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彼岸花開

儒術 第九十六章 彼岸花開

“究竟是誰？難道是那李云聰又來了？”

蘇燁坐不住了，站起身來，朝著幾個閣樓包間都看去，正好與蘇林對視，目光一凝，心暗道：“二號閣樓包間是建安府院的學生，此人很面生，未曾見過……”

突然，蘇燁注意到了蘇林身上的服飾，便更是一驚：“此人還只是童生？竟然可以不受如是姑娘《宮閨賦》的影響？”

“是那個蘇府大公蘇燁，這蘇如是的歌聲當有古怪，我是依托了三種思維方式才能夠破解歌聲當的迷幻。沒想到，那蘇燁也能夠清醒過來，不簡單啊！”

蘇林同樣也注意到了蘇燁，不過他現在最警惕的還是那款款走過來的蘇如是。和剛聽到奏樂時候的輕松愜意不同，蘇林有一股危機感，這蘇如是太過妖魅，一顰一笑在這個時候都是那么地勾人魂魄。

“蘇燁大公已經是第十次給如是捧場了，如是先替大公斟茶！”

飛絲彩帶，蘇如是一個翩翩舞蹈，縱身一躍，便從央舞臺翩然落在了一號閣樓蘇燁的面前，輕切碎步，來到蘇燁的跟前，芊芊細手端起蘇燁左右邊的白玉茶壺，嫣然一笑道，“大公癡癡不倦，著實讓如是感動！”

“如是姑娘，所蘇燁對你是真心的，必定要娶你過門……你……跟我走吧！”

蘇燁一個激動，就想抓住蘇如是的手，但是蘇如是卻恰到好處地一個華麗轉身，躲開了蘇燁的咸豬手，指著方才倒滿的玉光杯，對蘇燁微笑道：“請大公先品茗！”

“好！我喝。如是姑娘，我蘇燁真的是一片赤誠之心……”

端起玉光杯，蘇燁一口飲盡，但是當他放下玉光杯，想要再向蘇如是表白述鐘情的時候。一股前所未有地靜幽花香隨著甘甜的茶水在身體之內擴散了開來，滲入智海當，再次讓他陷入了那種癡迷渾噩的狀態當了。

“第十次了！沒想到這一次大公竟然拿出了東海龍宮至寶龍誕香來，不過也只能阻止我的第一重花香，卻擋不住第二重……”

微微嘆氣，蘇如是搖了搖頭。便再次縱身一躍，直接從一號閣樓，飛到了三號閣樓，蘇林的面前，欠身笑道：“如是還未曾請教公大名？”

“蘇林！”

一直關注著蘇燁那邊的狀況，直到看見蘇燁喝下茶水之后又再度癡迷。蘇林便更是提高了警惕，雙目炯炯，盯著面前的蘇如是，故意不動聲色地道：“如是姑娘，緣何還蒙著面紗，我既然已經能夠從你的《宮閨賦》當醒悟過來，你還這般遮遮掩掩的。大名鼎鼎的如是姑娘，就是這般對待知音的么？”

蘇林之所以想要蘇如是掀開面紗，不是真的為了一睹芳顏。而是因為走近了，蘇林才發現，蘇如是遮掩的面紗乃是一件妖寶，能夠掩蓋她身上的妖氣和原型。而如果將這一道面紗掀開，蘇林結合三種思維和圣力，就能看出她的真面目來了。

“蘇公也姓蘇，當真如是的緣分啊！不過，蘇公為何如此心急呢？請蘇公喝下這杯清茶。如是再以真顏相待……”

蘇如是的聲音嬌柔而魅惑，聽在耳，又微微發顫，撓人心思，蘇林急忙讓堅冰之思想醍醐灌頂。才擺脫了這耳邊細語的影響。

再低頭看那玉光杯內的清茶，在茶香之外，竟然隱含著一縷淡淡的花香，蘇林若不是有三種思想之水在身，根本就無法看出來。

“這蘇如是果然是妖魅化身，恐怕是想用茶水的花香將我再度迷惑！然后將花香深深植入我的智海當……”

蘇林心一駭，端起玉光杯，目光凝視杯，立刻用三種思維方式去分解那花香的隱秘，驚道，“這花香當，隱含著一股幽怨、蒼涼的思想。若是深入智海當，便立刻能夠隱藏起來，短期看來對儒士并沒有影響，但是卻好比一顆定時炸彈，隨時能夠在智海引爆，讓人身死道消啊……”

“蘇公，你怎么不喝呀？是嫌棄奴家的手藝不好么？”

蘇如是見蘇林端著玉光杯遲疑了片刻，便上前伸出芊芊玉手，輕輕地抓住蘇林的手腕，一邊湊上前來，軟聲細語，這是要灌蘇林喝下帶著花香的茶水。

“喝！我若是真的喝下去，不就了你這個妖孽的奸計了么？”

猛地一下，蘇林將手的玉光杯狠狠地砸得粉碎，另一只手迅速地去撩蘇如是的白色面紗。

“蘇公，你這么是做什么？”蘇如是大驚，急忙退后，卻還是被蘇林撩起了面紗，露出了絕世的容顏，白皙的面容，略帶粉紅，細柳眉，楚楚可憐的雙眼，透出一股深邃地哀傷。

可蘇林立刻定睛一看，三種思想順著圣力快速運轉分析，卻在這美麗容顏的表像之后，看出了蘇如是的真面目來。

“花？一朵血紅色的花？怎么回事？難道……蘇如是會是一只花妖？”

蘇林掏出了天涯誅妖筆，執在手，還想要再追上去，卻不料那蘇如是立刻飛回舞臺當，突然就將寶琵琶狠狠地一砸，那噪耳的聲音立刻讓所有的儒士都清醒了過來。

“小女今日身體微恙，先行失陪。三號閣樓的蘇林公，若是有意，可隨后來花滿樓樓上廂房一敘！”

話音一落，蘇如是便飛絲彩帶，舞臺央霧氣再起，消失在眾人的眼。

“逃了？”

蘇林看著消失的蘇如是，心卻興起更多的疑問來了。這蘇如是到底是妖還是人？為什么要用花香來迷惑廣大的儒士？如果她是妖的話，如何混入這人族地盤當，還不被發現？

蘇如是最后消失之前說的話，邀請蘇林上樓，他在猶豫到底去還是不去？

緊皺著眉頭。蘇林在思考著這些謎團問題。但是周圍那些清醒過來的儒士們，卻都紛紛艷羨地看了過來。

“三號閣樓的蘇林？是誰？竟然能夠獲得蘇姑娘的親睞？”

“第一次！這可是蘇姑娘在這花滿樓一年以來第一次邀請男上樓啊？”

“嘖嘖嘖……看來今晚這個蘇林定然能抱得美人歸了，好生羨慕啊！”

這是樓底下那些散客和其他包間不認識蘇林的儒士們的羨慕言詞，而在三號閣樓的府院學生們，就更是歡呼起來了。

“哈哈哈……我就說嘛！如果這在座的能有人不被《宮閨賦》影響。獲得蘇姑娘的親睞，那就必然非蘇兄莫屬了！”錢思賢很大方地抽出十萬兩的銀票，要遞給蘇林，道，“蘇兄，這十萬兩給如是姑娘贖身。今夜可真是良辰美景啊！哈哈……”

“蘇兄果然是大才啊！那《宮閨賦》我聽過兩次，每一次都沉淪其，不得自拔！醒來的時候，卻連一個字都記不住，敢問蘇兄，《宮閨賦》到底是何內容啊？”

方徽也是點頭稱贊。慫恿蘇林道，“不過現在倒不是時候，如是姑娘有請，蘇兄還不快快前去赴約？”

“嘿嘿！那一號閣樓的蘇燁不知道現在是什么表情？如今當真像方兄剛才給他寫得那一句‘徒看人抱如是歸’，哈哈……真解氣啊！”

袁暮此時也是大笑了起來，伸出大拇指夸贊蘇林道，“蘇兄不愧是雙甲案首。鎮國詩詞作者啊！”

“這一下，我們建安府院更要出名了……”

“今天還真的奇了怪了，蘇林一來，簡直是讓我們建安府院提升了不下一個檔次啊！”

在建安府院學生們的努力下，其他來捧場的那些儒士們，也立刻知道了蘇林的身份來歷。豐樂縣本年的雙甲案首，童生便能夠寫出鎮國詩詞的天才，更有今早國君圣旨嘉獎……

一系列的榮譽和頭銜，瞬間讓蘇林這個名字光芒萬丈，本來還有許多心不服的儒士。覺得蘇林配不上蘇如是的，此時卻都自慚形穢，無話可說。

至于一號閣樓當，再次清醒過來的蘇燁，先是一愣。努力回想記憶，《宮閨賦》依舊一個字都記不住。但是卻清楚地記得途演奏完畢，蘇如是親手給自己斟茶，但是最后卻被蘇林給俘獲了芳心，心更是大怒和不甘起來了。

“蘇財！快去打探一下，這個毛頭童生究竟是什么背景？竟然也姓蘇……竟然敢奪本大公的所愛……”

“回大公，蘇林……蘇林好像是我們蘇府新來的……十三公……是……是三老爺親自帶回來的……”蘇財看到勃然大怒的蘇燁，顫顫巍巍小心翼翼地說道。

“什么？原來是他！”

蘇燁似乎也隱約知道蘇林，頓時怒火先就泄了一半，然后皺著眉頭，心不知道在盤算著什么。

“罷了！我倒要上樓去看看，這個蘇如是究竟是何方神圣！”

明知蘇如是有古怪，無數的疑問在智海當形成了漩渦，蘇林知道若是自己不去一探究竟，這些疑問漩渦便會一直存在，干擾著他的思想。便也離座踏步，在花滿樓丫鬟的帶領下，往那樓上廂房走去。

“蘇公上樓了！哎！原本以為無人能夠采擷的如是姑娘，終歸還是花落他人之手，惜哉！痛哉啊！”

那些慕名而來的儒士看到蘇林款款上樓，心那一股酸楚和羨慕，又豈能是三言兩語能夠表達得出來的呢？

“蘇公請，如是姑娘便在房等著您……”

來到樓上的一間充滿著花香的廂房當，蘇林十分警惕，從乾坤袋拿出天涯誅妖筆，捏在手，這才推門進去。

一進入房間，倒的確是姑娘家的香閨，充滿著一股沁人的芳菲，可是卻根本沒有蘇如是的影。

“蘇如是，你將我叫上來要怎樣？若是再裝神弄鬼，我便將你是妖孽的事情公之于眾，告訴知府大人袁天章，到時候定讓你無所遁形。”

蘇林不見蘇如是，警惕地朝著香閨叫道。話音才剛落，突然，香閨當就拋下一朵朵血紅色的花骨朵，房門哐的一下被反鎖，整個香閨內瞬間成為血色的花海，朵朵綻放開來。

“這是……鮮血一樣顏色的花朵，是……彼岸花……”蘇林立刻大驚道，急忙要往房門外退去，卻又馬上發現，似乎自己已經陷入了一陣奇異地空間當，眼前所有的景象都被幻象所取代了。

鮮紅色的彼岸花一朵跟著一朵綻放開來，也不知道盛開了多少，卻沒有一朵凋謝。一股充滿著幽怨、蒼涼的氣息，伴隨著奇異的花香朝著蘇林鋪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