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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首富 469故人
與4年前第一次來相比,潞城市的確變了些模樣,僅從街頭上就看得出一二。
當年張晨來的時候街邊上都是兩三層的小樓,基本上看不到一棟像樣的主體建筑,路面坑洼,水泥路面斷裂的地方極多。
更談不上綠化了。
除了偶爾在水泥圍欄里看得到稀稀落落的幾顆梧桐樹以外,大片的綠化帶都堆滿了垃圾和廢舊的家具甚至是磚頭,原本覆蓋的草被也不知道到底在哪。
一個城市,放眼看去,是伊甸園的秀麗還是貧民窟的流觴,大抵上也就是這樣了。
當然,現在眼前的景物還是讓張晨稍稍舒了一口氣。
一個城市的過去,現狀和未來,簡化成城市發展的黑白膠片,那便是一個國家發展的縮影。
這一次在來潞城之前,在省里,兩套領導班子的領導就跟自己交代過,雖然是以私人名義考察潞城市的投資環境,省里也沒有大張旗鼓地邀請他,但是這一次考察省里卻極為關注。
截止目前為止,全國100個最貧困的縣里,南江省就占了4個,這四個里面,僅僅潞城市就有三個,而且另外一個原本也是屬于潞城市的,只不過后來行政區劃拆分市被劃給了鄰市。
從這么簡單的一個數據上,其實就看得出來,潞城市的經濟發展狀況已經到了怎樣的地步。
當然,張晨是沒有義務,也沒有權利和資格去批判一個城市的發展,但是從大義上他有這種責任。
并不是媒體所說的那種為了攀附權勢就阿諛奉承,重生過一遭,有幾個人比張晨更明白權勢的蒼白。
中午的歡迎宴并沒有張晨一開始所想的那樣隆重,其實他并不知道,一開始如果不是丁道全提起了這個問題,恐怕就是凈水掃街了。
說得明白一點。
丁道全看清楚了這里面的形勢。
省委通過私人關系讓張晨到潞城市來考察投資環境,既然沒有大張旗鼓地跟媒體通氣。那就說明這里面的彎彎繞本身就值得推敲。
張晨跟潞城市不對付的歷史遺留問題上上下下誰不清楚,就是潞城市的民間都有風傳
省里都沒有隆重的類似于投資會之類的儀式,下面倒是搞得火熱,這件事一準兒沒戲。而且張晨來潞城也是輕車簡從,來之前提前三天才透露。
所以跟搞的聲勢隆重相比,還不如低調處置。
上午的歡迎宴上,出席接待的除了市委的一把手以外,就是市政府一把手和負責招商引資部門的主管以金州縣縣委書記丁道全。
再次見到丁道全的時候。張晨一眼就認出來了。
其實這幾年張晨還真的見過丁道全,而且還不止一次,第一次是前兩年丁道全帶隊到白鶴市去學習的時候,張晨跟著他老子出席歡迎會見過一次,只不過那時候張晨還是以家屬的名義,倒是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就是掌控著數個大型集團的幕后大佬。
第二次是丁道全被邀請到家里做客,那一次的情況有些特殊,張晨和丁道全也只是一面之緣。
潞城市政府這一次倒是突然明白了之前丁道全的建議意義何在,在午宴結束之后,張晨便徑直離開了市委招待所回到了百城大酒店在潞城市的分店。
在南江省。幾乎每一個城市都有至少一座百城大酒店,所以張晨在這個方面倒是不會去做其他的選擇。
這一次的私人考察,張晨其實只是做一個表面性的工作,真實的情況是白湖灣集團的投資團隊其實一直在搜集相關的投資信息,這也就意味著,作為集團的總裁,張晨所要做的極有可能就是在最后的投資協議上簽字署名。
下午張晨并沒有具體的行程安排,所以潞城市也并沒有安排人員跟著。
當然,這一次最主要的還是以張晨為主,潞城市政府最終還是采用了丁道全的建議。在招待宴會結束后,便沒有繼續在這件事情上刻意花費更多的精力,而是給了張晨充分的自主權限。
丁道全是下午將近5點多才回到金州縣的。
年屆五十。
如果不能在這一屆取得更大的進步,可能這就是最后一任了。丁道全也很清楚,在正處級別上年齡的限制卡得很死。
盡管在政治生涯上沒有多大的抱負,但是丁道全很清楚,他雖然志不在此,但是在有生之年,他也希望看到金州縣的百姓脫貧致富的那一天。
“老丁。今天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是不是市里有什么事情?”
說話的是一個年屆五十的中年女人,雖然保養得很好,但是在耳際和發絲間已經隱隱看得到一搓搓的白發。
陳紅原本是金州縣一中的老師,剛剛退休在家,作為縣委書記的夫人,退休后基本上在家閑著沒什么事情。
或許是家庭環境使然,陳紅對縣里的事情也比較上心,雖然談不上“女人干政”,但是總喜歡問幾句大事。
而且原本她就是在學校教思想政治的老師,對這方面的情況一向就是比較敏感。
“女人家不要多問,對了,丁陳呢?回來沒有?”
“回來又出去了,說是要參加什么聚會,今天不是周五嘛,估計又是跟一幫朋友出去玩了!”
“什么朋友我看就是一幫狐朋狗友,整天無所事事,游手好閑。”
不說還好,一說就來氣。
慈母多敗兒這句話是真沒說錯。
丁道全將近三十得子,兒子丁陳都二十五了,大學沒考上在商校讀了個大專,回家后一天到晚凈瞎折騰。
大事沒做成,家底倒是敗了不少,如果不是丁道全兩口子這么多年的積蓄,尋常人家只怕早就掏干凈了。
要說在縣長縣委書記任上這么多年,丁道全沒撈到油水那倒也不至于,不過丁道全這人懂原則,即使是錢財也都是說得清來歷的。
“打電話讓他回來,明天讓他跟你去一趟陳家嶺,大勇明天估計要回來了。”
“大勇?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這老婆子,我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那么多問題,今天在市里我見著大勇了,明天一準兒要回陳家嶺的,我讓你帶丁陳過去是為了讓他看看,小時候大勇不如他,現在他可不如人大勇咯!”
“這叫什么事,大勇就出息了?當兵回家兩三年連個工作都找不到,誒!我還沒問你,怎么到市里去一趟還看到大勇了,他在市里上班?”
丁道全也懶得理會自家老伴,進屋后洗了把臉就坐到沙發上隨手翻了張報紙看,準點新聞還要等一會才到點。
“誒!老頭子,我問你話呢,你怎么到市里看到大勇了?”
往親里算,大勇其實是要叫陳紅一聲姨的,從這個上面看,他也就要叫丁道全一聲姨夫,不過這里面的親戚關系也有些遠。
陳紅和大勇他娘都是陳家嶺那邊的,兩人有些堂親的關系在里面,當初家里長輩在世的時候還算得上是親緣關系,長輩過世之后聯系得也不是很深。
要不然當初大勇從部隊退伍之后,也不可能找不到工作,一方面是大勇娘不愿意開這個口,這另一方面自然也有陳紅不是真心實意地出手幫忙的原因。
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的姑娘,老來還要爭一口氣,當初陳紅嫁給丁道全,自家男人一路官運亨通,從一個鄉村小干事一直做到縣委書記的任上,自己也成了官家夫人。
這自然是有優越感的,反觀大勇他老子李平一直在陳家嶺靠一手木匠活過日子,當初的姐妹也成了木匠夫人,雖說照樣有聯系,逢年過節的還走動,但是這里面有幾分當初的姐妹情在,還真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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