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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體 第三百四一節 又一位秘密發現者
巨大的圓形升降臺從地底緩緩升起,直徑超過二十米的環形平面上,停放著一架嶄新的“禿鷲”直升機。出發命令下達得毫無預兆,很多整備工作尚未完成,幾名身穿黃色馬甲的地勤人員正在平臺上忙碌著,利用最后的時間給飛機補充彈藥和燃油。
殷杰站在距離直升機五米多遠的位置,仰起頭,默默注視著頭頂那片隨著機械平臺徐徐上升不斷擴大的藍天。
這是一次臨時下達的出發命令。
殷杰不喜歡這次任務。
接到命令書的時候,他剛把一個女人衣服剝光,用刀子割斷了她的喉嚨,仔細品嘗著溫熱粘稠的鮮血滋味。打贏那個女人花費了殷杰很大力氣,雖說對方長相一般,身材卻很不錯。上面的人從來不管這種事情,殷杰對到手的獵物很滿意。他甚至打算著不要把血一次吸干,而是留下一部分釀成血酒。這還是從一本舊書上看到的法子:血液調和蜂蜜,在特定環境下進行發酵,就能產生帶有酒精成分的血酒。
這其實是一種另類血清的提取過程,殷杰很重視口感和味道,也想要嘗試著改變一部分固定的食譜。
機械平臺很快升上了地面。環視周圍,殷杰意外的發現,這里是一個非常空曠的廣場。除了自己所在的平臺,還有另外兩臺升降機也同時出現。三座機械平臺構成完美的等邊三角形,所有的配置都一樣:一個全副武裝的軍人,一架加滿燃油和彈藥的直升機。
殷杰認識另外兩個人,他們是殷平和殷鋼,與自己是同一個戰術小隊的隊友。
殷平是個女人。
天知道為什么有這么多人姓“殷”。
殷杰可不記得自己有這么多兄弟姐妹。
殷文華站三座機械平臺正中,站姿筆挺,是標準的軍人做派。
盡管不太情愿,殷杰還是主動走了過去。殷平和殷鋼也走過來,三個人并排站在一起,朝著殷文華舉手行禮。
殷文華略目光清澈,語調平穩:“稍息!都知道你們這次的任務重點了嗎?”
殷平和殷鋼不約而同點點頭,殷杰卻皺起了眉毛。他舉起右手:“長官,我不明白,為什么要安排我們來做這次任務?”
殷文華側過身子,不動聲色地問:“你有什么意見?”
看著那道逼視過來的目光,殷杰心中微微有些發顫,卻仍然鼓起勇氣強辯道:“任務指令書上要求我們尋找失蹤者,也劃出了大概的搜索范圍。我覺得,這種事情交給我們來做簡直就是浪費。”
殷文華用絲毫不變的目光盯著殷杰,重復了一遍他剛才說過的詞:“浪費?”
“是的!”
殷杰忽然覺得有些恐懼,覺得被一股巨大的氣場牢牢壓制。可是到了現在,他已經無法回頭,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我們是強大的戰士,我們應該呆在基地里接受訓練,掌握更加強大的戰斗技能。搜索失蹤者這種事情應該交給下面的人來做。比如士兵,或者預備役人員。這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該……”
“這就是你想要說的嗎?”
殷文華毫不客氣打斷了殷杰的發言。他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朝前走了兩步,從很近的距離逼視著殷杰,兩個人的鼻尖幾乎湊到了一塊兒。
沒有任何預兆,殷文華突然揮出右拳,狠狠擊打在殷杰臉上。他猝不及防,被強大的力量重重砸翻。這記拳頭是如此之重,殷杰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感覺整張面孔徹底麻木。當他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時,發現眼前的景物都在搖晃。這是眩暈導致的短暫失衡,殷杰還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他強迫自己站穩,然后一瘸一拐走到殷平身邊,重新歸隊。
殷平和殷鋼并排站著,大氣也不敢出,眼角卻在微微抽搐。
“別跟我講什么理由。我很討厭那些東西,不喜歡條條框框。”
殷文華用冷森的目光順序從三個人身上掃過,嘲諷語調中帶有無法無視的威嚴:“趁著現在還有機會,你們有誰不愿意執行命令就滾。別以為你們還能回到原來的地方,我不需要廢物,也不喜歡骯臟怠惰的垃圾。焚化爐看來需要一點兒新鮮的填料,你們誰想進去試試?”
斗大的汗珠從殷杰額頭上滾落下來。
他忽然發現,自己真的很蠢。尤其是之前說過的那些話,簡直就是傲慢到了極點的白癡。
還好,長官給了我一個機會。
“記住你們的任務!”
殷文華加重了音量,狠辣而果決:“仔細搜索給你們劃定的區域,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都必須立刻上報。如果有誰膽敢違反,我會把他的骨頭抽出來,再把他扔給地下訓練場一層的那些家伙當做玩具。我這個人不喜歡開玩笑,我也希望你們不要把我的話當做耳邊風。最后再說一句:認真執行命令,對于聽話服從的人,我會給予豐厚的獎勵。”
新北京基地,二十七號生物實驗室。
所有研究員都有自己的獨立工作空間。常德方也不例外。這里是他的實驗室,掌握門鎖密碼的人只有四個:常德方自己、研究部門主管,還有就是基地一號、二號指揮官。
從上次進來以后,常德方一直沒有出去。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就是四天。
六米寬的高強度聚酯防彈透明隔板把實驗室分為兩部分。在封閉起來的無菌區內部,是一臺可以通過電腦進行控制的多臂型機器人。這玩意兒其實不能算作“人”,只是廣義范疇上按照人類指令工作的機器。它的功率強大,擁有八條能夠自由伸縮的折疊金屬臂,可以按照研究人員的要求,對實驗體進行切割、撕裂、解剖,以及固定。
封閉起來的無菌區內燈光明亮。常德方站在巨大的透明隔板面前,佝僂著背,白大褂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雙手低垂,嘴唇以習慣的方式和角度微微張開,神情呆滯地看著正前方。
動能強大的金屬手臂抓住了一只猴子。那是從頭到尾最牢固的束縛。機械鉤爪和皮袋將其緊緊捆綁,脖頸、雙臂、腿腳、腰部、肩膀和膝蓋,以及肘部關節,每一個可能出現問題的位置都被鎖死。乍看上去,那只猴子就像是釘在白色圖板上的標本。
它還活著。
猴子渾身上下一些地方已經腐爛,光滑的毛皮正在脫落,露出一塊塊粉紅色的斑駁皮膚。它的雙眼翻白,厚厚的眼瞼蓋住了瞳孔。盡管脖頸被控制住,下頜骨卻還自由。它不斷張合嘴唇,喉嚨深處一次次涌起黃綠色的黏液,順著身體慢慢往下流淌。
這是一頭被病毒感染的猴子。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運氣。
那天喝醉以后,常德方在床上昏沉沉睡去。半夜醒來的時候,酒精對大腦的麻醉效果尚未消除。他覺得很難受,又不想睡覺,于是出去走走……順著通道走廊,上了升降梯,一路來到地面兵營。
非常湊巧的機會,常德方遇到一隊從外面城市里被拯救回來的士兵。他很聰明,沒有主動上前詢問,而是躲在旁邊仔細觀察。
這些人顯然是經過激烈戰斗,看起來很是疲憊,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常德方注意到直升機后艙外壁上有些破損,粘連著少許血肉。他忽然靈機一動,快步走過去,用手帕在那個位置擦了一把。
好奇心和懷疑都是促進事情發展的動力。
常德方從未想過要改變什么。他只是覺得,基地內部和外面應該存在某種不同。不管怎么樣,多嘗試一下總沒有壞處。
手帕上的血肉含有另外一種病毒。
幾天以來,常德方以及其亢奮的狀態工作著。他用這種病毒在兔子、小白鼠和猴子身上分別進行試驗,得到的結果完全一樣,三種動物在感染以后全部變異。
它們是喪尸,是那種占據城市,以人類為食的喪尸。
常德方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基地方面提供的病毒樣本,與自己從直升機上悄悄帶回來的病毒,根本就是兩種東西。雖然兩者之間存在相同點,前者卻更加強大,組織構造更加嚴密,幾乎是一種無解的存在。至于后者,它的缺陷很明顯,感染細胞以后的活動方式完全被寄主限制。只要以人類血清為基礎,就能造出疫苗。
常德方沒有朝著研制免疫藥劑方面去努力。他很清楚,那種事情并不困難。病毒分子式很明顯,只要稍微花點兒時間,基地里任何一位研究人員都能做到。
感染變異的兔子和小白鼠已被清理。高溫消毒的方法對病毒同樣產生作用。常德方留下了這只猴子,卻沒有繼續下一步研究工作。
兩天過去了,常德方大部分時間就是站在透明隔板前面發呆。
看著被關在里面齜牙咧嘴的變異猴子,常德方忍不住用雙手捂住嘴唇,從喉嚨深處發出無比驚恐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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