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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客劫 第一百一十五章:你娘可知你是畜生?
唐悠聽聞李文浩的文化,立刻挺胸回道:“這是我剛認的妹子,綠腰。”那樣子,何其驕傲。
李文浩瞪眼道:“你竟認這樣的……”后面的話,愣是沒敢說。
綠腰一步步走到李文浩面前,問:“我的話,你可聽清了?”
李文浩本想反問沒聽清怎樣,但看綠腰那副嚇人的鬼樣子,愣是沒敢。他點了點頭,回道:“你想問什么?”轉頭看向唐老爺,“她可能做唐家的主?”
唐老爺十分猶豫,但唐悠卻揚聲道:“能!我妹子的厲害,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李文浩在心里呸了一口,對綠腰道:“你且問吧。”
綠腰如同一只用爪子逗弄著小白兔的狼,笑吟吟地緩緩道:“我這個問題呢,很簡單,你也只需要用知道或者不知道回答即可。”
華姨娘叫道:“這樣不行,太便宜他了!”得,這又冒出一個來勁兒的。
李文浩一揚下巴,道:“你可換個有些難度的問題。不要傳出去說我欺負婦孺。”
綠腰道:“就這個。”
李文浩做出無奈的樣子,點頭應道:“好吧,你且問吧。”心中暗喜,罵了聲,果然是無知婦孺。
綠腰勾起唇角,問:“你娘可知道你是個畜生?”
“……”李文浩張了張嘴,臉色跟走馬燈似的變化著,最后卻只能緊緊地閉上了嘴巴,活生生地吞下這個啞巴虧。
院子里出現詭異的沉默。
沉默中,卻突然爆發出一陣暢快淋漓的大笑聲。
曲南一和花青染由院口的拐角處走了出來。
開門的王伯小聲對唐老爺道:“曲大人來了有一會兒了,小人沒敢攔著。”
唐老爺點了點頭,示意王伯繼續守門去。
曲南一的爽朗笑聲一直持續到他站在綠腰面前,強憋住笑,抬手指了指李文浩,道:“你娘可知道你是個畜生?”說完,自己又樂上了。
李文浩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被縣太爺曲南一這么一嘲笑,愣是在黑中透出了三分紅四分綠,與三分黑一起組成了十分精彩。
花青染掃了綠腰一眼后,便舉目環顧四周,不知道在看什么。
眾人互作揖之后,唐老爺道:“曲大人和花賢侄今日大駕光臨寒舍,卻遇見此等丑事,唐某實在汗顏啊。還請移步大廳上座。”
曲南一笑道:“此處風景絕妙。”說完,還意有所指地睨了綠腰一眼。
花青染直接尋了胡凳坐下,樣子依舊如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仿佛那日被綠腰強吻是個錯覺。
曲南一坐在了花青染的旁邊,用扇子把虛點了一下李唐氏,說:“你家唐悠喚本官一聲表哥,今日本官就為你們斷一斷這家務事。你且說說,你當如何?”
李唐氏咬了咬唇,掃了眼李文浩,攥緊了衣袖,顫抖道:“民婦……民婦不想合離。”
曲南一啪地一聲打開扇子,挑眉看向綠腰。
綠腰看向李唐氏,沒有恨其不爭,也沒有努力游說,更沒有失望透頂,她就那樣靜靜而立,仿佛事情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本來,也沒啥關系嘛。人各有命,哪里什么事都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發展?若真如此,她又何必苦苦等候那么多年?
綠腰對唐悠道:“我要出去。”
唐悠點頭:“哦。”
綠腰抬腿就要往外走。她很忙啊,哪里有時間陪你們這些人扯那些沒用的東西?
曲南一見綠腰說走就走,忙道:“不忙著走,本官找你有事。”
綠腰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走:“我也有事。”
曲南一被噎到了。
華姨娘撇嘴道:“你能有什么事兒?你的事兒再大,還能大得過曲大人的事兒?真是沒規矩!”
唐悠不悅道:“妹子說她有事,自然是有急事。這里沒你說話的地方,跟著瞎摻和什么?!”
華姨娘還想說什么,卻被唐倩扯住了袖子。
這時,一直不曾說話的花青染開口道:“唐家有血光之災。”
綠腰腳步微頓。
唐悠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唐老爺知道花青染是張天師的關門大弟子,有些道行,聽聞此話,只覺得心里咯噔一下,忙追問道:“此話怎講?可有破解之法?”
花青染垂下眼臉,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抖了兩下,復又抬頭看向唐老爺,道:“大兇,無解。”
唐老爺兩眼一翻,就要昏過去。
那些小丫頭們見自家老爺要昏過去了,都亂成了一團。
唐悠忙扶住唐老爺,喊道:“爹爹!爹爹!”
唐倩捂著帕子哭道:“爹爹,爹爹,你這是怎么了?”
唐悠罵道:“一邊哭去!沒看這都什么時候了,還哭?!喪氣精!”
華姨娘撲到唐老爺身上,尖聲道:“老爺啊老爺,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出了事,我們娘倆可就沒有活路了……”
唐悠一把將華姨娘推開,喝道:“閉嘴!”
唐老爺緩過來一口氣,掙扎著站起身,沖著花青染作揖,道:“賢侄啊,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我們唐家,就拜托給你了。”
花青染站起身,在院子里踱了幾步后,對唐老爺說:“此事青染無能為力,但或許一人可以……”
唐老爺忙問:“誰?可是尊師?若是尊師,我馬上派人去接,不不不,我親自去請他老人家。”
花青染搖了搖頭,目光一轉,卻是看向了綠腰。
與此同時,綠腰轉頭看向花青染,暗道:這白眼狼終是出招了。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輕輕一撞,看起來輕描淡寫,但卻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眾人順著花青染的視線看向綠腰,突然發覺綠腰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是了是了,綠腰的臉似乎變得沒有那么可怖了。不不不,不是說臉,是說……這個人。對,這個人。雖然綠腰穿著下人穿的粗麻衣裙,臉上被白子戚打出的青紫未退,但卻好似變了一個人,給人一種站在云端俯視眾生的尊貴感,以及掌握生死的殺伐決斷。
曲南一不動聲色,卻捏住了手心處的傷口。那里,有個小巧的月牙。傷口不再流血,已經結了一層淡淡的痂。若打眼一看,還以為是條小月牙。
在花青染和綠腰的對視中,眾人都稟住了呼吸,生怕自己成為這場無聲廝殺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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