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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屋
一劍傾國 14、心有猛虎,何懼迷途
夜幕降臨。
冷峻如死士的修行者,圍住馬車,幾個老仆護衛紛紛慘死,鮮血紛飛;陰暗地牢,史冬將史青青推出暗門,用身體擋住了追兵。
“爹爹!”夢境到此,史青青猛地坐起身來,牽動傷口,不禁痛哼出聲,無力地倒回去。過了許久,才慢慢忍受住痛苦,睜開眼睛環看四周。
這是一個竹屋,夜風習習從窗而入,她聞到龍皇境的泥土特有的香草味,知道并沒有離開太遠,但身上的傷被包扎過,顯然是有人救了她。
史青青掙扎著從榻上下來,赤腳走到窗口,只見兩座一模一樣的山圍成一個山谷,不禁驚呼道:“雙子山,這里是云水榭?他們救了我!可是爹爹,爹爹……”想到史冬拼死把自己救出來,她不禁淚流滿面。
“史青青你不能哭!”她忽然咬住牙齒,“從小到大,都是爹爹愛你護你,現在輪到你去救他了!”說著推門出去,向一處燈火明亮的屋子尋摸過去。到得屋外,只聽里頭一陣陣歡聲笑語,大人小孩齊聚一堂,其樂融融,想到爹爹生死未知,自己形單影只、孤苦無依,險些又掉下淚來。
她敲了一聲門,就說道:“多謝云山主相救,大恩大德,來日青青必有回報。”
云衣竹聽到聲音,就起身來開了門,看到史青青鞋子也不穿,連忙道:“青青姑娘是吧,外面涼,你的傷這樣重,可不能再感染風寒了,快進來喝口湯暖暖身子。”
史青青看到云衣竹,暗暗欽羨她的風情,感激地道:“多謝云山主愛護,不過,青青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擾了!”說著抱一抱拳,轉身就走。
“青青姑娘且慢!”云衣竹一驚,連忙上去拉住,“你這身子怕不出十里就要倒下,什么事也沒有性命要緊吧?再說我若眼睜睜看你去死,豈非跟害你的人是同犯?青青姑娘這是要陷我于不義么?”
“這……”史青青一下子犯難,她這樣小年紀,哪里是云衣竹對手,幾個問題下來,倒把自己臊得慌,無奈跟了云衣竹一道進了屋。
屋里不用說,就是云衣竹在招待燕離。這史青青看到燕離先一怔,以為是冒充者,但她愛慕燕離不是一日兩日,對著畫像都能看幾個時辰,第一次在風洞府沒認出來,第二次又哪里還會錯過。
眼淚就急涌出來,仿佛所有的委屈都有了宣泄口。
“燕公子,燕大俠,燕先生……”她跑過去在燕離面前跪了下去,“求你救救我爹,我什么都愿意做,求求你了……”
燕離的酒喝到正酣,已有幾分醉意,突然出現一個少女跪在腳邊哭訴,他有些迷糊,待看到史青青面容才認出來,就運功消去醉意,說道:“史神捕的千金?你不是跟你爹在風洞府么?”
云衣竹道:“日前我的手下去采買,在林子里發現重傷的她,給救了回來,沒想到是史神捕的千金。江湖傳聞,史神捕辭官回鄉,遭到高手襲擊,下落不明。”
“我,我爹被大禹學宮的人抓走了,關在地牢里……”史青青哭著說,“燕公子,求求你救救我爹,我什么都愿意做……”
燕離聽到史冬的遭遇,心里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淡淡道:“史青青,既然是大禹學宮出手,那你就該知道,這是姬御宇恨他失職的報復。史冬之所以失職,全是我用你性命逼迫,你就不恨我?”
史青青抹了抹眼淚,充滿愛慕地看著燕離:“燕公子,我不恨你,爹爹失職,是因為愛護我,可燕公子也是為了至交好友,才會逼迫爹爹,這一切都是意圖謀奪東天境的龍皇的錯,他還要殺我爹,我要恨也是恨龍皇!”
說著,用膝蓋挪了兩步,抱住燕離的一條腿,哀求道:“燕公子,我爹對你也沒有過惡意,求求你了,救救我爹好不好?”
“素芳,你跟她去一趟吧。”燕離想了想,對史青青道,“你父女二人,有此遭遇,我也有一點責任,若沒有去處,就讓素芳帶你們到燕子塢。”
秦素芳心中一喜,知道燕離這句話的意思,就代表要去奪回江北兩路了。
“是,多謝燕公子……”
宴席已畢,孩子們玩累了,就由各自的娘帶去睡了,只剩兩兄弟對飲。
最后一壇酒空了,燕朝陽道:“復出?”
“你們住在云水榭,畢竟不是長久之計。”燕離望著燭光出神,“我的仇敵太多,那些對付不了我的,會想辦法對付你們。”
燕朝陽默然。燕離看向燕朝陽,接著道:“朝陽,重要的是孩子,樹大雖然招風,但唯有如此,才能護住小樹平安成長。”
“明白。”燕朝陽輕聲說。
燕離微微笑起來:“你帶著嫂子跟孩子,近日就可往燕子塢去,我先行一步籌謀。”說畢化作一道劍光,穿出窗去。他的御劍飛行的技巧,純熟已久,劍魂入到離崖中,就可承載肉身飛行,這是《太白劍經》最為顯著的特點。當然,速度要比碎玉流歌慢上不少;而且不能打坐修行。
想到碎玉流歌,他招手放出一層劍元,使沿途的罡風不侵進來,然后分出三分心神,從乾坤戒里取出碎玉流歌,由于法器有自動護主之靈,關鍵時刻耗盡了核心真靈,失去了靈性,幾乎成為死物。沒有真靈,它也無法維持水珠狀,呈出劍形狀的碎玉。
他試著將劍魂探入其中,意識忽然間進入到一個純白空間,有個碧藍的光團,在虛空中閃爍。
這是什么?
他能感受到,從光團中透發出來的微薄的力量,與元輝石的特性相接近。他正要好好研究一番,心里頭忽生警兆。
飛劍停下,他在虛空凝神佇立。無垠星空上點綴一輪清輝,交織著銀色的光芒遍灑大地;腳下是綠樹青山,綿延起伏的山脈,宛然一條臥龍。
看起來正常,沒有任何的異狀;但是,這一切都太安靜了,這個時節,竟然沒有一絲風,那青山里的綠樹,竟沒有一片葉在抖動。
前方忽地飄來一朵云,云上盤膝坐著一個仙風道骨的中年男子,目光炯炯地看著燕離。“小友可是迷途了?”他的聲音中正醇厚,讓人生不出惡感。
燕離打量著中年男子,心知來者不善。“閣下是何人?”
中年男子笑道:“本座莫玉清。小友可是迷途了?”他又問了一遍。
“不存在。”燕離淡淡道。
“不,小友迷途了。”莫玉清強調著說,“本座此來,是為指引小友走上正途。”
“哦?”燕離道。
莫玉清道:“小友受魔女誘惑,誤入歧途,犯下天怨人怒之大罪,先殺龍象山真傳長老,后滅道統五行院,本來罪無可恕;然念你修行不易,天道四九,亦尚存一分仁慈,若你真心悔過,本座還可留你一魂。”
燕離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是李半山派來的吧。他原話多半是惡海未能將我凈化,要道庭繼續主持正義,派你來將我誅殺。你口中所謂的仁慈,無非是看中我真名,想留我一魂,他日尋個傳人奪我真名。”
莫玉清笑著坦誠道:“小友只說對一半。以六境修為御劍,當世除《太白劍經》外,別無他物。奪了你真名,再讓本座傳人去廣微林,興許還有機會獲得太白傳承。”
“你知道太白,卻有自信殺我?”燕離道。
“不妨試試。”莫玉清一笑,手指捏一個印,身下白云就變黑,“轟隆”一聲雷響,從中就吐出一道雷蛇,筆直朝燕離打去。
那雷蛇有麟,如同變異巨蟒,睛中有詭異復瞳,血盆大口中有信吐出,栩栩如生。那雷也不是普通雷,是由星云造就。莫玉清腳下的云,就是星云,以神力攫取巨量星力凝聚而成。
燕離取劍橫檔,雷蛇撞在劍上,一下子爆碎,他被余波撞飛出去,不得不耗費心神,控制離崖倒飛,將他承載。他重新在離崖上立足,神色變得凝重。
“本座知你還有藏劍峰絕學,但此處方圓百里,由本座神境統治,你的法域已無用武之地。”莫玉清微笑說道,“你曾經創下過的神話,全因為柳塘受了劍境反噬,不能施展神境的緣故。本座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燕離復取一柄長劍在手:“沒想到堂堂萬象星君,北斗第三宮首座,為了區區在下,這樣的處心積慮,真是萬分榮幸。”
莫玉清笑道:“你既知本座名號,就該知道你不可能逃出本座手掌心,不如放棄掙扎,乖乖就戮,本座還能給你一個痛快。”說著微微抬手,盤結在虛空的雷蛇,再次向燕離咬將過去。
神境跟神境之間,就如同真名與真名,同樣都是依靠天地偉力顯形,誰搶到的星力更多,顯形就更完備,誰的顯形更完備,實力就更強。何況法域跟神境,還不是一個層次的力量。
“我正因為知道你的名號,才知道你勉強有資格,跪下來向我求饒。”燕離大笑一聲,手中凡兵脫手而出,化作一道寒光,將那雷蛇打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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