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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傾國 63、雙龍匯
另一個意味深長地看向那年長,說道:“秋雨把我們聚起來,是擔心收勢不住,連我們也傷到。”
年長的慚愧地低下頭去,再不敢說一句話。
他們這邊短暫交談,那邊演化已到了極致,只見一大一小兩條瑩白長龍沖天而去,這圍困眾劍客的迷霧跟緞帶,即刻的粉碎,湮滅成了虛無,紅磨坊四個頭目,自然的受到沖撞,紛紛的倒飛吐血,摔落在地上,一張俏臉完全的煞白。
“求余劍子手下留情!”橙衣臉色一變。
“老四,你跟他求什么!”黑衣怒罵起來。
“我這‘雙龍匯’,從飛瀑神流中演化而出,敢殺我同門,你們就接著吧!”
余秋雨說著松開手,十三闕化為一道流光激射出去,向雙龍交匯處,跟著散碎成群星下降,數不清的劍光迸濺開來,如雨落下去。
逃也逃不出,那些劍光完全鎖定了她們的氣機;抵抗又抵抗不了,不兩下就被破了護體的魔元,青、藍、黑三女相繼慘死,唯獨那橙衣,還有些道行,一面抵擋,一面后退,試圖退出鎖定的范圍。
然而居然真的被她成功了,她在遠處,深深地凝望著余秋雨,喘息著:“余劍子,你實力過人,我紅磨坊不敵,不過,你殺我姐妹的仇,我會記住的!”說著踉蹌逃去。
“秋雨,別讓魔族逃了啊,她那程度的首級,可是大功!”一個弟子急道。
余秋雨本來要追,但看到自己同門沒有一個完好,而且還在受著魔瘴之苦,便默然地隱忍下來,幫他們運功療傷。
這一回再沒有質疑的聲音。
橙衣逃竄到另一處戰場,見到黃阿花也昏倒在廢墟旁,連忙過去扶起她,又察覺到一個可怕的眼神,下意識地扭頭,只見沈萬舟正從一個人形的坑洞里坐起來,她咬牙扛起黃阿花沉重的身子,一瘸一拐地逃走。
沈萬舟自然不肯放過,直追上去。
橙衣再也顧不得許多,將體內魔血燃燒起來,沒了命地逃,劇烈的顛簸之中,黃阿花緩緩地清醒過來,見扛了自己走的是橙衣,居然用燃燒魔血的方式逃命,心里就有不好預感,沉聲地道:“四妹,她們呢?”
“死了……”橙衣喘著說,眼里沒有一滴淚。
“她們死了,你居然逃走?”黃阿花的眼神一下子非常可怕。
“二姐,我總不能陪葬,這仇我會記著的……”橙衣咬牙道。
“是嗎,我猜,殺她們的是余劍子是不是?”黃阿花冷然地道,“你從聽過他名字,就對他念念不忘,哪怕給你機會,你也不會報仇的。”
“我會!”橙衣說。
“哼,放我下來,區區一個沈萬舟,就逼得你如喪家之犬,真是個廢物!”她已沒有絲毫的溫度了。
橙衣停下,放了黃阿花下來,這時眼角才有濕意,凄然地道:“二姐,你若認為我不會,就在這里殺了我吧!”
“你少在我這里惺惺作態!”黃阿花冷冰冰地道:“七個姐妹,從來就屬你最自私,以為我不知你心里想的什么嗎?我告訴你,紅磨坊若是被主人解散,紅衣重又淪陷到成為玩物的命運,我就殺了你!”
橙衣小聲啜泣,哀哀地別過臉去,不肯再說話。
“你裝什么可憐相!”黃阿花不知怎么就是怒憤,發出惡毒的譏笑,“你在大堂,不是被那小子玩弄了嗎?瞧你那欲拒還迎的樣子,真是天生的下賤,是個男人碰你,就忍不住發騷發浪!”
“我沒有!”橙衣氣得渾身發抖。
“我親眼看到,輪不到你狡辯!”黃阿花還是譏笑,“你說你將來若是有機會跟余劍子在一起,他知道了這件事,會怎么樣看你?”
“二姐!”橙衣轉過來怒視著黃阿花。“余秋雨是我們仇人,我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縱然退一萬步說,沒有這仇恨,人魔有別,我跟他也是絕不可能的!況且,我是為主人辦事,才遭到如此輕薄,你怎么能這樣說我,太過分了!”
“這么說來,你在腦子里,還真的想過!”黃阿花的神色一下子無比森然,殺機凜凜地盯住橙衣。
“我沒有想過!”橙衣咬牙道。“要怎么說,你才相信?”
“現在立刻,去殺掉余秋雨,我就信你。”黃阿花冷冰冰地道。
這分明是叫她去送死。
橙衣面露掙扎,就在黃阿花要發出嘲笑的時候,她慘然地看住黃阿花:“二姐是非要逼我死了,才肯相信,那么倒不如我就死在這里吧!”
她說著猛地拿出短刀,就往自己的心窩扎。
黃阿花十分意外,連忙地打掉那刀,語氣稍微的寬容下來,道:“我也不是不信你,只是七個姐妹如今已死了四個,全是那些挨千刀的東西。到如今,紅衣已失去了所有退路,容不得一點的背叛。”
橙衣悲憤地道:“紅衣紅衣,你成日只念著她,可曾為我們想過?”
黃阿花態度即刻轉冷,道:“你別忘了,是紅衣把我們帶出來的。”
“我沒忘……”橙衣咬了咬牙,“好,我這就去想辦法殺掉余秋雨!”說著就要倒回去。
但她自然的走不過去,因為沈萬舟早經來到,擋住了所有去路。
他來的自然很早,把所有話都聽了,之所以不動手,是察覺到黃阿花的對同伙的殺機,他想等到黃阿花殺掉另一個再動手,那樣比較的省事。
然而沒想到黃阿花到最后都還是沒動手,他搖了搖頭,自感浪費了這些時間聽她們說話,非常的不值得。劍鋒驀地亮起來,周圍的環境不知怎么的扭曲。
“二姐!”橙衣看向黃阿花。
“沈萬舟,你別猖狂!”黃阿花怒吼一聲,撲了過去。
橙衣眼看二人劇斗,便從旁邊繞了過去,似乎預備去找余秋雨了。
黃阿花任由了她去,眼底里閃過一絲的悲哀。
命運是每個人都有的,好或者壞,或者不好不壞。
正如姬紙鳶的所說,她的骨子里埋著天生的高傲,無法向別個皇帝下跪,更要在別個皇帝面前“自立為王”,以此保留莫須有的尊嚴。
尊嚴當然不能當飯吃,但沒有尊嚴,往往的會讓人吃不下飯。
這就是她的命運。一如此刻,她就不顧惜自身的站出來,她的唯一的思考,就是如何破去這個連魏然也一籌莫展的煉獄陣。當然,這里無關尊嚴,只是本能。
蘇小劍看到是她,搖頭道:“紙鳶姑娘,此事不可,煉獄陣非同小可,還有活的魔族在里面做陣眼,便是高他們一個境界,在里面都敵不過。你進去了,非但破不了,還有性命之憂。”
“姬紙鳶。”李紅妝輕輕地喚了一聲,不帶有色彩,但眼神里還是有些驚艷,不敢相信,這世上還有能媲美她容貌的女子。“你說你要破這煉獄陣?”
“是。”姬紙鳶道。
“那么你進去吧。”李紅妝有些可惜地道。但心里還是很樂意,這倒省了她不少的事。很多時候,她對交易還是蠻誠信的。
“我進是要進的,不過要請李樓主告訴我一件事。”姬紙鳶道。
“說來聽聽。”李紅妝道。
“告訴我破陣之法。”姬紙鳶道。
“什么?”李紅妝笑了起來。“我確信自己沒有聽錯,那么你認為,我憑什么要告訴你呢?”
姬紙鳶也笑了起來,道:“我從未聽過這絕陣,而且并不很擅長數算之道,就這么樣進去,肯定就像小劍峰主說的那樣,不但破不了陣,還有性命之憂。這樣對李樓主有什么意義呢?”
李紅妝道:“那你認為怎么樣才有意義?”
“當然是更具挑戰一點。”姬紙鳶說。
“怎么樣更具挑戰?”李紅妝道。
“告訴我破陣之法。”姬紙鳶道。
“結果又給你繞了回來。”李紅妝忍不住的嬌笑起來,“你這個小姑娘還蠻有趣的,如果我是個男人,肯定會對你動心,然后告訴你破陣之法。不過呢,我雖然不能告訴你,卻可以給你一些提醒,你聽好了:生人不死,死人不生,陰陽平衡,在五行之上,陰陽失衡,在五行之下,天火降世,人間煉獄。”
姬紙鳶將這口訣似的默念了一遍,確信自己都記住了,便對身后的魏然道:“你留在這里,這是命令。”說畢一頭闖入煉獄陣。
“主公,屬下這次不得不違背命令了。”魏然搖了搖頭,也跟著闖進去。
李紅妝媚眼如絲地看著蘇小劍,道:“小劍峰主,現在你看到了,我手上的人質又多了兩個,再拖延下去,他們都會被煉成血水,到時候后悔都來不及了。快些決定吧,把燕離交給我,我讓他們活命。”
蘇小劍搖了搖頭,向了天際上的一個方位沉聲喝道:“小九,好了沒有?”
李紅妝和方玄綽對視一眼,都向那方位看去,但很久才聽到回音。
“好了。”
鳳九的聲音,從很高的天際上傳下來。
跟著,方玄綽臉色微一變,恍然地道:“原來如此,天柱山的所謂的秘寶,是九霄雷音。九霄雷音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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