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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真 76.外事府中翻舊案,為誰謀劃為誰言
天誅峰,外事府。
天色是陰沉到心地的昏暗,或許唯一的不同,便是天空中偶爾露出的小塊的藍天罷了,給沉悶的天誅峰帶來稍縱即逝的陽光。
如今的外事府中,沒有一絲慶幸,慶幸險些讓外事府沒有被大換血,也不是寧靜的感覺,剛反而更加的深沉、更加的壓抑。
這種壓抑,不是邊境上的正道修士帶來的,不是因為僥幸躲過清洗而內斂的深沉,因為這些到說底都是小節,此時,魔教之內的變數增加了太多,那群主戰派已經開始摩拳擦掌,在整個魔教之中要給南方那些所謂正道雷霆一擊。
大道三千,化形不同,魔教從來都認為自己是正確的,他們逆天而為,所謂的“正”,也就只有他們自己而已,無論真神宗或者其他派閥,在他們的眼中都是曲解或者不信真魔的異端和異教徒罷了,這其中的區別,大概就是異教徒還能改信,這異端便只能不死不休罷了。
這變數就是三長老的暴怒,而且是遲來幾個月的暴怒,任憑誰在一場撈功勞的小任務中損失了自己的幼子,都會變得暴躁一場,三長老的這種暴怒,最終影響到了整個三長老一系的掌事、管事、執事,于是,今天的外事府常規例會上,一名三長老手下的掌事又把這事情拿來說事了。
“我認為,徐毅公子以及他手下的巡風司所屬的死亡,是極其不正常的,一名破障期強者、帶著兩名煉體后期的強者,這種實力即便是一正支天地教小隊都無法一口吃下的,除非他們出動了化液期的強者。”這掌事事前已經將事情調查了一番,“但事實上,正道所有在凡俗之中的化液期強者,都被暗司與我巡風司盯得死死的,我們并未接到任何關于他們離開駐地的消息。”
這名叫做李坎的掌事冷聲地作著自己的陳述,這陳述引來了例會上所有人的側目。
見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自己的臉上,李坎卻依然是板著面孔不為所動,他繼續說道:“所以,我建議對徐毅公子及巡風司下屬的死亡進行徹查,決不能放過一個疑點!否則我外事府的規矩不立,我魔教的威嚴又何在?!”
沒有人會想到這種事的發生,因為所有能夠在例會上討論的話題,都是外事府五大長老的長老會議決定好了之后才能拿出來的。而這種不通報、直接拿出來的事情,簡直就是在踐踏整個外事府的辦事流程!
李坎做的,也擔下了極大的風險,如果他的議題沒有得到通過,那么他在外事府的掌事生涯將不得不終結,哪怕三長老堅定地站在了他的背后。
聽完李坎的陳述,大長老王嵩面色就是一寒,這位除了外事府府主、也就是魔教十三煞星之一的楊凱運之外,在外事府中資歷最深、威望最高的老人已經是動了真怒,他沒有想到,三長老徐云竟然還如此不顧大局,如果說追查,早幾個月追查也罷,偏偏在這個關節如此行事,看來旨在借此生事!
三長老徐云那位公子的死,誰都知道事有蹊蹺,因為這件事中,根本找不到天地教參與的任何痕跡,所有的線索都是子虛烏有、為了躲避內事府、暗司糾察而編造的,也就是說,徐毅的死,必然與魔教內部的利益糾紛有關,而最直接的證據,便是指向了杜傲天!
但是,這件事可能會被徹查么?絕對不能!一旦徹查,那么必將引入內事府、暗司的介入,也就意味著,原本他們做下的那些煙幕很有可能直接被看破,就意味著整個外事府會再度陷入即將洗牌的危機。為了外事府的穩定,為了既得的利益,他王嵩絕對不允許任何偏差的出現!
外事府和暗司不同,暗司謹遵真魔的教義,而外事府卻已經世俗化了,不然也不會出現一群人爭功的滑稽場面,這剿滅天地教教徒的本就是林浩宇他們,你這什么事情沒做,就想弄到功勞,有這道理么?
雖然滑稽,但在外事府這等世俗化的魔教機構之中,卻是常見,他們往往只要運作一番,這滑稽的事情也能變成一份功勞,而他們這外事府之人最怕的就是對上那群狂信、苦修,因為這些人才不講利益,你做事不合教規,便就是死有余辜!
于是,在王嵩的示意下,一名依附于他的掌事發言反駁道:“徐毅公子的死亡,必定是與天地教有關。正道聯盟雄霸中域、甚至將觸角伸到了西域、東域和南域,其中的高手又豈是暗司與我外事府巡風司可以完全掌控的?在下斗膽說一句實話,若能完全掌控正道聯盟在凡間的所有高手行蹤,那么真魔陛下的光輝早已照耀整個五域!”
這掌事頓了一下,環顧了一圈之后,便用很肯定的語氣繼續說道:“那三人的死亡,已經經過了我外事府巡風司的鑒定,如果質疑這份鑒定結果,那么就是在質疑我巡風司的工作能力!”
眼看著這位掌事將火頭燒到了巡風司的頭上,負責巡風司那位掌事面色就是一變,。他剛想出聲駁斥,就看見大長老王嵩的臉色不太好看,而自己地頂頭上司五長老也是面色陰郁,不斷地向他使著眼色。
當下,他如有所悟一般大聲說道:“我巡風司,負責外事府一切巡查、緝拿、刑獄之事,自我外事府建立以來未曾出錯。若李坎掌事對本次判斷有所疑問,請自行到巡風司查閱相關卷宗,若是對我巡風司有意見,請盡管提出,巡風司接著便是!”
這話說的就有點重,但也是實話實說,除了某幾次內事府、暗司的找茬,通過斷天齋直接插手外事府的事情外,巡風司還真沒鬧出過任何幺蛾子。
所以這話一出,李坎的臉色就是一變,若是一個應對不好,他就是得罪了整個巡風司,而他手下的那些管事、執事也必然會因此與他離心離德,而更重要的是,他怕是就要因此而失去三長老的信任了!
他曾經想過這次提議的艱辛與兇險,但他從來沒有想過會與巡風司這種權柄極大的部門發生正面沖突!他的思維迅速地運轉著,思考著這次的解脫之法,同時,他將眼神看向三長老徐云。此刻都是些小字輩的掌事在斗嘴,做不得數的,最終要看的,還是這些長老們的意見。
三長老很明顯地察覺到了李坎的窘境,但他此刻也不好受,大長老的權威、五長老巡風司的威勢,都是他要考慮的部分。若是說李坎此次發難沒有他的授意,那是誰都不信的,但他也沒想到會遇到如此強硬的反擊、
三長老子嗣眾多,也不缺這一個,三長老想要的,其實無非就是一些補償罷了!
但現在,如果他開口,必然將會引起自己手下人與大長老、五長老的全面沖突;若他不開口、任憑李坎做了炮灰,無疑會傷了他手下那些人的心!
就在這時,負責外事調派的四長老緩緩開了口,讓處于劍拔弩張之中的情勢稍微和緩了一點:“徐毅那小子的死,實在很可惜。三長老這位小公子的性子,在我魔教之中也是出了名的好,因此作為三長老直屬的掌事,為徐毅鳴不平也就可以理解了。但是,這件事畢竟是巡風司直接料理的,所以我建議,巡風司再行查一次。”
四長老這么說,別人也得這么聽,這位四長老是標準的和稀泥姿態,明里捧了徐毅、三長老徐云,暗中卻賣好給巡風司,畢竟還是巡風司查,到時候怎么查、查到什么程度,不還是巡風司說了算嗎?
一邊暗罵這四長老老狐貍,三長老慢慢張口說道:“這件事,我作為徐毅的父親,本來是不應該直接參與、發言的,但是為了外事府運作的公正性,我還是想說幾句。這件事,我們可以暗中調查,不大張旗鼓,由外事府負責外事調派、巡察使調派的兩個部門中抽調精干力量,側面協助巡風司暗中查訪,做到兼聽則明。”
大長老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冷意,他明白三長老這是在要好處。雖然杜傲天很會做人,將擊斃李琦的功勞按在了徐毅的身上,但這又能怎樣?這樣的功勞是值不得徐毅一條命的!所以,三長老想要從杜傲天、或者說杜傲天身后的那些人的手上,得到足夠的補償,因為暫時而言,所有的線索都指向杜傲天,因為他是第一個發現徐毅及那兩名手下尸體的人!
但是,五長老又怎能眼看著外事調派但巡察使調派的人就要分去自己的一點權力,他怎能不氣?要知道,一旦讓這種事形成慣例,那么他巡風司在今后的行事之中定然變得束手束腳、甚至軟弱無力!
所以,五長老冷冰冰地回應道:“這種事,我巡風司做的自問沒有紕漏,三長老所說的兼聽則明、偏聽則暗,實在說我治下的巡風司偏聽偏信?還是質疑我的權威,手下人欺瞞與我?”
這話說的就著實有些重了,當面指責一個長老的工作不力,不亞于與一位長老及其所代表的勢力進行一次硬碰硬的交鋒!所以,當五長老這一句話說出,所有巡風司下屬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三長老也沒想到自己的一番說辭會引發五長老的如此反應,因此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么,他自以為將好處賣給負責外事調派的二長老和巡察使調派的四長老,五長老定然只能默認,卻沒料想是這個結果。
大長老輕咳一聲,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大長老的身上。這位在魔教之中也算得上威名赫赫的老人沉聲說道:“這件事,不查也罷。”
七個字出口,全場寂靜,李坎頭上的汗珠則是不受控地緩緩流下,他知道,在這種兩派拉鋸的情況下,大長老的一句話就相當于直接為整件事定了調子,而他這個逾越了規矩的人,最好的下場便是靠邊站!
看著眾人或驚詫、或恐懼、或不甘、或了然的目光中,大長老繼續說道:“如果要查此事,那么就必須要查杜傲天。作為一名化液期的執事受到暗中的調查,傳出去好不好聽另一說,最重要的是,在我剛剛接到的信息中,杜傲天是這一代的十名‘種子’之一!”
最后一句話出口,在場眾人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作為魔教中的老人,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魔教的‘種子’的含義,如果涉及到種子,那調查必然會進入斷天齋的眼中,到時候所可能出現的后果,沒有人能控制!
就在這時,一個外事府的管事走了進來,在大長老王嵩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而后王嵩的臉上一陣狂喜,大聲吼道:“各部注意,調集物資,將手上能調派的高手都調動起來,經過總教長老會決議,斷天齋傳令,這次對正道的戰爭提前,我們爭取吞下南唐一半的領土!”
“哄!”
外事府中這些戰爭狂人瞬間興奮了起來,就連三長老似乎也不再計較死了一個兒子的事情了,與對外戰爭所可能獲得的高額利潤相比,從杜傲天手中能敲出來的拿點東西又能算得上什么?至于李坎,此刻只有絕處逢生的興奮,因為在對外戰爭期間,他絕不會被取代,而他只要在戰爭中立下些許戰功,那么三長老就能幫他遮下這次事件所造成的不利影響!
就因為這一個消息,原本劍拔弩張的外事府,此時卻是一片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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