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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如此嬌花 353 年節
鄭國公府這個年節過的可謂是水深火熱,馮喬卻是一覺到天明。
早晨醒來的時候,馮喬只覺得腦子里暈乎乎的疼,喉嚨干的發癢,她怔怔的躺在床上望了許久床頂的橫梁,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點什么,有種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感覺。
紅綾進來時,就見著馮喬抱著被子仰躺在床上發呆,忍不住輕笑道:“小jiě醒了?”
馮喬點點頭,從床上爬起來時,渾身酸軟的厲害,腦子里更像是被塞了棉絮,連反應都慢了幾分:“昨天夜里他們什么時候走的,是誰去送的郭姐姐?”
紅綾笑著說道:“廖小jiě他們陪著小jiě吃了更歲餃沒多久便走了,是廖小jiě和百里公子送的郭小jiě回去,當時小jiě也說想去來著,不過卻是醉了酒,廖世子就攔著沒讓小jiě同行。”
“廖楚修什么時候走的?”
“廖小jiě走后沒多久,與小jiě說了會兒話后,世子也就走了。”
馮喬腦子里嗡嗡作響,隱隱約約的記著一點,好像廖楚修的確是跟她說話來著,可是后面的事情她竟是完全沒了印象,壓根不記得當時他們都說了什么。
她沒想到自己酒量這么差,竟是喝斷了片。
“爹爹是什么時候回來的?”馮喬揉著眉心問道。
紅綾說道:“快五更天了,二爺回來的時候小jiě已經睡著了,二爺便沒叫奴婢喚小jiě起來,只是在外間陪著小jiě守歲到天明。”
馮喬聽著馮蘄州在外間守了大半夜,瞬間清醒了過來,她原是說過要和馮蘄州一起守歲的,誰知道竟是睡了一夜。
“爹爹呢?”
“二爺回去更衣了,小jiě可是要起了?”
馮喬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起起起,紅綾快幫我取衣裳,我要去給爹爹請安。”
紅綾見著馮喬急慌慌的樣子,連忙上前服侍著她洗漱,等著洗簌完后,馮喬挑了件極為喜慶的紅色襖裙穿上,袖口和領子上均是白色兔毛,頭上帶著頂同樣毛絨絨的小帽,襯得她越發的粉雕玉琢。
馮喬見到馮蘄州時,馮蘄州正在跟身旁的下人說話,他就那般側身坐在桌旁,一夜未睡,眼下雖有些青黑,卻絲毫不損他容色。
“卿卿昨夜飲了酒,讓廚房準備些醒酒湯,早上的飯菜也清淡著些,她不嗜甜,以后便少些甜食…還有,吩咐門房的人,這段時間若是有人shàng門送禮,能推的便直接推了,不能推的收好了禮先記下來,等過了初七再一一回禮,不要讓他們擾了卿卿的清靜。”
馮喬聽著馮蘄州低聲叮囑的聲音,心中暖融融的,嬌聲喚道:“爹爹!”
馮蘄州聽到馮喬的聲音,尚未反應過來,便見著閨女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一頭朝著他飛撲了過來,馮蘄州嚇了一跳,生怕馮喬摔著,連忙起身伸著手接住馮喬,等著她站穩之后,他這才有些心驚膽顫的敲了敲她的腦袋說道:“小壞蛋,一大早就嚇爹爹,也不怕摔著!”
馮喬咯咯直笑:“有爹爹在,我才不怕呢。”
馮蘄州嘴角上揚,這世上有什么能比自己在女兒心中最厲害來的讓人高興,他笑著擰了下馮喬的鼻子,拉著她坐在一旁后說道:“就會嘴甜,也不知是誰之前說好的要陪我一起守歲,結果睡的天昏地暗的?”
馮喬小臉微紅,她也沒想到她酒量會這么差,不過是被廖宜歡哄著多喝了幾杯甜酒,那般淺淡的味道,居然就能讓她醉了。
見馮蘄州一臉取笑的樣子,馮喬不好意思道:“那是人家醉了嘛,不然我一定會陪爹爹的…”
馮蘄州低笑出聲,到底是心疼她昨夜宿醉,揉了揉她的發頂道:“醉了一宿,可有哪兒不舒服?”
馮喬嬌氣道:“頭疼。”
馮蘄州連忙伸手替她揉著額頭,讓人去取醒酒湯來,又讓廚房送了早膳,等馮喬喝了醒酒湯后,父女兩就圍坐在桌前,一邊說笑一邊吃飯。
馮蘄州向來疼寵馮喬,從來沒有什么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以前馮家尚在時,二房就與旁的不同,馮老夫人謝氏時常會因此訓誡,拘著馮喬,如今府中沒了旁人,父女兩便更加自在。
耳邊聽著馮喬軟糯的聲音,馮蘄州臉上笑容就沒下去過。
等到用完飯后,馮喬才與馮蘄州一起說起了昨日在宮中的事情,馮蘄州把昨天夜里在宮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馮喬聽著馮蘄州說起溫正宏遭永貞帝當著眾人的面訓斥的事情,便是笑道:“看來溫家這年,怕是過不好了。”
馮蘄州揚揚唇:“永貞帝對溫家本就從來沒有放心過,這么多年放任他們留著,也不過是因為溫正宏為人謹慎,從來都沒有被他抓到過錯處罷了。”
“溫慶這一鬧,不僅把自己鬧了進去,連帶著溫家和整個鄭國公府也得罪于圣前,永貞帝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人,當年的事情溫、柳家定然知曉,也必定用這事情來保全過自身,你猜,永貞帝能容得下溫家要挾他一次,還會不會容不下第二次?”
馮喬聞言笑了起來,以永貞帝的狠絕,別說是第二次了,怕是只要有這苗頭,他都會立刻處理了溫家。
昨天夜里的事情,他們所做的很少,更多的則是出自蕭元竺之手,蕭元竺的本意或許只是想要試探溫家,順帶著警告溫正宏一番而已,只可惜他卻忘了,帝王心思深似海,那高坐在皇位上的人,還不是他。
永貞帝的心思哪是那么容易猜度的,蕭元竺或許算準了一切,可是他恐怕唯獨算漏了,永貞帝,他本就是容不下溫家的。
馮喬嬌聲說道:“京中這下,可真是要熱鬧起來了。”
馮蘄州神色間帶著絲暗沉說道:“他們安穩了這么多年,也該熱鬧熱鬧了,否則怎么對得起他們當年厚賜?”
他查出了許多事情,很多他曾經沒有留意,查出來后卻恨不得shārén的過往。
他的素素,他孩子的娘親,那個美的讓人心疼的女子,她本該有安穩的一生,本該幸福終老,可就是因為他們,因為這些人的私心,因為他們要保全自己,因為他們所謂的殷榮,生生為了棄子,成為了他們換取榮華的籌碼,被他們毀了一生。
看著馮喬如花兒的小臉,馮蘄州突然就想起了妻子對著他溫柔淺笑的模樣,他驀的就紅了眼眶。
馮蘄州溫聲又與馮喬說了會兒話,就借口要休息回了房,只是等出了房門后,他整個人身上卻多了股蕭瑟。
他站門前站了一會兒,這才轉身去了書房,等進了房門之后,就徑直走到了書架旁邊,打開了那已經有許久未曾打開過的秘閣。
秘閣墻上掛著的畫帶著淺淺熏黃,畫中的女子溫柔淺笑,看著他時仿佛在無聲訴說著什么。
馮蘄州手指輕撫著畫上的人兒,輕聲呢喃道:“素素,我來看你了,你可有想我?”
“今天是初一,又過去一年了,我總覺著你還在我身邊,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你知道嗎,昨天我陪著咱們的女兒一起守歲,她貪杯醉了酒,那酒量就和你一樣,幾杯甜酒,便能醉的一塌糊涂…”
“我昨夜就那么守著她,才突然發現,當初那么小小的一團,如今已經這么大了,我就在想,會不會再一眨眼,咱們的卿卿便要嫁人,到時候我若舍不得該怎么辦……”
馮喬站在書房外,聽著里面傳來的聲音,眼圈紅了一片。
剛才馮蘄州說是要回房休息,她想起來送些拾遺香過來,幫助他安眠,卻不想取了香時,卻見他進了書房。
馮蘄州在她面前,永遠都是笑吟吟的,他會哄著她,寵著她,會滿足她所有想要的一切,馮喬見到馮蘄州時,他總是高大偉岸的模樣,可此時的他卻身形輕抖,明明在笑,聲音卻無比沙啞。
她一直都知道,爹爹愛著娘親,愛的很深很深,若不是為了fùchóu,若不是有她還在,怕是爹爹早就去陪了娘親。
“小jiě…”玲玥輕聲開口。
馮喬小心的關上房門,聲音低啞道:“走吧。”
玲玥點點頭,跟著馮喬一起轉身離開。
馮家倒了之后,馮氏祖族又不在京城,京中除了劉氏母子外,馮喬父女沒什么親戚要走,在加上馮蘄州如今的地位,也無需要討好于誰,所以整個年節之后,父女倆都窩在府中,享受著難得的休閑時光,除了那絡繹不絕shàng門拜年的人外,幾乎未曾出過府門。
一直過了初七,開朝之后,馮喬才磨蹭著帶著節禮,去了郭府拜年。
郭家枝葉繁茂,遠不比榮安伯府只有馮喬父女二人,再加上郭閣老一向在朝中人緣不錯,而其子郭柏衍三人皆是在朝,幾個孫兒又都是俊杰,雖然出了郭聆思的事情,丟了些臉面,但是前往郭府拜年的人,卻是依舊多到數不過來。
馮喬去時,郭老夫人正帶著兒媳孫女兒,招待著shàng門的親戚。
郭老夫人之前罵了族老,雖有郭崇真護著,可到底得罪了不少人,惹了不少閑話,這幾日正在氣頭上,這會兒又聽著那些陰陽怪氣的話,憋了一肚子的氣,見著被周嬤嬤領著進來的馮喬時,難得露了個笑臉。
“卿卿來了?”
馮喬沒想著自己會這么巧,居然趕上了郭家親戚“聚會”,見著那一雙雙盯著她的眼睛,她神情自若的笑著道:“我想著老夫人忙了許久該是能得些空閑,這就立刻來給您老人家拜年了,祝您今年事事如意,大吉大利。”
郭老夫人頓時笑了:“你這丫頭就是嘴甜。”
周嬤嬤早已經命人將節禮收了起來,此時聞言在旁笑道:“馮小jiě可不知道,老夫人已經念叨了好幾日了,說著讓廚房都給您備好了您愛吃的東西,您怎么還不過來,您呀若是再不來,奴婢這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
“就你多嘴。”
郭老夫人嗔了周嬤嬤一眼,馮喬抿著嘴輕笑。
旁邊坐著個婦人,看上去三十來歲的樣子,穿著明藍色鑲繡緞襖,頭上帶著淺灰色臥兔兒,一張臉笑得格外熱切:“這就是榮安伯府家的小jiě嗎?長得可真是標志。”
馮喬扭頭看著那人,郭老夫人有些冷淡開口:“她是我娘家侄兒的媳婦,姓段,你管她喚段氏便是。”
馮喬聞言笑了笑,喚了聲段夫人。
段氏笑得一臉和氣,帶著幾分親昵道:“往日里便聽人說,這榮安伯府的小jiě甚是俊俏,沒想著今日見了真人,才知道那些人簡直是胡說,這長得何止是俊俏,簡直就是仙女兒下凡。”
馮喬淡笑道:“段夫人過獎了。”
段夫人卻是笑道:“哪里是過獎,我這人啊,向來就愛說實話,你這模樣再過幾年,怕是要冠絕天下,比那宮里的娘娘還要美。”
郭老夫人聽著段夫人不著調的渾話,緊緊皺眉,什么叫比宮里的娘娘還美,這話乍一聽像是夸人,可實則這京中有幾個女子愿意入宮?
更何況后宮的女子皆是最重容色,最忌諱的就是有人說她們美色不如人,如果段氏這話傳了出去,簡直就是在給馮喬找麻煩!
郭聆思也是不喜,眼瞅著段式說話間還想去拉馮喬的手,她皺了皺眉站出來說道:“祖母,哥哥前日送了我只鸚鵡,毛色極是漂亮,我想帶卿卿過去看看。”
郭老夫人也知道周圍這些親戚都是什么模樣兒的,恨不得抓著桿子就往上爬,她自然不會讓馮喬留在這里被人圍觀,于是說道:“也好,你們年輕人也別圍著我這個老婆子瞎轉悠,自己出去玩兒吧,不過午膳卿卿可要留在府里,我讓廚房做你愛吃的獅子頭。”
馮喬笑著答應了下來,郭聆思就領著馮喬出了院子。
郭二夫人周氏見著郭聆思與馮喬交好,想著馮喬身后的馮蘄州,連忙就想讓自己女兒也跟上去和馮喬打好關系,可是郭婉晴卻是厭煩的撅嘴不愿,倒是段氏的女兒和另外一個眼生的女孩兒跟了出來,借口要一起去瞧鸚鵡,硬是跟著郭聆思二人。j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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