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七章 圣光之道

奧術年代 第五三七章 圣光之道

殘陽之主英菲尼迪在米蘭城外用一場輝煌的勝利昭示了他的強大，給無數沉淪絕望中的人帶來了一縷新的希望。

盡管沒能直接將秘血之主尼古拉斯這個可惡的和自己爭奪信仰的家伙解決掉，但是最初也是最關鍵的一點目標已經達到了，那就是向整個歐倫特世界展示自己的威能，讓更多原本對光輝之主離去失望的信徒們轉信于自己！

“你們魔法師，究竟是如何看待元素和魔力的？”從米蘭城外返回之后，尤麗希婭對西維提了一個非常微妙的問題。

“具體到每個人身上，都會有細微的不同。于我而言，元素、魔力，都是幫助我洞察整個世界的真實和內在規律的工具，是我所選定的成長道路的基石，也是我要用一生去陪伴的朋友。”對于魔法師而言，在沒有比元素、魔力和法術更加親近的伙伴了，許多魔法師孑然一身，沒有妻子沒有子嗣，終生選擇了與法術為伴。

“那么對于力量本源，你所抱有的態度僅僅只是探尋和發現嗎？難道你對這樣的偉力，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敬畏，或者虔誠？”尤麗希婭雖然理解西維的想法，卻有點無法接受，她激動的反問道。

“當然，我渴望知識，我對神秘和未知的規律法則抱有著最基本也最崇高的尊敬，因為整個宇宙的法則都由本源之力來構建和書寫，對力量本源的理解越深入越接近，我就更加能夠意識到自己的渺小。”西維頓了頓：“但是很抱歉，尤麗希婭，在我的字典里，沒有虔誠這個詞。我敬畏這宇宙的本源和法則，但我卻不會將信仰交付任何至強者，知識就是我的力量，也是我的信念，對于奧術師而言，即使是真正的神祗，也不過是在探索真理道路上的先行者罷了！”

尤麗希婭沉默了，她從西維堅定果斷的話中感受到了震撼，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顫抖，一直以來，對于神祗、對于信仰，她都將這一切當做了真理去執行，去模仿，她只是一條既定道路上的旅行者，是舊有規矩的遵守者，卻從未向西維這樣，毅然決然的走出一條嶄新的道路來，將一切舊有的枷鎖和規矩全部打破，無中生有。

在舊有的封神道路之上，她已經不再領先了。

無論是不死君王巴德斯、暴虐之主拉茲加塔還是蛛后蘿絲等人，他們的發展速度遠超過了晨曦教會，畢竟尤麗希婭并不是法蘭西王國的主宰，真正的主宰是奧隆陛下。

而現在，殘陽之主英菲尼迪也以光輝之主的繼承人身份而在世人面前亮相，并且通過米蘭一戰彰顯了自己的強大，搶走了天降救世主的戲份，也將尤麗希婭未來的道路徹底堵死了。

如果繼續走舊有的信仰封神道路，那么除非殘陽之主英菲尼迪在未來的信仰封神之戰中隕落，否則尤麗希婭的晨曦教會將會處處受制，信仰的傳播和力量的增長都將大幅延緩。

而這樣，殘陽之主封神就會趕在自己之前，那將是一個無法想象的恐怖日子，未來必將暗無天日，前途徹底斷絕，因為神祗和半神之間的差距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晨曦教派能夠在短短三個月發展到如今的程度，并保持蒸蒸日上的態勢，和西維你構建的圣光符文體系是分不開的，西維，我似乎也唯有這一種辦法，來掙脫枷鎖，成就光明的未來了！”尤麗希婭憂心忡忡，對于未來她很大程度上失去了信心。

對于神祗，整個世界最高層次的力量，西維不可能一點也不好奇不研究。零所扮演的藍色大萌神正是一次大膽的嘗試，同樣在和音樂之主蘇菲和晨曦之主尤麗希婭認識并逐漸深入交流之后，他對于信仰之力和力量本源，他也有獨特的認知。

神祗就像一臺中央處理器，能夠處理并反饋得自信徒的消息（祈禱），處理器也能將信徒的信仰之力進行轉化處理，變成屬于自己的力量，并且反向賜予信徒。

所謂的信仰之力，類似于“用愛發電”，看上去完全無厘頭，但卻是成就神祗必不可少的一步，不聚眾人信仰，就無法突破由半神而至真神的最后一步。

但是除了神奇的殘陽之主英菲尼迪，在尤麗希婭的認知和情報之中，沒有任何一位半神能夠做到將信仰之力轉化成屬于自己的神力，那么再多的信徒也相當于無本之水，是某種意義上的累贅，而不單純是財富。

“圣光符文體系天然具有一定的限制，光明能量不像元素這樣容易感知和界定，通過學習進行成長相較而言太過漫長。”西維認真思考之后，將自己的理解和想法闡述出來。

和尤麗希婭的關系，已經從最初的陌生人、新朋友、老朋友到盟友再到親密戰友一路深入，這一次尤麗希婭率精銳南下，本意是開拓伊坦利王國作為新的教區，結果卻只有紫羅蘭占了西西里島，尤麗希婭預定的教區卻全部打了水漂。

即使在這種情況下，尤麗希婭也并沒有絲毫抱怨，更沒有說出來“西西里島分我一半”這種話來，因此西維非常感激，對于尤麗希婭的擔憂和困擾他感同身受，也非常想助她一臂之力。

“尤麗希婭，讓你的信徒向你交付信仰，向你祈求禱告時，你是怎樣的感受？”西維的問題已經開始向神祗最深也最核心的奧秘處轉移，不對這些深層問題進行了解，他也無法擁有解決問題的方案。

尤麗希婭轉過身來，一雙金色的大眼睛仔細看著西維，她輕輕拉住西維的右手，然后將這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覆蓋在心臟上。

西維閉上了雙眼，用心去聆聽感悟，尤麗希婭完全對他打開了心扉，他在這一刻能夠感覺到尤麗希婭任何的想法，以及信仰核心！

“尤麗希婭，在伊坦利王國可千萬不要意氣用事，有事多與西維法師商議，他雖年少卻老成，是一個很難吃虧的人。”

“莫格萊尼骨子里就是一個好戰的武夫，謹慎安排他出戰。”

“教皇本頓十八世是一個非常有城府的人，對他的揣測盡可能的高一些，我對他的擔心還在吸血鬼之上。”

排在信徒第一序列的人，無疑就是昂西斯教宗，他的信仰羈絆之線最粗也最深，他的每一次祈禱都會第一時間被尤麗希婭接受到，哪怕遠在天涯海角。

讓西維感覺到有趣的是，昂西斯教宗簡直就是個絮絮叨叨的老人，他的祈禱非常頻繁，卻又有不少的溫馨日常，無論是提點還是關懷，完全發自真心。

從這些話語中可以看出，昂西斯似乎把晨曦之主尤麗希婭當做了自己的女兒一般關懷，而不像尋常的信徒和主的關系。

尤麗希婭的信仰核心連接通往幾千條上萬條線，這些信仰之線接通每一位向她交付信仰的人，真正的晨曦教徒。

哪怕是一位半神或者神祗，也不可能聆聽每一位信徒的嘮叨或者祈求禱告，因此所有的晨曦信徒被尤麗希婭分成了五個序列。

第一序列：教宗昂西斯。

第二序列：戈迪亞、莫德萊尼以及其他幾位紅衣主教。

第三序列：大師階以上的主教、晨曦騎士，以及非常有潛力的明日之星。

第四序列：高階牧師和晨曦騎士，每一個修道院的院長。

第五序列：普通牧師。

尤麗希婭還不是真神，現在的她還無法做到聆聽每一位信徒的祈禱，即使是第五序列的普通牧師，她也有很多時候無法關注。

盡管如此，每天無時無刻都有幾百上千號人在和你交流，祈求得到你的回應，也是一件非常恐怖而又復雜的事情，西維僅僅只是感受了片刻，就已經頭腦發脹，渾身難受了。

就在這時，尤麗希婭松開了西維的手，斷開了他通往信仰核心的連接，西維嘆了口氣：“神祗還真是難做啊！”

尤麗希婭也露出了苦惱的神情：“現在的晨曦信徒剛剛發展過萬，我已經很難處理了，真不知道曾經的光輝之主是如何處理他的億萬信徒的！”

“或許光輝之主從歐倫特離去就是這個原因，他已經不堪重負了！”西維開了一個小玩笑，原本緊張壓抑的氣氛瞬間緩和了許多。

“哈哈，你說的很有道理！”尤麗希婭雙手背在身后，輕輕一腳踢飛了一顆小石子，整個人步伐都輕快了許多。

“尤麗希婭，你能溝通連接光明本源，不是嗎？”看著那顆蹦飛的石子，西維意念一動，突然想到了他在時間之塔的經歷。

“沒錯，我雖然只掌握了一小部分的光明本源，但是我隨時隨地都可以和它進行連接。”尤麗希婭點了點頭。

“對于你，對于所有半神而言，信徒的信仰是一種痛苦的財富，卻又無法拋棄，為何不能幫助他們直接信仰光明本源，而你負責牽線搭橋呢？”西維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建議。

“直接信仰光明本源？但是光明本源又不是神祗，它不可能處理并回應信徒的請求！？”尤麗希婭詫異的回應道。

“所有晨曦信徒都由你來連接通往光明本源的道路，他們虔誠的信仰光明本源，而晨曦之主你就是光明本源，不分彼此！”西維點出了問題的關鍵：“這樣你就可以減少所需承受的信仰之重，但卻可以幫助信徒獲得光明神力！”

古典的信徒和神祗的關系，類似于一群人雇傭一位老練獵人，所有人給他錢（信仰之力），然后這個獵人自己把錢全部變成武器、裝備和體力，然后自己打獵，帶回肉給掏錢的客人吃。

而西維腦洞中的神祗和信徒的關系，則是老練獵人實在幫不動太多顧客打獵了，他選擇自己開一個獵場，訓練客人打獵技巧，給他們武器裝備，由他們自己去打獵，自己獲得回報。

在古典神祗和信徒關系之中，神祗顯然就是包攬了一切責任和權利的角色，信徒只是羔羊，信仰交付于主，虔誠祈求禱告就可以了，主來賜予神力，決定信徒的成就。

然而在第二種神祗和信徒關系中，神雖然掌控了整個獵場，但是他卻不再承擔打獵的責任，與此同時，信徒們也不再是單純依賴著神祗的欣賞去獲得神力（肉），而是憑借自己的努力。

兩種模式各有利弊，第一種神祗可以掌控一切，第二種神祗的負擔卻會減輕很多。

對現在的晨曦之主尤麗希婭而言，如果她想要在未來的封神競賽中領先一步，那么就別無選擇。

尤麗希婭深吸了一口氣：“我可以做到這一點，我需要向信徒說明，我就是光明本源，光明本源就是我。他們信仰著光明本源，也信仰著晨曦之主，他們不再依賴我的神力賜予，而是自己進行成長！”

西維微笑著說道：“不用過于擔心，尤麗希婭，你可以拿法師的冥想和這一點類比去看，而你依然掌握著所有的神術，他們接近并獲取光明本源之力依然無法繞開你，你仍然是無可替代的角色！”

“叫光明本源之力不合適吧？本源畢竟是整個歐倫特最核心也最高層次的力量，如果我選擇了公開這個信息，將會得罪很多人。”尤麗希婭并沒有激烈的進行反對。

“那么就叫做圣光之道吧，屬于晨曦之主尤麗希婭的道路，只要是晨曦信徒就可以踏上這一條道路，未來的成就不再僅僅依賴神祗的賜予，個人的努力也將非常重要！”西維提了個建議。

“說實話，我心動了，西維！”尤麗希婭一雙美目灼灼的盯著西維，激動的說道：“我并不是那種喜歡將一切都掌控在手心的人，我唯一希望掌控的就是我未來的命運！如果這樣做能夠讓我搶先一步封神成功，那么就值得去做！”

“不用急于改變，你可以先做個小實驗，一步步來。這只是一個設想，離實踐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我想你也可以和昂西斯教宗他們多商議一下。”西維輕輕拍了拍尤麗希婭的手背，幫助她稍稍平復下激動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