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1章、天才與稀缺

末日崛起 第2791章、天才與稀缺

重建城池、道路規劃、橋梁設計、開挖運河、修建高速……每一項都是重大工程，換成以前，這些都可謂是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工程，但是現在，同時動工，迥然有序，隱藏在暗中的敵對勢力期待著這么多工程同時進行會出現混亂，然后他們就能趁機鬧事，然而，實際的情況卻是所有參與建設的人都激情四射，壓根沒有反對的情緒。

生活在中原的人并不了解平安軍的作風，平安軍對以工代賑的這一套早就有了十分成熟的經驗，不同的人群，安排不同的工種，總之就是讓每個人在付出勞動都能得到相對于的回報，每天有錢進賬，加上思想上不斷的強化，幾乎沒人有多余的想法，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以最快的速度完成進度，拿到第一名，拿到獎勵，買糧食，買肉，回家讓妻兒吃飽。

學校的招生工作也在同步進行，兩所，一所在宮氏城，名為中原書院，一所在宋城，名為宋城書院。

書院是底層百姓拼命工作的另外一大動力，同時也確保了他們不會有其他的念頭，全心全意效忠劉危安。

招生嚴格來說，不能叫招生，用‘選拔’這個詞更加合適，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進入書院的，進入書院的條件極為苛刻，畢竟，書院的人才未來是要服務劉危安的，二傻子之類的送入書院完全是浪費資源。

“哥哥，我不去報名了，你去吧。”略微稚嫩的聲音引起了劉危安的注意，他改變了方向，從小巷子鉆進去，停在一間四面透風的破舊屋子后面，屋子有些傾斜，讓人擔心還能堅持多久。武霜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感覺有趣，一雙大眼睛東看西看。

這里是宋城的貧民區，宮氏城也有貧民區，武霜霜只是聽過，從來沒有見過，今日來到宋城的貧民區，讓她切身感受到了什么叫貧窮，一家人都湊不出兩套完整的衣服，男人出門，女人就只能在家里，因為男人把衣服穿走了，小孩子經常光著屁股到處跑。

走進貧民區后，七八歲甚至八九歲的孩童，只穿著一件破舊的肚兜，一開始，武霜霜還不好意思，走了一段路，慢慢的就適應了。所有的房子都有一個特點，破、舊、縫縫補補，還有一個現象，家家戶戶的門口都曬著稻草，劉危安告訴她，那是御寒用的。晚上墊在身下，身上再蓋一層，就是窮人日常的被子，在有太陽的時候，必須經常拿出來晾曬，不然保暖效果會變得很差。

武霜霜震驚了，稻草當被子？想想看稻草與肌膚摩擦的感覺，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不敢想象怎么睡得著，又無法置信，稻草能有多少御寒效果，這些人是怎么熬過這么多個寒冷的夜晚。

沒有來到貧民區的時候，她想到的最窮的人，應該是冬天舍不得燒炭取暖，夏天舍不得采冰解暑，親眼見識了窮人的生活才知道，同一個世界的人，割裂是如此的嚴重。

“爹和娘好不容易爭取了這樣一個去書院的名額，就是為你準備的，你不用擔心學費的問題，哥哥掙得雖然不如你在酒樓當賬房多，但是已經找到了第二份工作，承擔你的生活費足夠了。”另一道多了繼續穩重的聲音響起，應該就是哥哥了。

“哥哥，我不是擔心學費的問題，這個名額來之不易，是爹和娘用未來10年的勞動力換來的，這一輩子可能就這一個了，如果給了我，你就無法入學了，我的話，我問過老先生了，我的算數天賦在宋城可以排入前十，只要我努力一點，可以靠著自己通過考核入學，這樣一來，我們兩兄弟就都有機會入學了。”弟弟道。

武霜霜透過縫隙，看見兩個衣服打折補丁的小男孩站在屋檐下，弟弟應該只有10歲的樣子，哥哥也沒大多少，十二歲或者十三歲的樣子，長期營養不良，都很瘦。10歲的小男孩，已經在酒樓賺錢了，即使親耳聽見，武霜霜依然難以相信，不是不相信小男孩的算數天賦，而是難以相信這么小的孩子就得和成年人一樣工作養家了。

哥哥自然不會相信弟弟的話，書院之所以給他們家這個名額，就是看重弟弟的算數天賦，有些東西不需要明說，大家都知道。他如果頂用了的話，書院或許不會說什么，但是弟弟再想進入，基本上沒有可能，弟弟的天賦確實很厲害，他也常以弟弟自豪，但是弟弟缺少名師指點，能力沒有發揮出來，考試的話，比不上那些長期接受名師指導的世家子弟。

他能力平庸，只能做苦力，薪資很低，弟弟在酒樓當賬房的助手，收入是他的好幾倍，夠全家用和一個學生的生活費，這才的弟弟的真實目的。

兩兄弟爭論不休，誰也說服不了誰，劉危安沒有聽到后面，走了。

“兩兄弟情深，又那么懂事，為什么不破格把兩人都招進書院？”走了一段路，武霜霜沒忍住，她很同情也很可憐兩兄弟，為了一個入學名額，甘愿放棄自己，這是多么偉大的兄弟情義。

“如果再遇上類似的情況呢？”劉危安看了她一眼。

“不會的，這種情況應該很少。”武霜霜馬上道。

“聽過一句話沒有？”劉危安不緊不慢道。

“什么話？”武霜霜看著他。

“生活不缺美，缺的是發現，只要你靜下心來，在貧民區待久一點就會發現，貧民區其實有大量的天才，很多人的天賦不比世家子弟低。”劉危安道。

“那就都招進書院啊，書院的宗旨不就是廣納賢才嗎？有這么多天才豈不是好事！”武霜霜脫口而出。

劉危安看著她那雙純真的大眼睛笑了起來，又問出了一個問題。

“什么是天才？”

“厲害的人……嗯，很聰明很有天賦，比其他人厲害的人。”這是一個看似再簡單不過的問題，武霜霜剛說完，馬上就覺得似乎不太準確，可是要想一個準確的詞來形容，卻想不出來，明明在嘴巴邊，卻怎么都說不出來。

劉危安點了點頭，問道：“某一個領域內，1000個人都解決不了的難題，張三解決了，他算不算天才？”

“算！”武霜霜理所當然。

“如果這個難題，只有兩個人解答出來了，這兩個人算不算天才？”劉危安又問。

“也算！”武霜霜回答。

“三個人呢？”

“也算吧！”武霜霜的回答沒那么自信了。

“10個人呢？100個人呢？500個人呢？”

“……這個……”武霜霜說不出話來了。

“獨一無二的才是天才，否則充其量算人才。”劉危安在三岔口的地方停頓了一下，選擇了一條最爛的路繼續前進，這里的房屋搖大都搖欲墜，有些房屋的支柱都開始腐朽了，令人擔心稍微刮風大一點就會吹倒，然而卻有不少光著屁股的孩子在巷子里玩耍，習以為常，看見陌生人，皆投于好奇的目光。

“書院之所以吸引人，在于稀缺，招人也一樣，如果稀缺的屬性沒有了，也就失去了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