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沒錯

俠行天下 第十一章:沒錯

出現在基地總部內的，是大量青銅色的機器人，它們看起來異常老舊，渾身上下并沒有精密的零件與外殼，而是各種各樣的齒輪與銅線，與其說是可以行動的機器人，倒不如說某種機械模型，而且還是那種隨意亂造的機械模型更為合適。

但就是這種完全不科學，也完全不應該行動起來的老舊機器人，它們卻可以如常的移動，攻擊。

這些機器人約莫三米高度，渾身上下都是青銅銹跡的金屬，它們的手腳都是尖銳的利器，從它們身上還可以冒出大量的槍彈，明明只是破舊的金屬，但是它們卻可以切割基地總部的合金墻壁如豆腐一般，從它們身上射出來的子彈，明明只是最為老舊的火藥彈藥，但是居然可以在數秒內，最多一百發子彈中射穿核心團隊成員體表的能量護罩。

甚至郝啟試探著用手指去接那些火藥子彈，他的手指直接就被打破了皮，雖然沒有打破肌肉，但這已經是非常可怕了，這那里是什么火藥子彈啊，直接就是反物質子彈好不好!!

除了強大的攻擊性，這些機器人還具備著腐蝕性，那怕是使用了感知虛擬境，將其卡通化呈現出來，看到這些機器人的同時，自身的意識也會受到污染，表現就是耳邊聽到無數的恐怖呢喃，精神會不由自主的緊張，恐懼，到最后的瘋狂，武者的悟神有助于抵抗這種污染，但也僅僅只能夠抵抗而無法免疫，那怕是心相境以上的武者都會受到輕微的影響。

而對于普通人來說，這種污染則是致命的，一旦污染程度累積到瘋狂程度，那就再也無法壓抑自身的一切行為，所有的行為都會瘋狂而來，到處瘋跑，隨意攻擊任何人或者任何東西，乃至是直接對自己展開瘋狂攻擊等等，而且最恐怖的是，一旦進入到瘋狂層次，這種瘋狂是會傳染的，傳染性甚至比機器人的污染更加恐怖，會讓周圍的人也同樣快速陷入到瘋狂之中，然后就是……團滅。

而這僅僅只是對人類的污染性，這些機器人的污染性甚至跨越了生命與非生命的限制，那些基地總部里布置的機器人，它們居然也會隨著污染增加而陷入到瘋狂里……沒錯，就是這么瘋狂，明明連靈魂都沒有，只是單純金屬構造的器具，居然也會如同生命一樣陷入到瘋狂之中……

除了攻擊強度的不可思議，以及那可怕的污染性，這些機器人的防御力也是夸張的可怕，它們看似破爛普通……好吧，就是破爛普通的身軀，上面的所有金屬都只是最為普通的青銅金屬，而且還是那種老舊繡化了的金屬，這時郝啟在扯下了一只機器人手臂后，以晴天之智為首的研究人員們立刻檢測得到答案。

但是天知道為什么這種完全一碰就爛的金屬，隨便一個普通人都可以將其扯爛的東西，組合在機器人身上時，會呈現出一種詭異得難以想象的防御力。

一些簡單的例子，團隊核心成員們所使用得遠程武器，是量子湮滅槍，這種東西比反物質子彈還要可怕，郝啟都不敢站著讓人連著射擊，但是這種槍彈打在機器人身上時，連其體表的銅銹都沒辦法打下，無法阻擋機器人前進，無法對其造成太大的傷害，連續十次攻擊，可能可以讓其體表出現些微凹痕，但也僅是如此。

換成武者，內力境的武者近身攻擊，連續爆發內力強行攻擊，可以讓機器人退幾步，而內氣境全力一擊，可以將機器人身上的銅銹打下少許來，從這種狀態來看，似乎生命體的近身攻擊，對機器人的傷害更大一些，這些機器人完全不遵守能量守恒定律，量子湮滅槍的傷害足以匹敵神相境的普通攻擊，但是與武者對機器人的傷害來看，甚至連內力境都不如。

真正要對機器人造成大量傷害，整個核心團隊只有吳成與郝啟能夠做到，他們的攻擊可以對機器人造成足夠傷害，但是相對于他們的實力來說，本該是一指頭直接將機器人打成粉末，結果卻是郝啟用力一掌打在機器人身上，只是打出了一個凹陷進去的掌印，連洞穿都做不到，要知道這可是郝啟一掌之力啊，別說是青銅了，若是不全力發動能量屏障，連太古時代的超次元戰艦都會被打出一個掌洞來，但是在這機器人身上居然只能夠留下一個掌印？

攻擊，污染性，防御力……這些機器人的數量不多，整個七層深淵之塔，一共只有二十多只機器人，但是卻造成了足有百人的死亡，核心成員中的兩人都差點陷入到瘋狂中，而其余人員雖然不是核心成員那樣的氣運之子，但是他們每一個人都是一時之選，要么是保衛科的軍人，都是精銳的士兵，要么是研究人員，都是晴天之智旗下的精英，一下子損失了近百人之多，對于他們這個組織來說，雖然還不算什么傷筋動骨，但是至少已經是損失慘重了。

那怕是晴天之智經營再久，底蘊再深厚，想要一下子拿出一百名忠心耿耿，而且能力精英的人員，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要知道這個時代可不是太古時代啊，這是十大門派掌權的傀儡大世之中，普通人生活在水深火熱里，可沒有什么全民教育的福利，有能力的人不少，但是基本都是十大門派旗下人員，而這些人怎么可能會跟隨對抗十大門派的晴天之智手下呢？

自第一次幻想暴動之后，整個基地內就沉侵在一片悲痛之中，死掉的人自然是去了，但是他們的朋友，親人卻有些還活著，不管是戰友也好，情侶也好，都是一片悲傷。

明明消滅了第一只原初傀儡，但是連這喜悅都還沒開始，就已經被迎面而來的悲傷所淹沒，而核心成員中，那兩個差點瘋狂的人也最終沒有熬過去，死于了未知的精神崩壞，而這兩人郝啟不熟悉，核心團隊的其余人卻都是悲痛欲絕，這兩人似乎是從一開始就伴隨著他們的戰友，是晴天之智都還沒加入之前的老成員。

而就郝啟了解到的情況，死的近一百人中，有幾人是最初就跟隨晴天之智的老人，那時候他還不叫做晴天之智，那時候他還被稱之為少爺……

第一次幻想暴動的三天后……

基地總部總控室內，晴天之智正在虛擬屏幕上編寫著什么，而仁王帶著一群人來到了這里，郝啟也跟隨在其中，他知道仁王他們的來意，也知道他們為什么如此做的原由，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該站在誰那一邊……

“三天了，晴天，我們要給他們一個交代!”仁王也不客氣，直接就對晴天之智說道。

晴天之智卻是頭也不抬的回答道:“怎么個交代？”

仁王等人都看著晴天之智的動作，莫名的，他們大部分人心頭都是鬼火冒，剩下的少數幾人則是心頭暗暗嘆氣。

仁王更是怒火沖冠，直接一把砸在了晴天之智的虛擬鍵盤上，雖是虛擬鍵盤，卻也是力場構筑，一砸之下，虛擬鍵盤直接粉碎掉了，而晴天之智依然安坐不動，雙手抬著也沒有放下。

“去送送兄弟們!今天是送別他們的時候!用軍禮送他們最后一程!!”仁王沉聲對晴天之智低吼道。

晴天之智放下手來，慢慢轉身，看著了眾多來人后，他就對吳成和郝啟說道:“你們消滅的那些青銅機器人，我研究了一些東西出來，這些青銅機器人似乎……”

“去送別他們!!”仁王忽然一把扯住了晴天之智的衣領，將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用更加大的聲音咆哮著吼道。

晴天之智只是瞟了仁王一眼，也不理他，繼續說道:“這些青銅機器人有著大量外接升級端口，所以我懷疑它們是成體系的某種造物或者存在，有上位機體，很可能會在未來的……”

“啪!”

仁王一拳頭打在了晴天之智的臉上，直接將他打飛了出去，同時仁王大聲吼道:“他們都死了啊!為了拯救所有人，他們都死了啊，死了最后的殊榮你都不給嗎？去送送他們能花多少時間!？”

“有用嗎？”晴天之智默默站了起來，他吐出幾顆牙齒，靜靜的站在那里問道。

“什么，什么有用!？”仁王愣住了，傻傻的問道。

“我去送他們，有用嗎？”晴天之智尋了一處椅子坐了下來，同時問道:“我們拯救了誰？我們又能拯救誰？去送他們一程就可以改變這一切了嗎？皇級傀儡就可以全部消失了嗎？”

“至少，至少送送他們啊，他們可是我們的伙伴和戰友啊!”仁王遲疑了一下，還是堅定的說道。

“沒空，還有，這次希望是最后一次，不要再來打擾我的安排……仁王，我問你一句，光是仁義，可以拯救誰？光是仁慈，到最后不過是陪著眾生一起沉淪而已……”晴天之智說完這句，就再也沒看向仁王，他把目光有看向了郝啟和吳成二人。

接下來晴天之智說了什么，仁王是一點都沒聽進去，他失魂落魄的離開了房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去，當他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深淵之塔第五層，而他手上握著一只軟軟的小手，看過去就看到娜正微笑的看著他。

“娜，你說我到底拯救過誰？晴天他并沒有說錯啊，光是仁義，光是仁慈，其實到最后誰都拯救不了，我從頭到尾，其實誰都沒有拯救啊……”仁王茫然的說道。

娜卻微笑著搖了搖頭道:“不，仁，仁義和仁慈并沒有錯，錯的不是你，也不是晴天，你們其實都沒有錯，錯的是這個時代，錯的是這個世界……你想要仁義，晴天想要拯救所有人，你們心里其實想的都是同樣的東西，真正錯的不是你們，而是造成這一切悲劇的世界和時代。”

“若有一天，你覺得仁慈和仁義無用，需要用暴力來解決所有事情時，仁，請記得今天，記得我所說的這些話……”

“那時候，記得拯救你自己，一定記得。”

“拯救你自己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