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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二戰不可能這么萌 171 初生
艾莉啟動實驗順利結束后的第二天,關于艾莉旁邊的重油蒸汽混合動力機械式計算機“嘉依卡”突然停止運轉事故的報告,送到了夏綠蒂的辦公桌上。
夏綠蒂認真仔細的讀完報告后,眉頭擰成了麻花。
“機器完全沒有任何故障是怎么回事?”夏綠蒂看著馬歇爾,后者只能聳聳肩——馬歇爾根本不是科學家,顯然無法回答夏綠蒂的問題。夏綠蒂也沒有過多為難馬歇爾,看了他一眼之后目光就再次轉向手中的報告。
“沒有圖紙和文件資料丟失,這些都沒問題,畢竟我只是感覺到的一點不確定的波動,并不代表著真有人利用魔導裝備潛入了工廠,但是好好的差分機,在沒有內部故障、沒有外部攻擊同時也沒有人為的操作錯誤的情況下突然停止運轉,這個邏輯上說不通。”
夏綠蒂嘀咕著,并沒有抬頭看馬歇爾。
馬歇爾也老老實實的保持著沉默,因為他知道夏綠蒂不喜歡未經成熟思考得出的答案,而馬歇爾非常清楚自己的斤兩,在這個問題上他說什么夏綠蒂都會把這視為未經成熟思考而隨意給出的答案。
在需要保持安靜的時候絕對保持安靜,這是馬歇爾能在夏綠蒂身旁待到現在的秘訣之一。另一個秘訣是,保持安靜的同時不能呆站著。
馬歇爾知道夏綠蒂在像這樣沉思一段時間后喜歡來一杯濃足夠高的苦咖啡。于是他安靜的退出房間,準備好咖啡端回來后,剛好看到夏綠蒂抬起頭。
“謝謝馬歇爾。”少女只是這樣說,然后闔上了剛剛一直在反復閱讀的報告。
“有結果了?”馬歇爾把咖啡杯放在夏綠蒂面前,同時輕聲問道。
“沒有,而且我覺得以現在的情報不太可能得到結果,也許只是賓大隱瞞了某個教授的誤操作什么的,既然沒有遭受什么實際的損失,那就先不管它,讓情報部門繼續追查可能的泄密渠道好了。”夏綠蒂端起咖啡杯,將杯子送到嘴邊,輕輕吹著杯中熱氣騰騰的咖啡。
雖然吹了好一會兒,但夏綠蒂喝第一口還是被燙到了,被燙到的時候她向后猛縮脖子的動作,和普通的女孩沒有什么區別。
馬歇爾趕忙揮去腦海中“如果夏綠蒂是普通女孩”的假設,以及由這個假設而生的畫面。
“怎么了?”注意力從公務中解脫出來后的夏綠蒂敏銳的察覺到馬歇爾的表情變化,便問道。
“呃……沒什么,”馬歇爾有些措手不及,隨口糊弄道,“我只是,想起了一篇科幻小說。”
“科幻小說?”
“是的,哥倫比亞大學一個助教的作品,”夏綠蒂平時不怎么看科幻小說,馬歇爾不知道講這些會不會讓夏綠蒂討厭,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講下去,“那名助教大概已經獲得接觸差分機的資格,所以小說里出現了一種具備超越人類計算能力的機器,在那小說里,這些機器產生了自己的意識,人類為了限制這些比人類更加強力的機器,所以就在每一臺機器中用最堅硬的材料鑄造了一塊鋼板,上面用打孔語言編寫了三條鐵律。總之挺扯淡一個小說……”
為了保險起見,馬歇爾在最后加了一個比較違心的評價。
“你其實很喜歡那小說,”他的雕蟲小技瞬間就被夏綠蒂看透了,“別擔心,我并不討厭科幻。我認為科幻能在一定程上加快我們科學技術的發展。接著說,那三條鐵律是什么?”
“第一,機魂——這是小說里對這種產生了意識的機器的稱呼——不得傷害人,也不得見人受到傷害而袖手旁觀;第二,機魂在不違反第一條的情況下,必須服從人類的命令;第三,機魂在不違反前兩條的情況下,必須保護自身安全。”
夏綠蒂喝了一口咖啡——這次她沒有被燙到——然后對馬歇爾說:“明天你來上班的時候把那本小說帶給我看看,我對它挺感興趣的。不過,還是很難以相信嘉依卡產生了自我意識呢。”
“在小說中那些計算機器可不僅僅能夠計算,他們還能根據打孔記錄板上規定的程序做出判斷,執行一些原本需要人類執行的工作。而我們的差分機只能做數學計算。”馬歇爾繼續對夏綠蒂解說道,平時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見。
“嗯,”夏綠蒂點點頭,“確實,要產生智能的話,只會計算數字是不夠的。不過,那篇小說的想法真的非常有意思,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讀一讀了。”
住在賓大附近的貝萊一家一直以來都有一塊心病。
貝萊夫婦的小女兒在四歲的時候遇到了事故,雖然撿回了一條命,身體也沒什么大礙,但是因為腦部受到強烈沖擊,而一直癱瘓在床,依靠流質食物維持生命。以1934年的醫療技術,根本拿植物人沒什么辦法,甚至連延續植物人生命的技術都不完善,以至于植物化的患者就這樣被直接丟回家,任憑他們自生自滅。
小貝萊頑強的延續著自己的生命,轉眼過了個年頭,她就這樣在病床上成長為十二歲的少女,有著可愛得仿佛通話中睡美人一般的面容。
貝萊夫婦小心翼翼的呵護著小女兒,期待著奇跡的發生。
不過,貝萊夫婦的那已經十六歲的兒子卻有著不一樣的想法。約翰貝萊在學校里成績一般,根本不可能考得上公立高中,而私立高中高昂的學費并不是貝萊一家能夠承擔的。于是年輕的約翰早早的到工廠里成了一名鉗工學徒。
約翰貝萊認為這些都是自己那個“死人”妹妹的錯,如果不是要養她這不會動的“活尸”,自己的生活一定會變得不同——約翰貝萊這樣堅信著。
夏綠蒂來賓大參加電子差分機試運行儀式的第二天,約翰貝萊喝多了,回家的路上幾個狐朋狗友慫恿他,讓他把躺在床上毫無抵抗能力的妹妹給干了。
約翰沉默著,沒說話。
回到自家所在的廉租公寓門口后,約翰貝萊靠著沙門,坐在門口的臺階上。他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道路兩旁的街燈長時間沒人修理,早就壞得差不多了——政府才不關心這種貧民居住的公租屋區域的市政建設呢。街道兩旁那些低矮丑陋的建筑也基本黑著燈,大多數公租屋的居民都負擔不起高昂的電費,所以只能把電省著用,僅有的那幾扇亮著燈的窗戶里面,應該都坐著一個正在苦讀中的學霸。
窮人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就只能獲得獎學金進入大學,這就是名為美利堅的夢之國最冰冷的現實。
約翰貝萊看著那幾盞孤零零的燈火,任憑夜風吹拂自己的臉龐。
其實一直以來,約翰都有一種情緒壓抑在心里:他其實很羨慕妹妹,也有想過自己也找個車撞成植物人,然后讓爸爸媽媽像養著妹妹那樣養著自己。
“我已經受夠這個操蛋的世界了。”約翰小聲嘀咕著,“該讓我們的睡美人從童話中醒來,接受這個操蛋世界的洗禮了。”
說著約翰感覺自己褲子被頂了起來。
他不止一次幫著老媽清洗妹妹的身體,他知道那身體有多棒——實際上他已經很多次把那身體當作幻想的對象了,只要一想到那白皙的肌膚和小巧的胸部,他就會不由自主的不能詳細描寫起來。
何況這個時候還有負罪感在推波助瀾,約翰感覺自己已經進入了最佳狀態,可以徹底的爽一回了。
他站起來,轉過身,卻被紗門那一側蒼白的人影嚇得驚呼起來。
震驚中他失去了重心,向后翻倒,滾下臺階,然后后腦勺重重的碰在路沿上。
只一瞬間,約翰貝萊這名人類的意識就徹底消散在夜風之中。
“罪魁禍首”推開紗門走出來。
夜風撩起她那蒼白的長發,卷動她睡裙的裙角,露出十二歲少女纖細的腳踝。她光著腳,走下臺階。
臺階下面的泥土地對少女纖細稚嫩的腳來說肯定十分不友好,但她卻沒有半點介意的樣子,直到她邁了一步。
少女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似乎不太理解從腳上傳來的感覺。片刻的沉默后,她再次邁步,走到躺在地上的約翰貝萊身邊。
她低頭看著約翰,臉上毫無表情。
她就這樣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仿佛雕像一般。
終于,聽到響動的貝萊先生出現在門口,他絕不會認錯女兒的背影,于是他驚叫著,打開門沖下樓梯,抱住女兒的肩膀。
“瑪麗!瑪麗你聽得到我說話么!”
叫瑪麗的女孩茫然的看著貝萊先生,在貝萊先生問道第三次的時候,她才張開嘴。
“我,瑪麗。”
這時候貝萊夫人也出現在門口,她尖叫著沖上去抱住女兒,喜極而泣。
而就在這時候,貝萊先生才發現倒在地上的約翰貝萊。他俯下身子,查看了一下兒子的狀況。
“他怎么了親愛的?”貝萊夫人用混合著哭腔和喜悅的聲音問。
“他……”貝萊先生的聲音十分的凝重,“他好像,死了……”
而一直沒再說話的瑪麗貝萊用機械的聲音重復道:“D……DEATH……死……”
那是初生的機魂,第一次接觸兩個關鍵的概念:自我,以及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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