。”
“這......”
陌孤寒面對太后明顯的包庇,自然不忿。
“這什么?月華不是平安無事嗎?難道皇上非要鬧騰得泠兒丟了腹中胎兒,這后宮里她褚月華一枝獨秀方才甘心?若是褚月華不服,你就盡管讓她過來找哀家理論!”
“這件事情不是月華的主意,是朕不想縱容那背后之人。”陌孤寒知道,月華為了能與太后和緩關系,做了極大的努力,他不想為此再讓太后與月華的關系進一步惡化,因此出聲辯解道。
“不是月華的主意那就更好,哀家問你,皇上,哀家的話你聽不聽?”
陌孤寒自然不能說不聽,但是就此罷手,讓那人逍遙法外,就意味著,月華下一次還會有危險,怎能善罷甘休?
“若不然這樣,哀家也后退一步,皇上若是覺得不甘心,等泠兒平安誕下腹中胎兒再做計較!那刺客哀家同樣深惡痛疾,到時候你愿意繼續追查下去,哀家絕對不攔著。”
如今剛剛事發,正好是追查的好時機,等到過上兩三月,風平浪靜,那人肯定就會將所有的痕跡抹殺干凈,還如何調查?
一旁的泠貴妃掩面而泣:“皇姑母,你就不要為難皇上了。明日就宣召邵子卿進宮,來椒房殿審問泠兒吧?泠兒會忍住這心酸和委屈,盡量擺好心態。”
“皇上?!”太后望著陌孤寒疾言厲色。
陌孤寒原本盤算得極好,沒想到一番交戰,竟然敗北,只能無奈地妥協:“就依照母后所言。”
太后滿意頷首:“這就對了,家和萬事興,什么事情都要大家退讓一步,平平安安,不必爭個你死我活,非要論出個是非對錯來要強上許多。”
陌孤寒一個頭兩個大,不想再多言一句,轉身便拂袖而去。
身后泠貴妃一聲抽噎:“皇上......”
他頭也不回。
陌孤寒沒有想到,自己在朝堂之上運籌帷幄,所向披靡,今日竟然鎩羽而歸,敗得一塌糊涂。非但沒有興師問罪,降住泠貴妃,反而還被太后自作主張,阻止了他繼續調查下去。
這世上,他對兩個人無可奈何,一個是月華,一個就是太后。
月華聽他怒氣沖沖地講述完其間經過,免不得好生勸慰一番。
在她的心里,陌孤寒那是做大事的人,而女人間的這些手段,是不應該讓他攙和進來的,只會消磨掉他一身凌云霸氣。
月華也勸慰他暫時放下此事,不要再計較。正如太后所言,什么事情都比不得泠貴妃腹中的胎兒重要。若是她果真有個三長兩短,只怕這以后也將成為陌孤寒心里的一大憾事。
反正,泠貴妃怎么也逃不出這紫禁城,若是那刺客果真與她有關聯,總是會露出蛛絲馬跡。
兩人歇下,一夜無話。
第二天陌孤寒起身上朝,心里仍舊有些憤憤然,因為不能為月華討回公道而感到內疚,卻又不得不忍氣吞聲,順了太后心意。
誰想到,沈家竟然還得寸進尺,不肯善罷甘休,在朝堂上鬧騰出了極大的動靜來,一下子惹毛了陌孤寒。
沈侍郎上朝的時候,直接將沈心才一并帶了過來,而且是五花大綁。
沈侍郎在朝中的官職算不得大,但是在太后一黨里卻是首腦,他利用手中職權提拔起來的門生也多,因此在朝中影響力頗大。
眾臣候在外面,見到這番情景不解何意,就自然上前打聽了來龍去脈。
同樣一件事情,換了一個說法,自然就是截然不同的效果。皇上聽信皇后攛掇,無中生有,降罪泠貴妃,這一番添油加醋,簡直就是人神共憤。
沈家一黨,頓時義憤填膺,紛紛表態,必須要討要公道!這長安豈能讓牝雞司晨,亂了綱常?
月華的獨寵原本就斷了他們利用裙帶關系往上攀爬的路子,視作絆腳石,處之后快,如今捉到把柄,自然要借題發揮。
陌孤寒龍椅之上坐定,沈侍郎就推搡著沈心才上了金殿,一腳踹下去,沈心才踉蹌兩步上前,然后跪倒在地上。
陌孤寒一看這架勢,也知道沈家葫蘆里是賣的什么藥。
他居高臨下,看著沈心才,面上微微露出詫異之色:“沈大人這是什么意思?貴公子可是犯了什么罪過?”
沈侍郎一撩衣擺,跪在地上,鏗鏘道:“臣請罪,犬子前些時日因為收回我沈家舊宅一事,對皇后娘娘有所冒犯,懇請皇上降罪。”
沈心才與沈侍郎俱是早有準備,提前一番謀劃。聽自己父親開口,立即應聲附和:“皇上饒命,是罪民顧慮不夠周全,因為有刁民搶占我沈家舊宅,賴著不走,一怒之下,言辭不周。
被皇后娘娘訓斥以后,心才已然知錯,并且改過,主動將舊宅贈予那刁民,再不敢討要,還請皇后娘娘不要怪罪。而且此事心才一人做事一人當,與貴妃娘娘并無關系,還請娘娘不要誤會。”
沈心才話中有話,名為負荊請罪,實為興師問罪。一番話言外之意,就是月華依仗手中權勢,強取豪奪,并且因為此事遷怒于泠貴妃,才挑撥陌孤寒與泠貴妃為難。
陌孤寒還未開口,沈侍郎扭頭對著沈心才呵斥道:“閉嘴!皇后娘娘豈是那小肚雞腸之人,怎會因為此事遷怒于貴妃娘娘?休要辯解,說你有罪便是有罪!”
“可是,孩兒那日進宮只是因為太后娘娘壽辰一事,并無他意,皇后娘娘緣何就誤會心才另有圖謀?”
沈侍郎與沈心才父子二人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無縫。
陌孤寒冷眼旁觀,不急不忙。那些受了煽動與蠱惑的朝臣立即出列奏請道:“微臣今日也有聽聞,皇上因為刺客一事誤會貴妃娘娘,臣等斗膽請問,皇上是否有真憑實據?”
陌孤寒打眼一看,原來是剛從地方上提撥起來的一位都察院副都御史,姓蔡。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這是急著在沈家人面前表功呢。
真真地不開眼,竟然連誰才是真正的主子都分不清了。
陌孤寒冷冷一笑:“蔡愛卿在地方上想必也是斷案無數,政績醒目,所以才步步高升,進入我朝堂之上。朕就奇怪了,你在地方上斷案提審嫌疑犯人是證據確鑿方才提審,還是有疑點就要開堂審問?”
一句話將他噎了回去,啞口無言。什么叫嫌疑,自然就是有疑點才叫嫌疑,若是證據確鑿,那就是案犯無疑了。
陌孤寒慢條斯理地打開面前的奏章,看也不看他一眼:“朕在追查刺客的過程中發現新的線索,因此過去詢問一聲,怎么,不應該?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這貴妃就不能審了是不是?還是朕沒有這個權利?”
“呃......微臣認為,沈公子進宮,并不能作為可以懷疑的憑據,有些牽強附會。”蔡御史仍舊逞強,壯著膽子道。
原本心里就不爽,看著沈家在朝堂之上結黨營私,橫豎不順眼,這位蔡大人還不知趣,馬屁拍得”啪啪“響。
陌孤寒“啪”的一聲,將奏章合了起來,微微勾起唇角:“蔡大人簡直高見。若是論起斷案,朕委實應該自嘆弗如。不若這樣,此案呢,朕原本是想暫時作罷的。可是沈大人對于朕處理家務事的方法明顯是不太滿意,覺得朕委屈了泠貴妃。
朕也想快刀斬亂麻,還泠貴妃一個公道,還沈家一個清白,否則這樣稀里糊涂的作罷,豈不讓沈大人背了不清不楚的罪名?索性就將刺客一事交由蔡大人審理,給你三日期限,屆時期滿,希望蔡大人能夠給朕一個圓滿的答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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