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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傾國 29、張懷璧
前言已經講過,黑石部落的酋長薩爾瓦是個金剛王魄,實力比普通的孔雀王魄強了不止十倍。
所以當他踏入峽谷的時候,就好像一塊磁石,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過去。
這時候荒人的戰力已呈壓倒(性性)的優勢,西山營余下的百多人,根本擋不住如狼似虎的荒人軍團。
只要以王川為首的將領倒下,西山營就會徹底落入荒人手中。
薩爾瓦選擇這個時候出手,正是看準了這一點。
而且為了保證必殺,他還讓自己的得力手下帕特給自己掠陣,本來已經萬無一失,可他此刻卻出離的憤怒,因為阿扎里還派了六個荒人戰士跟他一起行動。
或許阿扎里對他的實力抱有疑問,或許阿扎里等得很不耐煩了,但無論是哪個,都讓薩爾瓦感受到了輕視,作為一個部落的酋長,而且同為金剛王魄,他無法接受這樣的輕視,于是他決定證明自己的實力。
證明自己的實力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最好的方法或許沒有,但最直接的方法,一定是殺死強敵。
放目峽谷,人類軍團那零星的抵抗,就好像柴火的余燼,隨時都會熄滅,隨時都會倒下,哪里來的強者?
惟有一直擋在最前面的王川,勉強還算個角色,殺死他或許不足以立威,但一定可以讓阿扎里的手下不敢輕視自己。
要殺,就要一擊必殺,只有一擊必殺,才有足夠的威懾。
薩爾瓦決定出手了,然后他就沖了上去,幾個擋在他前面的荒人被撞飛出去,暗色的光波,以比任何荒人戰士都要顯眼的炸了開來,有了魄力在(身shēn),他的拳頭,就是天下最可怕的殺人兵器。
王川正擊退一個荒人,突覺強烈的死亡征兆,他想也未想,雙手交叉在門面前,最大限度激發元氣,形成厚厚的護罩。
護罩瞬間破碎,他甚至來不及看清敵人的模樣,就飛了出去。
他感覺自己的(身shēn)體變得輕飄飄的,如(身shēn)在云端,被輕柔的浮云承載著,不但沒有痛苦,還有一點舒服,時間仿佛變慢了。
薩爾瓦對于王川沒能爆碎成(肉肉)醬感到萬分不滿,但他篤定王川落地的時候,必然會成為一具尸體。
可是他失望了,王川落地后,帶著滿臉的茫然坐起來,像個沒事人一樣摸著自己的手臂和(身shēn)體。
時間好像恢復了應有的速度。
王川對自己毫發無損一事,完全摸不著頭腦。如果他能沉下心來感應,就會察覺到有一道無形無質的力場守護著他,如果不是這道力場,他剛才就已經爆碎成(肉肉)醬。
這時,一個荒人戰士撲到王川眼前,趙啟平鼓起勇氣,奮起全(身shēn)的力氣,用張東林遺留下來的棍子刺了出去。
這棍子的一端變得尖銳之后,并沒有變回來,活像一根長而且粗的鐵椎。
但是別忘了荒人戰士有魄力在(身shēn),魄力又比任何護甲都要堅固,趙啟平又只是一個五品武者,以他的修為,縱是神兵利器在手,又怎么能傷得到荒人戰士?
可是偏偏竟然傷到了。
非但傷到了,鐵棍如有神助,直接扎入了荒人戰士的心臟,把他給捅死了。
那荒人戰士眼睛瞪得大大的,顯然懷疑這不是真的。可惜鮮血的流逝,連帶著氣力流逝,漸漸埋葬了他的意識。他伸手,徒勞地抓住棍子,想看看上面有什么玄機;但是竟沒有,殺人的人,顯然存心要讓他不能瞑目,于是他只好不能瞑目。
他的高大的軀體倒地,震起一地灰塵。
趙啟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做了什么?只用了一擊就殺了一個荒人戰士,即便在降龍軍團,也只有超級高手才能辦到。
他是超級高手嗎?
顯然不是。
趙啟平對自己的定位并不盲目,而且他還有一點小聰明,所以立刻反應過來,興奮地喊道:“是,是都尉大人說的那個神秘高手!”
確實,只有這個解釋才是合理的。
王川恍然大悟。
此后薩爾瓦不論用多少力氣,總還差一點才能殺死人,他的手下帕特,對付趙啟平,竟也半天不能得手,如是往常,像趙啟平這等貨色,帕特一個就能殺十個。
薩爾瓦不知道到底是誰在暗中搗鬼,束手束腳的感覺讓他暴跳如雷,越是暴躁,他越抓不到破綻,反而還被王川趁勢重擊。
那邊胡不歸已和余下幾個荒人戰士撞上,以他的實力,對付一個綽綽有余,但同時對付五個,幾乎每一刻都險死還生。
可是他就是不會死,每每在關鍵時刻,總是如有神助般躲過致命殺招。
他們三個人,就好像提線木偶,在神秘人的((操cāo)cāo)控下,竟然暫時擋住了荒人軍團的進攻。
連他們自己都覺得,這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奇跡。
但如果他們知道那個神秘人的(身shēn)份,便又會覺得理所當然。
可是他們不知道,每過一刻,對姬紙鳶來說,都像一個世紀那么長。
燕離已站到了阿扎里的面前。
周圍的荒人都不敢靠近他,因為他(身shēn)邊的荒人的尸體,已經堆得和墻一樣高。
阿扎里在打量這個年輕人,饒有興味的樣子,好像貓抓到了一只有趣的老鼠,在思考怎么玩弄,才能最大限度滿足自己。
“你知道我這條傷疤是怎么來的嗎?”他指著自己臉上那條斜跨整張臉的傷疤,說著純正的通用語。
純正得簡直不像一個荒人。
燕離并沒有說話,他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因為他(身shēn)上所有的氣機都被對方鎖定,只要他稍有一絲一毫的異動,就會遭來雷霆打擊。
聰明的人,這時候都不會動。趁阿扎里還有談興,努力觀察他的破綻。
所以燕離盡力裝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阿扎里并不在意燕離的表現,他只是剛好需要一個聽眾,只要燕離不動,他就不會出手。
“在我還是個嬰兒的時候,”他說,“就被王兄送到了容城,我被城中一個高級將領收養,你知道我們荒人小的時候,和你們人類幾乎一模一樣,我們的血都是鮮紅溫(熱rè)的,沒有人能識破我。”
他的興致逐漸拔高,眼珠子漸漸充血,“我天生就明白自己的使命:要為了荒神開疆拓土。到我二十歲的時候,就是十二年前,我殺了那個將領的全家。他們對我并不好,總是嫌棄我長得丑,尤其是他的兒子,總是處處針對我;我還強暴了他的女兒,因為她從來都不肯叫我一聲哥哥。然后你知道的,容城在我的策應下失守了,我們荒人占據了容城。”
“你知道我這條傷疤是怎么來的嗎?”他又問了一遍。
燕離一開始還愿意裝作洗耳恭聽,但漸漸就放棄了,他覺得比起阿扎里來,自己實在是太善良了。他當然也不喜歡自命正義,只是他實在已聽不下去,于是只好開口道:
“不管怎么來的,反正總歸是報應。”
但是這句話未免弱了氣勢,他立刻冷冷接著道,“你以后也不必再去問別人這個問題了,因為你再也沒機會問了。”
誰能沒機會問問題?當然是死人。
死人不會說話,當然不會問問題。
阿扎里莫名地一笑:“你不想知道,我就偏要告訴你,留下這傷疤的是張懷璧。”
燕離本來已經打算不管他說出誰的名字,都要裝作波瀾不驚的模樣,但聽見“張懷璧”三個字,還是忍不住大吃一驚。
說起張懷璧這個名字,或許非常陌生,但是他有一個別號,喚作“天下第一劍”,不是天下第一快劍,是天下第一劍,如同燕十一的天下第一刀那樣。
可是,張懷璧得到這個名號的時候,燕十一還沒出生。
而他同時也是,修羅榜排名第五的超級強者,就連蕭月明,都不敢在劍道上和他爭鋒。同時又是張之洞的侄子,也是容城能抵御荒人的最大的憑仗。
據傳說,沒有一個人能在張懷璧的劍下逃生。據傳說,張懷璧曾經單人獨劍殺到熔巖部落,致使阿古巴重傷,龜縮三年不敢外出。
阿扎里竟然說他臉上的傷疤,是張懷璧留下的,怎不讓燕離大吃一驚。
阿扎里看到燕離臉上的意料之中的表(情qíng),就好像得到了充分的滿足,然后他的臉漸漸冷了下來,這是他要殺人前的征兆。
燕離卻忽然道:“你說了那么多,就是為了要證明,你曾經在一個人類劍下逃生?而且還當做了夸耀的資本?”
作為第一個從張懷璧劍下逃生的荒人,阿扎里確實值得驕傲,即使是他的兄長阿古巴,面對張懷璧也未必能全(身shēn)而退。
阿扎里冷冷道:“我說了那么多,不過是想讓你明白差距。”
也許是在人類社會長大,他就連言語上也不甘落后。
如果是別的荒人,早就打上去了,哪還會說那么多。
燕離忽然笑了起來,道:“那你一定不知道一件事。”
“哦?”阿扎里道。
燕離淡淡道:“我曾經在張大山的眼皮底下,殺死了曲尤鋒。”
阿扎里的臉色,徹底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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