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八章 永無止境

我即天意 第七百二十八章 永無止境

“是有此事。”恒毅對這件事情一直很上心，但事情太多也急切不來，想到圣王給他的那些感覺，尤其是勾起記憶中小女孩情景的那些，他實在有很多話想跟圣王聊。

“神主出發前最好交待神夫人一件事情——”

“請族神說。”

“無論到時形勢如何，接受狂刀神領導的利亞族來投。”塘朗自信滿滿，讓恒毅微微一怔，他離開斯特聯合文明前族神長曾經暗示透露過結果不會太糟，當時他就明白斯特聯合文明的族神長不想對利亞族趕盡殺絕，肯定會設法暗中幫助。但利亞族一定會來無雙神族？以狂刀神那人的性格，驕傲自尊，恐怕寧可死也不會來無雙神族。“以狂刀神的個性……”

“神主對狂刀神了解不如我深，此人固然驕傲自尊，但這次除非他死了，否則一定會為族眾考慮來無雙神族，當今宇宙聯盟內能接受利亞族投靠的也只有神主。我恐怕神夫人到時候不知道神主心意而不敢接收，利亞族來投早則幾天，慢則一個月，恐怕神主那時不在，所以提醒。”

“多謝頂尊建議，我會交待清楚。”

兩人閑聊沒有幾句，聯絡法陣里突然收到信息。

“神君，狂刀神率領利亞族來投，剛抵達邊境。”依孜姿臉色有些凝重。

塘朗不禁失笑道“早知道狂刀神決定如此果斷，就不需要我多余提醒了。神主去忙，我去接那九個老兄弟。”

恒毅送了塘朗出去，回來后依孜姿已經從議事殿過來了。

“狂刀神的事情個人建議神君拒絕接受。復仇航盜團已經是聯盟的通緝犯，人盡皆知。狂刀神這個人神君也認為復仇心過于強烈，不符合我們無雙神族的作風。而且他是斯特聯合文明的敵人，我們跟斯特聯合文明的關系一直不錯，如果因為狂刀神而交惡很不值得。”這些話在聯絡陣里依孜姿不能當著塘朗的面說，她實在覺得狂刀神是個拒絕有百利而無一害，接收則相反的情況。

“無雙神族的主張和理念肯定會事先說明清楚。我個人相信狂刀神既然來，有利塔族本部的前例他一定考慮的很清楚。至于聯盟方面，復仇航盜團已經被擊潰。加入無雙神族自然不再是航道。殺手，以及被聯盟懸賞的通緝犯歸入眾多聯合文明只是常例，為狂刀神帶領的利亞族尋事眾多聯合文明沒有立足的道理。”

依孜姿輕輕嘆了口氣，本來也料到恒毅不會拒絕。“既然如此。請神君準許。在接受狂刀神后讓我立即向聯盟正式提交就此事的說明，與其等聯盟內部有心人發難，不如我們主動通知狂刀神的事情，申請聯盟撤銷對狂刀神追緝的命令。”

“化被動為主動，很好。”恒毅點頭應允。

依孜姿思量著這件事情很重要的因素在于自然王和冰雪族，如果這兩族以維護跟無雙神族的友好為念表態接受的話，眾多聯合文明就會畏懼三大文明的共同態度而沒有多少借題發揮的，相反如果這兩族里有人站出來質疑。就如同豎起旗幟，必然讓很多聯合文明跟隨站隊大肆叫嚷。

照理說冰璃月方面不會有問題。值得憂慮的倒是自然王。

依孜姿琢磨著自然王本意是修好無雙神族，圣王跟恒毅的婚事不足一個月，這當口自然王不應該會說什么。

恒毅已經做出決定，雖然依家有不少人想法各異，覺得不值得接收狂刀神，卻也沒有人說反對的話。

一天半后，狂刀神被接到神殿，跟恒毅見面。

“原本無言再見無雙神，只是為了族眾的未來也只能厚顏求見。”狂刀神想起第一次跟恒毅見面時候的情景就覺得羞愧，這種事情換了誰大約也不能毫無想法，那時候恒毅勸說的話還清晰如昨，如果當時聽恒毅的建議，無論選擇上策臥薪嘗膽還是選擇中策歸附神魂四族，都不至于落得這樣的結果。

族中死傷超過八成，重要的部屬走的走，死的死。

眨眼工夫物是人非。

本來拒絕斯特聯合文明的和談是為復仇，是無法接受仇人的恩惠，卻沒想到利亞族最后能夠活著離開，逃出生天還是因為仇人的幫助。

仇人已經不是仇人，而這一切是用族眾大量的死傷換來。

這樣的結果，最后他又只能來投靠曾經善意勸說的恒毅。

以狂刀神的羞愧，原本真寧愿在斯特聯合文明自殺謝罪，一了百了。

但族眾的請求讓他鼓起勇氣選擇活下去。

恒毅親自扶了他起來。“利亞族神不必如此，無雙神族沒有跪拜之禮。利亞族的情況我個人很愧疚，當初不能做更多。逝者的悲傷我不能安慰，但族神既然選擇帶領族眾走下去，這份勇氣值得敬佩，相信利亞族的未來一定會更好。這里有無雙神星系居住人口未滿、以及恢復度較高的種子星，依據族神族眾的人口準備了一些，請族神挑選。”

“不敢挑剔，無雙神能為利亞族準備棲身之地已經是莫大的恩惠！”狂刀神心里還是不安，一個本來驕傲自負的人，現在卻必須為了族眾學會面對失敗，對他來說不可能立即適應。

“塘朗族神剛離開不久，其族眾的居住星球也是自行挑選，這只是針對塘朗族神和利亞族的情況的一致流程，請族神不要有心理負擔。”恒毅估摸到他的心思，盡量平靜的說。

“謹遵無雙神令。”狂刀神低垂著頭臉，全然沒有了當初的傲氣。

恒毅看在眼里，思索片刻，決定還是需要推誠置腹的說出來，否則狂刀神必然有心結。“頂尊心中感受我大約可以猜到，可能頂尊以為利亞族如今的情況我會在心中恥笑頂尊當初不聽勸阻，其實沒有。當初我所以那么做并不是為招攬頂尊，以當時的形勢頂尊并沒有加入無雙神族的理由。”

狂刀神怔怔嘆氣道“我知道無雙神當初只是善意。”

“誠然利亞族如今的處境說明頂尊當初的決定有誤，這固然是事實。但頂尊過去所以能夠帶領利亞族走出困境并且在宇宙中生存繁衍那么多年，正因為頂尊本是如此性情使然，人之性情在選擇中總有對和錯，大約沒有人可以例外。人之常情也是對則為性情使然的決定自滿，錯時為性情使然的個性懊惱。人類文明有自然而然的說法，性情使然的決定本就是自然而然，我總以為人一直是在經歷見聞中成長，大約沒有說能夠達到定點再不需要吸收進步的時候，就猶如修煉一樣，何曾聽說誰修煉到再沒有辦法前進，永遠不需要修煉的境界呢？”

狂刀神沉吟不語，只是靜靜思索。

“人之常情總以為自己很成熟智慧，這就如修煉途中突然一天停滯下來，以為自己再不需要修煉一樣荒唐。頂尊因為性格使然的決定經歷了一場挫敗，如同修煉中嘗試了錯誤的方向，因此停滯不前是一種結果，因此反思思謀別的方向尋求突破也是一種結果。我相信這樣的比喻最容易讓頂尊能夠明白，漫長修煉途中頂尊曾經遇到的難關一定比我更多。”

恒毅說到這里看見狂刀神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他暗暗松了口氣，知道這番話起了作用。

果然，不過片刻，狂刀神抬頭正視恒毅道“無雙神的比喻形象，回想過去我確實如此，修煉的事情知道永遠不能松懈，反倒作為族神的責任上長期固步自封，沒有因為眾族情況的變化而調整方向，當初利亞文明剛滅亡的時候跟隨殺出來的族眾都是戰士，孤然一身，那時候大家都為失去家園痛苦，憤怒，只有復仇的心。后來為謀生當了傭兵，期間族眾一個個又成家，生兒育女，有了孫輩，重孫輩，其實那時候對復仇的想法已經淡化，都只是希望血脈宗族的人安穩的好好生活……只有我一直因為滿心仇恨沒有婚娶，沒有子孫所以不懂理解他們的感受，如果不是這樣，就不至于有今天之錯。”

狂刀神輕輕合上眼睛，長吸了口氣。“這就像是修煉，如同曾經死死抱著七絕不愿意學習九絕的人；如同現在許多死死抱著無法變成十三絕還在修煉九絕的人，未來都注定失敗。利亞族這次的災難是我的責任，正因為如此我必須真正振作起來，我如果一直沉浸悲傷自責大家都會疑惑，都會跟著回憶悲慘的慘禍。”

“頂尊能這么想，我覺得太好了。”恒毅終于放心，狂刀神的心結解開了就好。

狂刀神恢復了些往日的自信沉著，認真看了那些星球的情況，主動道“利亞族眾一直在虛空生活，突然回到星球上很多需要適應，而且習慣了同族一起居住，希望能夠得到種子星居住，短期內肯定不能適應跟其它種族混居同處，但我一定會帶領大家盡快適應，學習融入無雙神族的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