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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巢臨世 九十一章 惡魔之心
安靜的等待著女侍者們將粗鹽和烈酒送進包廂后,鞠躬退下,張木子漫步走到矮桌前坐下,突然開口輕聲道:“舊債,我從來不知道自己身上還背著什么舊債,不過如果真的有的話,我是個很講道理的人,其實并不介意在合理的范圍內承擔自己應該負的責任。
但是在那之前…”,講到這里他緩緩轉頭,望向不遠處露出得意神色的壯年男子,心念轉動之下臉孔上忽然升起一股郁郁青氣,四散開來,聲音變得充滿一種無法描述的殘暴意味,繼續說道:“我們要先算算新仇才行!”
被張木子突現出的猙獰氣勢所震懾,處事以手段殘暴,謹慎、小心聞名的壯年男子就覺得心臟猛然一糾,抖手從袖口中甩出一把手槍,同時高聲吼道:“大家小心…”
但還不等他抬手將槍口指向敵人,突然就見張木子胸前的衣服紐扣裂開,數十條成人手腕粗細,頭部長著人類五官的怪蟒在空氣中游動著涌現出來,顯露著木然的表情,瞬間便將包廂里的壯碩大漢一個個緊緊纏住。
而這一切行動所發出的聲浪,都被伴隨著張木子臉孔青色浮現而莫名誕生,環繞在包廂墻壁、拉門四周的一陣陣輕風撕扯、吞噬,竟沒有一絲一毫傳到室外。
其他人被人頭巨蟒纏身,一下便失去了抵抗能力,只有壯年男人憑著自身驚人的力量還勉強支撐著雙臂,看到他脖頸上暴露著青筋,高聲嘶吼的樣子,張木子微笑著站起身來,語氣驚訝的說道:“沒想到現在當綁匪竟然這么好賺,會有去外星做‘進化調制’的財力。
不過你這是做的哪一方面的‘調制’呢,力量還是體質,或者是真的花了大價錢,全面提升了身體指標?”
“張木子,你父母,父母還在我們手上…”沒有理會張木子玩笑般的,壯年男人聲嘶力竭的吼道,話沒講完,便被一個舉在臉前的手機那突然刺眼亮起的閃光燈所打斷。
之后張木子溫和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輕響起,“你當我是你這種‘調制進化’了身體,卻沒有進化腦袋的傻瓜嗎。
如果乖乖受你們擺布的話,恐怕我這一輩子更不可能和爸、媽再見面了,現在這種局面只有把你們這些‘害蟲’全部碾碎,由我親手救出父母才是唯一的選擇。”
聽到這番話,壯年男子嘶吼道:“那你就做好給你父母收尸的準備吧。
我們都受過專業的訓練,你休想問出什么話來,還有我們這些人只要幾個小時不和‘老巢’聯系,就會有人‘處理掉’你父母。”
“是嗎…”望著壯年男子表現出的兇狠樣子,張木子微微一笑,伸出一個手指用極其緩慢的速度插進了他的眼眶,絲毫不顧其變聲的哀嚎和咒罵,彎曲起指頭將眼珠連血帶肉的掘了出來,溫和的說道:“也許你們受過的所謂專業訓練,并不能讓嘴巴變得那么緊呢。
你知道我有非常多、非常多的錢吧,如果我父母真的出了意外的話,我會雇傭全世界最好的偵探調查你們的身份,找出你們的父母、兄弟、子女,剜出他們的眼睛;
拆出他們的骨頭;
把他們的血肉一條一條的撕下來…”,一邊說著,張木子一邊走回矮桌前,打開兩個不同顏色的瓷罐將里面的烈酒和粗鹽摻在一起,重返壯年男子身邊,用手抓起濕漉漉的鹽巴,塞進了他血肉模糊的眼洞。
就算是最堅強的硬漢也不可能抵抗得了這種超越人體承受極限的劇痛,瞬間那壯年男子已被怪蟒牢牢纏住的身軀劇烈之至的抽動起來,嘴巴里發出的聲音再也沒有了人的語調,只剩下源自動物本能掙扎活命時的哀叫。
而張木子絲毫都不理會他瀕死的哀嚎,也不發問,顯得有些神經質的繼續自說自話著,“你知道嗎,我從小就生活在一個很幸福、富裕的家庭,嬌生慣養的長大,雖然性格有點內向,但熟悉的人都覺得我是個善良、單純的人。
事實上這樣的想法也是對的,有時候看到廚師殺雞我都會覺得殘忍,可是,人的思想這種東西呀,真的是非常復雜而奇怪,遠遠不是單純用幾個名詞就能涵蓋的。
比如你知道世界上第一部‘動物保護法’是誰頒布的嗎...阿道夫.黑得勒,一個可以把上百萬的同類趕進毒氣室毒死之后,用他們的尸體做肥皂和鐵釘的惡魔,卻認為打獵是件非常不人道的事情,立法禁止,這是不是件很可笑的事情。
但是在不斷演變的現實面前,人的思想和行為會發生怎樣的變化,是誰都無法預測的,再比如我自己,雖然在非洲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最適應的社會規則竟然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可在今晚之前,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竟會因為仇恨,活生生挖出人的眼睛;
會因為別人的倔強和挑釁,用最殘忍的方法將他折磨致死…”,說話間,他自顧自的將鹽巴涂滿了壯年男人的整個臉孔。
之后用心念驅使纏繞住壯年男人的幾條人頭巨蟒飛翔起來,將獵物移到了矮桌旁,雙手捧起了壯年男人的腦袋,望著其終于露出恐懼、哀求神色的獨眼,本來平和的臉孔上浮現出瘋狂之色,五官扭曲的用盡全力將手中的頭顱,按向了木桌上燃著炭火的烤盤。
‘滋滋滋滋…’的一陣輕響之后,烤盤上升起一股淡淡的青煙,整個包廂里飄蕩起了熟肉的香味。
“但,這才是真實的人心啊!”感覺被自己死死按住的人頭在一陣徒勞的扭動之后,再也不動彈,張木子臉上的表情漸漸恢復了平靜,微微喘息著沙啞的說道:“這才是我那顆,當你們覺得自己是可以隨便藐視法律和別人生命的魔鬼,我就要讓你們看到真正的魔鬼到底是什么模樣的心吶…”
說著他丟下手中的頭顱,抬頭環顧四周,目光掃過那一個個臉孔早已慘白的如同死人一般,眼神與其對視之下,牙齒打顫、身體顫動的無法自制的大漢,慢慢站起身,步伐疲倦的隨意走到一人面前,蹲了下來。
嘴角浮現出一絲淺淺的笑意,伸手用還摸著濕鹽的拇指劃過那人的眼皮,他輕聲問道:“現在,告訴我你的來歷?”
不需要任何言語的威脅,也沒有做出一句諸如‘說出實話就放了你’之類的承諾,幾分鐘后,張木子便從業已崩潰的那些所謂受過專業訓練的綁匪嘍啰口中,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大部分情報。
結束問話之后,他突然近乎虛脫的癱坐在了餐廳包廂的榻榻米上,豆大的淚水從眼眶中不斷滾落下來。
無聲的啜泣了好一會,才伸手抹去臉孔上的淚水,緩緩站起身來,向包廂的絹門走去。
而隨著張木子腳步的邁動,包廂中那一條條人頭巨蟒突然繃緊漫長的身軀,將纏繞著的獵物四肢勒斷后,裂開自己延伸至腦后的巨口,把一個個還在慘叫掙扎的壯碩大漢活生生的吞進了腹中。
緊接著,便在空中急速竄動著投向張木子的胸膛,在他把手伸向‘拉門’的剎那間,突兀的,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對這一切,張木子表現的完全視若無睹,拉開絹門后反手攥緊了自己紐扣崩落的上衣,邁步走出了包廂,朝著守候在門前的女服務生笑了笑,摸出兩張萬元大鈔,遞了過去輕聲說道:“烈酒和粗鹽的錢,謝謝你今天的服務。”
“哪里,是我們受您照顧了,張桑,歡迎您下次光臨。”女侍者雙手接過錢,深深鞠躬說道,不等她直起身子,客人便已經消失的不見了蹤影。
晚上八、九點鐘,正是漢城夜生活開始的時刻,快步走出‘牛欄’日式料理店,張木子環顧街頭涌動的人流,按照剛才聽到的供詞,將目光鎖定在了兩輛停在路邊的黑色房車上。
心念轉動之下,數十拇指粗細,長著半寸多長毒蟄,身體長著像是‘變色龍’般不斷隨著四周環境變幻色彩的怪蜂,開始從他衣領中一只只的飛出。
與此同時,張木子漫步來到距離自己近一些的那輛黑色房車前,敲了敲車門。
幾秒鐘后,那黑色房車的車窗玻璃落下了一小截,里面露出了一張模糊不清的人臉,謹慎的嗡聲問道:“有什么…”,才剛吐出三個字,從車窗縫隙急速涌進的十幾只怪蜂已將毒蟄狠狠刺進了他的脖頸,瞬間麻痹了身體。
望著車里兩只慢慢散大,失去神采的瞳孔,張木子輕輕松了口氣,快步走向停在后面的第二輛黑色房車,很快便如法炮制的清除掉了另一個綁匪嘍啰的生命。
就這樣用一連串的殺戮爭取到了幾個小時的‘安全時間’后,他匆忙打電話叫來一輛出租車,趕回了明治大學。
之后一路小跑的回到宿舍,從自己的衣櫥里翻出了一個絲綢質地的紅布小包,打開后看了看里面十幾片被剪下的細碎指甲,和一撮撮用極細的麻繩綁著的毛發,張木子長長松了口氣,重新把布包包好,小心翼翼的放進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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