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8章 虛空秘焰

末日邊緣 第1238章 虛空秘焰

火焰在歡呼著、歌唱著。它們的歌聲壯闊激昂，如地心噴涌而出的巖漿，飽含熱力。艾倫可以感覺到它們的喜悅，并因它們的喜悅而喜悅著。他的每一寸皮膚、每一個細胞都在為這曲烈焰的頌歌歡呼致敬。他要成為它們其中的一員，可它們告訴他。他就是火，他將創造一切，他將毀滅一切！

然后他就睜開了眼睛。

四周是某種泛著紅光的液體，很溫暖，在這里他很寧靜，就像回到母親的羊水里。

水面上有一團隱約的光，當艾倫漸漸往上浮起，他終于浮上水面，直視著那團溫暖且柔和的光芒。那其實不是光，而是火。一團散發著柔和光芒的火焰，它顏色偏向于橘黃，很溫暖的色調。它就飄浮在艾倫頭頂上，相距幾十米左右，艾倫可以感覺到它不斷散發的熱力和波動。

這些波動滲進了水里、鉆進了四周的巖壁，和萬物共鳴。

于是他知道那團火是什么。

“深淵之火？”艾倫輕呼。

“很榮幸見到您，萬王之王。”那團火光里有聲音如是道。

艾倫輕笑道：“你又給我安上新的稱號。”

“不，我只是敘說事實。”深淵之火的聲音漸漸洪亮起來：“您同為君王而高于君王，您由火焰而來，也必將統御萬焰。您是萬火之王，亦是萬焰之王，我們都將聽從您的召喚……”

隨著深淵之火的聲音漸漸升高，艾倫身下熔巖之井的火光也不斷亮起，最后整個空間一片火紅，有火星紛紛灑灑地從半空落下。

“你們？”艾倫疑惑道：“難道這里除了你還有其它君王？”

“不，這里只有我，其它君王都呆在他們各自的領地上。可是憑借火焰的聯系，你可以輕易感受到他們。”

“哦？”艾倫干脆閉上眼睛，他沒有特意去想怎么做，思感自然而然就擴散了開去。于是他“看”到了許多形態各異的身影，有身著炎甲的巨人、身冒火光的異獸、展開著炎翼的巨鳥等等。這些身影不斷掠過艾倫眼前，當艾倫看到它們的時候，它們似乎也發現了艾倫的存在，于是它們以各自的方式向艾倫傳達敬意。

那些身影是如此之多，仿佛無窮無盡。

艾倫重新張開眼睛，難以置信地道：“我看到的全是君王？”

“是的，包括我在內，所有君王都在等待你的召喚。等待你將我們召喚到另一個世界，不過，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可以先召喚我。”深淵之火道：“我已經很老，比大多數君王都要老。我的戰力在君王之中絕對不是頂端的，可我擁有絕大多數君王所沒有的智慧。我可以幫助你建立軍隊，幫助你讓火焰燃燒到宇宙的每個角落。你會擁有一支烈焰般所向披靡的軍隊。而我……”

“既是火種！”

“你剛才一直提到召喚，可事實上，我并不知道如何召喚你們。”

“不，你知道的，那一切都存在你的記憶之中，你會想起來的。”深淵之火放低了聲音，說：“現在你已經完成了蛻變。”

“也就是說，我該醒了，在那邊的世界醒來。”艾倫順著深淵之火的語氣道，然后頭頂上那團火光就漸漸扭曲模糊起來，像一團被打散的水泛起圈圈漣漪。

等他回過神來，他看到的是金屬材質的天花板。艾倫坐了起來，掃視四周。這是一個房間，不大，布置簡潔。從窗口看出去也并非夜幕或藍天，而是太空。他甚至還看到幾艘飛艦掠過，更遠的地方，是一團五光十色的星云。

“歡迎回來。”他對自己說。

顯然他已經到達了星際防線，現在恐怕正在天狼星哪一處太空基地里，但他沒有急著去找其它人，而是平靜心神，先檢查自己身體的變化。既然他蘇醒過來，那就是說已經完成了蛻變。他找了面鏡子，從鏡子里看上去，他和以往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除了皮膚微紅之外，其余的與之前一切無異。可艾倫知道那只是表面，現在他體內就像藏著一個太陽般，蘊含著爆炸性的能量。

蛻變之后，他現在已經和人類的生命形態相去甚遠，流動在血管里的已經不是血液，而是火焰。火焰既能量，至于血管、骨骼乃至身體重要器官均發生了重大的變化。其中最關鍵最重要的變化則是，他已經形成了晶核。晶核取代了人類心臟的作用，成為艾倫全身源力的供給者以及調節器官。現在如果解開艾倫的胸口，會出現原先他心臟的位置上出現一顆朱紅色的晶石，這就是晶核。

艾倫的晶核表面呈朱紅色，其上遍布紋路，每道紋路皆閃爍著銀白色的光芒。這顆晶核名為深淵之心，它和斯達克的深淵之軀有異曲同共之妙。皆因深淵之心直接連通著天火虛空，無時無刻，艾倫都可以通過深淵之心直接將虛空天火抽取調用。只要深淵之心不被破壞，他的天火源力基本上便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對于艾倫這種能夠直接從虛空抽取源力為已用的強者來說，等級已經失去了意義，決定戰斗關鍵的將是源力的質量、能力的強弱乃至戰技的高低等等。至于等級，則變成了一個誘導對手的幌子。

除了深淵之心外，另外一個顯著變化便是天災回路。在干掉斯達克之后，通過血路的神秘傳承，之前的天災回路已經蛻變晉階。現在，艾倫心臟處、左右肩窩和兩腿膝蓋的節點盡數點亮。五個節點亮起，正意味著天災回路已經正式蛻變為審判回路。

這道新的回路，給艾倫帶來一個全新的能力：審判日。

除此之外，通過血路傳承，艾倫也得到了其它選民的能力。其中就包括斯達克的空間裂縫，以及杜比的逆血天賦。這些能力再結合艾倫自己的戰技，所能夠產生的組合之多，讓艾倫自己也一時數不過來。

突然房間的自動門打開，門一開，便有股明顯的酒味鉆進艾倫的鼻子。他回過頭，就見一個女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她手上拎著酒瓶嚷嚷道：“喝酒，誰跟我喝酒。喂喂喂，就是你了。”

她指著艾倫的鼻子，一臉傻笑說：“你什么時候醒啦？”

艾倫頭痛地看著她，道：“老師，你究竟得喝了多少酒才能醉成這樣。”

這個喝醉酒的女人正是溫莎貝洛，貪狼元帥笑了笑，兩眼一閉就任由自己倒下。艾倫連忙扶住她，然后把她放到床上。溫莎貝洛手一松，已經喝光的酒瓶就滾到了地上。她穿著襯衣和長褲，就這樣醉死過去，看得艾倫直搖頭。

等了片刻，艾倫發現沒人進來，心中暗道難不成整個天狼星的人都醉倒過去了不成？艾倫卻是不知，他沒有猜對，卻也沒有錯得太遠。這天溫莎貝洛找人喝酒，將米倫以及蘿拉等人全部灌醉了過去，然后自己跌跌撞撞跑到了艾倫的房間，終于不勝酒力自己也醉倒了過去。

時間就這么過去了六個鐘頭。

艾倫拿來一條濕毛巾，準備給溫莎貝洛擦擦臉，好把她給叫醒。誰料才彎下腰，溫莎貝洛突然翻了個身，然后雙手伸了過來，就這么拉住艾倫往床上一拖。以艾倫現在的反應和力量，卻仍給貪狼元帥帶得失去平衡。等他摔到床上想要借力彈起時，溫莎貝洛已經把他當成抱枕似的纏了個結實。

艾倫給埋在她的胸口處，溫莎貝洛那胸前的柔軟是任何男人甘愿墮入的無底深淵，艾倫可以聞到她身上天然散發的淡淡體香。有點像茉.莉花的香味，讓他心神俱醉。現在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少年，而是一個真正的男人。被溫莎貝洛這么刺激之下，自然就生出了反應。縱使在睡夢之中，可溫莎貝洛的感覺何等敏銳，立記感受到懷里這個“抱枕”的異樣。

她終于張開了眼睛，可視線仍未曾聚焦，于是這付眼神迷離的模樣更具殺傷力。艾倫無法控制地向溫莎貝洛宣示自己男性的驕傲，如此一來，后者終于徹底醒了過來。溫莎貝洛的小嘴先是驚訝地張成了“”字型，接著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芒道：“你這小子現在已經變成男人了啊，不過再不把你那東西收回去，小心姐姐我把它揪下來！”

艾倫苦笑道：“那也得你放開我才行啊。”

溫莎貝洛這才發現自己緊抱著艾倫，連忙把他放開。艾倫趁機滾下床去，也是松了口氣。床上的女人坐了起來，手撫著額頭道：“我睡了多久。”

“六個小時左右吧。”

“竟然睡了這么久……”溫莎貝洛看了看自己的領口，小聲道：“那個，沒發生什么事吧？”

艾倫嚇了一跳，溫莎貝洛這句話比什么大招都來得有威力，他連忙道：“沒有，我就坐在旁邊看你睡。”

“那還好。”溫莎貝洛呼出口氣，突然又瞇著眼說：“等等，你就坐在旁邊？你的意思是，我在你床上睡了六個小時，而你連一根手指頭也未曾動過？”

“我發誓！”

溫莎貝洛跳了起來，張牙舞爪地叫道：“太過份了，什么時候姐姐我這么沒魅力了。我在一個男人的床上睡了六個小時，而那個男人竟連我一顆扣子也沒有解開。告訴我，難道現在我已經不漂亮了嗎？”

艾倫當下哭笑不得，他想起一句至理名言：女人從來都是不可理喻的！

跟著溫莎貝洛到餐廳用餐時，艾倫可以感受到一路上諸多視線的洗禮。無論男人女人，他們的目光都十分復雜。有嫉妒、有感嘆、有好奇，特別是看到溫莎貝洛從艾倫的房間里出來，而且不少人知道他們奉為女神的貪狼元帥在過去的六個鐘頭里一步也未曾離開過那個房間，于是艾倫走出來的時候，撞上的幾名士兵他們的眼神簡直像是要殺人似的。

艾倫無奈苦笑。

從溫莎貝洛嘴里，他知道這里是天狼星所負責的防線之一，不過位于大后方，這個太空基地事實上是擔任著后勤補給的性質，所以這里相對安全。而且基地里的戰士絕對服從于溫莎貝洛，他們甚至只聽從貪狼元帥的命令，聯邦的指令在這里寸步難行。所以收容艾倫幾人沒有半點問量，艾倫已經沉睡了一周。在過去的一周里，他有兩天的時間在曙光號上渡過，余下七天則在基地里沉睡。

“你應該睡久一點。”溫莎貝洛漫不經心地說：“姐姐我蛻變的時候，可是足足睡了一個月！”

艾倫嘀咕道：“你可真會睡的。”

“你說什么？”

“沒，我說自己沒老師你的天賦，連睡覺都沒你睡得多。”艾倫堆起笑臉道。

“嘴巴抹蜂蜜啦，說話這么甜，不過我喜歡。”溫莎貝洛伸手敲了敲艾倫身前的桌子道：“快點吃，吃完跟我去訓練場，讓我看看你變強了多少。”

艾倫記起當年在冥域星上，接受溫莎貝洛的指點時給揍得找不著北，現在說不定能討回場子來，當下眼睛發光，三兩下將基地提供的高能食物幾下掃光。

“喂喂喂，你眼睛發光是怎么回事？難不成你還想著能夠打敗我？”溫莎貝洛瞇著眼睛說。

艾倫擦干凈嘴巴，微笑道：“那可說不定。”

“喲，你這小子長膽識了。”溫莎貝洛壞笑起來：“呆會要是你能叫姐姐我倒下的話，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什么要求都可以！”

周圍驟然一靜。

無論男女士兵都朝他們這一桌看了過來，人人臉上表情復雜。這時蘿拉和貝爾摩德走進餐廳，看到平時鬧哄哄的餐廳人人像木頭似的杵著，不由一怔。

“我們是否錯過了什么？”蘿拉輕聲道。

貝爾摩德的視線很快落到艾倫的身上，笑道：“看來是了。”

基地的訓練場里早早就擠滿了人，溫莎貝洛在餐廳里放出的狠話很快傳遍了整個基地，只要手頭上沒有活干的，不管是軍官還是士兵都紛紛涌到訓練場來。結果因為人太多了，元帥的副官米倫只能安排一支衛隊維持秩序。當走進訓練場時，接受著無數目光的洗禮，艾倫才知道溫莎貝洛在天狼星里的地位有多崇高。

作為即將挑戰貪狼元帥的他來說，自然落在身上的目光就不是那么友好了。不過一些女性則對艾倫十分好奇，她們自然聽說過貪狼元帥這唯一的學生那種種事跡。這些聯邦女兵因為崇拜溫莎貝洛而加入天狼星，卻不妨礙她們想要了解艾倫的心思，特別是一個充滿傳奇色彩的男人。

在溫莎貝洛也到場之后，訓練場自然安靜了下來，那是對元帥的尊重。溫莎貝洛換了一身緊致的作戰服，這身黑色的戰術服就像一層皮膚般緊貼在她的身上，將溫莎貝洛那充滿活力的美好曲線勾勒了出來。她甚至將長發扎起壘高，以免影響到視線。除了沒有拿出無盡炮臺之外，溫莎貝洛完全是一付對待強敵的模樣，讓熟悉她的人嘖嘖稱奇。

兩人在場間立定。

“先給我看看你的源力，我記得是虛空天火吧。竟然掌握了虛空源力，真是幸運的小子。”溫莎貝洛雙手環抱在胸前微笑道。

艾倫答道：“已經不是虛空天火了，而是更進一步的火焰。”

“更進一步的火焰？”溫莎貝洛瞇了瞇眼睛：“是我孤陋寡聞嗎？我還沒聽說過虛空天火能夠更進一步，讓我看看吧。”

艾倫微笑著抬起手，他豎起一根手指，指端上跳起朵橘黃色的火焰：“這是最普通的源力之火，只要源力屬性傾向于火焰的都可以釋放出來。接下來……”

火焰的顏色悄然轉紅，且不斷濃烈，最后變成黑紅色。

“這是爆炎，是源力之火進一步提升之后的火焰……”艾倫眼神一凜，在他的雙眼中，那黑紅色的爆炎中又升起一縷朱紅，這縷朱紅擴散了開去，將指端上的火焰化為純正的紅色。四周的空間溫度升高，人們驚訝地發現虛空中不斷有火星憑空出現，再悠悠飄落。

“那么這就是虛空天火了？”溫莎貝洛看著艾倫那指端的朱紅天火，由衷贊嘆：“它可真漂亮。”

“是的，而接下來的……”艾倫看向指端，那朵火焰顏色開始變淡。由朱紅化為鮮紅、再漸變成橘紅、又轉為橙黃，再退成淺黃，最后那朵火焰化成了半透明狀的淡白火焰。它看上去沒有天火那濃烈的顏色，沒有爆炎那狂暴的氣機，可在溫莎貝洛眼中，它要比虛空天火危險得多。

本能不斷提醒著溫莎貝洛，不要被這樣的火焰沾上。

“這就是更進一步的火焰，虛空秘焰……”艾倫看著那半透明狀的白焰道：“撇開它的特質不說，單是火焰的本質便足夠霸道。它天然收束著自己的熱力，可它的溫度是天火的十倍！”

溫莎貝洛語氣終于凝重起來：“據說，虛空天火的溫度等同于太陽表面散發的高溫，十倍天火的溫度，那我真想不到有什么物質是它所無法融化的。”

“是的，所以虛空秘焰，在某個古老的文明里，也稱之為毀滅之火。”艾倫說道，那所謂的古老文明，指的自然是埃博因斯。在蛻變之后，通過血路的傳承他接收到了大量的知識，同時也知道，那個意志世界，那些君王和諸多異界生命們。他們所構成的文明就是埃博因斯，而埃博因斯如果翻譯成人類語言，既為“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