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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妻 032 活該
秦惜梅覺得羅滿秀這種草菅人命的態度太不負責任,搶先從內室入口處走到她跟前,嚴肅提醒:“母親,人命關天,銀麥雖然有不對的地方,罪不致死,而且,我聽著剛才外面打板子的聲音并不輕,如果她不是真的暈了,挨著那么重的板子,哪里能沉得住氣裝暈呢?”
“哼,秦氏,你少來貓哭耗子假慈悲!”羅滿秀看到秦惜梅就來氣。
她根本沒有把秦惜梅的提醒放在心上,反過來指著自己腳下,沉聲吩咐:“跪下!今天你目無尊長,以下犯上頂撞我、忤逆我,我正準備等下要治你的罪呢,你既然主動送到我面前來了,就先跪著好好反思、反思!”
“母親,我沒有錯,不需要反思,不過,只要你一日是我的母親,念在我夫君的份上,你要我跪,我自然可以跪!”秦惜梅熟悉羅滿秀的性格,早就料到羅滿秀不可能放過自己,只是本著良心,才出面替銀稻說話,現在,已經盡過心,倒也沉得住氣了。
說完,她退后數步,故意遠遠跪在距離羅滿秀腳下三、四米遠的地方。
羅滿秀感到納悶,下意識好奇地問:“你跪那么遠干什么?”
秦惜梅等的就是她這句話,連忙一臉無奈地回答:“母親,你現在砸茶杯的準頭好,我跪遠一點,才不那么容易被你的茶杯砸中。”
“哼,既然你這么說,我現在就讓你看看你跪遠一點有沒有用!”羅滿秀腦子轉得慢,沒聽出秦惜梅的言下之意是在告訴在場所有族親女眷,她平時沒少給秦惜梅砸茶杯,只當秦惜梅的言下之意是在嘲笑她砸大姑娘的事。
她惱羞成怒,不假思索地信手抓起身旁茶幾上的一個茶杯,朝著秦惜梅的面部仔細瞄準。
瑾瑜倒是聽出了秦惜梅的言下之意。
可瑾瑜怕秦惜梅吃虧。
見狀,瑾瑜來不及多想,立即一個箭步沖到秦惜梅跟前,以自己的身體護住她,目光凜然而充滿提防地緊緊盯著羅滿秀手里的茶杯,仿佛羅滿秀手里握著的不是一個茶杯,而一個殺人的利器似的。
羅滿秀不由更加生氣。
她馬上改變主意,直接把茶杯朝著瑾瑜的面部仔細瞄準。
然而,就在這時候,不知從哪里突然飛出一把薄薄的小刀,“噗”地一聲,刺在她拿茶杯的右手手掌中間,并且,是自手背穿透到了手心!
她又驚、又痛、又害怕,下意識盯著自己受傷的手,“啊、啊、啊”地接連慘叫數聲,暈死了過去。
這下子,屋子里可就亂了套了。
在座的族親女眷都紛紛站起身,往門外走,惟恐又不知從哪里突然飛出一把小刀,傷著自己。
孫婆子和杏花也怕受傷,毫不遲疑地跟著她們往門外走。
只有徐大家的、秦惜梅、瑾瑜、許媽媽等人相對要鎮定一些。
徐大家的馬上從懷里掏出裝頭發灰的瓶子,把里面的頭發灰撒在羅滿秀的手心和手背被小刀刺穿的位置上,替羅滿秀止血。
許媽媽馬上指揮荷花、金麥、銀麥、玉麥沖到秦惜梅與瑾瑜跟前,團團護著她們倆。
秦惜梅則跪在原地,看向正目光狐疑地掃向那些族親女眷的瑾瑜,招手示意瑾瑜低下頭,附在瑾瑜耳際,低聲提醒:“不是那些族親女眷射的匕首。你剛才護著我時,我擔心你被你祖母砸到,側頭往你祖母那邊看動靜,恰好看到那把小刀是從你祖母身后頭頂的方向飛過來的。”
“哦?”瑾瑜有些意外。
祖母坐在主座上,她身后頭頂的方向根本就沒有人。
假如小刀是從她身后頭頂的方向飛過來的,就意味著射小刀的人是藏身在她身后某個很高的位置——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做到從祖母背后出手飛小刀時,傷的是祖母身前的手。
想到這里,瑾瑜下意識抬頭往羅滿秀身后正對著的兩個高處的位置——屏風頂部及屏風頂部的大梁上看。
結果,只一眼,瑾瑜就發現,在屏風頂部處,躺著一個姿態悠閑的灰衣男子。
他看上去約莫二十來歲的年紀,寬寬的濃眉下,生了一雙細長的睡鳳眼,露出一副睡意朦朧、溫和綿軟的樣子,讓人看不出他心中的喜怒與好惡。
瑾瑜頓時又驚又喜。
驚的是,自己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看到他;喜的是,自己上輩子跟他很熟,他叫孫南旋,是崔景宏母舅送給崔景宏的暗衛,崔景宏在自己懷孕、差點被人害得流產時,把他指給了自己,令那些陰險小人從此再也無法近自己的身……
他現在會出現在這里,必然是崔景宏的安排。
看來,崔景宏是一心一意要與自己再續前緣,且這輩子把自己看得比上輩子要重,否則,不會在自己還沒有嫁給他、懷上他的孩子時,就悄悄把孫南旋派到自己身邊來了。
收回思緒,瑾瑜開門見山地問孫南旋:“屏風頂上的那位壯士,剛剛,是不是你用飛刀傷了我祖母?”
“是的。”孫南旋很機警,在瑾瑜發現他時,就已經知道自己曝露了,索性不再藏身,回答完瑾瑜的問話,就縱身從屏風頂上飛掠向瑾瑜。
玉麥這時恰好是被許媽媽安排護在瑾瑜跟前。
她不清楚孫南旋的身份,誤以為孫南旋被瑾瑜發現了藏身的地方,惱羞成怒,要來傷害瑾瑜,怕自己擋在瑾瑜跟前,會成為替死鬼,下意識閃到了一邊。
秦惜梅也不清楚孫南旋的身份,也誤以為孫南旋被瑾瑜發現了藏身的地方,惱羞成怒,要來傷害瑾瑜,見到玉麥閃開,馬上出于本能反應,飛快站起身,像箭一樣沖向前,擋在瑾瑜跟前。
她張開雙臂,嚴嚴實實遮住瑾瑜的身體,目光則充滿戒備地盯著孫南旋,顫聲提醒:“壯士,我女兒只是有點好奇你的身份,無意為難你,請你不要傷害她,有什么不滿,沖我來!”
孫南旋既有些意外,又感到好笑。
他愉快地勾起唇角,朗聲安慰秦惜梅:“二夫人,你別擔心,我是永寧世子派來暗中保護三姑娘的,不會傷害她。”
“是么?”,秦惜梅覺得永寧世子才在不久前認識瑾瑜,應該沒這么快的動作,不放心地問:“你有沒有可以證明你是永寧世子手下的憑證?”
“當然有。”孫南旋毫不猶豫從懷里掏出一塊腰牌,交給秦惜梅。
這塊腰牌是用純銀打造,虎頭形狀,上面刻著“靖康王府”、“孫南旋”七個大字。
秦惜梅沒看懂,指著那七個大字,好奇地問孫南旋:“你不是說你是永寧世子的手下么,為什么這腰牌卻是靖康王府的腰牌?”
孫南旋早料到她會這么問,朗聲回答:“靖康王是永寧世子的母舅,我是靖康王安排到永寧世子身邊保護永寧世子的。而且,靖康王為了讓我不受永寧侯府其他人管制,特意跟永寧侯說好了,仍然由靖康王府支付我的月銀,平時出入,代表的也是靖康王府侍衛的身份。”
“原來如此。”秦惜梅恍然大悟,連忙把腰牌還給了孫南旋,并放心地退到了瑾瑜旁邊。
瑾瑜一直在認真聽秦惜梅跟孫南旋說話,直到這時候,才看向孫南旋,提醒他:“壯士,謝謝你出手幫我。不過,你在我的屋子里,傷了我的祖母,她要是不知情,等下醒來后,必定要把這筆賬算到我的頭上。請你好人做到底,幫我想辦法弄醒她,把事情真相跟她解釋一下吧!”
“好。”孫南旋正有此意,否則,也就不會主動在秦惜梅面前承認自己的身份了。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小藥瓶,倒了粒豆大的黑色藥丸出來,捏住羅滿秀的下顎,彈指把藥丸擲到羅滿秀喉嚨口,暗運內力拂了下羅滿秀的脖子,把藥丸催送入羅滿秀的肚子里。
羅滿秀很快睜開眼。
她腦子還不太清醒,目光有些茫然地掃一眼圍在身邊的孫南旋、秦惜梅、瑾瑜和徐大家的,然后,指著孫南旋,好奇地問徐大家的:“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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