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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當暴君 第六百七十一章 君不見商紂之事乎?
回來的不僅僅是阿布馬哈德,同行的還有開羅的總督蘇萊曼。
這位跟奧斯曼帝國第十位蘇丹同名的總督大人,在聽過了阿布馬哈德的匯報之后,就對這伙兒明國人感興趣了起來。
沒有人能夠長勝不敗,也沒有一個帝國能夠長盛不衰。
蘇萊曼看的很清楚,現在的奧斯曼帝國雖然還算是強大,可是在平靜的表面下卻是洶涌的暗流,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突然間爆發出來大問題。
事實上,在滅亡了“最后的羅馬帝國”拜占庭帝國之后,奧斯曼帝國就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
甚至于,連戰無不勝的軍隊都開始有了頹廢的跡象。
蘇萊曼只是開羅城的執政官而已,能夠想到的辦法,也就是重新打通蘇伊士運河,希望通過這條運河,能刺激到奧斯曼有些蕭條的經濟。
然而他既不是奧斯曼帝國的蘇丹,也不是奧斯曼帝國的大維齊爾,想要重新打通蘇伊士運河的想法雖然好,卻沒有人認同他的看法。
無論是神圣的穆拉德四世,還是現在的這個廢物易卜拉欣一世,都沒有同意這個看法。
甚至于,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出身阿斯卡里,只怕等待自己的最好后果是被解除掉一切職務,再壞一些,可能會被燒死,或者被石頭砸死。
因為真神的教導告訴了所有人:“他曾任兩海相交而會合,兩海之間,有一個堤坊,兩海互不侵犯。”
蘇萊曼想要重新挖開蘇伊士運河,等于是違背了真神的教導,不管是穆拉德四世還是易卜拉欣一世,都不可能贊成。
尤其是易卜拉欣一世,這位落入后宮親信和同伴、保儒、啞巴、宦官及女人們手中的蘇丹,任由那些人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得一團糟,讓整個奧斯曼帝國都開始有些不穩。
有些時候,蘇萊曼甚至在想,穆拉德四世在死前下達的命令為什么沒有被執行?
讓神智失常的易卜拉欣一世繼承蘇丹的位置,這本來就是一個多么可笑的事情?
不過,也幸好這道命令沒有被執行,易卜拉欣還沒有兒子……
因為這道命令如果真的被執行下去,那就結果就是易卜拉欣一世的統治還沒來得及開始就已經提前宣布了結束,也意味著奧斯曼皇室后繼血統的斷裂。
蘇萊曼有時候都會恨恨的想著,倒不如讓易卜拉欣那個蠢貨繼續沉迷于后宮之中算了,沒有他添亂,大維齊爾大人一定可以帶領所有人,讓奧斯曼帝國再一次強大起來。
可是,光憑著陸地上的強大,是真的強大嗎?如果是,又怎么會讓一些北非的海盜打著奧斯曼的旗號耀武揚威?
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有希望看到蘇伊士運河重新開挖的可能性,蘇萊曼又怎么可能不激動。
就在蘇萊曼上下打量李承彥的時候,李承彥也在上下打量著蘇萊曼。
蘇萊曼的臉型跟李承彥之前見到過的很多莫臥兒的人都差不多,大同小異,唯一比較有特點的就是那略微帶點兒卷曲的絡腮胡須,不像其他人多是順溜一些的胡須。
互相打過了招呼,并且在李承彥表示了久仰等等客套之后,蘇萊曼便在李承彥的邀請之下進入了明軍的營地,并且參與了他們的晚餐。
在蘇萊曼明確的表示了因為信仰原因而不能飲酒之后,李承彥倒也不再相勸,只是斟酌著道:“蘇萊曼先生,想必您也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來意?”
蘇萊曼點了點頭:“當然,而且就我本人來說,是很愿意促成這件事情的。當然,成與不成,最終還要看我國蘇丹和大維齊爾的意思究竟如何,我個人沒辦法決定這么大的事情。”
打了個哈哈后,對這一切也是了然于心的李承彥袖子一抖,一塊通體翠綠的玉石便到了蘇萊曼的手道:“李某也知道蘇萊曼先生的難處,自然也不愿意讓您為難。
只要這件事情能成功,銀幣?或者是其他的,您想要得到的商品或者物資?比如福壽膏和這種玉石,只要您開口,一切都不是問題。”
蘇萊曼不動聲色的收起了玉石,好像這塊玉石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般,讓李承彥也是大開眼界——原來,這什么奧斯曼的官員,跟大明的官員們都是一個德性啊!
蘇萊曼笑道:“不管這件事情最后能不能成功,我一定都會盡力去促成這件事,李先生可以放心!”
李承彥笑的很開心,蘇萊曼同樣笑的很開心。
剛剛入手的那塊玉,從顏色還有剛剛入手時的手感,蘇萊曼可以很簡單的就判斷出這是一塊上品的玉石。
這樣兒的一塊玉石,放在一些不識貨的人眼中可能不算什么,可是真要是拿到大城市里面去拍賣,那價值可是會翻著倍的往上漲。
尤其是,自己原本就想著重啟蘇伊士運河,只是自己人微言輕,根本就沒有辦法促成這件事情才一直拖了下來。
眼下這些大明人幾乎就成了最好的借口——他們承包了這片土地,愿意開挖運河是他們的事情,而等到承包的時間一到,運河不就落入了自己的手里面?
如此一來,運河能夠重啟,自己在大維齊爾那里也能交待過去,甚至于還會讓自己口袋里的銀幣再多一些。
這么好的事兒,當真是一輩子都碰不上幾回!
夜深人靜,月亮高高的掛在天上,一些不知名的蟲子也開始了各種各樣的鳴叫聲,吵得人有些心煩。
李承彥卻顧不得心煩,而是拉著幾個工部的官員在一起琢磨了起來。
工部右侍郎宋韻賢打了個哈欠,臉上就差刻上本官很生氣這幾個字了:“李大人,這運河的事兒真不是那么簡單的。
首先咱們得知道對面的海面是什么樣子,與這邊有什么不同,兩邊還有一路上的河堤,是僅僅需要挖開還是需要徹底的重新開鑿,這些都得等著本官與諸位同僚去勘探過后才能得知。
您現在就讓本官給您一個說法,本官倒也是想給,可是上哪兒給去啊?
倘若本官說能開挖,結果最后又挖不了,陛下追責下來,這責任算誰的?算您的還是算我的?”
李承彥道:“倒不是說整個運河的工程,而是咱們眼下經過的這一段,有沒有什么問題?”
宋韻賢道斟酌著道:“眼下根本就看不出來什么——如果只從眼前這一段來看,那是沒有什么問題的。只要人手和船只足夠,這一段的運河是可以重新清理出來的。
難的是整個運河,尤其是這種溝通了兩片海洋之間的運河,到底能不能再一次挖開通航,卻當真是不好說的很。”
李承彥疑惑的道:“兩個海洋之間怎么了?與兩個大點兒的湖泊之間又有什么不同?”
宋韻賢道:“那區別可就大了!
兩個大點兒的湖泊之間尚且有大有小,水面也是有高有低,更何況兩個海洋之間?若是兩個海洋的水面不平,到時候多的必然要灌入少的。
如此一來,會引起多么大的麻煩暫且并說,就光是這運河的河堤能不能承受?就算是能承受,這兩個海洋之間的水還沒有灌平之前,如何通航?就算是借著水過去了,又怎么回來?
水速慢了還好說,若是快了呢?若是水勢太大了呢?會因此死掉多少人?”
李承彥神色陰翳的道:“你管他死多少人干什么?左右不過是些蠻子,死了便死了,又不用你我心疼。”
宋韻賢呸了一聲道:“虧你還讀的圣人書!就算是你我都不在乎,就算是全天下都不在乎這些蠻夷,這兩邊的土地還要不要了?”
李承彥頓時被噎住了——蠻夷的性命放在李承彥的眼中,實際上一文不足,除非是拿去賣苦力。
實際上,就連大明百姓的性命,在李承彥的眼里也算不了什么,甚至于在諸子百家里面,也只有農家,墨家等幾個有數的學派,才會在乎平民百姓的性命。
剩下的大都沒有多大乎人命,要么是當成了數字,要么是當成了工具。
可是在縱橫家看來,攪動天下風云只是手段,目的追求的是什么?
是大一統,是和諧,是天下歸一。
如果這些土地都被毀掉了,那自己的罪過可就大了,哪怕這些土地現在還不是大明的,也不能太過于放肆,把這么多的田地都給淹了吧?
沉吟了半晌之后,李承彥才拱手道:“是本官孟浪了,下次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還望宋大人見諒?”
宋韻賢見李承彥態度極好,倒也不為己甚,當下也拱手道:“宋某也知道李大人心中之所急,但是下官還有一句話,想要勸一勸大人。”
李承彥肅然道:“宋大人請講?”
宋韻賢道:“當今天子虎視八荒六合,欲效始皇帝混一宇內,行事未免有些操切。
如今我大明內部倒是沒了什么問題,朵甘思與烏思藏也沒了什么問題,遼東也沒了什么問題,僅剩下奴爾干都司那邊還有一小撮建奴。
可是實際上呢?
遼東倒也罷了,勒石草原上有多少大明百姓?奴爾干都司又有多少百姓?
朝鮮與琉球倒也罷了,呂宋和爪哇之地也不去說他,可是緬甸之地如何?是否要遷移百姓?還有那些剛剛占下來的土地,是不是要遷移百姓?
這許許多多的事情加起來,哪一樁哪一件不要銀子?國庫和內帑之中的銀子再多,可能同時支撐的起來?
眼下的大明便有如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出現什么問題,一則是陛下威望正隆,天下間無人敢于置疑,再者便是不斷的征戰與利益,壓下了這一切。
便是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君不見帝辛之事乎?
我等既為人臣,便不可對這一切視而不見,不可不諫言于天子。李大人身為縱橫學派傳人,又怎么可以看不到這一點?”
李承彥疑道:“既然宋大人已經看到了這些,又為何不自己諫言天子?”
宋韻賢苦笑道:“陛下扶持百家之意何在?無非便是儒學勢大,已經威脅到了君權,陛下不得已而為之罷了。
而且陛下早有旨意在先,諸部官員不得干涉他事,只做好本部差遣便好——而宋某既為工部又侍郎,又是儒家子弟,貿然諫言,會有何等下場?”
李承彥頓時也是無語了。
崇禎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文武百官心里都清楚的很——原先就有各科的給事中不干正事兒,自己的事兒還沒整明白呢,手卻伸到了其他的衙門,生生的把辦事效率給拖慢。
尤其是那些儒家出身的文官,就更是扯蛋了——張口閉口就是祖宗成法和先賢,真正的開疆擴土卻指望不上他們,有天災人禍也指望不上他們,偶爾有幾個好的,也是抱著臨危一死報君王的心態在做事。
就像是崇禎皇帝暗中罵過的那樣,官員一死固然容易,可是丟下的爛攤子卻是朝廷和皇帝的。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指望崇禎皇帝對于文官亂插手和儒學有什么好印象,就純屬于扯蛋了。
沉吟了半晌之后,李承彥才道:“那么依宋大人的意思,莫非是勸阻陛下修建運河?”
宋韻賢干脆的道:“不!不僅不勸阻陛下修建運河,反而要促成此事。
陛下不能修建運河,便會想著繞過那什么角去攻打英夷,萬一出現什么不忍言之事,國朝的天便要塌了。
唯要促成了運河的修建,才能把陛下的精力牽扯到運河上,再加上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就能讓陛下暫時拋下那些英夷。
再者說了,正如李大人方才所言,死再多也是死的蠻子,你我又何必為此而操心?”
李承彥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卻是將眼淚都笑出來了:“宋大人放心,本官一定會盡力促成運河的修建!”
宋韻賢正色道:“如此,一切就有勞李大人了!”
李承彥笑道:“你我同為陛下效命,又何分彼此?”
等到宋韻賢告辭了之后,李承彥才提起筆,慢慢的寫起了奏章。
隔著不算太遠的帳篷之中,蘇萊曼也正提筆寫著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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