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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刑紀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鞭長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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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咎舉起大弓,伸手抓住弓弦,擺出一個開弓射箭的架勢,極為的淡定而又從容不迫。
而他方才還是語無倫次呢,又是轉圈,又是沮喪,誰料轉眼變了個人。
夫道子微微一怔,急忙與龍鵲騰空飛起。
“無咎,切莫自誤!”
“他找死——”
“大陣之內,法力難為,即便你能夠施展神弓,也僅能射出一箭,而我與龍兄任何一人,都能將你置于死地!”
“哎呀,是真是假,刀下立見分曉——”
龍鵲騰空百丈,雙手合握而用力揮動。一道金色的刀光,帶著排山倒海之勢呼嘯而下。
“何謂真假?”
無咎嘀咕一聲,卻已來不及多想,猛然弓弦炸響,一道烈焰箭矢沖天而起。
與此剎那,有金色小人一閃即逝,隨即一線黑影快如疾風,直奔龍鵲急襲而去。龍鵲始料不及,慌忙躲避,卻被層層禁制束縛,竟一時再難掙扎。旋即身形僵硬,所祭出的刀光頓然崩潰。他本人支撐不住,翻滾著栽下半空……
雙方啰嗦許久,只為試探彼此的虛實。而一旦動手,則快如電光石火。
不過眨眼之間,龍鵲便遭禁錮。飛仙五層的高手啊,竟被生擒活捉,又該是怎樣的法寶,緣何這般霸道?還有無咎,誰說他徒有其表……
“瑞祥害我!”
夫道子又驚又怒,禁不住啐了一口,卻已來不及抱怨,那道烈焰箭矢竟然直奔他襲來。他急忙飛遁而去,不忘揮手催動法訣。半空之中,頓時涌現出層層禁制。他要借助大陣之力,擋住那瘋狂的殺機。
卻聽“砰砰”炸響,禁制崩碎。火紅的箭矢,快如迅雷,又似憤怒的蛟龍,勢不可擋,猛然撕裂層層禁制,帶著瘋狂的殺機轟然而至。
那神弓的威力,竟然遠勝從前?
夫道子大驚失色,拼命催動遁法,卻依然躲避不及。而四周石塔阻隔,陣法籠罩,就此遠逃,也不能夠。他抬手拋出一枚玉符,順勢掐訣一指。玉符飛向天穹,一度籠罩四方的光芒緩緩消失。而他頭頂的鐵簪,倏然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而直奔烈焰箭矢迎頭撞去。
與其瞬間,轟然巨響。
黑色閃電,炸成粉碎,而那火紅的箭矢不過是稍稍一頓,還是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咆哮而至。
迫不得已,他抓出幾塊玉符捏碎。他逃竄的身影,突然沒了。
而烈焰箭矢,去勢如舊,“砰”的一聲,在半空中炸開一團火光,繼而穿云破霧而去。
夫道子的身影,再次冒了出來,卻沒了之前的護體光芒,整個人顯得極為笨拙而輕盈不再。
而不改過閃念之間,曾經白蒙蒙的天穹驟然消失,隨之夜色降臨而山風勁吹,還有一輪明月朦朦朧朧。
夫道子如同絕處逢生,急忙飛遁而去。直至千丈,回頭一瞥——
“無咎,你惹不起玉神殿,我勸你放了龍鵲,離開此地……”話雖如此,他的身影再次消失,惶惶然如驚弓之鳥,就此一去不回頭。
“砰——”
龍鵲摔在地上。
尚在遠處觀戰的修士們,早已嚇得失魂落魄。兩大玉神殿的祭司啊,一個被生擒活捉,一個落荒而逃,誰還敢留下來看熱鬧?恰見封山大陣開啟,眾人爭相逃命。
而無咎同樣有些措手不及,持著神弓,愣在原地,很是意外的樣子。
夫道子與龍鵲,乃是飛仙四、五層的高人,絕非這般無能,又怎會輕易落敗呢?從夫道子的怒叱聲,或許不難猜測,瑞祥不僅騙了他無咎,也騙了夫道子。否則他不會如此的驚慌憤怒,龍鵲也不會如此的輕敵。
卻讓夫道子逃了……
無咎尚自患得患失,忽而察覺法力自如。而當他想要追趕夫道子,已為時太晚。夫道子早已逃得沒影,山谷中倒是人影亂竄。他收起大弓,揚聲喊道——
“兄弟們,給我封住金吒峰!”
隨著一聲令下,十四道人影出現在半空之中,正是等候多時的靈兒、韋春花與月族的兄弟們。
韋春花催動劍光,兇狠道——
“誰敢離開金吒峰半步,格殺勿論!”
廣山帶著兄弟們,腳下云板,四下散開,封住金吒峰所在的山谷四周。但有人影躥出,沖上去便是一棒砸得血肉橫飛……
靈兒與韋春花并肩而立,她一邊留意遠方的動靜,一邊低頭俯瞰,又是吃驚又是欣喜——
“夫道子與龍鵲竟然在此設伏,所幸無恙……”
與此同時,逃竄的修士,被迫返回,四散躲藏。
無咎卻不管不問,飛身便是一腳踢出。
龍鵲尚在地上掙扎,“砰”的飛了出去,直至十余丈,“撲通”墜地。他狼狽翻滾,怒聲吼道:“夫道子,你不仁不義……”
吼聲未落,他的身形突然消失。而捆縛的皮索仍然如舊,卻忽而縮小,忽而變大,顯得頗為詭異。
“哼,本先生的捆仙索,便是擅長變化的神獸,也難以逃脫,更莫說你龍鵲!”
無咎隨后而至,雙手一合,掌心多了一道紫色的劍光,猛然舉起來便沖著地上扭動的捆仙索砍去。
“砰”的一聲光芒閃爍,旋即呈現出龍鵲的身影。
“你又奈我何……”
龍鵲羞怒交加——
“你有膽放了我,公平較量一回……”
無咎揮劍響應——
“哈,你勾結夫道子,設計害我,也敢妄談公平……”
“你搶我女人、寶物,毀我山莊,此仇不共戴天……”
“既然如此,受死吧……”
“想要殺我,不容易……”
“砰、砰、砰——”
劍光怒劈而下,一劍接著一劍。
龍鵲不敢大意,急忙催動法力護體。他的修為遠遠高于瑞祥,又是成名已久的祭司,絕非等閑之輩。如今雖然被困住了四肢,而全力抵御之下,竟也安然無恙。
無咎接連劈出了數十劍,依然收效甚微。
畢竟有捆仙索的阻擋,這般硬劈硬砍,使得九星神劍的威力大減。倘若施展拳腳,將會更加吃力!
無咎有些急躁,后退兩步,抬手一指,口中輕叱:“奪——”
尚在全力防御的龍鵲,身子一僵,便如奪走了氣息神魂,護體法力頓然失守。
無咎趁勢揮劍。
“喀嚓”、“撲哧”,血光迸濺,慘叫聲起——
“你敢殺我,尊者饒不了你……”
“尊者是誰……”
“玉虛子……”
“不認得……”
“我……”
龍鵲拼盡全力,又是隱身,又是變形,依然擺脫不了捆仙索的束縛。而如此倒也罷了,且憑借修為支撐一二。誰料眨眼之間,體內的法力修為也不聽使喚。隨即劍光閃爍,他強壯的身軀已被捅出一個個血窟窿。他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急忙搬出玉神尊者。那是玉神殿的天仙至尊,誰也不敢藐視半分啊。誰料對方的回應如此簡單,不認得……
“撲哧、撲哧——”
九星神劍之狼劍,多鋒利啊,沒了護體法力的阻擋,殺人便如砍瓜切菜一般。
眨眼的工夫,龍鵲已變成了一個血人,兀自痛苦掙扎,慘叫不已——
“啊……啊……”
而無咎一邊劈砍,一邊好奇道:“我毀了你的氣海、絳宮,還不死呢……哦,待我毀了你的上元識海……”
不堪羞辱的龍鵲,知道他已在劫難逃,再不敢有所僥幸,厲聲嘶吼:“你搶我女人,毀我藏寶閣,如今又肆意凌辱,欺人太甚,且同歸于盡——”
無咎舉起劍光,正要沖著龍鵲的腦袋砍去,突然心頭一凜,急忙閃遁而去。
與此剎那,“砰”的一聲巨響。霎時血光奪目,血肉迸濺……
無咎躲到了百丈之外,安然無恙。而看著那滿地的血肉狼藉,他猶自目瞪口呆而難以置信。
自爆元神?
貪財好色的龍鵲,竟然不畏生死,剛烈異常,倒也是個漢子啊。早知如此,或許應該留他一命。而他竟敢說自己搶了他的女人,侮辱靈兒,倘若任由他信口雌黃,本先生的顏面何在……
無咎揮袖卷動,一條黑色的皮索落在手中。
他尚有擔心,旋即又松了口氣。捆仙索不愧為上古的寶物,并未受損……
而未及僥幸,他突然神色一動,急忙踏空而起,怒聲喝道——
“龍鵲,休走——”
只見夜色之中,一道淡淡的金色人影沖天而去。
正是龍鵲,或者說,他的元神,竟然與真人無異,只是形同魅影虛幻。
也由此可見,此前自爆的并非元神,而是他的肉身之軀,只為混淆耳目、掙脫束縛,以便他的本命元神借機逃脫。
此時,靈兒與韋春花,猶在半空之中全神戒備。恰見一道詭異的人影沖出山谷,兩人急忙迎頭阻攔。
而龍鵲既然舍棄肉身,便抱有拼命的心思。他一眼盯上了靈兒,更添幾分瘋狂,抬手抓出一把金色的刀光,厲聲吼叫道:“仙兒,你這個吃里扒外的賤女子,給我去死……”
靈兒與當年的仙兒,相貌稍有差異。而他倒是沒有認錯人,只想將對方碎尸萬段。
他恨啊,正是那個女子,勾引來了無咎,毀了他的藏寶閣,害得他人財兩失。
靈兒與韋春花始料不及,雙雙愕然。
只當逃走的乃是尋常的修士,誰料想竟是龍鵲的元神。即便是元神之體,也有著飛仙修為,絕非她二人所能抵擋!
無咎人在半空,也是大吃一驚。
此時的龍鵲,猶如困獸之猛。而靈兒與韋春花,又首當其沖,一旦迎面對撞,后果難以想象。怎奈他無咎剛剛飛遁而起,遠隔數百丈,不管是神弓與九星神劍,抑或是他諳熟的諸般神通,皆鞭長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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