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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保衛戰 第一百一十章 挑撥離間
皇帝的儀仗隊回到皇宮里,已經是(日rì)暮,陌孤寒徑直回了御書房,步塵緊隨(身shēn)后。
地龍燒得(熱rè)燙,榮祥奉上兩盞香茗,便識相地退了下去,守在御書房門口,不讓閑雜人等打擾。
陌孤寒坐于龍案之后,賞了步塵座位。
“這一次,辛苦你了。”
步塵只頷首,不說話,更不會說那些奉承的客(套tào)話。
“朕應該怎樣賞賜你?”
步塵搖頭:“不需要。”
陌孤寒嘆口氣:“你曾經兩次救過朕的命,哪一次的功勞都比這次大,可是朕從來都沒有賞賜過你。”
步塵有些訝然,覺得自家主子好像話多了一些,以前他從來不會對自己說這些客氣話。
“等過些時(日rì),真正塵埃落定,朕便放你出宮吧?”
步塵驚慌地跪倒在地:“微臣只想誓死追隨皇上。”
陌孤寒抬手:“正因為你對朕忠心耿耿,朕更不能一直拘著你,朕要還給你自己的生活。你年歲也不小了,榮華富貴朕自然要重賞,用不用朕為你賜一樁婚事?”
步塵直起(身shēn),心中愈加訝然:“微臣記得,皇上說過,紅顏枯骨,禍水猛獸,微臣也不稀罕。”
陌孤寒將拳頭抵在唇邊,不自然地輕咳一聲:“此事......也不絕對,以后再提,同朕講講此次邊關之行。”
步塵坐下,正色道:“此次邊關之行,步塵不敢貪功,都是褚慕白的功勞。微臣只是奉命尋到褚慕白,略加試探過后,見果真是文韜武略,罕見的將帥之才,而且為人豪氣千云,在褚將軍舊部中有極高的威望,可以一呼百應。臣將皇上的旨意傳達于他知道,至于調兵遣將,排兵布陣皆是褚慕白一人謀劃。微臣并不懂其中玄妙。”
陌孤寒點點頭:“今(日rì)一見那褚慕白,果真滿(身shēn)正氣,儀表堂堂,不可多得的將才。”
“他自幼父母雙亡,一直便是在馬背之上,跟隨褚將軍行軍作戰,耳濡目染,再加上褚將軍悉心教導,將一(身shēn)絕學全部傾囊相授,自然不同凡響。”
陌孤寒聽步塵這般夸獎褚慕白,頓時有些許不悅之色,一聲冷哼:“太后告訴朕,褚將軍原本是想將皇后許配于褚慕白的,自然教導用心一些。”
步塵心中一驚,抬起頭來,自家主子向來喜怒不行于色,向來不會在自己跟前說出這般吐露心跡的話。聽他微有酸意,難不成是對褚慕白心有芥蒂不成?
步塵知道太后一直對皇后略有微詞,幾次三番地在陌孤寒跟前勸諫。這次皇后舉薦褚慕白,看來是又令太后感覺岌岌可危,擔心陌孤寒重用褚慕白,因此捕風捉影地大做文章,搜羅了當初皇后與褚慕白二人陳芝麻爛谷子的往事來挑撥帝后關系。真是用心良苦。
對于后宮這些蠅營狗茍的爭斗,步塵作為局外人,反而比陌孤寒看得更為清楚。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歷朝歷代,許多官員就是毀在帝王女人的枕邊風上,更遑論是太后,一言可以斷人生死,對于陌孤寒的影響更大。
這些時(日rì),他與褚慕白朝夕相處,并肩作戰,惺惺相惜,極是傾慕他的膽識,不忍心他就此被埋沒。因此代褚慕白好言道:“褚慕白告訴微臣,兩人一直都是兄妹相稱的,怕只是軍里的漢子們開的玩笑吧?”
陌孤寒抿抿薄唇,(情qíng)知自己在步塵跟前有些多言,慌忙岔開了話題:“朕與邵相商議過了,打算重用褚慕白。所以今(日rì),朕直接封他為太平將軍,暫時那些將士歸他統領,脫離常至義的掌控。如今,朕唯一擔心的,就是常家會想法設法拉攏褚慕白,以你對他的了解,你覺得有沒有這種可能?”
步塵沉吟半晌,猶豫道:“此事,只怕主要還是看皇后娘娘的立場。”
“喔?何以見得?”
“褚慕白一直感念褚將軍對他的養育栽培之恩,是知恩必報的真(性性)(情qíng)。如今褚將軍故去,只留皇后娘娘一個女兒,褚慕白必將馬首是瞻。所以,褚慕白能不能忠于皇上,還是要看皇后娘娘的意思。”步塵字斟句酌,小心翼翼地分析道。
陌孤寒沉思著點點頭:“三萬兵權不是兒戲,朕要慎重決定,但是一時間也沒有其他合適的人選,暫時先如此行事。因為褚慕白戰功赫赫,太皇太后那里也挑剔不出什么毛病。否則大軍歸營,再從常至義手中另外調度出來就難了。”
步塵(欲yù)言又止,思忖再三,方才吞吐道:“提及常大人,微臣心中還有一點疑惑。”
“說!”
“便是李將軍負罪自殺一事。”
“難道有什么疑點?”
步塵點點頭:“當時西涼遞上降書,通過微臣與褚慕白的暗中調查,李將軍的確疑點重重,他的自殺合(情qíng)合理。不過微臣查看現場,李將軍頸間傷口深淺度方向相反,而且刀口齊整狠辣,并不像是自殺。”
“你的意思是有人殺人滅口?!”
陌孤寒猛然抬起頭來,眸子一緊。
步塵遲疑片刻方才道:“微臣覺得,不排除西涼人殺人滅口的可能。”
“西涼人殺人滅口?他一個細作而已,能知道西涼人什么機密?再而言之,他們已經投降,如此做豈不畫蛇添足?”
步塵知道自家主子心中定然有計較,因此也不多言。
“若是李將軍果真是被殺而亡的話,此事便耐人尋味了,令朕不得不深思。畢竟,朕直到如今,還不清楚李將軍叛國,西涼人究竟給了他什么好處?還是受到了脅迫?他作為三軍將帥,屢戰屢敗,難道就不怕被朕治罪嗎?還是,他也只是替罪羊而已?真正的細作其實仍舊隱藏在軍中。”
“此事也只是微臣一點猜測,并無真憑實據。猶豫良久,覺得無論是與否,都不應該隱瞞。”
陌孤寒伸指輕叩桌面,緊蹙著眉頭,一聲冷笑:“但愿也只是你我多慮,否則,三軍之中可取將帥首級,此人不僅隱藏得深,(身shēn)份也絕非一般。”
翌(日rì),西涼使臣安頓好以后,便開始以邵子卿為主談大臣,與西涼使臣開始談判。
當初停戰的時候,陌孤寒便已經與眾臣初步擬定了談判協議,并且快馬送至邊關,商定后方才正式停戰撤兵。這次,邵子卿也不過是就其中一些細節問題再行商談罷了。
邵子卿滿腹經綸,旁征博引,口若懸河,西涼使臣自然不敵,節節敗退,做出了最大程度的讓步。
協議中不外乎便是金銀或割地賠償,但是西涼也趁機提出兩國交好,互通有無,友好經商等。停戰后西涼愿意歲歲納貢,長安不得再起兵戈。如此算是互惠互利,很快便擬定合約,只等陌孤寒親筆簽署下來,加蓋玉璽。
因為馬上就是除夕,簽署合約的(日rì)子立即定了下來,陌孤寒在乾清宮擺宴,只待合約簽署后,宴請西涼使臣與朝中有功之臣,略盡地主之儀。
宴會開始之前,陌孤寒方才收到(情qíng)報,說是西涼公主李騰兒已經抵達京城,作為西涼使臣代表參加宮宴。
陌孤寒有些意外,并非是因為西涼竟然差遣一個女子前來議和,而是李騰兒前來京城,千里迢迢,沿路之上竟然沒有泄露行蹤。若非是抵達之后,驛站中有人來報,他還被蒙在鼓里。
陌孤寒頓生警惕,差遣了幾人前去探聽消息,對于李騰兒進京一事,皆一無所知。她一路上的行蹤皆保密,甚至于,她究竟是什么時候抵達的京城,竟然也沒有一人能夠給出準確的答案。
也就是說,有可能,這李騰兒早就潛伏進來,只是此時方才露面而已。
那么,這些時(日rì)里,她在京城住在何處?又究竟做了什么?
并非陌孤寒草木皆兵,而是這李騰兒并非尋常女流。西涼不像長安這般頑固教條,女子有才能者也可以參政,繼承大統。
西涼君主膝下單薄,宮闈之中骨(肉肉)相殘之事也是屢見不鮮,如今只余一子一女,長子被立為太子,據聞自幼博學多識,滿腹經綸,只是近幾年突然銷聲匿跡,一直在太子府閉門不出,潛心鉆研佛法。
而這位公主則大相徑庭,近些年來突然在西涼大放異彩,無論膽識還是智慧皆勝人一籌,頗得君王悅意,被準予參政,行走御書房,手腕狠厲,行事果決,極有巾幗不讓須眉之風范。
西涼突然派出李騰兒前來,并且是在合約已經商定之后,究竟有什么用意?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李騰兒的到來,陌孤寒便差遣人告知月華,宴會她一并相跟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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