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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指成仙 第四零四章 姐妹
破爛的窗戶,顯示著主人當時沖出去時,有多心急。看1毛線3
谷令則看盧悅不動聲色地以禁制,模擬出一扇窗頁的時候,盡力不讓自己的眼睛瞟到那地方。
她盯著手中的玉杯,好像那上面的竹葉形狀好看得不行一般。
“你是說,你們在坊市遇到七巧真人,因為他的一番話,你開始真正懷疑的?”
谷令則點頭,“我一直沒找到那個盯稍的,坊市里又有那么多人,有一度,曾經懷疑自己的六感出錯了。”
“六感會出錯?”
“是啊!精神緊張的時候,會出錯。”谷令則嘆口氣,望向妹妹,“也許,也許你那一邊有事的時候,我也會緊張,具體的……要我們彼此印證!”
怎么印證?
需要印證嗎?
盧悅望了一眼破窗處,眉頭攏起。
“也許……我們已經印證過了。”谷令則也瞟了一眼那個爛窗戶,臉上帶些笑意,“你在之前,有過……那種感覺嗎?”
盧悅垂下眼睛,“小的時候,那次我護著你,被……打斷肋骨,你那時有感覺嗎?”
“……有,當時我以為我身上疼,是因為也挨打了。”
谷令則嘆口氣,被自己的兄長姐姐堵住暴打,她當時有多冷心。在那個國師府里,真正讓能她牽掛的,除了娘,就是盧悅母女了。
“你傷了后,有一段時間,我也半夜痛得睡不著,就不停的想啊想!”
谷令則的眼中很有些黯然,“……從那時起,我就立意要討好……討好父親。讓他看到我的價值,讓他明白,我可以助他筑基,他心心念念的一切,只要我強大了,我都可以給他。”
盧悅低頭,看著自己端茶的手在那控制不住地抖動,那時候她多大,八歲。
相比于谷令則,果然她是笨的吧?
怪不得親娘說,她怎么那么蠢?
像谷正蕃那樣的人,只有利益可以驅動他做事。她什么都沒展露出來,哪怕有優異靈根,他已經有了谷令則,自己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性命關頭時,遙不可及的錦上添花,根本就可有可無。
“我知道你恨爹,恨娘,也……也恨過我。”
谷令則說得比較艱難,可是有些事情不是遮著,就一定能遮住的,“換成我是你,我也會恨!”
“……我現在已經不恨了。”
盧悅抬頭,再也恨不起了,也沒力氣去恨了。
這世上她最親近的三個人,一個早早死了,讓她只要一想起,就滿是遺憾!
一個她雖然沒動手,卻隕在她親手引來的天劫下。
現在只剩最后一個了。
那一會以為谷令則可能出事的時候,她甚至求了漫天神佛,所有一切,讓她一個人承受,不要讓這個坐在她對面的女子嘗到一丁點。
“我知道,所以,我現在可以說出來。”
谷令則的眼睛有些紅,“盧悅,我們以后都好好的好嗎?幽泉之主的事,不是現在的我們可以主動動的。”
她想說,以后,能避開還是避開好不好?
魔靈最后的話,到底沉在她的心底,光之環的主人,好像確實都沒好下場。
哪怕天地門的創派祖師,也是隕在化神后期的修為上。據說死時身首分離,圓睜雙目的頭顱,被釘在通天淵的海柱上,很多很多年……
天地門為了搶回那顆頭,付出好些性命。
妹妹與魔門結下死仇,她真的是怕了。
“你怕我死了,那一會你很怕很怕吧?”看著那個破窗,谷令則滴下淚來,“反過來,你想想我,我……很怕!你在墮魔海的那些年,你知道我有多怕嗎?一百年,整整一百年,我沒敢瞇一下眼睛,因為只要閉上眼,就會從夢中驚醒!”
因為此,她拼命修煉,四處找解開她們封印的東西,只想在關鍵時候能助妹妹一把。
“別哭了!”
若說沒觸動,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盧悅的鼻間也酸得很,摸出一枚玉簡,“你看這個,透心而過的劍傷,就是靠它,才讓我還能這樣坐在你面前。”
谷令則聽懂了,可是淚眼朦朧中,她卻無法伸手。
妹妹心臟的對穿傷,她曾親眼看到過。那這玉簡所記一定關系重大,她們到底不是一個宗門。
“以后,還能這樣保你命嗎?”
親姐吸著鼻子說話的樣,讓盧悅覺得她特別傻,“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谷令則撇過頭,“這是你的,別拿給我。”
蠢蛋!
盧悅的手伸得都有些酸了,可人家就是不接,不得已下,擲到她懷里,“你給我隱形儲物戒指的時候,怎么不想想,那是你的?”
谷令則深覺手中的玉簡燙得很,“那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盧悅打斷她的話,“你放心,這個也不是逍遙門的,是我在墮魔海所得。你怕我早早死了,我也怕你早早死了,為了我們彼此的安心,你就拿著吧。”
胡青和城主把裂影術研究成這樣,下了多少心力?
現在幫他多傳一個人,他應該會高興的。
為了彼此的安心?
谷令則在沉默中把神識望進玉簡里,片刻后,眼睛越睜越大,裂影之術,可以這樣用嗎?
“……用過之后,也會有些禁忌的,就像我現在一樣。”
谷令則把玉簡收下,看著自己的妹妹,“那是因為……當時,你深受刺激是不是?”
盧悅:“……”
她永遠都不可能跟她說,她多活了一輩子,雖然那輩子,只活了十三歲,可她在鬼面幡中,愣是多存在了三百多年。
“我……可以問你,為什么那么恨丁岐山嗎?”
“不能!”
谷令則原本就挺小心的,現在被她一口回絕,馬上熄了念頭,“那我們就不提他,我保證,以后,再不會讓他靠近我了。”
“嗯!”
這個保證,對盧悅來說至關重要。
谷令則看了一眼妹妹,“那個,今天怎么沒見到飛淵?”
窗戶都穿了,沒見到那個一直把她攔在外面的飛淵,谷令則其實很奇怪的。
連續數次看來盧悅,都被那家伙攔在門外,若說沒怨念,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更明白,飛淵一直把妹妹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上。而她,需要那個,時時能把妹妹放在第一位上的人,只有她身邊有這樣的人,她才能更安心些。
“隔壁房間,我另外打上結界了,他需要閉關。”
盧悅給她續茶,“洛夕兒不是說,七巧真人的搗蛋東西,分成三份了嗎?我的一份呢?”
谷令則咧嘴,從懷里把早就給她準備的大型儲物袋拿出來,“我給你買了不少東西,回頭你自己看。”
“你自己給自己準備了嗎?”
“也準備了些。”谷令則笑,“你和洛夕兒真當我傻啊?”
反正該聰明的時候,沒看到她聰明過。
盧悅喝她自己的茶,默認她的話。
谷令則滯了滯,“交流會還有兩個多月,這段時間,你好好養傷。我努力沖擊前五十名,到時賺了錢,都給你買禮物。”
“只能沖擊前五十嗎?”
看今天谷令則的出手,她還以為,可以沖一下三十名,至不濟,四十是可以的。沒想到,她把目標放這么低。
“我又不缺了那些錢,有些東西,能不暴出來,還是不暴出來的好。”
經過魔靈一事,谷令則哪里還敢把自己的底牌全都翻給別人看?哪怕有盧悅新送的裂影分身術,看看妹妹現在養傷的樣,能避免的她還是想盡量避免。
“到時我們還要一塊去天地門,那位北辰星君的徒子徒孫不少。……我們挖坑給魔靈,暴出他們千多年前的大亂,另有隱情的事,只怕他們也不會感激我們。”
谷令則深為憂慮,北辰的心胸不寬,天地門身為靈界有數的大宗,讓天下人知道,內亂是由魔靈引導而成。所有看重面子的,只怕都得忌恨到她們身上。
“你說錯了。”
對此,盧悅倒有不同意見,“如果先前,畫扇和飛靈星君怪上我,成為北辰的心魔,現在,那份怪……應該也丟的差不多了。”
“我也相信,他們大部分人都有底線,可也只是大部分罷了,天地門有百萬弟子呢。”
“我知道。”盧悅點頭,“可是令則,你能容忍,你的記名弟子,在靈墟宗內被人不停打壓嗎?”
谷令則:“……”
怎么搞到她這里來了?
“雖然你表面上溫溫柔柔的,可我知道,那是沒踏到你的底線上。”
谷令則也不知是瞪眼好,還是瞪眼好,什么叫她表面上溫溫柔柔?她分明就是軟妹子好吧。
“別瞪我,瞪我也沒用。”盧悅笑著喝下杯中茶,“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我喜歡來明的,你喜歡來陰的,別不承認!”
“什么叫我來陰的?”谷令則翻個白眼兒,“人家不動我,我能來陰的嗎?像你那樣,什么都在明里的打殺人?蠢不蠢啊?”
“我是畫扇師父的記名弟子,她就算再不待見我,也不會讓人隨意欺負我的。”
盧悅雙眼瞇瞇,再把話題轉回去,“說實在的,你和她有些地方很像。她活了那么大歲數,天地門內的人,能不知道她嗎?不管看什么面子,怎么著,也不會明著朝我動手的。”
至于暗的,哼哼,她會讓那些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谷令則摸了摸腮邊,妹妹把她跟畫扇星君比,她怎么感覺這么怪呢?
那人幾番算計妹妹,真不是善人。
難不成自己在盧悅的心目中,就是那樣一幅形象嗎?
“我不能跟你說話,一跟你說話,你就把我帶到溝里去。老實說,你是不是一直嫉妒我的好人緣?”
“哈哈!”盧悅大笑,“我嫉妒你?現在是你嫉妒我吧?我有師父,有兩位師兄,一位師弟,還有好幾個,能兩肋插刀的朋友。”
真不能好好談話了。
谷令則伸手就去揉她的頭發,“你這嘴欠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我是你親姐,被你幾句話氣得都想打你,更何況你的那些師兄師姐了。”
“哈哈,別鬧……”
盧悅到底沒躲過,幾下功夫,就被谷令則把頭發揉得不成樣子。
“……喂喂,別太過份了。”
“我過份了嗎?”
谷令則看她有些亂的頭發,“行了,反正你先前弄得就毛躁,坐好,我幫你梳。……真是的,什么時候能長大啊?說是我侍女,你連自己的頭發,都是馬馬虎虎,我的好像從來都是自己梳的。”
盧悅笑,好像是這樣的。
“那是你嫌棄我梳得沒你好。”
“能怪我嫌棄你嗎?回回都毛毛躁躁的,太讓人看不過眼了。”
盧悅能感覺到她手指的觸感,這種感覺好像很遙遠,顯得那般不真實。
“這三個璇,窩在一塊兒,你從來都沒老實按它們旋轉的方位理好過,回回要不了多長時間,都會卷起來,你不知道啊?”
谷令則幫她徹底散開頭發后,算是敗給她了,“你看看這里面亂的,幸好你現在是道門修士,直接一個發髻,一根玉簪就好,要不然,你可怎么辦啊……”
埋怨的聲音,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悅兒,你怎么這么笨啊,這里應該這樣梳,我都告訴你多少遍了,小心一會被我娘發現,又要啰嗦半天。”
“所以啊,我一早就溜過來了。”
小小的自己,在那嘻嘻笑。那時的自己一直不理解,為什么她才六歲,就要自己梳頭,明明隔壁的妞妞,八歲了,還是她娘弄。
“好令則,快點。夫人啰嗦我倒不怕,我就怕我娘煮好粥,回去看到我頭發還沒弄好,早飯不給吃。”
想到被罰時餓肚子的滋味,小小的谷令則嘆口氣,認命地幫她理頭發。
“學著點吧,真不能這么懶了,現在是夏天,你可以偷偷從窗戶那里爬進來,過再段時間,就是秋天,然后是冬天了,到時,我看你怎么起來?”
盧悅的眼睛有些酸,她當時記著了,可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明明晚上睡覺前還好好的頭發,一覺起來,就亂得不成樣子,好像她睡覺的時候,跟人打過架一般,一個結套一個結,怎么也解不開。
她的耐心從來都不怎么好,大部分時候,還是得爬窗,讓谷令則幫她弄。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秋末。過了生日,她們整六歲,被國師府接回。
她……成了真正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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