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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刑紀 第三百六十一章 獸靈陰魂
南冥海。19樓濃情小說19louu
一處荒涼的島礁上。
祁散人獨自盤膝而坐,四周浪花舒卷海天壯觀,他卻東張西望,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少頃,他舉起手中的玉簡默默出神,旋即又手扶長須而微微搖頭。
玉簡之中,乃是無咎拓印的天刑符經。那小子雖然狐疑多變,而對于自己這個老頭卻是毫無保留。而自己細細研讀了經文之后,總算是弄明白了其中的玄妙。
正如所言,蒼起為了鑄造最后的兩把神劍,便強修命魂,唯恐不虞,專門尋到了這篇天刑符經。
而經文的真正用處,并非僅僅于此。
自己并沒有給那小子說實話,無非是怕嚇著他。那小子看似光棍無畏膽大潑天,實則得過且過而胸無大志。且讓他勤加修習經文,來日或能逃脫一劫。至于最終又將怎樣,誰知道呢!
不過,記得曾經給那小子算過兩卦。
他為了追求女子而踏上仙途,注定了是場困厄之劫。所謂:澤上無水,困也萬物不生,死也!而他若是義無反顧闖蕩下去,則為謙卦。所謂:功高不自居,名高不自譽,位高不自傲,無往而不利,大吉!
同一個人,同一條仙途,竟有吉兇兩種卦象,當真罕見!
那小子以凡人之軀,意外淬體成為修士,并先后得到了五把神劍,算不算是吉兇高照?倘若依照卦象說來,在他得到了七把神劍之后,豈非要走向死劫,并注定無從擺脫?難道自己真的害了他,而他竟然得到了天刑符經又作何解?
唉,占卜雖然靈驗,終歸不如天算!
何況事已如此,只能聽天由命!
祁散人仿如心緒難解,禁不住手上用力,“啪”的一聲脆響,拓有天刑符經的玉簡崩碎成屑。
他微微愣神,淡然苦笑。
天地浩劫或有時,萬物生靈盡沉淪,但若留得神洲在,何惜此身成玉碎
便于此時,一道劍虹劃過天邊由遠而近。m.19louu手機19樓
祁散人輕拂袍袖,抖落片片玉屑,轉而凝神眺望,微微點頭含笑。
轉眼之間,有人從天而降。
那是太虛,須發飛揚,神色匆忙,落地之后呵呵一樂,又回頭看向來路叫嚷道:“今日古怪啊”
“呵呵,老弟辛苦!”
祁散人舉手示意,又道:“且歇息片刻,再說話不遲!”
這片礁石只有幾丈方圓,在茫茫的大海中極難找尋。兩人顯然是早有約定,眼下不過是如期相會罷了。
太虛撩起衣擺盤膝而坐,翻手抓出一只羊腿啃食起來,含混不清道:“容我打打牙祭、解解嘴饞,呵呵”
“無妨,請慢用!”
祁散人深知這位老弟的脾性,靜坐等候。
“沒有那小子搶食,這羊腿少了幾分味道”
太虛嘴里吃著,還不忘念叨某人。少頃,一只羊腿下了肚,他又抓出一個酒壺灌了幾口,這才擦拭著油嘴,心滿意足舒了口氣:“哎呀,修仙雖好,修不來口腹之欲”
祁散人笑道:“仙者,講究滅人欲,則天理明矣。你卻要修回紅塵種種,豈不荒謬!”
太虛滿不在乎:“呵呵,我這是返璞歸真!”
祁散人無意多說,問道:“且說說你今日遇到的古怪”
太虛伸手彈開胡須上的肉屑,想了想說道:“我今日在海邊遇到幾個萬靈山的弟子,一通亂打之后,自然要留下無咎那小子的名號,以便冤有頭債有主,嘿嘿”他說到得意處,嘿嘿直樂,接著又道:“而我本以為有人追來,卻動靜不大。我專門尋了兩個筑基弟子教訓一頓,終于引得人仙高手現身。我不加遲疑,掉頭便跑。誰料到了海上,隨后追趕的幾位高手突然返回。19樓濃情小說19louu我很是郁悶啊,散開神識查看。你猜如何,沿海一帶的萬靈山弟子均已紛紛后撤!”
祁散人神色微動,拈須沉吟道:“照此說來,無咎已闖入萬靈谷!”
太虛點了點頭,笑道:“你我所料一致,應該不差。那小子多機靈啊,定被他瞅準空子趁虛而入。否則萬靈山不會如此的反常,而接下來你我又該如何呢?”
“無咎此行若是得手,七把神劍已聚其六。只要湊齊最后一把神劍,他應該修至地仙的巔峰境界。老弟啊”
祁散人的話語舒緩,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還請老弟奉上楚雄山的那把神劍,助他一臂之力!”
太虛昂起腦袋,兩眼一翻:“楚雄山的神劍,只是傳說而已,我也不知道什么樣子,到時候再說吧!”
“也罷,我前去萬靈山接應那個小子!”
祁散人知道太虛在敷衍,并未追究,站起身來,想了想又語重心長道:“老弟啊,到時候只剩下最后一把神劍,你楚雄山難免成為眾矢之的,你與太全道友是順勢而行,還是與天道為敵,不妨多加思量而切莫自誤!日后再會,告辭!”
話音未落,他踏起劍虹騰空而去。
太虛兀自坐在礁石上,抬手撓著胡須若有所思。
真的懷疑有天命所歸之說,而那小子接連得到五把神劍又該怎講?曾經面對面,都被他搶走了神劍,若說其中沒有古怪,只怕自己都不相信。且返回山門,與師兄商議一番。且看那小子的萬靈谷之行,能否如愿以償
濃霧之中,沖出三道人影。
前方再無古木參天,而是一方極為空曠的所在。黑暗中冷風陣陣,過人高的野草隨風搖擺。神識中無遮無攔,儼然到了一片荒原之中。
三人收住去勢,神情各異。
其中的妙山,胡須甩動,前后張望,不無慶幸道:“總算是擺脫了喪尸林”而他話音未落,又是滿臉的疑惑:“此地適合所在,緣何會有黑夜?”
不遠處的妙閔則是踏著劍光,懸在搖擺不定的野草之上,低頭查看著手中的圖簡,轉而回頭笑道:“想不到隨你誤打誤撞,竟能脫困而出,呵呵”
無咎站在野草叢中,沖著妙閔聳聳肩頭。
面前的野草,并非常見的青綠,而是黑紅參差,看起來頗為奇特。且成簇成片,枝葉粗壯,隨風搖擺,在夜色之中此起彼伏。便像是一只只觸手在黑暗中舒展,透著說不出來的詭異。
“萬靈谷中,遍布禁制,若有黑夜白晝,應該也是尋常!”
妙閔接著說道:“此乃喪魂原,方圓八千里,長滿了鬼草,只要多加小心,料也無妨”他說話之間,不忘留意著某人的動靜:“無咎,你在作甚?”
只見無咎依然站在草叢中,滿臉的好奇。
鬼草?稀罕。且扯下來瞧瞧。
無咎伸手抓住一根草葉,尚未扯動,草葉“砰”的炸開一團血霧,猶如夜色中綻開的花朵。而他卻是嚇了一跳,踏劍而起。
與之瞬間,一團又一團血霧綻開,隨即相繼成片,并迅疾蔓延。之前還是野草搖曳的荒原上,轉眼的工夫已是血霧迷漫。即使隔著護體靈力,也能感受到那飄蕩的腥臭氣息。而血霧凝聚不散,如同血海震蕩起伏。繼而有一頭頭獸影呈現,好似萬魂聚集而陰風呼號。
“哎呀,隨處皆為禁制,豈可亂動亂摸”
妙閔抱怨一句,大袖一揮:“走”他踏著劍光,與妙山掠過血霧疾馳而去。
無咎不敢怠慢,隨后緊追。
三人去勢也快,卻快不過那彌漫的血霧。片刻之后,整片荒原已化作了血色的汪洋。
不過十余里,血海中掙扎的獸影相繼躥起,一個個張牙舞爪而神態猙獰,直奔三人惡狠狠撲來。
妙閔與妙山急忙祭出飛劍應變,而那些虛幻不定的獸影一觸即潰,隨即又凝聚成形,顯然是殺不死驅不散。
“魔劍,無咎快用你的魔劍”
妙閔無計可施,又不愿無謂的糾纏,突然想起某人的魔劍,扭頭大聲呼喚。
無咎追到近前,兩位長老猶在驅動飛劍疲于應付。而四周猶如血海沸騰一般,成千上萬的獸影源源不斷。其一個個上下跳竄,或狼或虎,或是從沒見過的異獸,無不瘋狂異常且又勢不可擋。他不作遲疑,抬手祭出魔劍。
妙閔與妙山尚未松口氣,又雙雙愕然。
只見那把曾經無往而不利的魔劍化作丈余光芒,形同一陣黑風沖向血霧獸影。血霧倒卷,獸影崩潰。而不過剎那,更為濃烈的血霧伴隨著重新凝聚的獸影再次瘋狂而來。淺而易見,魔劍神威不再。
妙閔催動劍光護住左右,急道:“沖過去”
妙山會意,二人便要強行沖過喪魂原。
而無咎的魔劍沒有奏效,也是大出所料,他召回魔劍正要換一把神劍再行嘗試,腳下的血霧中突然躥起一頭猛虎。隨其飛濺的血霧,便像是燃燒的烈焰,再加上那怒張的大嘴的鋒利的爪牙,兇猛的威勢以及凌厲的殺機令人膽寒。
無咎有心躲閃,卻暗哼一聲。
一頭獸魂而已,再是兇殘又能如何?我淬煉的筋骨堪比法寶,敢咬我一口試試!
他念頭轉動,干脆踏劍懸空,來個不躲也不避,而左手的掌心卻是焰光閃爍而火劍欲出。猛虎的個頭怕不有幾丈長短,一張血盆大口更是嚇人,猛地將他半個身子吞了下去。他劍眉倒豎,揮起左手便要往下劈去。
真敢咬我,我燒死你!
無咎才要祭出左手的火劍,猛虎突然炸開一團血霧轟然散去。他很是意外,詫然不解。
妙閔看得清楚,恍然大悟道:“陰魂幻影,傷不得修士的正陽元氣,只要不加理會,便將自行崩潰!”
如其所言,竟是虛驚一場。而所謂的喪魂原,看起來倒也平常!正所謂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只有無所畏懼,有時候的兇險也不過是場幻境罷了!
無咎的嘗試,使得妙閔與妙山放下心來。三人沒了顧忌,踏著血霧、穿過獸影一路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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