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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閨密事 一百六十二·風雷
衛安出宮回到定北侯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馬車一進二門早已等著的衛玠便上前扶了她下馬車,輕聲道:“鄭王妃已經來了,祖母正說等著你開飯呢,你便回來了。”
衛安笑了笑,問他:“林三少跟沈琛也在?”
衛玠提起這兩個人便覺得頭痛,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嗯了一聲:“林三少下午出去了一趟,沈琛下午也不在咱們府里,也是臨近傍晚才回來的。”
這兩個家伙如今看對方不順眼,連帶著周邊的人的氣氛都有些古怪,衛玠很是受不了他們兩個。
衛安笑了笑,并沒再說什么,先回房換了衣裳,才往設宴的摘星樓去。
天氣已經熱了,摘星樓里下了隔扇就四面透風,垂頭一看就能看見倒影著燈火樓閣的湖水,頭頂便是星辰圓月,很是愜意。
三夫人設宴很是講究,菜品都是早就定下來的,為著林三少跟沈琛也來了,還臨時中午便讓人去采買了材料添了幾道新蔡,桌上一片琳瑯滿目,讓人忍不住便食指大動。
衛老太太招手讓衛安在自己身邊坐了,才告訴她:“他們另外一桌,如今便是我們一桌,先吃了飯,再說其他的。”
衛安點了頭,鄭王妃便好奇的問她:“安安,進宮這一趟,淑妃娘娘可有問你?”
不管怎么樣,婚姻大事都馬虎不得,她雖然只是衛安的繼母,可是一來相處的不錯,情分很好,二來也是因為她是鄭王的心頭肉,她總希望衛安過的好些,因此便顯得八卦了一些。
座上也并沒有外人,男人們又都隔得遠,也不怕他們聽見這里頭在說什么。
三夫人便也朝衛安看過去。
謝司儀短短兩天時間里就已經兩次出宮了,可見對衛安是很在意和重視的,衛安應還是不應,倒也的確是該早有個說法。
衛安便垂了頭,并沒耽擱太久便抬起頭輕聲道:“我跟淑妃娘娘說了,怕是要辜負她的厚愛了。”
屋子里便是一靜。
三夫人就忍不住在心里嘆息了一聲,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人家多少人現在想要攀附都攀附不上的林三少,現在送上門來,衛安都不肯要。
人的際遇可真是說不準的。
衛老太太并沒有在這件事上再討論下去,當即便道:“我嘗著這一道花菇鴨掌做的不錯,鮮美又有味兒,你們嘗一嘗。”
三夫人等人便立即會意,笑著附和。
等到吃完了飯,衛老太太便讓三夫人陪著鄭王妃她們說話,在花廳又設下了小宴,上了茶水點心,招待鄭王和沈琛林三少。
三老爺和二老爺跟五老爺也都在座,五老爺最近兵部事忙,大晚上的才著家,他還不知道衛玉瓏已經回來又被送去家廟里了,見衛安在,便小聲的道:“你外祖母去世的消息如今已經都知道了,老人家也已經入土為安,是不是......是不是跟阿瓏透露透露消息?”
之前的事雖然鬧的京城沸沸揚揚的,可是因為衛陽清身處兵部衙門,后來又被宣召進宮呆了一段日子,哭四皇子的喪,家里人又都刻意瞞著,其他人更是不會傻到去他面前犯蠢說這事兒觸霉頭,他竟不知道把老王妃氣死的那個孫女兒竟是自己的女兒。
到底是擔心女兒的。
衛安笑了笑,面不改色的回應他:“我也想到了這一點,已經跟舅舅商量過了。舅舅說已經問過阿瓏了,阿瓏說愿意在家廟守上三年,替外祖母守孝。舅舅再三勸過了,說不要耽誤她的親事,可是她不肯聽。舅舅便準備把她接回來送往家廟,讓她陪伴外祖母。”
衛陽清有些茫然。
原來衛玉瓏也竟開始學著替旁人著想了。
不過這總歸是件好事,哪怕是守上三年呢,畢竟年紀也不大,而且名聲總是更好聽了些,說不得到時候還能求個恩典,讓她留在京城了。
他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衛安也不會再提。
有些人過一陣子便會被人忘得干凈的。
沒必要再提。..
等衛老太太說了幾句什么,沈琛便站了起來之后,衛陽清才看了衛安一眼,齊齊的往沈琛那里看過去。
屋子里坐著的唯有幾個人,外頭又有沈琛和林三少的人看著,不怕會有人偷聽。
沈琛便咳嗽了一聲說:“問清楚了,袁東說,長安長公主叮囑他,在御駕出了京城之后,便護送仙容縣主外出尋訪名醫。”
什么尋訪名醫?!
這個節骨眼上尋訪名醫,這是騙誰呢?!
鄭王便問:“也就是說,平安侯夫人說的是準的,長安果然挑唆了皇后,意圖發動宮變,殺了彭德妃和五皇子泄恨?”
他將這些話一說出口,旁邊的人就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宮變啊。
尋常人一輩子也未必能碰見一次,他們如今卻要碰見了。
沈琛點了點頭:“袁東說,長安長公主這幾日跟一些人過從甚密,這其中......御林軍指揮使......五城兵馬司指揮使......都在其中。”
這些人要么是拱衛京城,要么守著宮門,每一個都萬分重要。
完全符合了平安侯夫人的描述。
長安長公主的的確確是挑撥了方皇后想發動宮變的。
倒吸了一口冷氣之后,衛陽清便攥緊了拳頭:“他們瘋了嗎?!”
要不然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逼宮啊!
楚景行竟然想做出這樣的事來!真是喪心病狂到了極致了!
其他的人卻都還能保持著面上的鎮定和冷靜。
鄭王朝沈琛點了點頭讓他接著說:“那怎么對付你們呢?”他看了沈琛和林三少以及衛安一眼:“你們也都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在京城準備挑撥了皇后娘娘逼宮,那到了皇陵,會怎么對付你們?”
這人的喪心病狂真是一次又一次的讓人大開眼界,鄭王這么好脾氣的人都時常有把他大卸八塊的沖動,現在提起這件事來,還是忍不住冷笑:“難道是想把逼宮的罪名栽贓到你們頭上?”倒的確像是楚景行做的出來的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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