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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刑紀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這幫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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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湖邊的草地上,有人在打斗。或者說,十二個壯漢圍著兩人痛毆。
“哎呦……”
“啊……饒命……”
“竟敢不聽先生的管教,討打……”
“且閃開,讓我來,先生吩咐,打個半死……”
挨打的,在大聲慘叫。打人的,則是擠成一團而爭先恐后。
“先生,這……”
“吳管事,有何不妥?”
“哈哈,兄弟,他倒像是位老管家!”
“喚我先生!”
“嗯嗯,口誤而已……”
另有三人,站在一旁,看著熱鬧,輕聲說笑。
為首的年輕男子,正是無咎;威武的漢子,則是韋尚;還有一位身軀壯實的老者,膚色黑黃,須發灰白,相貌極為陌生,卻被稱為吳管事,神色中似有顧慮。
而既然韋尚現身了,那十二個打人漢子的來歷也無需贅言。
躲在離火谷的兄弟們,盡數來到古遺島,卻多個身份,公孫家族的弟子。家族的主人,自然便是某位先生。
便于此時,三道老者,風馳電掣而來。
其中一位,焦急大喊——
“住手……”
廣山與他的兄弟們,雖然忙得不亦樂乎,卻極為的警覺,呼啦退后而鐵斧、鐵棒在手。
衛祖、衛令,以及公西子,由遠而近,卻沒敢直接落下,而是在半空打著盤旋。
卻見湖邊的草地上,伯丘與牟道,滿身的泥土,相擁著掙扎坐起,帶著鼻青臉腫與滿嘴的血跡,凄慘叫喊——
“師父,救命……”
“家主,我兄弟差點不活了……”
這兩人也是運氣不佳,或咎由自取,尚未逃走,便被韋尚阻攔,旋即遭到一群猛漢的群毆。幸虧先生有吩咐,衛家主又帶人及時趕了過來,否則兄弟倆不是打個半死,而是早已命喪古遺島。
“公孫,緣何下此毒手?”
“公孫老弟,你……”
公西子怒聲質問,衛祖與衛令也是始料不及。
“嘿!”
無咎倒是滿面春風,拱手致意道:“衛家主、衛兄,我家族的弟子,已奉命趕來。這是韋尚與吳管事,以及十二位莽漢……”分說之際,他又連聲催促道:“莫要愣著啊,快快拜見三位高人——”
韋尚已是飛仙二層的修為,加之相貌粗獷,身軀高大,自有一種彪悍的氣勢。他昂首挺胸,沖著湖面上的三人拱了拱手,不卑不亢道:“韋尚,見過三位道友!”
廣山與兄弟們也收起斧棒,跟著行禮。十二個更為高大粗壯的漢子,便如十二尊石塔杵在湖邊而威風凜凜。
吳管事則是躲在人后,低著頭不吭聲。
衛祖與衛令面面相覷,只得舉手還禮。
卻見某位先生的笑臉一收,話語中多了幾分怒氣——
“而伯丘與牟道,三番兩次抗命不遵,如今又臨陣脫逃,并且蠱
惑本人棄島而去。倘若不加以嚴懲,規矩何在?既然衛家主與韋兄來了,我便將二人交給兩位處置。至于公西道友,我不妨奉勸你一句,拿人好處,與人分憂,切莫陽奉陰違,辜負了衛家的禮遇!”
公西子來不及辯駁,匆匆落地,而看著兩個凄慘不堪的弟子,他不禁又急又怒。
伯丘與牟道,不禁鼻青臉腫嘴角帶血,便是衣衫也破了,滿身的泥土。倘若晚來一步,后果不堪設想。
“哼,即使晚輩有錯,你公孫也不該這般心狠手辣……”
“師父……”
“閉嘴……”
師徒三人分別數日,再次相聚,竟如此凄慘,可謂百感交集。
衛家的老哥倆落在岸邊,依然遠隔十余丈而顧忌重重。
無咎迎上前去。
衛祖道:“公孫老弟,你族中的弟子很是不凡啊……”
衛令深以為然,附和道:“韋尚倒也罷了,而那十二個晚輩,僅有筑基的修為,卻將兩位地仙高手,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一群莽漢,無非蠻力過人罷了!”
無咎輕描淡寫道:“如今的微瀾湖,風波不定,多添幾個幫手,或能派上用場。我想兩位兄長也該知曉,虞山再次前來侵擾,雖然被我擊退,他與古羌家必然不會罷休!”
“嗯,我聽說古羌家也在招賢納士,料也無妨……”
“老弟,古遺島的安危,便交給你了。這數千塊五色石,權當你族中子弟的酬勞。不過,有話說在當面,還請嚴加管束你的族人,否則惹出禍端,我衛家擔當不起啊!”
“公孫老弟,此地由你自行安置!”
“若有所需,盡管開口,失陪……”
衛祖與衛令,雖然多了一群高手的相助,卻并未表達喜悅之情,而是匆匆交代幾句,又沖著那群壯漢投去狐疑一瞥,然后雙雙告辭離去。
公西子雖然憤怒,奈何理虧,他只得帶著滿肚子怨氣,與他的兩位弟子,隨后離開了古遺島。
轉眼之間,小島上僅剩下某位先生、以及他所聲稱的十四位族人。
無咎看著衛家老哥倆與公西子師徒遠去的背影,微微一笑,抬手將一個戒子扔給了廣山,吩咐道:“韋尚,與兄弟們安置住所。吳管事,且去古風亭敘話!”
廣山接過戒子,好奇端詳,然后與兄弟們跟著韋尚,紛紛涌向石頭院落。
無咎則是帶著吳管事,直奔山頂。
不消片刻,兩人來到石亭中。卻一個憑欄而坐,灑脫隨意;一個左右張望,憂心忡忡。
“呵呵,吳兄,放心便是。我送你的易容丹,非法術可比,即使我也看不出你的破綻,你又何必擔心呢,請坐——”
吳管事,便是吳昊。
當無咎的分身尋至離火谷,與兄弟們碰頭之后,道明了原委,便重返古遺島。吳昊心有顧慮,一度不愿同行,卻得到一瓶易容丹,這才讓他更改了念頭。
“那瓶易容丹,不僅出自于我的一位師長之手,也是我神洲故土的一分念想啊。也唯有你吳昊,否則我還不舍得奉送呢,好啦……”
無咎擺了擺手,道:“依照計策,總算是混入衛家。接下來又將如何,還請吳兄多多指教!”
吳昊伸手撫摸著面頰,就近坐下,松了口氣,搖頭道:“見到衛家的兩位兄長,難免有愧啊!而重返古遺島,也不禁回想起當年的諸多往事,唉……”他嘆息一聲,又道:“方才我暗中留意,衛家似乎有所不滿?”
無咎撩起衣擺,架起只腳,隨聲道:“并非不滿,而是起了疑心。你偽造的公孫家族,難以取信于衛祖、衛令。再有公西子從中挑唆,如今衛家怕我客大欺主。所幸我先后兩次挫敗古羌家的挑釁,迫使他二人倚重于我,故而多有忍耐,嘿!”
“來日由我講明真相,消除兩家的誤解不難!”
吳昊稍作沉吟,又道:“依我之見,且與衛家共度時艱。待安穩之后,再行計較不遲!”
“也罷!”
無咎點了點頭,抓出一壇酒遞了過去。
“與我說說古羌家族,譬如虞山,那個家伙,頗為難纏呢……”
“他……”
吳昊雖然易容成了老者,相貌有了變化,而突然聽到“虞山”兩字,他眼光中閃現的恨意一如當年。他伸手搶過酒壇,“咕嘟、咕嘟”猛灌了幾大口,然后喘著粗氣,久久沉默不語。
古遺島,成了公孫先生的管轄之地。
雖然走了伯丘與牟道,而公孫先生并不孤單,因為又來了一位飛仙,與十三位地仙。小小的古遺島,頓然今非昔比。過往的修仙者,難以靠近半步,否則不是賠禮道歉,便是遭到強行驅逐。曾經屢受侵擾的微瀾湖,一時變得風平浪靜。
衛祖與衛令,雖然患得患失,卻也得益于公孫先生的相助,漸漸有了對抗古羌家族的底氣。于是老哥倆達成一致,想要再次討還公道。無辜慘死的弟子,乃是衛家抹不去的痛。
而某位先生,并未在意家族紛爭。他只想與兄弟們一起,享受這短暫而又難得的安逸時光。
古遺島山頂的四周,依山就勢開鑿了一排石屋,之后便是一圈石頭墻,環繞成了一個奇特的院落。
又是一個清晨。
無咎走出石屋。
他如今每晚躲在屋內修煉,清晨前往山頂靜坐。以便出現狀況,能夠及時應對。既然拿了衛家的好處,總要問心無愧才是。
不過,今日緣何這般的清凈?
擱在往日,不是有人驅逐過往的修士,便是有人在湖中撈魚燒烤,或是大聲說笑,而此時的島上與院內竟然見不到一個人影。
已然天色大亮,這幫家伙莫非偷懶貪睡?
無咎站在院內,左右張望。
十多間石屋,被打掃干凈之后,成了他與兄弟們的居所。
便于此時,一位老者走出石屋,卻伸手掩上屋門,輕聲示意道:“我前往對岸,替換韋尚……”
韋尚守在百里外的湖水對岸,以免有人偷襲古遺島。晝夜過后,則由吳昊替換。日子固然悠閑,而置身原界,又守著孤島,誰也不敢稍有大意。
“嗯!”
無咎點了點頭,卻眼光一閃,拂袖一甩,剛剛虛掩的屋門緩緩打開。
吳昊阻攔不及,含笑離開。
無咎悄悄走進屋門,伸頭探望。而不過瞬間,他已瞪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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