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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易 第五百一十九章通天塔(二)
神橋這一端,兩側升蟠龍金柱,上端有一道橫梁掛著一把神刀。
金色神刀寒光爍爍,上面沾染滴滴神血,兇戾之氣十足。
荀易站在梁下,旁邊某位天神忍不住喊道:“小心,這刀以殺戮判定,殺戮越多,越不能通過此塔。還是等天庭大神們降臨再說。”
“沒錯,方才天庭傳旨。命我等稍安勿躁,此事自會有天庭使者考察。若私自探查,后果自負。”
聞言,荀易對兩位神人道謝,繼續往前走。嬴琇、荀曇、李俊德等人統統陷在塔中,他哪里放心的下?
再者,塔前神刀的來歷,紫丹神人傳遞的信息中也有。這是戮神刀,針對殺戮之神。在上古,是用來提防宵小之輩的鎮宅之物。
你殺多少人,這把刀就會殺你多少次。次數夠了之后,才能走入神橋。剛剛有幾位天神想要進入,只可惜他們殺戮過甚,手底下沾染的智慧生命不下萬數,被戮神刀砍一萬次?
諸神可不愿意受這份苦,于是諸神一一退避,不敢再度上前。
神建族崇拜塔,塔的結構嚴謹層層疊加,代表神建族的治世理念。神建族喜歡將生靈分一個三六九等。天帝遺族和凡人的概念,就是他們最先提出來的。
垕媧氏之前,天地間都是先天神魔,哪里有凡類?垕媧氏創造后天七十二族,將七十二族視作子女,以大地之胸懷一視同仁,更不會提出神凡之別。直到神建族掌權后,神建大帝將天地間種族分為三六九等。
最高一等便是天帝眷族,將神建族和先天神魔平起平坐。美其名曰:“這些種族都是誕生過天帝的種族。”
原本先天神魔至高無上,并無種族概念。直到神建族開始,將元皇和元陽二帝劃入神族,又把二代魔帝視作魔神,因此有神魔二族的概念。而垕媧氏則視作神建族的源頭。最初的時代,垕媧氏的后土一族并無蹤跡。直到神建族治世后期,七十二后天種族中的另一種女性神族演繹垕媧道體,自稱垕媧傳承者,將自己的種族更易為后土族。
為此,神建大帝捏著鼻子只好認下,遵從自己定下的規矩讓后土族和神建族并稱天帝遺族。不過神建族打壓后土一族,畢竟后土一族只有一尊無上神,后土一族的處境并不好。神建大帝更欲迎娶后土族的無上神,被拒絕之后一怒之下將其重創。后土族在神建帝時代,還不如次一等的普通神族。
天帝眷族等級最高,其次是普通神族。后天七十二種族興興衰衰,有些種族神人不斷,有些種族慘遭滅族,徹底泯然于凡。凡類這個概念,就是神建大帝劍梵氏提出來的。
這位天帝以“梵真”稱呼為神性,失去神性的種族,就如同“梵”去其寶林。于是,稱呼為“凡”。
天帝眷族,普通神族,有情凡類,構成神建族時代的三等級制度,如同寶塔一樣層層累積。在神建族的價值觀中,只有會哭會笑會行動的有情生靈才被視作生命體。什么植物動物,因為智力不足的關系,不視作高等智慧生物。在殺生這個概念中,這些生靈不算在殺生的概念中。
不然,一杯水中微型介蟲多少?就算功德神也難保自己沒吞下這些微型介蟲。
神建族的這個觀念不被后來的鳳凰女帝和后土族認可。后土族和鳳凰女帝攜手反抗神建族,將頭頂“三塔制度”推翻。但是這個殺生概念的區別,仍然影響至今。
功德神道的不殺生,就是從神建族的理念中引申的。戮神刀既然是神建族所留,那么按照神建族的理念,荀易沒有殺孽在身。
“玄黃功德印。”荀易從刀下走過時下意識抬手結印,隨后他反應過來,無奈苦笑:“倒是忘了,我的功德神通早就被封。”
他頭頂碧浪騰騰,一片茂林神木升起,造化生氣綿綿不絕安然從戮神刀下走過。過刀梁,入神橋,突然神橋兩側不斷變化。
后面諸神觀望,見神刀毫無反應讓他進入神橋,一位天神詫異出聲:“咦?他沒殺過人?”
另一位天神施展法眼觀望,恍然大悟:“他是功德福神,而且有萬靈神光護體,無怪乎能夠安然走過戮神刀的殺戮范圍。只可惜,功德神通被封,不然更輕松。”
戮神刀,和止戈劍的理念相似而又不同。
“戮神刀好過,但通天神橋并非這一處關卡。”
“孽刀、心路以及道鼓。接下來的兩關才是關鍵。”一位老者搖頭說:“功德神不殺生,可相較之下心性純凈卻失去紅塵歷練,恐怕心路這一關不好過。”
通天橋在荀易的目測中有三百步。一開始,荀易閑庭信步般走在橋上,兩側云霧漫漫,清凈空靈。但隨著他的步子越走越多,兩側橋欄上的圖案變化,心路先是化作星空,然后出現一片絢爛星河。
通天橋橫跨星河之上,周邊星雨飄搖,日升月落,變幻莫測之中演繹一種玄奧陣法。
天庭在進步,神建一族同樣在不斷發展進步。當年神建族被滅族的時刻,正好是第二宇宙建成,那時候的天庭崇尚星辰。加上五大星域的移宮挪位星法,讓各大種族都煉成自己的星圖。
“這就是神建一族的星圖吧?”荀易腦后景星高照,泰蒼星光灑下,又有“仁義禮智勇”等五德神紋升起,在他手中凝成一只建木樹丫。隨意清掃,將星辰順序一一打亂。接著,星圖變成一座戰場,眾多神人在戰場上廝殺,有異神,有魔神更有無數先天神人彼此之間大打出手。
荀易嘴角一彎,淡定從容。腦后景星和五德神紋融合,在背后升起一顆大樹。樹冠垂下碧光,將諸多神人的攻擊一一擋下。
“區區心路幻象,豈能害我?”荀易大跨步走過心路,在他即將走出時前方依稀傳來一陣陣鼓聲。
聲如奔雷,撼動神魂,更演繹一道道先天光紋,玄奧神秘。荀易眼皮子一跳,察覺這鼓聲本質:“先天道音?”
鼓聲叩問大道,探入諸神神魂和諸神的根本大道相互沖擊。
“若我有功德神通在,何必在意這些鼓聲?只需將幾大功德鐘晃一晃,便可將鼓聲打散。”但是現在嘛
荀易閉上眼,站在心路最末端,迎接道鼓的叩問。他身上層層木德神光冒出,生命譜、時間律相互共鳴,在他兩側化作截然不同的龍影。一條青龍化作生機之龍,一條青龍化作時序之龍。雙龍糾纏,在荀易背后交織盤繞成一顆大樹。
“天神的境界啊。”通天橋外的天神們心中感慨萬千:“這位神靈才幾歲,就有天神的心境?”
荀易本就身懷圣人之心而降生,堪比天神境界。只可惜從小心臟缺失,境界難以補全罷了。經過為神的這幾個月,加上鳳凰界中的青華業位,讓荀易逐漸找回曾經的感覺。更別說,前幾日講道,已經凝成青華神魂,他的心境已經達到開道者的層次。放在仙道,就是一道祖師,堪比諸仙道君。而木德中的五品德圓滿,已經是印證天地法的層次。真真正正的天神境界。對法則的掌控,已經不遜色天神。
“除卻神體和實力外,最難的關卡已經被他走完。”
荀易站在心路終點一會兒,木德大道和道鼓相互印證。木德神樹不斷在道音中支離破碎,然后以木德生發之力中再度重組。每一次重組,神木上的玉色光輝越發明亮,木德神道中的法則也正不斷完善修正。
最終,荀易一步踏出,穿過道鼓來到通天門下。
“誰能想到,第一個來到通天門下的人竟然是三重天的司命神。”南都城隍心中忌諱,總算明白那位大司命為什么這么看重荀易。
對神靈而言,最難的關卡在于境界和心性,荀易將這兩步走完,只要將法力充填,就可立地飛升。
“不行,必須改變對荀家的策略。哪怕吞并北周,也不能輕易得罪這位大司命。”這種人,就算北周被覆滅,對荀易也無損害。但讓南都城隍得罪一位潛力巨大的神主,這筆買賣可不合算。
荀易站在門下,突然轉身離開。不進入通天塔而是通過神橋回到諸神這一端。和門口靜等的孟晨吩咐一聲,乘龍飛天,荀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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