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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為王 第160章 教戰之法
原來如此,難怪她能開藥方治趙鞅的頭痛癥,還能為白麋接生,面對污穢鮮血面不改色。[燃&文][]
趙無恤鄭重地應道:“我當盡力而為!”
有樂祁被囚這座大山壓在心里,三人自然也沒心思再吃下去,更沒閑情逸趣說什么新絳之景,泗上風物。
那份趙樂兩家的口頭婚約,似乎樂靈子也已經得知,但兩人都選擇了閉口不談。畢竟只有在樂祁成功脫困后,后續的婚禮和儀式才能繼續下去。雖然無恤猜測,就算樂祁不幸死去,以趙鞅的性格,也會強令他與樂靈子成婚。
于是,又說了幾句話后,趙無恤便和兩女告辭,出了鹿苑。
樂靈子來到下宮后,就住在季嬴這里,目前看來二女相處融洽。
趙無恤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道:“我在亂想什么,一個是我姐姐,一個是我未來的妻子,若是性情相投,姑嫂二人相處融洽不是很正常的么?”
話雖如此,但他此時卻發覺,自己已經出了一身汗,弄濕了蟬衣。方才他只在季嬴待客的小小廳堂里坐了半個時辰,居然比幾個月前,在泮宮劍室中從一干范、中行少年的追堵下殺出重圍還要更艱難些。
離開鹿苑后,天色近黑,趙無恤當然不能連夜返回成鄉,何況,明天他還要在下宮府庫挑一些有用的東西帶走。
成鄉的代田法、石磨、水車等技術,趙無恤一次性慷慨獻出。他心里早就暗暗把下宮,乃至于整個趙氏當成自己日后的囊中之物,所以并不覺得可惜。這些地方建設得越好,趙氏在未來的戰爭里就多了幾分勝算,交到自己手里時也不必從零開始。
但這些卻也不是完全免費的。難得趙鞅心情不錯,不乘機要點東西怎么好意思?
愛哭的孩子有奶吃,于是無恤故作可憐地描述成鄉武備不修。士卒披甲率不過三成。而且這也不能怪他,小鄉沒能力大量制作甲胄和兵器。若是以錢帛購買,又因為這些東西是通關符節上明文禁止的,所以很難得到。
趙鞅了然,他對兵甲武備也很重視,便投桃報李,大手一揮給了無恤一枚新的符令,讓他明日去府庫自行挑選所需。
于是無恤便在自己原先的居所睡了一宿,第二日清晨。接到無恤派人傳遞的消息后,子貢專程將車隊分了一半,供無恤運送武備之用。
趙無恤可一點不客氣,手指到處點來點去:十多匹可供騎乘的良馬拉出來,大捆大捆的皮甲,兜胄,新近鑄造,磨得錚亮的戈、矛、劍、厚重的干盾被一一載到車上。
最后整整運了十車,還順走了十來名技藝嫻熟的鑄匠、弓人、輪人、攻皮之工、設色之工,府庫倉吏心疼得臉都綠了。
一直忙到了午后。趙無恤才帶著數十名下宮匠人、皂吏組成的考察學習小隊,回到了成鄉。
趙無恤甫一下車,就再次忙活開了。他一面讓魯陶翁帶著陶工和國人抓緊建造新的密閉燒窯,準備開始新一輪的燒制。竇彭祖、魯陶翁等人前腳剛走,無恤又召集王孫期,羊舌戎等人來鄉寺商談。
他對二人說道:“如今成鄉粟支兩年之用,兵甲也已經齊備,是時候抓緊對士卒們的訓練了!”
經過上次兩個豬頭兄長派人偷襲成鄉的事情后,趙無恤便提高了警惕,新軍法已經頒布,讓王孫期先帶著八位兩司馬學習。再傳授給伍長們熟悉。
大字不識的普通鄉卒,自然是不可能將五十四條禁令一一背下的。而趙無恤的主要目的,也是讓軍吏。也就是兩司馬,甚至是伍長們記牢。不能掌握者,就可以脫下軍吏的甲衣,滾做普通兵卒去了,于是這些天來,到處可見同樣是文盲的兩司馬和伍長們苦背禁令。
而普通兵卒,就得靠軍吏的小杖來收拾了,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既然腦子記不住,那就用身體去記住!抽得你小腿上全是菽豆般的傷痕,還記不住?
有了這個基礎,練兵和軍事改革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畢竟,六卿乃至于天下諸侯最終的較量,還是要看誰的拳頭硬。當年管夷吾的確是把齊國經濟治理得井井有條,國富民強。但若不是靠了遠征山戎,存邢救衛,又尊王攘夷,以兵威恐嚇楚國的赫赫武功,齊小白想做霸主,還真沒那么容易。
現如今,成鄉的經濟基礎已經初步打好,而種夏粟的農忙時節也剛剛過去,無恤決定讓士卒們初步脫產,不用再去開挖各里溝渠和肥田。與其讓他們閑著,不如進行下一輪的訓練,訓練的理由,自然還是子虛烏有的“防備盜寇”。
作為軍吏,就沒有不愛練兵的,王孫期和羊舌戎對此十分贊同:“國之大事,在戎與祀,本應如此,一切都聽君子吩咐!”
趙無恤半年來以蹴鞠之法練兵,只能起到讓兵卒令行禁止和養成集體行動的習慣。雖然效果顯著,但要是就這么拉上陣,顯然是不行的。
上次的騎兵兩和田賁所率的步卒在山下打的伏擊戰,與其稱之為戰役,還不如叫械斗。嗯,趙五鄉長阻擊趙二、趙三鄉長的械斗。
而且,那些都是以下宮趙兵為主的精銳,以多打少,對方并無戰心。可若是對上了范、中行的族兵,兩軍正面對決,或是處于人數劣勢,就保不準會發生什么了,而成鄉其余鄉卒的戰斗力,更是不容高估。
士卒在戰斗中往往死于沒有技能,敗于不熟悉戰法,故古人云,用兵之法:教戎為先!
于是之后幾天里,原本作為蹴鞠場地的打谷場上旌旗招展,金鼓敲擊有聲,閑暇的國人們聞訊,知道君子要開始練兵了,也跑來觀看。
分配卒伍,安排隊列,蹴鞠練士等基礎訓練還是很有必要的,趙無恤還記得初來成鄉時,鄉人們站個隊列都要半個早上。或弓腰斜眼,或腆肚張望,怎么看都像陣而不整的烏合之眾。
但現如今,他身穿戎裝,扶著劍在臺上放眼望去,所見的卻是一支秩序井然的卒伍。人數雖少,卻已經不再是一群上陣即潰的新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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