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那些刺青

逍遙小鎮長 265.那些刺青

除了那一身堪與出欄育肥豬相媲美的贅肉，阿土魯的皮膚上還刺滿紋身。

他的左側肩膀是一頭咆哮的雄獅，右側肩膀是一只猙獰的毒蝎，左側胸膛心臟位置趴著個張牙舞爪的蟹子，此外其他位置包括脖子還有刺青。

指著這一身刺青，老王厲聲道：“阿土魯，我不管刺青在你們毛利文化里代表什么，但在我們國家，敢像你一樣紋著獅子蝎子的都是黑幫大哥！所以，你最好彪悍點，起碼對得起你身上的刺青！”

刺青是毛利族傳統的紋身藝術，比較獨特的是，他們視頭部紋身為尊貴，比較猛的人并不刺在身上，而是臉上。這樣，新西蘭街頭經常可以看到一些滿臉鬼畫符的大漢，看起來比恐怖分子還恐怖。

不過，對待毛利人不能用紋身來判斷他們的為人，很多人或許臉上滿是刺青，但心地善良、脾氣溫和。

這些年隨著世界經濟全球化的加劇，毛利人在臉上刺青的少了，否則難以找到合適工作——刺青在臉上連面容都看不清，總不能讓老板根據紋身來找人吧？

阿土魯剛要說話，哈尼揮手制止他，然后皺著眉頭道：“等等，伙計。據我所知在毛利文化中，你們的刺青可是蘊涵著神圣意義的，那你身上這些東西有什么含義？”

老王不了解毛利人的刺青文化，哈尼就給他簡單介紹了一下。

毛利人稱刺青為tamoko，原始紋身大致分為瘢紋、烙紋、黥紋三種，毛利人多以黥紋來表示部落的標志，身上的黥紋越多，表示其地位越尊貴。

其中，不管是什么紋，他們身上每一張刺青圖案都是獨一無二的，記載了一個人的職業、在部落中的地位，還可以記載他的家庭，甚至一生的成就和功績，就如一段印刻在皮膚上的個人歷史，是地位和成就的象征。

介紹到這里，哈尼問道：“你知道懷唐伊條約吧？”

老王點頭，他當然知道，這個條約開啟了毛利人和白人移民的新時代，現在新西蘭的國慶日就是簽訂懷唐伊條約的日子。

哈尼接著說道：“那你肯定不知道，當年在出席簽約儀式時，毛利族的酋長們就是將自己的臉上刺青畫在合同上作為簽名的，而根據協議，當時的合同都得有酋長們的面部刺青才能令合約生效！”

查理也點頭道：“對，對毛利酋長而言，面部刺青很重要，相當于歐洲貴族的族徽，也相當于你們中國大商人的私章，由本人隨身攜帶，走到哪里都可以蓋章生效。”

鑒于此，毛利人的刺青都比較抽象化，圖案多是漩渦狀神秘花紋，擁有獨特含義，這樣簽在一些合同上才顯得有逼格。

否則，如阿土魯這樣，刺青是獅子蝎子，看起來很猛，但簽到合同上就比較逗逼了，不明所以的人還以為是連環畫呢。

明白這些后，老王也看向毛利大漢，疑問道：“對呀，阿土魯，你身上刺青和你的同胞們不大一樣啊，你這有什么獨特含義？”

阿土魯又要開口，墨西哥靚仔又打斷他的話，猜測道：“等等讓我猜猜，我想獅子應該是你們族里的圖騰，蝎子代表你的地位……”

“不是，這是星座。我大兒子是獅子座的，我小兒子是天蝎座，我老婆是巨蟹座，所以我將獅子和天蝎紋在肩膀上，巨蟹在心頭，表示我愛我老婆，我會養活我的孩子。”毛利大漢打斷了墨西哥靚仔的話。

聽了他的解釋，屋子里一群人呆若木雞，老王眨眨眼，阿土魯刺青原因倒是挺符合中國文化，可是，你踏馬是個毛利人啊！

看著眾人反應，毛利大漢也不好意思了，他搓了搓鼻子低聲道：“我這不是tamoko，是kirituhi。”

“什么？”老王不懂，阿土魯說出的是兩個毛利詞語。

哈尼繼續給他解釋，tamoko前面說過，是刺青的意思，kirituhi也是刺青的意思，不過二者之間有非常大的差別！

tamoko指的是那種代表族群和文化的刺青，具有特殊含義，不能隨便紋在身上，得需要認可，甚至可以說是有知識產權的。

這點不夸張，哈尼打開電腦搜了條新聞給老王看，這是去年惠靈頓的一樁官司，一名毛利人狀告一家意大利公司，后者用了他臉上的紋身做公司標志，而那紋身代表了他老爹，法院判了意大利公司敗訴：你們將人家老爹畫在墻上什么意思？

kirituhi則泛指皮膚上的藝術裝飾，沒有神圣意義，隨便刺什么都無所謂。

明白這一點后，老王對阿土魯說道：“我踏馬服氣你了，兄弟，大寫的服氣！你也是個族長不是嗎？你怎么能刺這些星座？為什么不刺上你們族里的特殊性紋身？”

阿土魯弱弱的說道：“頭兒，我少年時候想刺來著，可是太疼，而且我們是個小族群，沒什么特殊文化，所以就沒刺。”

“那你后來怎么刺了？又不怕疼了？”

阿土魯搖搖頭道：“不是，這是我老婆讓我去紋的，否則她就打我，那老娘們打我比紋身可疼多了！”

“啊，你媽炸了！”軍長張開了鳥嘴瞪大了眼睛，第一次展現出了目瞪口呆的鳥樣。

王博嘆了口氣，道：“誰還有辦法？我覺得在阿土魯怕老婆這件事上，我無能為力了。”

“我也無能為力，讓老怪去試試吧，他誰都敢吼，獅子吼！”

哈尼一下子急眼了：“美國佬，什么仇什么怨？憑什么把這事推給我？你還嫌我在鎮子里人氣太高是不是？”

阿土魯瞪大眼睛看著他們，說道：“你們到底想干嘛？無能為力什么？”

“我們想幫你爭奪家庭地位！”王博說道。

阿土魯莫名其妙的說道：“我很有家庭地位啊，為什么還要你們幫我爭奪？我真不是怕莉莉，我是尊重她呀，她為了我付出了那么多呢。”

“比如說，她為我生了兩個兒子，比如說，我在外面被人欺負了都是她去給我出頭，比如說，每天都給我做好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