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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陽武神 第七百九十七章 不用等下次了
元草殿內一片靜默。
但一群元老的眼中,都透著冰冷與桀驁,他們會用自己的方式博取自由,就算最后事不可為,也要讓世人看見,他們與那些禍亂者不同,有著不一樣的風骨。
天亮了。
西荒的山脈,相比于大荒,更多了幾分險峻,遠遠眺望,就像是一口又一口絕世神劍藏鋒,矗立在荒莽大地上。
此刻,隨著朝陽升起,群山沐浴在金紅色的陽光下,山霧迷蒙,被朝陽穿透,灑落下億萬碎金光雨,元草殿坐落在古岳之巔,宛如天宮臨塵,自有一種出塵脫俗的縹緲氣韻。
虛空裂開一道口子,在古岳之巔,元草殿前斧鑿刀刻而成的如鏡石臺上,幾名青銅刑天邁步而出。
宮中,很多雜役和煉藥師都露出驚容,尤其是一些年輕的煉藥師,他們感到一陣彷惶,這幾天來,幾位青銅刑天已經是第三次來了,他們很清楚,幾位青銅刑天的目的,留底刻印,他們很不愿意,畢竟無論是草木藥石之道,還是行走于人世間,總有著諸多顧忌與境遇,有時候不得不隱藏身份,一旦留底刻印,于他們而言,等同于時時刻刻都曝露在世人眼中,根本沒有半點隱秘,更平添了諸多兇險。
但拒絕得了嗎?
元草殿中,諸多煉藥師來自西荒各境,各種身份齊聚一堂,因為草木藥石之道,舍棄了很多東西,若是留底刻印,一些原本彼此有仇怨的,立刻就要顯形,勢必引動諸多紛爭,令元草殿中不得安寧,尤其是于很多年輕的煉藥師而言,在他們看來,都是被南荒萬藥宮那些禍亂者拖累,而刑天大殿的詔令,卻針對人間所有的煉藥師,雖說事出有因,更值亂世,但依然令他們無法接受。
感受著殿外降臨的幾位青銅刑天那深重的威嚴,神圣的氣息,元草殿中很多人都面露憂色,諸元老已經婉拒兩次,這幾位還是不罷休,這第三次降臨,不只是對他們,恐怕對于諸位元老,也有很大的壓力。
神圣強者,元草殿中并不缺,但眾人忌憚的,卻是幾位青銅刑天背后的刑天大殿,戰皇殿身為人族戰師祖地,多少紀元以來,鎮壓人間禍亂,肅清天下,是值得他們禮敬的,但這留底刻印的詔令,影響實在太過深遠了,會給天下煉藥師,造成很多事實上的困境。
禮敬,并不預示著所有的認可,元草殿以諸位元老為首,一直在抵制這詔令的推行,是以幾位青銅刑天這近四個月以來,只是走訪了各大部族與傳承,相比于族中為數不多的煉藥師,一些部族傳承衡量得失之后,還是選擇了遵從。
這也直接致使一些煉藥師出走,齊聚元草殿,近四個月過去,真正留底刻印的煉藥師,在幾位青銅刑天估摸著,或許還不到整個西荒煉藥師的兩成。
身為四大煉藥師圣地之一,元草殿在西荒眾多煉藥師心中,擁有著至高的地位,某種意義上而言,比各自所在的部族傳承,都要更多一分歸屬感。
幾位青銅刑天也意識到,將元草殿放到最后,或許并不明智,但兩次拜訪之后,比想象中更加難以溝通,根本就是一群頑固不化的石頭,以各種方式搪塞,就是不愿意留底刻印,接受約束。
第三次降臨,在幾位青銅刑天看來,怕也是最后一次了,他們到了極限,元草殿也到了極限,實在不行,只能暫且擱置,歸返戰皇殿,請動幾位紫綬刑天,至于初立的巡天殿……幾位青銅刑天并不寄予太多,畢竟對于年輕的第一巡天而言,一切才剛剛開始。
“幾位青銅刑天大駕,老身有失遠迎了。”
有威嚴而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元草殿中,一名滿頭銀發的老嫗,身后跟隨著一眾元草殿元老,走出并不很講究的古樸宮門,也令得聞聲的幾位青銅刑天心中一沉。
元草殿主!
他們沒想到,這第三次到訪,這位傳聞中半只腳邁入了大宗師之列的元草殿主,前兩次避而不見,這一次卻主動出迎,加上一干齊出的元草殿元老,哪怕身為神圣強者,出身戰皇殿,幾位青銅刑天也感到了一股深重的壓迫感。
身為西荒煉藥師圣地,更為其中的元老,哪一個不是宗師級人物,且不論生死搏殺的經歷,至少都是成圣的強者,不乏圣境絕巔的存在,甚至此刻幾位青銅刑天感受到了幾股令他們心神戰栗的氣息,那是幾位此前未曾現身的元草殿元老。
諸青銅刑天到訪之前,就已經有了詳實的了解,這幾大元老,不僅僅在多年前就已經躋身無上領域,在西荒煉藥師中,更是擁有絕頂的聲威,都是煉藥宗師中的絕巔人物,無論是身份,還是修為,都遠非是他們所能企及。
恐難善了了。
諸青銅刑天相視一眼,元草殿主及幾大無上領域的元老都現身了,這是擺明了車馬,根本沒有半分妥協的意思,從那元草殿主聲音響起的那一刻起,他們一行人,就被生生壓制住,氣象上一下落入了絕對的下風。
“元草殿主言重了,我等是后輩,本不該一再攪擾,但奈何執掌青銅刑天印,授命于刑天大殿,自有權責在身,不能推托,既然殿主現身了,我等也就直言不諱了。”
為首的青銅刑天深吸一口氣,鄭重道,索性今日難以成行,有些話不若敞開了說,日后諸紫綬刑天降臨,也能少去幾分口舌之爭。
“但說無妨。”元草殿主語氣鏗鏘,雖為老嫗,但身量很高,中氣十足,尤其是那雙立起的眉毛,如刀似劍,連帶著其整個人,氣質都十分凌厲。
元草殿前,空氣瞬間變得沉凝起來,宮門中,諸多煉藥師與雜役,皆感到了一股無比凝重的氣氛,幾位青銅刑天第三次上門,恐怕無論如何,他們元草殿,都需要有所回應,再想要如此前一般婉拒或搪塞,怕是有失身份了。
深吸一口氣,那為首的青銅刑天沉聲道:“那就恕晚輩直言了,而今亂世已至,連人皇赤家都出現了禍亂者,萬藥宮助紂為虐,掘墓人一脈褻瀆先賢遺骨,星空族會之后,諸神國度降臨,留給我族的時間不多了,想來殿主等修為高絕,一定比我等這些晚輩看得更清,既然是亂世,重典也是無可奈何,即便是我戰皇殿監察天下,但人族星空浩瀚,終究力有不逮,留底刻印,乃劫數所迫,并無刻意針對,只有在最短的時月,肅清內亂,我族才能以凝聚兆億同族之力,抗擊諸族,以及那些高高在上,俯瞰星空的諸神后裔。”
頓了頓,這位青銅刑天復又道:“人族興亡,非只在于一人或一方勢力,而在于兆億同族,每一股戰血,乃至每一聲嘶吼,前有谷神姬前輩,百草大毒堪比初代神農,只為以稷谷壘實人族繁衍之根基,此后又有元谷,還有尚未出世的道谷,谷神一生,只為人族,上溯至近古年間,開元三皇所在的近古之初,為了守住人界大地,三皇以一己之力橫擊百族,又流下了多少灼燙的戰血……”
“夠了。”
突兀的,那元草殿主打斷道,語氣微冷:“這些世人皆知的,就無需多言了,道理都懂,恕難從命。”
道理都懂,恕難從命!
雖然只八個字,但這位元草殿主不加掩飾的抗拒,還是出乎了幾位青銅刑天的意料,這種拒絕已經沒有轉圜的余地,等半年之期一到,勢必有紫綬刑天降臨,前來這元草殿,抓捕一應抗拒者。
只是元草殿的煉藥師身份龐雜,若是盡數鎮壓,恐怕西荒各大部落、傳承都會生出不小的亂子,并由此衍生出諸多問題,這顯然不是他們戰皇殿的初衷。
“殿主何至于此?”先是深吸一口氣,為首的青銅刑天苦笑道,“皆是同族,何必刀兵相見。”
元草殿主如刀似劍的眸子深邃,一頭銀發披肩,雖說是老嫗,但看上去一點也不蒼老,瑩白的肌體溫潤,看不到半分褶皺,沉吟道:“雖為同族,但我等自行我道,只要最后殊途同歸,何必強人所難。”
“既然如此,我等只有告辭了,還請殿主等三思,我等雖是晚輩,卻也不愿見到他日再起紛爭。”嘆一口氣,為首的青銅刑天道。
“我等也很想見一見,刑天大殿諸紫綬刑天的風采,”元草殿主淡淡道,“不過近日,傳聞戰皇殿另立巡天殿,接掌監察天下的權責,若下次再來,還請帶來更迭之后的詔令。”
幾位青銅刑天相視一眼,臉色都不是很好看,素聞這位元草殿主不僅在草木竹石之道幾乎邁入大宗師領域,更霸道凌厲,性情乖張,今日一見,卻是更勝聞名。雖然對于這第三次到訪可能的遭遇有所預料,但幾位青銅刑天還是有些不忿,世間就是有這些又臭又硬,冥頑不靈之人,根本無法溝通,想要得到他們的認可,幾無可能。
而就在為首的青銅刑天欲再次開口,告辭離去之時,一道平靜的聲音,在這元草殿前的如鏡石臺一角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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