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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朝天 第四章一眼無辜神末峰
天近人的洞府位置是西海劍派方面故意泄露給陰三,想要與玄陰老祖配合,做成這件驚天動地的買賣。
那個戴著笠帽,走進海州城酒樓的男子,是雙方都能接受的中間人。
西海劍派的局失敗了,而且敗的很羞辱,損失很慘重,但那名戴著笠帽的男子不擔心會受到什么責罰,因為他在西海是客卿,自身身份也很特殊,而且除了這件事情,他還有很多別的重要使命,相信西海劍神對他會有足夠多的耐心。
離開海州城后,他沒有回西海劍派,而是通過清天司的關系,乘坐朝廷的車輛,穿越數州數郡之地,來到了豫郡。
豫郡之北距離云夢山已經不遠,遇到正道修行者的機率也越來越大,他不想遇著太多的麻煩,直接去了桂云城的珍器閣,拿出一份罕見、但價值普通的千年蓮子拍賣。
這個約定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他不清楚對方安排的人是否能夠堅持到現在。
更何況對方現在已經離開了中州派,下落不明。
那顆千年蓮子當天夜里便被人買走了,第二天便送進了云夢山。
第四天的時候,戴著笠帽的男子便看到了白早。
他說道:“我沒想到來的會是你。”
白早依然像往年那般柔弱,聲音更加淡然,說道:“我更想知道你是誰。”
那名男子摘下笠帽,然后取下臉上的黑色面具,露出了青色的臉。
白早微微挑眉,說道:“你知不知道,如果讓正派弟子知道你在桂云城,你必死無疑?”
世間邪修眾多,奇形怪狀的也很多,但有著一張青色的臉的人很少,蘇子葉微笑說道:“我現在是西海劍派的客卿,他們沒有理由殺我。你應該清楚,很多年前我就不再是玄陰宗少主,玄陰宗與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
白早沒有再說什么,問道:“何霑去了白城,你找我師兄做什么?”
蘇子葉深深看了她一眼,說道:“千年蓮子落在你的手里,你就應該知道我與童顏最初的計劃。”
白早說道:“師兄對我說過。但我始終不明白,就算你獲得了劍神的信任,又如何能夠殺死他?”
蘇子葉說道:“我對他說過我有辦法,是因為我剛好知道有兩個很可怕的人對西海動了心思。”
白早說道:“連你都覺得可怕,與他們聯手,豈不是與虎謀皮?”
蘇子葉說道:“我要找的是談白二位真人。”
他曾經是玄陰宗的少主,以天賦絕佳著稱,當年甚至還在洛淮南之上,但他遠遠沒有資格與中州派的二位真人談判。
只有一種解釋,他是一名中間人,代表的是那兩位很可怕的人的意志。
白早說道:“他們要什么?”
蘇子葉說道:“西海劍派覆滅之后,靈脈歸我玄陰宗。”
白早說道:“世間沒有人值一條靈脈。”
蘇子葉說道:“當初童顏答應從昆侖山分出一道靈脈給我,我現在只是改了一下選擇,中州派既然自視為正道領袖,難道好意思去把西海的靈脈都占了?”
白早微笑說道:“你才說過,你早已不是玄陰宗少主,玄陰宗與你沒有任何關系。”
蘇子葉說道:“如果能把這件事情辦好,玄陰宗自然會重新成為我的。”
白早忽然問道:“與果成寺的事情有關嗎?”
蘇子葉說道:“那些老人一根手指就可以捏死我們,我們做好信使的本分便好,別的不要問。”
白早說道:“放心,我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
蘇子葉說道:“包括井九。”
白早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童顏到底出了什么事?”蘇子葉問道。
白早說道:“不該問的事,不要問。”
蘇子葉微微一笑,就像綠色的樹葉被風吹動,望向窗外的桂云城街道,說道:“當年洛淮南在這里被人殺死,你應該很清楚,那是童顏在為你報仇。”
白早說道:“你想說什么?”
“洛淮南死了,童顏叛了,青山那邊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們兩家號稱正道領袖,現在看來卻比我們這些邪道還亂。”
蘇子葉收回視線,看著她說道:“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么?”
青山確實有些亂,但井九和趙臘月還不知道。
回到神末峰,井九把宇宙鋒扔還給顧清,說道:“走時再給我。”
趙臘月看了他一眼,心想又要出去?這可不像你的性情,難道是劍獄里太平真人的白骨提醒你了什么?
顧清接過宇宙鋒,發現劍上清冷空寂的感覺稍微弱了些,或者說那種感覺更深的浸入了劍體里。
元曲好奇地湊了過來,眼里滿是羨慕。
顧清笑了笑,把宇宙鋒遞到他手里,開始向井九與趙臘月報告事情。
這些年與神末峰有關聯的事務都是由他處理,比如寶樹居、比如朝歌城,很是繁雜。這半年里發生了很多事情,雪原方面擊退了一次小型獸潮,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朝歌城方面的氣氛漸斬發生變化,支持景辛皇子的大臣們再次上疏,似乎想做些什么,懸鈴宗決意在三年后召開一場清心大會,不知道這是不是意味著老太君真的要撐不住了。
趙臘月又看了井九一眼,心想難道你離開是要去懸鈴宗,幫瑟瑟殺人?
顧清接著說道,這半年里沒有任何人發現童顏的蹤影,從朝歌城與中州的一些動靜來看,云夢山里的大人物們非常生氣。然后他想著井九當年交待的事情,把玄陰宗這些年的發展與當前情形很詳細地說了一遍。
“這種小事說這么仔細做什么?”
井九心想顧清怎么也變得如此啰嗦了,看來也應該去學一下閉口禪。
趙臘月再次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不是說要殺王小明?”
十年前,玄陰宗改宗為教,王小明便是首任教主。
在世人眼里,這位邪道的新生強者很是神秘,趙臘月卻不會忘記他的名字。
井九早就已經忘了這件事情,這時候被趙臘月提醒才想起來,示意顧清繼續。
顧清心里覺得好生無辜,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取出一封劍書雙手遞給趙臘月,說道:“青山召集諸峰議事,因為師姑您閉關,所以延遲到現在。”
趙臘月有些意外,心想居然又要青山議事,這次又是因為誰,總不會還是因為柳十歲。
“確實是柳十歲的事情。”顧清看著她的神情,苦笑說道:“卓如歲師兄著實是個大嘴巴,果成寺里的事情說的太多,終究還是說漏了嘴,被人知道柳十歲曾經出現過。”
當年柳十歲第二次被關進劍獄,神末峰什么都沒有做,一晃便是這么多年過去,其實有很多人猜到柳十歲已經離開,只不過沒有證據,沒人有膽子質問上德峰。
現在確定有人曾經在果成寺里見到過柳十歲,那些人當然要借此生事,方景天不需要親自出面,自然有昔來峰的長老,要求上德峰與神末峰給出解釋。
趙臘月第四次看了井九一眼,心想卓如歲這樣做,到底是掌門真人的意思,還是他自己有什么想法?
井九想著當年在昔來峰大殿里的議事,便覺得無聊,直接向洞府里走去,理都沒有理顧清。
顧清一臉無辜地望向趙臘月,趙臘月把手里的劍書遞還給他,跟著井九走進洞府。
就算有人想要借此事攻擊神末峰,她也不在乎,現在已經確定井九的身份,掌門與劍律在上,誰敢放肆?
昔來峰大殿里的氣氛有些壓抑。
確認趙臘月與井九離開了劍峰,青山議事才開始,但直到現在神末峰還是沒有來人。
方景天坐在首位,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人忽然打了個呵欠。
很多人望了過去,發現是卓如歲。
墨白二位長老、過南山等弟子現在都在雪原抗敵,代表天光峰來參加青山議事的人是他。
“諸位師叔看我做什么?我可沒承認見到柳十歲了,果成寺的和尚怎么說與我無關。”
卓如歲一面打著呵欠,一面說道:“就算果成寺的和尚沒說謊,那不也先得問上德峰?”
他的看法與趙臘月一樣。
果成寺里的那一劍,讓他非常清楚師父與神末峰的關系,他根本不相信,柳十歲這件事情能引起多大的波瀾。
至于上德峰與神末峰的關系,他則是完全不知情,但身為天光峰弟子,能找上德峰麻煩的時候,向來不會手軟。
諸峰師長心想這話倒也有道理,應該被關押在劍獄里的柳十歲,忽然被人發現出現在果成寺,不論怎么看,都是上德峰的問題。于是那些視線,都落在了上德峰長老遲宴的身上。
遲宴的臉色很難看,他是真不知道這件事,沉聲說道:“諸位稍待片刻,我上德峰總會給個說法。”
在柳十歲離開劍獄這件事情里,上德峰最無辜,現在卻要承受最大的壓力,自然很不高興。
于是,神末峰頂便迎來了一場風雪。
那道帶著風雪而來的三尺劍,代表著劍律元騎鯨的意志。
趙臘月在閉關。
顧清的反應也不比她慢,提前就已經下了山。
劉阿大帶著寒蟬躲進了洞府深處,陪趙臘月一起閉關。
神末峰只剩下一個人。
他需要單獨面對冷酷而可怕的三尺劍。
元曲跪在三尺劍前,一臉無辜說道:“太祖叔公,您可不能怪罪到我頭上啊。”
三尺劍里傳來元騎鯨漠然的聲音:“井九呢?”
元曲指著云海外說道:“師叔早就走了。”
顧清去了洗劍溪。
正好洗劍閣下課,師長們先離開了教室。
林無知與梅里師叔說著什么向溪畔走來,看到顧清不禁有些意外。
神末峰這些年沒有再收弟子,按道理來說,不會來洗劍溪。
林無知是掌門真人的親傳弟子,梅里師叔更是境界極高的二代師長,在清容峰里的地位不低,他們這些年一直在洗劍溪畔教導新入內門的年輕弟子,在有些人看來很是可惜,但包括顧清在內的很多人,則是對他們非常尊敬。
顧清微笑行禮,說道:“我想找一個人。”
林無知與梅里師叔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興趣,同聲問道:“誰?”
顧清回想了一番師父離開之前的形容,用手指在空中勾勒出一張臉。
用手指在空氣里畫出的圖案,連真實都談不上,林無知卻看得很清楚,微異說道:“平詠佳?”
顧清說道:“看來他的天賦給師兄您的印象很深。”
林無知搖頭說道:“這個孩子天賦確實不錯,但性情……稍微有些古怪,成天都喜歡亂想一氣。”
梅里師叔頗感興趣問道:“你要收徒?”
顧清笑著說道:“我自己都沒把劍學好,哪有資格收徒,是師父的意思。”
林無知神情微變,說道:“小平運氣不錯啊。”
梅里師叔笑了笑,說道:“先確認神末峰找的是不是他再說。”
片刻后,那名叫做平詠佳的年輕弟子被喊了過來。
顧清看著他問道:“前些天你是不是去過劍峰?”
平詠佳臉色蒼白,心想難道自己褻瀆前代師長遺骸的事情被發現了?聲音微顫說道:“去過……”
顧清接著問道:“在劍峰里有沒有見到兩位師長?”
平詠佳再無僥幸心理,一臉無辜說道:“弟子眼神不好,真不知道那是……”
顧清笑了笑,心想確實有些神末峰的作派,難怪會被師父一眼瞧中。
他沒有再說什么,對林無知與梅里行禮,便馭劍離開。
平詠佳怔怔站在原地,一臉茫然,心想這是怎么了?
梅里師叔與林無知對這個年輕弟子微笑說道:“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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