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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宮廷 第1188章:愈演愈烈的戰場
片刻后,武信侯公孫起便領著秦少君、王龁等人,登高眺望山下遠方,果然瞧見有大隊人馬打著魏、商水、川雒等繁多的旗號來到函谷外的平地。m.slk.tw
“魏軍怎么回來得這么快?”秦將王龁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畢竟按照他們的估算,魏公子潤最起碼也得在七八日后才能返回函谷,甚至于,還不止七八日。
“莫非是出現了什么變故?”秦少君順嘴說了句毫無營養的話。
而此時,武信侯公孫起目不轉睛地盯著遠方的魏軍陣勢,半響后,他沉聲說道:“魏將司馬安……了不得的將才!”
“什么?”聽到武信侯公孫起那沒頭沒腦的話,秦少君、王龁等人皆一臉困惑。
見此,公孫起微皺著眉頭解釋道:“諸君且觀山下魏軍,伐木、立營、搭建兵帳,各司其職,整齊有序、鎮定從容,這就表明,魏將司馬安仍然活著。否則若司馬安已故,魏軍的氣勢不會如此……平和。”
秦少君忍不住看了一眼公孫起,隨即再次將目光投向山下的魏軍。
他是沒看出魏軍的“平和氣息”,他只知道,山下的魏軍數量太多了,以至于無形中有一股壓力襲上他心頭。
“估算日程,不可能是魏公子潤救的司馬安,日期對不上。王戩將軍善攻善守,就算兵力遠不如魏軍,但憑著麾下數千鐵鷹軍,也斷然不可能敗得如此輕易。……換而言之,魏公子潤多半是撲空了,白白跑了一趟,待等他率軍抵達盧氏時,司馬安已自行解圍。”
說到這里,武信侯公孫起轉頭眺望雒南盆谷方向,繼續喃喃說道:“若魏將司馬安是自行解圍,那么就意味著,雒南盆谷的羯部落已覆亡……不好,不好。”
搖搖頭,他招來一名護衛,沉聲說道:“速速派人通知國內,請大王派兵將駐援藍田。……司馬安或有可能穿越秦嶺,兵襲我大秦境內。”
“是!”護衛領命而去。
在旁,秦少君與王龁聽得頗為心驚:難道這場仗,竟會波及到秦國本土?
數日后,魏軍在函谷山外重新建造了一座軍營。
由于想盡快結束秦川這邊的戰事,因此,在軍營尚未全部竣工的情況下,趙弘潤便下令商水軍到函谷前搦戰。
但函谷山上的秦軍對此毫無反應,任由山下的魏軍破口辱罵。
或有一些秦軍兵將忍不住心中氣憤,強烈要求出兵與魏軍交戰,卻也被武信侯公孫起強行壓制下來。
待等到十月初九時,見秦軍龜縮不出,魏軍遂嘗試攻打函谷。
但遺憾的是,由于秦軍有足夠的時間將整座函谷軍營建造有如鐵壁一般,以至于商水軍對函谷的攻堅戰并沒有什么收獲。
果然,武信侯公孫起是打定主意龜縮不出了……
從始至終旁觀了兩日魏軍對秦軍的罵陣,見秦軍絲毫沒有出兵的意思,趙弘潤恨得牙癢癢。
在他看來,武信侯公孫起說什么從函谷始、以函谷終,擺出一副欲在函谷與他魏軍決一死戰的架勢,說到底不過就是一個以拖為重點的戰術而已。
不過話說回來,若要強行攻打函山,趙弘潤還真沒有什么把握。
畢竟在他眼中,秦軍在函谷狹口兩側山巒上建造了連綿十幾里的營寨,這片區域打造地固若金湯,縱使商水軍這支精銳強行攻打,恐怕也未見得能攻陷這座秦營——至少,強攻的傷亡,是趙弘潤所無法接受的。
按常理來說,強攻不成,那么就只有采取偷襲,不過,趙弘潤對此毫無信心。
似武信侯公孫起這等深謀遠慮的人物,會不提防魏軍的襲營?
趙弘潤是不信的。
碰碰運氣這種事,毫無意義。
當晚,趙弘潤親筆寫了一封戰書,命幾名綸氏部落的騎兵送到秦營。
待等武信侯公孫起收到之后,不禁失笑,因為趙弘潤在那份戰書中只畫了一群縮頭縮腦、栩栩如生的烏龜。
為首一只大烏龜,旁邊還寫著此武信侯公孫起也!的字樣。
當時,看到這幅圖畫的秦將們一個個氣得滿臉漲紅、火冒三丈,就連秦少君亦有些生氣,在心中暗自嘀咕:可惡的家伙,你是把我也罵進去了么?
唯獨武信侯公孫起鎮定自若、笑容可掬,對左右護衛笑道:“魏公子潤親筆所繪之圖,縱觀我大秦,唯某獨一份也!”
隨即,他命人賞了那幾名綸氏部落的戰士每人一小口袋米,并讓他們回魏營傳話:多謝魏公子賜畫!某亦回贈一些公子所缺之物。
那幾名綸氏部落的戰士不知其中用意,遂帶著幾個小口袋的米返回魏營,將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趙弘潤。
待聽罷綸氏部落戰士的講述后,趙弘潤亦氣地心中發堵,因為武信侯公孫起分明就是在拿糧食反譏他,譏諷他魏軍缺糧的事實。
魏軍缺糧么?
非常缺!
其余幾個戰場暫且不說,且說趙弘潤這邊,他麾下的軍隊,有七成士卒靠每日殺羊充饑,堪稱奢侈之極。
可這奢侈背后呢?損失是何等的慘重。
別看魏軍搶掠了包括烏須部落、羯部落、羚部落在內的三川境內所有不愿臣服于魏國的部落的羊群,收刮了幾十萬頭羊,但對于趙弘潤麾下二十幾萬軍隊而言,這幾十萬頭羊就算全部宰殺,又能支撐幾日?
十日,不能再多了。
而在此之后,二十幾萬魏軍就要陷入缺糧的窘迫境地。
“給我增派打造投石車的人數!”
在聽罷了武信侯公孫起的回覆后,趙弘潤在沉寂了片刻后,似咬牙切齒般下令道。
其實在返回函谷山前的時候,他就已經下令麾下士卒打造投石車,畢竟武信侯公孫起想要采取拖延戰術的猜測,他早在雒城時就已有所猜測。
當時,趙弘潤就預感此番他們魏軍攻打函谷會是一場曠日鏖戰,因此,他命人送信回國,讓冶造總署派人押運石油桶彈前來三川。
不可否認,由于種種原因,趙弘潤盡量避免再使用石油用單這種戰略級別的殺傷武器,但眼下魏國頭難當頭,他就顧不得許多了。
什么污染、什么泄密,統統靠邊站!
若國家都覆滅了,函谷這邊污染不污染,還有什么關系?石油的秘密泄露不泄露,又有什么關系?
十月十二日,第一批糧食運到了三川前線魏營。
這批糧食,可不是魏國朝廷出的,而是趙弘潤招募的王用商人文少伯從國內以及衛國收購的糧食,畢竟朝廷戶部承擔河內戰場與宋郡戰場這兩線的糧草輸運已經是力有不迭,因此,趙弘潤才會想盡辦法自己解決糧草事宜。
甚至于,為了緩解米糧的壓力,不惜讓麾下軍隊的士卒用羊肉充饑。
此番,文少伯并沒有親自前來,他只是讓心腹家衛,催促著民夫將糧食運到了雒城,交割給了他的義兄弟,即趙弘潤的幕僚介子鴟,而介子鴟在得到這批糧食后,承擔著送糧至函谷、盧氏、橫澗,以及河東的汾陰等幾個局部戰場的魏軍手中,用微薄的糧食儲量,維系著整個魏西戰場上多個局部戰場的糧草供應,每次押送,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算得清清楚楚、仔仔細細,如履薄冰般讓魏西戰場上諸路魏軍都不至于陷入缺糧的困境。
縱使是趙弘潤都佩服不已。
另外,與糧草一起送到的,還有文少伯的親筆書信。
文少伯在信中告訴趙弘潤,魏國本土與衛國的糧食已出現了緊缺,因此,他正準備遠赴齊魯之地,找齊國收購糧食。
這是趙弘潤的主意。
畢竟齊國雖然仍在內亂,趙弘潤的兄長趙弘昭(姬昭)輔佐公子白,暫時還未徹底擊敗后者的幾位兄長,但總得來說,由于田耽、田諱、田驁、田武等齊國名將皆遵從齊王呂僖的遺命,選擇支持姬昭與公子白,使得姬昭目前已在齊國的內亂中取得了優勢,只不過離平定內亂尚有一段距離。
而在這種情況下,姬昭雖然沒辦法出兵幫助母國,但卻可以在糧食上提供一些幫助。
問題就在于梁魯渠。
事實上,魏國與魯國合力建造的梁魯渠,其實已建成了九成,目前最大的阻遏,來自宋地正統叛軍首領宋云的勢力——這是一支既不服從魏國、又與降魏宋將南宮垚為敵的宋地本土叛軍。
為了這條河渠,魯國的士兵去年就與宋云的叛亂軍發生了幾次沖突,但很遺憾,魯國的工匠名揚天下,而魯國的軍隊嘛,在暫時失去齊國錢糧照拂的情況下,說實話弱得與卸甲的齊國士卒不相上下,以至于被宋云的叛軍在泗水微山湖一帶打得灰頭土臉。
可沒想到的是,當南宮垚反叛的時候,宋云卻站在了魏國這邊——較真來說,宋云并沒有確切表示站邊魏國,可他卻在大力進攻被南宮垚控制的宋郡諸縣。
因此,文少伯決定親自去找宋云談談,為此,他還特意請義兄弟介子鴟提了點他。
至于提點什么,趙弘潤多少才能猜到,畢竟宋云自詡原宋國將領,一直以來都致力于復辟宋國,此番趁南宮垚與楚軍匯合攻打魏國之際,率軍進攻宋郡諸縣。倘若魏國敗得太快,宋云麾下的叛軍,如何擋得住南宮垚的睢陽軍以及楚國的軍隊?
因此,宋云是絕對不希望魏國在這個時候就覆亡的,只要從這方面著手,說服宋云同意梁魯渠開通,不在話下。
至少在趙弘潤看來,宋云絕對不會愿意好不容易等到的復國機會,因為魏國敗得太快而白白錯失,以至于宋地繼一度成為魏國領地之后,又被楚國占領。
而更關鍵的是,相比較魏國的貴族,楚國的貴族更貪婪。
十月十四日,第一批石油桶彈運到了函谷魏營,整整四十車,每車十二桶。
雖然數量并不是很多,但用來向秦軍證明魏軍誓破函谷的決定已然足夠。
于是乎在當日,趙弘潤率領五萬商水軍、兩萬川雒聯軍,攜數十輛投石車,在函谷外擺開陣型。
“給本王焚盡這片山!”
隨著趙弘潤一聲令下,數十輛投石車無休止地向遠處的函谷秦營拋投石油桶彈,頃刻間就將近五百桶石油用盡。
與此同時,正如武信侯公孫起所猜測的那樣,坐鎮在雒南盆谷的魏將司馬安,正準備率軍橫跨秦嶺,反侵入秦國本土。
而在河東一帶,現任韓國太原守樂成,亦與魏將、臨洮君魏忌戰于汾陰津,每日交兵不斷,雙方士卒的鮮血,染紅了河面。
不得不說,隨著臨近寒冬,各方戰場的戰局迅速升溫,誰都想在寒冬來臨前取得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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