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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2鐵血中華 第104章 吃飯問題的晉級(六)
從江北的實驗農場回來,李維斯隔天就帶領農業部長和幾個心腹部委書記回去參觀了一趟。此次去的時候開的是八座的客車,所以一眾人員讓秘書們自己做別的車,他們在車上就開始討論起來。
農業部長以數據為基礎激動的說道:“現在中國不算上東非東非行政區,國內的亞洲、南海、北美,三個地方加起來耕地面積在30億畝以上。人均大概四畝地。而且國內有至少有10億畝地是一年兩季,按照這個收成,養活二十億人口根本沒有壓力。更不用說,現在八億人口里頭把種地的女人都計算進去,真正的農業勞動力也不超過三億。真正種地的人口人均有10畝地。大概是人均一年八千到一萬斤……”
說到這里,幾個部長都有些手足無措的意思,農業部長自己也說不下去了。不用按照10畝來計算,按照人均4畝來算,一人一年就是3200斤糧食。這個產量往撐死的水平去吃,一個人一年也吃不完這么多糧食。更不用說相當多的土地本來就沒被規劃進耕地范疇,而是作為農林漁牧用地。就如在長江城市群中的鎮江、金華、蕪湖、合肥,都興起了占地近萬畝的飼養場,飼養場里面的優質牲口吃著來自東非的優質牧草。奶、肉、蛋,還有大量的有機肥源源不斷的向其他地區輸送。
長江流域幾個牧業中心可是農業部的經典成績,農業部長自得的說道:“現在那幾個農業區里頭種地只是副業,飼養業以及依托飼養業的產業鏈才是主業。那邊種地很大原因也是為了避免牲口的大糞,要把這些東西盡快給消耗掉。咱們從全世界找好的蚯蚓,日本那鬼地方的蚯蚓還真行……”
話說到這里,衛生部長笑了一聲,“日本的花皮蚊子也不錯。”
其他幾個部長聽完這對話之后都樂了。日本那地方在中國看來夠貧瘠,所謂窮山僻壤出刁民,日本的蚯蚓個大,不挑食,食量大,長得快。與之相比,中國蚯蚓就顯得嬌氣的多,很多中國蚯蚓無法生存的高濃度牲口糞肥環境,日本蚯蚓生龍活虎。當然,日本的花皮蚊子則是刁民的頂峰。中國蚊子隔著衣服就不叮人了,日本的花皮蚊子悄無聲息,隔著厚厚的衣服照咬不誤。它的飛行速度快,很靈活,空腹的時候非常難打死。中國的蚊子頂多是個可惡的級別,花皮蚊子簡直是可恨了。當然,全國人民暫時沒有遇到這個問題,日本蚊子出沒的地方主要是與日本商業貿易發達的地區,南京無疑是很優先的。
李維斯笑了兩聲,然后正色說道:“化肥是都督下令開發的技術,這個推廣是必然的。怎么推廣,資金怎么投入,那是以后工業部門討論的問題。我們就假設在化肥已經成為所有標準配置的情況下的局面,那時候中國進入了一個糧食絕對產量高過需求量的情況。”
農業部長正色說道:“其實現在已經超過了,原本的時候我們還覺得都督下令萬里迢迢從東非那鬼地方往國內運牧草是心血來潮,不過肉類供應量上升到在沿海城市內對農產品都有了打壓壓力的水平。早幾年,我們宣傳要讓那些飼養戶用牧草,他們死活不同意。現在哭著喊著要求增加牧草供應的,就是這幫人。而且他們的銷售意愿比我們想象的更強烈。”
部長們提起韋澤來是非常佩服的,因為韋澤總是能拿出很多看似市井草民的做法出來。就如推廣牧草遇到困難的時候,韋澤就下令“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咱們不妨公開和農戶們算一筆賬,和他們比上三年。”
皇帝韋澤陛下發話,下面的人當然要執行。而且這方法并不驚世駭俗,難度也不高,執行起來非常容易。農民們覺得買牧草成本高,自家的稻草很多,再出去割點草,牛不是照樣吃么。至于精飼料,現在也能給牛吃些了。
當國營牧場邀請飼養戶們參加對比工作的時候,不少農戶內心是有抵觸的。但是事實勝于雄辯,吃牧草的牛、羊、豬、雞,不僅長得快,還不怎么生病。看毛色,看體態,比長肉速度,都大大勝過農家飼料配方飼養出的牲口。等到把牲口殺了,肉量與肉質更是勝出許多。
最重要的步驟則是算賬,只比量,不比質,用了牧草的牲口并沒有特別明顯的優勢。問題在于用了牧草之后,每年用于在當地搜集喂牲口飼料的勞動時間省出來之后,能多養一倍以上的牲口。這種時間成本節省的無以復加。
沒有比較,沒有說明,沒有事實之前,讓農民多花錢搞投入比殺他們都難。一比較之后,一部分農民帶頭干起來。兩年內,牧草的需求量突飛猛進,大有突破天際的意思。這些年皮革與骨瓷的產量越來越大,牲口的利用率越來越高。到了最近兩年,不僅僅是牧草靠買,參與飼養業的農民連青飼料都開始靠買。所以很難在用農民來定義這些參與到計劃中的人,他們現在也種地,不過種地大概是過去生活方式的一種習慣性延續。這些地區的人民并不靠種地吃飯。
生產力水平提高,人均勞動生產率提高,單位勞動時間的產量提高,在成本不變的情況下,單位產品的成本下來了,降價銷售就成了風潮。在國內城市工資普遍增加的情況下,肉價沒有漲,還有點小跌的趨勢。
頑固不化的農民什么地方都不缺,不過官僚體系也不是受虐狂。既然不肯跟著走,官僚隊伍就只能讓那些堅持傳統的農民走自己的路。反正肉的產量上來了,肉價也不高,他們的工作已經完成。堅持己見的人搞飼養比不過別人,那就自求多福吧。
肉的供應充足不僅讓糧食消耗降低,更讓跟得上形勢與跟不上形勢的人出現了重大分化。同樣的地區,貧富差距也以驚人的速度在拉開。特別是在長江流域,水網密集,運力充分。兩三年能否掙到相同錢,就足以讓整個生活發生可怕的差別。那些能緊跟形勢的農戶,不僅自家飼養規模極具擴大,他們甚至能買車買船買拖拉機,搞搞運輸業。這立馬又是一筆新收入。
農業貸款機構也更愿意扶植這些人。放著學習主動,說話得體,奉承到位,抵押物充足,聰明伶俐的富戶不扶持。難道要求爺爺告奶奶般的找那些一根筋,對啥都懷疑,小算盤打的精明,任何事情上都想占盡便宜的刺頭窮人?省省吧!銀行部門的同志可是體面人,誰都不愿意自尋煩惱。
當然了,這也是部委和省、府、縣、區之間的激烈沖突。部委代表的是國營企業,他們的合作對象在納稅上很多是進了國稅。這幫聰明的人死抱國家大腿,國營資本體系也不可能對他們不管不問。而那些被國營資本篩掉的農戶,就是地方稅收的主力。他們本來錢就不多,地方稅收也不能往死里收稅,國稅和地稅之間的矛盾愈發激烈。
很多東西部委都懂,也很清楚。不過從部委立場來說,老子(老娘)緊跟都督的領導,全心全意建設國家,在老子(老娘)的努力下,國有資產營運良好,幫助大量人民脫貧致富。對部委的出色成績沒有大加贊賞,這已經是罔顧事實。至于猛烈抨擊部委的做法,這簡直是豈有此理么!
就在部委領導和總理李維斯開始刷對日常問題討論,對各省批評有加的時候,就見對面車道上,一拉溜面包車,汽車,卡車飛馳而過。大眼一掃,里面有地方政府的車牌,有軍隊的車牌。一眾部委互相對視著,看來以那些老軍人為核心的地方政府消息也是靈通的很呢。
阮希浩與胡成何兩人為首,一眾地方領導跟隨。在收割了一半的試驗田里面轉了一圈,阮希浩拍著韋震的肩頭,“小子,干得好!你爹教育你們教育的好啊。”
韋震身高都快180了,他對身高165的阮希浩陪著笑,“阮叔叔過獎了。阮林在學校的成績一直比我好的多呢。”
阮林是阮希浩的愛子,也是高材生。不過他畢業之后去了財政部工作,從級別來說大概在科研部門工作的韋震和韋坤兄弟之上。
阮希浩擺擺手,“他也就是瞎混,哪里像你們都能獨當一面了。”
韋震其實對于阮希浩并不親,韋昌榮是他堂兄,李維斯是他表舅。從遠近親疏,和血緣上講,這才是真親人。不過韋震自然不會有所表露,萬一說錯了什么,別他爹韋澤知道,打倒不怕,怕的是那通思想教育。觸及,也就是一會兒就恢復了,觸及靈魂的話,痛苦能維持好久好久呢。
阮希浩又拍了拍韋震的肩頭,“韋震,你這孩子這么能干,要不要到地方上來工作。雖然你叔叔我不是人事部的,也不能向你封官許愿。不過你只要答應了,到了地方上你絕對是重點培養對象!不用你爹費心,你叔叔我一定把你照顧好!”
韋震被阮希浩這么一番話說的心里面有點飄飄然,不過他畢竟是韋澤的兒子,更是韋澤的學生。韋震很清楚自己和兄弟韋坤兩人到底從他爹韋澤那里得到了多少關鍵性的支持,單靠他們兄弟兩個,別說二十多歲,就是再過十年,也弄不出這些理論和想法出來。
擺脫老爹的羽翼陰影,以自己的力量在世間自由飛翔,是所有男孩子的渴望。不過韋震深知他爹的羽翼到底能覆蓋到多大的范疇。這不是指韋澤的權力,而是對韋澤能力的深刻理解。至少在現在,擺脫了老爹的那一刻,也意味著再也沒有機會能夠像現在一樣驚世駭俗。對這個道理,韋震清楚的很。
“憨厚”的笑了笑,韋震答道:“阮叔叔,這事我得聽我父親的安排。”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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