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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鄉 第八十九章美人的威力
有機會跟別人談條件的時候,就一定要徹底的談清楚,一般這個時候往往是你談條件的對象最虛弱的時候。
錯過了這個機會,一般情況下,就會發生很大的變故,再也難以以現在的條件達成自己期望的目的。
循序漸進的說法其實是騙人的,是那些容易被人談條件的人放出來的風聲,誤導大家的,就連溫水煮青蛙的故事也是騙人的。
在弱肉強食的世界里,想要干成點事情實在是太難了。
云瑯制作豬肉燉酸菜的時候,就感到非常遺憾,沒有了粉條子這東西,燉菜吃起來總是少了一部分的靈魂。
一盆子失敗的豬肉燉酸菜別人都吃的很香,只有云瑯暗自傷神。
已經是四個孩子的父親了,云瑯自然不能表現的太過憂傷,這會影響到孩子們的情緒。
于是,他裝了一碗酸菜湯,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喝。
昨夜的一場小雪,讓他很有吟詩的沖動,只是在紅袖的癡纏之下,很快就忘記了這回事。
早上起床的時候,才發現小雪已經停了,就像逝去的光陰一般永遠的失去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吃過早飯,云瑯就要去參加劉徹組織的一場冬狩活動。
今年的瘟疫讓上林苑的人,失去了很多牲畜,人們也失去了更多的肉食,匆匆剝下來的皮毛,質量也不好,這就讓上林苑里少了很多樂趣與奢華。
于是,皇帝就決定開展一場轟轟烈烈的狩獵活動,想要依靠野獸的肉跟皮毛來彌補一下他的子民。
驪山是大漢人活動頻繁的地方,這地方就不該有什么野獸,很自然的,皇帝的禁衛軍們,就包圍了驪山,只給野獸留下一條狹窄的通道,好供人們屠殺。
此時此刻,在遙遠的嶺南,同樣上演著一幕屠殺,郁林郡,也就是云瑯熟知的桂林,伏波將軍路博德似乎真的掌控了漓水的波濤,在象鼻山殺,擊敗了南越國丞相呂嘉率領的南越國水軍。
據說這一戰陣斬了四千,血流漂杵。
云瑯其實是很納悶的,漓江從來都是以秀美冠絕天下,上萬大漢水軍跟好幾萬南越國水軍在漓江上怎么戰斗?就憑借深度不到兩米,寬度不到十丈的江面?
乘坐竹筏作戰云瑯倒是會相信,如果是樓船——這就太欺負人了。
狩獵場上劉徹雄姿英發的厲害,按照時間來算,皇長子劉據這時候應該帶著剿滅夜郎國的大漢甲士抵達了番禺城下了吧。
說不定南越國王趙建德已經束手就擒了。
至于漓江水淺不能水戰的事情都是無關大局的小瑕疵,劉徹并不追究。
大行令李息已經過了梅嶺,樓船將軍楊仆,他帶兵走豫章郡一路下了橫潽。
這兩路大軍南下的目的是為了徹底的清除南越,東越的隱患,一戰而定天下。
云瑯跟霍去病,曹襄匯合之后,才發現長平也來了。
皇長子劉據這一次一定會被冊封為太子的,所以,她的心情極好,強弓握在她手中箭不虛發,野豬,野鹿,野羊,紛紛倒在她的箭下。
由于今年狩獵的時候沒有野人,讓皇帝不能盡興,所以,他就隨便射了幾箭,然后坐在高臺上笑呵呵的看著群臣射箭。
見云瑯,霍去病,曹襄三人沒有射箭的興致,就招手示意他們過來說話。
劉徹的宿衛神將趙沖似乎總是看他們三人不滿,橫跨一步就擋在霍去病的前邊。
霍去病叉開手掌,按在趙沖的臉上就把他給推了一個趔趄。
曹襄眼高于頂,鼻孔高傲的哼了一聲,也從趙沖的身邊擠過去了,云瑯瞅著趙沖紫茄子一般的臉道:“你總是擋路做什么。”
趙沖悶哼一聲,橫跨一步讓開了道路。
這讓云瑯非常的納悶,這家伙之所以擋路,難道就是跑來接受羞辱的?
“怎么不狩獵呢?”
劉徹喝了一口熱茶,噓出一口白氣問霍去病。
霍去病拱手道:“留著銳氣斬殺匈奴!”
劉徹點點頭道:“也好,不過呢,你平日里也莫要太嚴肅了,趁著大戰未開之時,多陪陪妻兒,大戰一開,就很難兼顧了。”
霍去病跟皇帝在低聲細語的交談,云瑯,曹襄見他們君臣很是相得,就站在一邊四處觀望。
周圍的胡亂射箭的人實在是沒有什么看頭,兩人的目光很容易就落在一些美好的事物身上。
一個宮裝女子站在劉徹身后不遠的地方,雖然只是一個側影,就已經讓曹襄的眼珠子都要突出來了。
“李夫人啊……艷絕中山國的白娃娃啊……”
那個女子真對著青山發愣,卻不知在別人的眼中,她就是一道峰巒起伏的秀美山川。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二笑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詩興大發的曹襄立刻口占一絕。
云瑯嘆口氣道:“這首歌已經給了劉陵……”
“劉陵有另外一首!”
“啊?”
“北方有賤人……后面的詩句你負責補全。”曹襄非常的不講理。
李夫人身邊沒有宮女,卻有三個男子圍著她,隱隱有保護之意。
云瑯特意看了劉徹的臉色,發現他笑的很是開心,沒有半點的不悅。
“沒胡子且長得極為俊美的那個叫李延年,是一個倡人,善音律,長得粗壯的那個叫做李廣利,年紀小一點的叫李季,全家都是倡人,李延年就在犬臺宮養狗,自從李夫人受陛下恩寵之后呢,就雞犬升天了,現在已經是協律都尉了。”
云瑯笑道:“怪不得陛下喜歡臨幸犬臺宮,原來問題出在李夫人這里啊。”
曹襄吞咽了一口口水道:“可惜了。”
云瑯冷笑一聲道:“他算是你的舅母!”
曹襄笑道:“阿嬌是,衛氏是,別的,只不過是玩物罷了。”
“這也不妥啊,畢竟是你舅舅的女人。”
“怎么,還不允許我想想?我舅舅的后宮里面有七百多個女人呢。”
曹襄吧嗒一下嘴巴道:“聽說李夫人舞技一絕,尤其擅長長袖舞,隨音律舞動妙不可言,最難得的是潑墨之后可在地上作畫,我們兄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看。”
云瑯的瞳孔稍微鎖了一下,低聲道:“潑墨?作畫?”
“沒錯啊,據說是李延年的想法,一經問世,轟動長安,現在有很多文人,已經開始潑墨作畫了。”
“李延年?”
“人家厲害啊,你去問問司馬遷,他就根據陛下的《起居注》評價李延年說——而與上臥起,其愛幸埒韓嫣。
我舅舅想要美人有李夫人,想要……”
云瑯捂住了曹襄的嘴巴,這家伙在見到李夫人之后發瘋了,嫉妒的開始詆毀他親愛的舅舅了。
劉徹從頭到尾就只跟霍去病談話,對云瑯,曹襄二人視作無物。
好在平臺甚為寬大,云瑯,曹襄隔著人群不時地偷窺一兩眼李夫人也是很好的。
云瑯對這位美人非常的好奇,如今總算是見到了,也就理解了為什么李夫人死后,劉徹還念念不忘。
理解了一個閹人李延年為什么會有兩千石的官職,明白了李廣利為何會成為著名的貳師將軍……
面容什么的隔著面紗看的不是很清楚,可是穿著厚厚的裘衣,還能讓人對她產生無限遐思的女人,這位李夫人還是第一個。
有時候天地總不是那么公平,把好東西給了自己的寵兒,讓她一生不用那么辛苦的奮斗就能獲得高不可攀的地位與成就。
說什么色衰恩馳,長成李夫人這樣,難怪劉徹會不顧地道危險,也要留在犬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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