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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妻 第二二六章 月光下,桃林中
幾年不見,百里玉明風采依舊,美老伯果然是越老越有味道。他早就知道崔小眠是女子,倒也并不驚奇。
他沒有急著立刻醫治,而是聽崔小眠將這些年各位醫生的治療方法從頭講了一遍,當然,崔小眠并沒有隱瞞,把花藥母親子姜去世的消息也告訴了百里玉明。
百里玉明久久沒有說話,就像一尊雕像佇立不動。他癡迷醫術,一生未娶,雖然隔了二十多年,午夜夢回,依然會記起那個可愛的草田少女,他永遠都不能接受一女多夫的婚姻,但卻一直在默默等待,他一直盼望在有生之年,子姜會帶著女兒來到中原,來到他身邊。如今伊人已去,而他也沒能見她最后一面。
今日已不適合再做診療,崔小眠很懂事,讓李媽媽給百里大夫收拾出一間廂房先做休息。
不過崔小眠的小腦袋還是飛快地轉了幾下,對百里玉明道:“花藥姐如今只有您一個親人了,您一定要想辦法和她相認啊,把您的醫術和她的醫術融匯貫通,那一定能天下無敵。”
百里玉明微笑:“小家伙,老夫雖能醫不能自醫,卻也不會自尋短見,你放心吧,不會耽誤給你治病,今夜容老夫把你以往的治療方法總結一番,明日便開始施治。”
這老伯真是善解人意,知道她擔心他老人家會想不開割個動脈什么的,看來戲本子上那些動不動就殉情的事都是騙人的。
崔小眠根本不用細問,也知道嫵兒是被某人利用了。百里玉明行蹤飄忽,嫵兒在深宮之中如何能夠找到,一定是某人費了力氣找來,卻又沒臉見人,就借了嫵兒的名義,把這份厚禮送過來。
天色已黑,月亮悄悄爬上枝頭,星光點點。傾灑出萬點銀輝。透過打開的窗子,夜晚的微風有些潮濕,還夾雜著花木的氣息,崔小眠托著腮坐在窗前。卻看不到一顆流星,聽人說只有秋天的夜晚才能看到流星,春天里是看不到的,可是崔小眠還是盼著能有那么一兩顆小星星劃過夜幕。
一直趴在她腳下的肥仔忽然跳起來,用前爪不停地拍她的腿,汪
崔小眠翻翻白眼,推開房門走了出去,一直走出院子。院墻外的迎春花已經謝了,枝條在月光下張牙舞爪。一條頎長的身影就站在那里,肥仔那條賤狗立刻撲了上去。
崔小眠還是穿著白天里的衣裳。她舍不得換下來,明天又要當男人了。賀遠顯然是沒想到她會忽然出來,想躲開卻已不能,只能任由肥仔撒嬌諂媚,低著頭彎著腰。裝著和肥仔打成一片。
崔小眠看著賀遠,印像中從沒見過賀遠這樣狼狽,這人就是喝醉了也比別人精神。
“內什么,師父,那件事我沒怪你。”
不就是親了個嘴,又沒干別的,不就是你偷了我個物件。你本來就是偷盜癖,我總不能怪個病人吧。
“那這銀票是怎么回事?”
他掏出幾張銀票,這還是前兩日,崔小眠托阿木轉交給他的,也就是當日他拿出來開鋪子的錢。
其實崔小眠是想著把這錢還給他,從此兩不相欠。所以賀遠問起來,她便道:“有借有還。”
“既是借,那利息呢?為師這里只有高利貸,這么多銀子,把你鋪子賣了也不夠還我。”
俗話說得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落水狗一定要打,豆腐渣永遠做不成嫩豆腐!
賀遠似是也動了氣,聲音冷得像冰,好在崔小眠聽不到,月光下,賀遠長身玉立,臉蛋卻不如以往水靈,嘴唇開裂,還起了泡,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這廝似是忘了他沒臉見徒弟的那件事,崔小眠便好心提醒他。
“師父,你說今天晚上會不會打雷啊?”
那天晚上,老天爺打盹偷懶,忘記打雷了,賀遠似是早就在心里盤算過,或者他身上暗藏了避雷針,總之是他沒有懼怕。
他看著崔小眠,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子,忽然他打個呼哨,一聲長嘶,烏金疾馳而來。
“打扮這么漂亮,師父帶你去個地方。”
原來穿著裙子是不能騎在馬背上的,她側著身子,哆里哆嗦地坐在馬上,兩只胳膊使勁抱住賀遠的腰,這不是折騰人嗎?會不會給甩出去啊!
賀遠帶她來的地方就是桃然亭。
“整個京城這里的桃花開得最好,江嬤嬤墓前的那些都是我從這里移過去的。”
桃然亭座落在一片桃林之中,四周都是桃樹。春意正濃,桃花爭相開放,千朵萬朵壓彎了枝頭。夜晚的桃林分不清深紅淺紅,也看不到花園錦簇,但那陣陣清香卻沁人心脾。
月色皎潔如水,崔小眠一襲紗衣裊裊婷婷,像是被輕霧包裹著,涼爽的夜風吹起,花瓣隨風飛舞,縈縈繞繞,落在崔小眠的頭發上,衣裳上,輕柔得似乎要融化在她的肌膚之中。這一切就和她夢里見到的一樣,崔小眠覺得吧,她活了兩世,最浪漫的一刻就是此時了。
“師父,謝謝你幫我找到了百里先生。”
“嗯。”
“師父,我以后都不會回到王府里住了,你要記著吃飯,不要總喝酒。”
崔小眠一看就知道賀遠這陣子沒有吃好,酒肯定沒少喝,他這人就是這樣,吃飯又挑,稍有不合口味便就一口不吃,他能長成人高馬大,也真是不容易。
“你八歲那年,就吵著要和師父分家另起爐灶,為師說頂多再養你五年,如今剛好五年,你是數著日子過的吧。你在師父身邊就這樣度日如年,多一天也不肯?”
你說這人有多渣,崔小眠剛剛被桃花揉化了的小心肝重又堅強起來,無比怨念地望向天空,尼瑪月華如水星光四射,就沒有一絲天打雷劈的征兆,難怪這廝如此囂張,竟然拿她小時候來說事。
“我十三了,依大成律,已經可以嫁人了,你是師父不是親爹,瓜田李下,還是要避諱著,免得真的亂那個倫。”
賀遠最怕的就是最后這四個字,他理虧。
理虧的人一般都會裝成理直氣壯,賀遠也是,崔小眠了解他,知道他是在虛張聲勢。人和動物的區別就在于人知道羞恥,賀遠剛好比動物稍稍進化了那么一點點。
看賀遠悶聲不響,崔小眠作死地可憐他了。二十五六的老男人,老婆才只十二三歲,想正常發泄都不行,估計就是從紫霧城里看了她光屁屁那次以后,回來后腦補了無數次,便有了把徒弟隨身物件藏在枕頭底下的事,就如有些變態狂喜歡偷女人內衣內褲是一個道理。
“師父,咱倆不合適,你這么老了,又是有婦之夫,再說咱們還是師徒,你們男人喜歡老牛啃嫩草,可我這嫩草特惡心被老牛來啃,你就斷了心思吧。”
賀遠不動聲色,陰惻惻地看著崔小眠,月光把他的臉照得很白,看不到血色。崔小眠知道賀遠被她氣得不輕,他垂著的右手微微抖動,慢慢地攥成拳。
媽蛋,賀遠要揍她了。
崔小眠縮縮脖子,轉身就跑,可是路呢?
四周都是開滿桃花的樹,那路是一圈圈的,崔小眠跑得氣喘吁吁,一抬頭賀遠還是站在她面前。
女孩子都有些路癡,何況又是晚上。看到賀遠,她轉過身又跑,但這次她跑不動了,她的整個人被人從后面一拉,拉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
這個時候,崔小眠看到了天上的明月,她的大腦也如這月亮一般澄明,她忽然明白了,賀遠這些日子以來一定是想通了一些事,更給這些事想好了解決方案。皇帝的兒子在娘胎里就在學習如何折騰別人,這點事難不倒他。
一一一
(梨樹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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