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重歸遠古,石空的熟悉感

純陽武神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重歸遠古,石空的熟悉感

肉身諸天小成，萬道合鳴。

殘缺的道字符高懸，蘇乞年映照己身，頓時覺察到，雖然萬道枷鎖猶在，但是肉身諸天與他所立諸天之間，似乎更多了一層宛如胎膜般的物質，對于諸道之力的汲取大幅度下降。

甚至諸道至高本源交織共鳴，絲絲縷縷的純陽清氣如辟世之光，自萬道星空中誕生，照亮肉身諸天，又仿佛生命進化之光。

這誕生的純陽清氣，似乎與天界的純陽清氣有所不同，它誕生于萬道合鳴，緊接著又被萬道星辰汲取，蘇乞年頓時感到，萬道星辰吞吐的諸道至高本源之力，似乎比從諸天道海中汲取的，還要更多數成不止。

蘇乞年很清楚，這到底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小成之后的肉身諸天，已經初步身神一界，而非只是過往的神意顯照，對于諸天道海，也初步斷絕了依賴，肉身諸天內的萬道之力，不再如過往一般，更多的只是一種積淀，而是道韻自生，就算是現在，讓他遠離這方諸天，除了開辟的琉璃道軌之外，他依然可以勾動肉身諸天之力。

更通透一些來說，就像是在他體內挖出了萬道源泉，這世間再無人可以斷絕他的諸道之力，即便諸天真的破敗、腐朽，他也可以保住一身偉力不失，生命層次不退轉。

只是現在就脫離諸天而獨存，萬道星辰也就失去了更進一步凝煉的可能，肉身諸天只能止步于小成之境。

即便如此，以他而今所立的象限領域，小成之境的肉身諸天吞吐的道韻，足以支撐他傾力出手。

超脫意識火花閃爍間，蘇乞年收束心念，眼下續接天柱，他并無余暇參悟肉身諸天之變，尤其是關于純陽清氣的誕生，他仰望星空，半截天柱穿過金色天裂，跨越了大半個宇宙星空，朝著不周山落下。

而脫離了玄黃大地，不周山天青色山體雄偉，流溢青銅光澤，無盡歲月的塵封之后，它在星空中高漲，無論上下四方，半截天柱逆空而上，甚至刺穿了人族星空，漫天星斗如微塵，被不周山的引力吸附，懸掛在山體之上，這是一幅古今未見的宏大的景象，無垠星海中，像是升起了一座宇宙山，星河璀璨，皆是巖崖間的紋絡。

下一刻，聳入宇宙星空的不周山，與穿過金色天裂的另外半截天柱，在宇宙中央之地交匯。

兩截天柱合一，嚴絲合縫，沒有半分缺漏，那裂痕處宛若擁有生命一般，剎那間就愈合，轉瞬間，就連一絲截斷的印記都看不到了。

也就在這一刻，異變陡生，蘇乞年分明看到，不周山巔，那些殘垣斷壁在發光，那些碎裂的瓦礫，倒塌的天闕，破敗的天宮，一切湮滅的塵埃，此刻都浮空而起，而后重聚，仿佛時光在倒流，瞬息之間，就是不知道多少個紀元，眨眼間，一片宏大的建筑群，就出現在了蘇乞年眾人的眼前。

就連那些枯朽的古樹，也都煥發了生機，清氣彌漫，神霞繚繞，與道合鳴，都是一些諸天奇珍的道樹，在后世的諸天靈物榜上，足以排進百名之內，在這里卻成片地生長。

蘇乞年并未感受到半分時光逆流的痕跡，也沒有捕捉到時空倒轉的偉力波動，但這一切就這樣發生了，他再抬頭看，璀璨星空都消失了，轉而代之的，是一片蒼茫的天空，一股混雜著腥臊與蓬勃生機的洪荒氣息撲面而來。

老神王所言，續接天柱時的莫測變化，真的出現了！

蘇乞年看向天柱之巔，只見那原本立在紫微宮前的老神王，此刻赫然化成了一個青衣少年，一臉稚嫩，但眼中的滄桑眸光并未改變，雙手一攤，露出無奈之色，但隨即就凝住了目光。

蘇乞年挑眉，循著化為青衣少年的老神王的目光，落到不周山巔，只見天柱四方，哪里還有震元神主等人的身影，只剩一個……石空！

是他！

一身布袍如舊，石空也是一臉懵，他撓了撓頭，似乎有些無法理解眼前生出的變故，而蘇乞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石空，雖然不明白，為何只有他和石空沒有消失，也沒有半分變化，但老神王的確變得年輕了，朝氣蓬勃，似乎連一身莫測的神王之力都消失了，眼下蘇乞年能夠感到的，只有初入封神路，比肩神圣的修為。

一躍而下天柱之巔，老神王更無奈了，因為只剩下不過初入封神路的修為，復歸遠古之象的不周山天柱有多高，以他的道行，哪怕神王意識猶存，也像是被禁錮在了另一方天地，現在沒有十天半個月，他根本落不到不周山巔。

蘇乞年一怔，而后就出手了，他打出一條光陰路，接引老神王落下，化成青衣少年的老神王，一臉感嘆之色，看山巔之上重現的宏大建筑群，道：“當年生也早，卻也晚，沒能趕得上諸神黃昏，也沒有機會下界，看看這不周山上的盛景。”

“這是，諸神黃昏之前？”蘇乞年蹙眉道，“我等跨越時空了？”

化成青衣少年的老神王似乎有些不習慣，甩了甩略小幾分的袖袍，搖頭道：“不見得，神王超脫于規則秩序之上，想要將一代神王以違逆時空守序之力的方式送往過去或是未來，恐怕唯有那傳說中的究極生靈可以做到。”

蘇乞年道：“會不會是三十七代天帝？”

因為就算是當今天界，諸族強者依然公認，遠古末年，第三十七代人族天帝蓋壓諸天，連眾神都驚季，否則如何能有絕地天通之力，只要有一位神王出手，就難以成行。

老神王依然搖搖頭，平靜道：“當下這方諸天，還不足以誕生究極生靈。”

蘇乞年皺眉，老神王又否認了三十七代天帝為究極生命體，那眼前的變化，總不至于是幻象，誰能將一代神王拉入幻象中？恐怕就算是當今天界那位幻神都做不到。

“先走走看看吧。”

老神王倒是一點也不憂心，反而饒有興致地抬腳邁步，走進這不周山巔的宏大建筑群里，想要看看當年不周山上的盛景，就算是一代神王，心中也存在不少遺憾，尤其是身為第三十八代天帝，卻從未登上過上代天帝在位時，鼎盛歲月里的不周山。

直到無盡歲月過去，再見時，已是一片殘垣斷壁，就連三十七代天帝，也是在截斷的天柱上，借著天帝殘留的神意，隔著時空長河交手一招。

蘇乞年見此，也收束心緒，與老神王同行，對于鼎盛歲月里的不周山，他這第三十九代天帝的繼任者，也很想看看，過去那段消失的歲月里，曾經的不周山，到底是怎樣的恢宏景象。

唯有石空一人，有些莫名其妙地一路跟著，他出身神隕之地，對于人族的過往，雖然也聽師傅講述過很多，但因為與世隔絕，很難生出幾分感同身受，也難以體會到此刻老神王與蘇乞年的心境，但眼前這重聚的殘垣斷壁，這恢宏浩大的建筑群，的確令他感到了震動，但這震動的真實源頭，卻是他依然感到了熟悉感。

尤其是踏入天兵闕后，這座巍峨的天闕中內有乾坤，懸掛著無數兵器，但俱是殘缺的，很多上面還沾染著散發出恐怖氣息的獸血，不同于后世的天妖、神獸氣息，那種蒼茫原始的氣韻太濃厚了，倒是與獸袍青年的氣質有幾分相像之處。

“你怎么了？”蘇乞年看一眼石空，感覺他有些異樣。

“覺得有些熟悉，但這里，我是第一次來。”石空撓了撓頭，困惑道。

老神王聞言，滄桑的眸光頓時變得有些犀利，他盯住了石空，上下打量了幾眼，又搖頭道：“你們這一脈的傳承本就極其特殊，被拉進來也不奇怪，應該與上代天帝也有所牽扯，有些傳承記憶裹挾著殘余的精神氣息，對這不周山上有所熟悉，也不算什么。”

原來如此。

石空頓時露出了然之色，他就說，他根本沒來過，哪里來的熟悉感。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里，蘇乞年一行三人走遍了這片宏大的建筑群，見識了遠古年間，不周山上的巔峰盛景，唯一可惜的是，這里一個人都沒有，空空蕩蕩，似乎重塑的，只有過往的時空，而當年棲居于此的一群人，都湮滅在了歲月里。

有古怪！

蘇乞年嘗試騰空而起，想要沖出不周山，去看看那蒼茫天空，疑似遠古的洪荒大地，但時光在腳下流逝，虛空在遠去，但他卻始終不能脫離不周山的范疇，即便勾動手中的封神臺也不行，不周山的引力并未禁錮他，以他的腳力，無垠星海都從一端走到另一端了，卻依然沒能走出不周山方寸之地。

“去紫微宮看看吧。”待蘇乞年落回不周山巔，老神王澹澹道，并未感到半分意外。

蘇乞年點點頭，紫微宮本不在天柱之巔，隨著剛剛的異變，此刻天柱之巔早已不見了紫微宮的影子，而在與那片宏大建筑群相對的，天柱的另一端。

繞過天柱，再見那座紫氣縈繞，沒有半分凋飾的宮殿，石空驀地一震，就看到前方的蘇乞年與老神王同時轉身，尤其是蘇乞年，原始拳印像是在開天辟地，自天外而來，煌煌烈烈的拳光，映照出石空一臉的錯愕與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