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節:水榭旖旎

儒武爭鋒 第一千零六十節:水榭旖旎

不過身穿妖界市井百姓服飾的秦楓，與身穿綾羅綢緞，蠶絲長裙的鐵木真，坐在一起，總覺得氣氛略有一些尷尬。

鐵木真見秦楓盯著自己看，不禁掩口笑道：“若你不是秦楓，而真的是一個普通的狼妖，就你盯著我看的時候，早就有人把你的眼珠子給摳下來了！”

“我今天有這么好看嗎？”

秦楓只得笑道：“雖說不過是一具皮囊，終究會老會朽，但確實是一具好看的皮囊……”

聽得秦楓這話，鐵木真卻是一只腿輕輕蹺在欄桿上，笑著說道：“你這酸溜溜的語氣……”

“是在說，你們人族的最強者不過千年壽命，我們妖族尋常的老百姓都有一千壽嗎？”

秦楓聽得鐵木真的話，只得說道：“若人一生轟轟烈烈，哪怕只活二十年不到，也絢爛多姿……”

“若是一生渾渾噩噩，即便千秋萬歲，也不過空耗生命的走肉行尸。”

聽得秦楓的話，鐵木真不禁莞爾笑道：“你還是這副模樣，空掛許多大道理在嘴邊，真是叫人生厭……”

鐵木真嘴上說得生厭，卻是眉眼彎彎，分明含笑。

秦楓定了定神，還是決定開門見山，直接跟她開口，請她幫自己從妖國的國庫中取出青玉。

“公主殿下，我想請你……”

鐵木真聽得秦楓似又要求自己，不禁打斷道：“我何曾說過，這么簡單就能幫你做事了？”

“那我的人情不是太廉價了一些嗎？”

秦楓只能耐著性子道：“那公主殿下想我為你做什么……”

鐵木真笑著抬起手來，青瓷酒壺傾斜，為秦楓斟滿一杯酒道：“你的酒量如何？”

秦楓只得謙遜道：“酒量只是尚可……”

鐵木真便笑道：“那你陪我喝酒吧！”

秦楓此時有求于鐵木真，便也只得聽命。

一杯，兩杯，三杯，四杯，乃至五六七八杯下去。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水榭之內，杯盤狼藉。

即便水榭是一處清涼消暑之處，鐵木真卻已是面色發紅，信手輕輕扯下紗裙的衣領，有意無意地露出半截雪亮的肌膚。

頓時，整個水榭涼亭里的氣氛就更加燥熱了起來。

鐵木真看向秦楓，卻是拎著酒壺，腳步搖搖晃晃，活脫脫像個女酒鬼似的，大著舌頭說道：“雖說……兵不厭詐，那說的是戰場上，彼時我們各為其主，各為其族，身不由己，無可奈何。”

“可如今，你為何又騙我？”

秦楓微微一愣，卻聽得鐵木真用力將酒壺將桌上微微一磕，嗔道。

“你看你，半點醉意都沒有，一看就是酒量驚人的好……”

“卻又為何要說酒量不行？莫不是騙我，又是什么？”

秦楓正欲爭辯，冷不丁鐵木真一腳踩在了自己曳地的裙擺上，身體朝前一傾。

秦楓未及反應，只覺得軟玉溫香入懷，鐵木真直接撞躺進秦楓的懷里。

少年正不知該如何自處，懷里一對雪白狼耳的少女竟是干脆直接仗著酒勁，倚在秦楓厚實的胸膛之上，側過臉來，看向水榭外的天空，帶著三分醉意道。

“你這般提防著我，時至今日，你難道還把我當成對手不成嗎？”

秦楓見她有些醉意，也不好推開她，只得解釋說道：“我若還把你當對手，也不會到這里來找你，對你顯露真實身份了……你多心了！”

鐵木真聽得秦楓的話，依舊倚著他，看向天空，帶著醉意含混說道：“那你倒是說說，若給你十萬人族士兵，我帶十萬妖族士兵，在西北邊境開戰……”

“我們誰會贏？”

聽得這道問題，秦楓也是微微驚訝，他全不曾想到鐵木真竟會在醉意朦朧時，還不忘跟自己一較長短。

正思量之間，只聽得天空之中，一聲悶雷響動。

旋即鋪天蓋地的雨絲，就伴隨著“嘩嘩”的雨聲飄落下來。

行宮外，之前還熱熱鬧鬧的妖靈城街道，頓時一片驚呼中收攤收東西的聲音之后……

萬籟俱寂，天地之間，仿佛就安靜得只有雨點“沙沙沙”打在屋檐和水榭片瓦的輕響。

秦楓看了看用一條手肘撐著身體，身罩輕紗，倚在自己身上的狼族少女，還是沉聲說道：“戰場局勢瞬息萬變，輸贏往往差之毫厘謬以千里，還真的不好說……”

“但唯有一點可以肯定……”

秦楓的語氣堅毅如鐵道：“若你進兵來犯，十萬妖族士兵，十萬人族將士，你必敗無疑！”

聽得秦楓的話，鐵木真也不驚訝，慵懶道：“你當真如此自信？”

秦楓笑了笑說道：“因為驅使妖族士兵的，也許是掠奪和殺戮的本性，但驅使人族士兵的，卻是身后的家園和家人……誰的斗志更加強烈呢？”

“人族將士退無可退，必然死戰，又可能輸給還有退路的妖族士兵？”

聽得秦楓的話，鐵木真似還微醺，面色酡紅，卻是淡淡說道：“若有一天，妖族也沒有退路了呢？又當如何？”

秦楓聽得他的話，不禁輕嘆了一口氣道：“妖族入侵中土，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自是該死……”

“但若是妖界整體都要滅亡，這些淳樸的妖界百姓何辜……”

聽得秦楓竟說出同情妖界普通百姓的話，鐵木真竟也是一愣，抬起眼來，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人。

秦楓輕嘆道：“若我能夠安然返回中土，必會為想要安居樂業的妖族百姓，準備一條退路。”

聽得秦楓的話，鐵木真不禁詫異道：“你……你此話當真？”

秦楓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我之前對妖族的理解，還是有些狹隘了。若部分與人族并無雪齋的妖族，愿意與人族和諧相處，我亦會為他們謀一條出路。”

“你想將他們安置在哪里？”

秦楓聽得鐵木真的追問，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把自己不算太成熟的想法說了出來。

“若聚居一處，必然會引起割據甚至是叛亂，若以中土七國全境為范圍，收容百來萬妖族，也并非難事……”

“當然了，這些歸化的妖族，需得接受人族的教化，不可再傷人，更不能吃人……”

“這只是我大概的想法，若我能安然回到中土，再去完善吧！”

秦楓說這些話的時候，只覺得鐵木真竟是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目光之中，甚至還帶上了感激的神色來。

就當秦楓覺得怪異之時，只覺得一股血氣忽地涌上大腦，登時就目光一眩。

“你……你在酒里……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