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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妻 第二九零章 可憐見兒的
第二天,歐陽嬤嬤果然來了,只是她不是按照崔小眠規定的卯時到的,而是巳時才來。眠翠園的大門緊閉,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歐陽嬤嬤并非一個人來,身邊還帶著文繡園的大丫鬟葡萄。
這位葡萄姑娘就是當年用了薰香再也沒見過大姨媽的那一位,事后秋香為了嘉獎她替主受難便讓崔蓉蓉把她提升成一等大丫鬟。王府的一等大丫鬟也是很牛叉的,除了薪水高福利好,還有兩個小丫頭使喚著,另外還能對同一個園子的其他次等丫鬟發號施令。
自從錦園處置了蘋果和她的姐妹們,整個王府就只有三個一等大丫鬟了,其中文繡園占了兩個,楊梅和葡萄;另外一個就是眠翠園的白菜姐了。就連王爺的寢園錦園之內最高級的也是二等丫鬟,是以這位葡萄姑娘如今是整個王府的拔尖人物,由她陪著歐陽嬤嬤一起來,這叫強強聯手,只不過她也一起吃了閉門羮。
“聽那位眠小姐說這園子還有后門,可老身覺得那后門不像是正經地方。”
葡萄姑娘聞言就啐了一口,罵道:“眠翠園有個屁后門,狗洞倒是有一個。”
歐陽嬤嬤先前見那些小丫頭掩著嘴笑,就猜到不會是什么好門,可也沒想到崔小眠竟拿狗洞正兒八經的說事兒,這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不把她放在眼里,那就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這就是作死!
她已經聽葡萄說了,這崔小眠既非皇親國戚,又不是大家閨秀。不過是王爺從外面帶回的野孩子,自幼當男娃養大,小小年紀便喝花酒逛窯子,還沒恢復女兒身之前,就把名聲敗壞沒了,如今若再不管教,就連整個王府的臉也讓她丟盡了。更何況。王妃出手大方,那日打發她來眠翠園便賞了她兩只金錁子。昨日聽聞她在眠翠園里吃癟,又賞了一枚金釵給她壓驚,雖說她是宮里出來的,可宮里也分三六九等。她也不過就是靠月錢過日子,除非皇后娘娘高興,可像這樣的賞賜也輪不到她的頭上。
歐陽嬤嬤越想越氣,索性帶了葡萄回到文繡園,她剛到文繡園,就看到白菜姐也來了,而且和她們乎同時進來。
若問整個王府里,太監丫鬟小廝婆子,誰的架子最大?但凡是個懂事的都知道。那自是非白菜姐莫屬。
若問整個王府里,誰的膽子最大?但凡是個懂事的都知道,那自然也是非白菜姐莫屬。
若問整個王府里。哪個最得王爺歡心?但凡是個懂事的都知道,那既不是王妃,也不是王爺的寶貝徒弟,而是王爺的狗,肥仔少爺。
眼下架子最大膽子最大的白菜姐,牽著王爺最心愛的肥仔少爺一起來到文繡園。同時還有兩名小太監開道,兩名小丫頭抱著肥仔少爺的水盆飯盆走在前頭。兩名小丫頭拿著簸箕笤帚在后面跟著撿狗屎。
什么叫氣派,這就叫氣派;什么叫文明養犬,這就叫文明養犬!自從崔小眠籌建了這個遛狗隊,王府內再也看不到一攤狗屎,當然就連下人們偶爾在墻根下偷偷隨地大小便的毛病也全都制住了,狗屎沒了,難道還能有人屎嗎?
白菜姐看到歐陽嬤嬤,還是一貫地黑口黑臉:“歐陽嬤嬤,你今日沒去給小姐教規矩,害得小姐等了你一個早上,如今等得腰酸腿酸,渾身生疼,方才叫了壽大夫過去給看病。但小姐念你初來乍到,這次就不追究了,下不為例,明日卯時請過去點卯,若再有下次,那就要扣月錢了。”
白菜姐說完這番話,看都沒看正從正里出來看熱鬧的秋香一眼,帶著她的遛狗隊,昂首挺胸地離開了文繡園。
白菜姐以前還是個三等丫鬟時就看誰罵誰,如今她已經訂了親,王爺又許偌把賣身契給她做嫁妝,白菜姐更是誰也不怕了,姐馬上就是自由身,還怕你們不成?
白菜姐一走,歐陽嬤嬤就變了臉色,問葡萄:“這丫頭是誰?”
別看都是一等丫鬟,可葡萄也怵頭白菜,就連崔小眠都讓白菜姐整治得服服貼貼,還能有誰不怵她啊。
葡萄吱吱唔唔:“她原是王爺的遛狗丫頭,后來攀上了小公子,不對,是小姐,就......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反了,反了,你們賀王府真是沒有規矩了,連個遛狗丫頭也敢這樣沒大沒小,這若讓皇后娘娘知道了,那可就了不得了。”
歐陽嬤嬤說這話時,秋香就在廊下,她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王妃,婆子打擾到您了,還請恕罪。”錢能通神,當然也能讓傲嬌嬤嬤變成順從婆子。
秋香一臉的包容,輕言細語:“嬤嬤勞心了,小孩子不懂事,還讓你笑話了。就因如此,這規矩更是要教,活脫就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吃的米還不如你吃的鹽多,嬤嬤見多識廣,就是宮里的妃嬪貴人,不也是要乖乖聽皇后娘娘的,嬤嬤那里有的是法子,讓她乖乖就范。”
秋香不是頭一天認識崔小眠,早就認定她是個野性子,先不說她和公主離家出走的事,就說上回一個不高興就自立門戶離府出走,再后來又不知跑到哪里玩了一兩年。即使她要恢復身份,崔家也不敢把偷梁換柱的事說出來,王爺再喜歡她,也只能把她先把她放在府里。如今不讓她出門,再讓嬤嬤折騰折騰,沒日她也就受不了,說不定哪天就又走了。
秋香就是想利用從宮里來的嬤嬤把崔小眠擠走,只要讓她從府里出去,以后的事就好說了,是生是死還不都是她秋香說了算。崔小眠一個小姑娘,能有多大本事。
秋香千算萬算,沒有算出崔小眠是個穿越女。崔小眠不但是個吃貨,更是個心胸寬廣的吃貨。以前她離家出走,只是緣于她和賀遠的個人恩怨,如今她正在談這兩輩子的第一場戀愛,更讓賀遠教育得對他們的未來充滿憧憬,所以她才不會走。更何況崔小眠貪玩,偏偏她的個好玩伴又都不能像以前那樣整日和她一起玩兒。好不容易才有個假絳春來找她麻煩,崔小眠就像是準備打小怪獸的小朋友。磨拳擦掌斗志昂揚,離家出走?不戰而敗?我去!
第三天卯時正,歐陽嬤嬤和葡萄便來到眠翠園,見眠翠園果然院門大開。太監丫鬟正在打掃,應門的小丫鬟帶著她們過了二門,來到正房廊下。正房是一拉溜五間,冬日里風大,全都掛上了淡綠色絲棉厚門簾,簾子上還都用墨綠色絲線繡了竿翠竹,那竹子并未繡成實線,而是寥寥下勾勒出竹枝線條,淡綠配著墨綠。雅而不俗,卻又和這滿園青翠渾然一體,可見這里一景一物。都是用了心思。
廊下掛著只鳥籠,都是黃鸝百靈之類,偏就有只黑色八哥,沒在籠子里,卻是站在架子上,許是看到了陌生人。這八哥就像見鬼似的大喊大叫:嚇死鳥啦,嚇死鳥啦!
歐陽嬤嬤指著那八哥問先前帶路進來的小丫頭:“這鳥胡說些什么?”
小丫頭連忙做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道:“嬤嬤輕點兒,小姐還未起身,這鳥兒是昨天晚上王爺差人給小姐送來的,小姐還沒見到呢。鳥剛來膽子小,您老千萬別驚了它。”
小丫頭說完,就讓人把只鳥籠連同那只黑八哥全都提到前面去,說是太陽還沒全出來,怕這鳥兒凍著。卻讓歐陽嬤嬤和葡萄在廊下候著。
此刻方是卯時,冬日的早上,陽光并不充沛,涼風吹進脖頸,凍得兩人直接冷顫。這園子里丫頭也真是不懂事,只知道鳥怕冷,卻忘了這兩個大活人也同樣怕冷。
歐陽嬤嬤和葡萄可沒閑著,挨個的窗子看了一遍,可哪個都不像是能打開的,門縫里也都瞅了,啥也看不見。她倆著過路的下人道:“去把你家小姐叫起來!”下人們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她們,你丫的有病吧。
兩人無奈,可又不能走,只好在冷風里干等著。好不容易等到辰時,看到白菜帶著兩名小丫打開門窗換氣,就知道崔小眠起床了。
大戶人家的下人都知道,太太小姐起床有多麻煩,用溫水凈了臉,清鹽漱口,再用桂花油梳通頭發,梳了發髻,涂了胭脂上了妝,換個可心意的衣裳,這才坐到桌子前,慢條斯理地用早膳,早膳用過,扶了丫鬟的手,到園子里遛達一圈消消食,這才算是起身了。
崔小眠沒有這么多講究,不用抹頭油也不用上妝,可她卻比別的小姐吃得多,她用早膳的時間是別人的兩倍,當然這還是吃得比較快的時候。這一兩年,她的個頭突飛猛近,連帶著三圍也比以前大了一圈兒,長了這么多肉和個頭,少吃一口也不行。
崔小眠早膳吃了兩只肉丁大包,又就是自己腌的醬黃瓜吃了兩個蟹殼黃的小燒餅,一塊糯米雞,一個茶葉蛋,又喝了大半碗玉米渣子粥。正準備到竹林里走走鍛煉身體,就看到白菜拿著碗豆漿正在喝,這豆漿是廚房里自己磨的,上面起了一層皮子,一看就不錯,于是崔小姑娘強忍著脹破肚皮的痛苦,又喝了大半碗豆漿,于是她真的撐著了。
一只手撐著后腰保持身體平衡,避免肚子太沉壓彎她的小蠻腰,崔小眠踉踉蹌蹌地在園子里轉悠了兩個圈兒,這才把食消了差不多。而這個時候,已經過了巳時。
崔小眠一拍腦袋,哎呀,廊下還有兩個人呢。
等她從園子里回來時,廊下的歐陽嬤嬤和葡萄,已經凍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連話都說不出了,罵人的話當然更是不能說了。
可憐見兒的。
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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