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斬斷先賢路

純陽武神 第四十二章 斬斷先賢路

一人守擂，諸強論劍，勝者續，敗者退，只論天下第一！

隨著蘇乞年話音落下，石臺中央，幾乎所有的年輕高手，眼中都透發出來熾盛的光，淡然如李沐也不例外，李家辟刀道至今，以飛刀為兵，自黑暗歲月至現在，留下了無盡傳說，但真正意義上，卻沒有過哪一代傳人真的如這一世這般，蓋壓諸圣禁，問鼎天下第一。

哪怕知曉有蘇乞年這位圣禁之王，那位三圣宗傳人似乎也已經涉足了那一領域，但華山論劍，誰又弱人一等，五百年后，又是一個輪回！

石臺四方，每一名江湖中人都感到身上的血開始變得灼熱，這就是天下第一四個字于武林中人的意義，無關輕重，卻是一種異樣的執著，習武之人，說強身健體，但真的入了門檻，都想登臨巔峰絕頂，一覽眾山皆小。

“聶空，請諸位試劍！”

一身粗布白袍，聶空自年輕諸強中走出，這位隱世世家傳人，此時背后沒有了那口名動天下的雪飲神刀，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口普普通通的玄鐵寶刀，不過蘇乞年從其身上，卻感受到了一種超脫的味道，雖然而今這一位只是半步圣禁，但蘇乞年卻有預感，圣禁不會是這一位的終點。

玄鐵寶刀出鞘，聶空持刀而立，他黑發披散，眉眼如刀，連一身氣質，都仿佛一口寶刀在鞘，似乎下一刻就會綻放出奪目的寒芒。

有年輕禁忌欲出手，卻沒能快過一個人。

一名身著紅袍的冷傲青年，背后同樣沒了那口火麟邪劍，取而代之的是一口如同一爐同出的玄鐵劍。

這兩人！

一干年輕諸強先是有些錯愕，既而眼中就露出凝重之色，顯然能夠登臨混元榜，獲得華山論劍的資格，沒有哪一個眼光會差，幾乎在同時察覺出來這兩位半步圣禁身上的變化，或者說，是處于一種蛻變中。

聶空與斷七相視一眼，沒有半點征兆，兩人在同時出手了。

沒有半點花俏，也沒有半點保留，甫一出手就是全力。

屬于半步圣禁的威嚴氣機綻放，而這石臺之上布下了須彌芥子大陣，虛空無比堅固，哪怕兩人全力出手，威嚴氣機也不過籠罩數里之地，虛空不波，唯有空氣被攪動，隱隱生出破碎成真空的跡象。

玄鐵寶刀吞吐寒氣，一縷刀光如雪，照見寒山一座，有傍山小村，炊煙裊裊。

這一刀不見鋒芒，卻有一種難言的寧靜，于世外見安寧，出于紅塵，沒入紅塵。

“好刀法！”

不少年輕禁忌眼前一亮，這樣的刀法似乎不是聶家家傳刀法，雖然初見仍有稚嫩，但似乎更與這位契合，有一種混凝一體的味道。

而緊接著，斷七的一劍亦令得諸修行劍道的年輕高手眸光變得鋒銳且沉凝。

玄鐵劍動，赤金劍光溫軟，如冬陽璀璨，仿佛可見萬物生長，冬雪消融，一片青草撐破凍土，朝著赤紅的朝陽伸出雙臂。

刀劍碰撞，冰火交織，寒山雪融，草木生長，炊煙裊裊，獵民歸家。

十丈空氣粉碎，聶空與斷七靜立不動，刀劍相交，竟有一股玄妙的氣韻以兩人為中心散溢開來。

這是……

幾名半步圣禁目光一震，尤其是幾位年輕圣禁巨頭，這氣韻于他們而言，實在是再熟悉不過，分明就是踏入圣禁領域時的異象開端。

果然，只在數息之后，這華山北峰天穹之上垂落下來瑞氣霞光，天道賜福，無論是聶空還是斷七，都陷入了最深層次的悟道之中，當然，天道之威不可測，這種深層次的悟道也不過持續了十息光景，等到兩人蘇醒過來，刀劍同時歸鞘，一股屬于圣禁的至強氣機同時綻放，方圓數十丈，空氣瞬間粉碎成真空地域。

“聶家傳人非我道，今日方知我是我！”

聶空大笑：“斷兄，聶某這門《寒山雪歸刀》如何！”

“尚可，”斷七輕笑道，“斷某這門《冬陽種生劍》如何！”

“亦可！”

兩人相視一眼，皆放聲大笑，而后也不管眾人，甚至連這華山論劍也不再關注，并肩邁步而去。

“不如飲酒去，蘇兄后會有期。”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石臺的盡頭，四方武林人士方才回過神來，眼中盡皆露出贊嘆之色，這兩大隱世世家的傳人當真是灑脫，名利淡泊，而一些老輩強者則看得更深，這兩大隱世世家傳人居然斬斷了先輩傳承，開始獨辟前路，雖然比不上曾經的人族三圣開辟一道，成道做祖，但當今武林，誰不把傳承看得無比重要，尋常江湖中人得一門頂尖傳承，便足以掀起一番腥風血雨，如這兩位，卻是當世罕見的異數了。

石臺中央，很多年輕高手先是一怔，既而目光就變得有些復雜，尤其是一干一流禁忌，尚在通往圣禁的路上，聶空二人這一戰，給予了他們很大的震動，幾乎每一個人都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他們當中不少人都有著非凡的出身，所以有一些東西是他們從未思考過的。

繼往，也要開來！

先賢的路，先賢的武學，終究屬于先賢，早已烙印上了先賢的印記。

這時，很多年輕高手想到當初為了悟通武道之勢，創演二流武學，但更多的，也只是為了邁出那一步，到了一流混元境，更多的，還是倚仗先輩武道取勝。

或許，這就是自己等人始終不能邁出那一步的根本原因。

所有被困于圣禁之下的禁忌，半步圣禁皆沉吟，固步自封太久，封住的不僅是前路，更是己心。

蘇乞年嘴角泛起一抹微笑，不僅僅是為聶空二人，更為年輕諸強能夠悟通這一點，這也是歷代休命傳人，大多能夠逆伐元神，踏入圣禁的根本，有多少代休命傳人，就有多少門不同的休命刀法。

而年輕諸強成長，便是人族成長，對于眼前這一幕，蘇乞年卻是有一種由衷的欣慰。

不過很快蘇乞年心中又嘆息一聲，自己幾乎比這石臺中央所有的年輕諸強年紀都小，而今卻如同那些老輩一般，這令他感到有些無奈，但也沒有什么后悔的，秉承了多少機緣造化，就要承擔多少的劫難與重擔，一飲一啄，不是定數，而是天道平衡。

革鼎天下武林非是一朝一夕之功，至少而今在蘇乞年看來，老一輩元神人物，自皇道古戰場之行后，很多人都開始轉念，如丐幫，便是其中最為徹底的，而今不少丐幫弟子、執事、護法，都加入了大漢各地的護龍山莊，成為龍衛、龍將乃至龍主，監察鎮壓各地妖魔禍亂。

而現在，年輕一輩也漸漸有人走出自己的路，斬斷過往，獨辟前路，以這樣的眼光，相信這天下大勢，也很快能夠看清。

雖說蕓蕓眾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但在這亂世將至之際，需要有人來引領前路，高手的意義，便盡在于此。

“蜀山劍生，請諸位賜教！”

這時，卻是那位混元榜第八位，蜀山小劍仙邁步而出，年輕禁忌還沒有出手，圣禁巨頭就動了，這是年輕圣禁們被聶空二人所感染，已經耐不住性子，欲提前清場。

有年輕禁忌，乃至半步圣禁接連出手，但小劍仙號稱天生劍體，周身如劍，指間劍罡縱橫，甚至如游龍穿梭，似通靈成精，一門蜀山御劍術，在其手中氣象萬千，更兼劍道鋒芒，年輕禁忌幾乎受不住一劍，而出手的半步圣禁也未能撐過三劍就敗了。

有足踏如天崩，這是來自天帝城的兩位半步圣禁出手了，兩大半步圣禁聯手，一出手，就是那一門幾乎蓋壓了一代元神的《人王八印》。

帝荒，帝玄，這出自天帝城的兩大半步圣禁，一旦再向前邁出一步，天帝城便將成為天下唯一坐擁兩大圣禁的武林勢力，鎮國第一之名無可撼動。

這兩位半步圣禁出手，便是如大皇子劉清洪等圣禁巨頭也露出凜然之色，傳聞人王八印至今都尚在完善之中，那位古今唯一的不敗人王有無敵志，曾有傳言，其欲一路推演，直至將這門《人王八印》晉升成為《圣王八印》！

這是有成圣之心，不是天命準圣，而是真正如九大妖圣以及大夏末代人皇一般，造化不絕，窺見長生久視的圣人之境。

帝玄出手，指掌結印，如金鑾坐九天，一輪神日蓋壓而下，空氣粉碎，籠罩向小劍仙。

其得承的，是《人王八印》的第一印，翻天印！

帝荒則足踏八方，八卦之象烙印石臺，隱隱勾動天地，他驀地結印，五行陰陽皆動，朝著他掌心匯聚而來，凝成一方七色大印，有鎮壓九天之意。

這一印，是《人王八印》第三印，八荒印！（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