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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陰雄 第七百二十二章 權力的游戲
楊廣緊緊地盯著蕭銑,眼中光芒一閃一閃,蕭銑今天說出了他心中一直以來的想法,楊堅一向讀書不是太多,在楊廣自己看來,才學是遠遠不如自己的,當年廢天下學校,雖然是為了堵天下士子們非議自己擠掉主公,入主東宮這件事的嘴,但時過境遷,今天再不恢復天下學堂,實在有損自己的好學重儒之名。頂點小說,
可是如果現在就直接廢除楊堅的政策,難免會讓人說成不孝之舉,惹人非議,楊廣左思右想,一時間想不出個萬全之策,只能一聲嘆息。
楊廣的目光落回到了蕭銑的身上,這個年輕人今天倒是讓他眼前一亮:“蕭銑,念你一片忠心,先平身吧,你說的事情,朕會好好考慮的。”
伏在地上的蕭銑嘴邊閃過一絲笑意:“謝至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銑和蕭瑀退下后,大廳里只剩下了楊堅和蕭皇后兩人,每次這種夫妻單獨面對商量要事的時候,是連太監和宮女也不留在身邊的,侍衛們都遠遠地散開,雖然殿內的陽光很充足,但楊廣還是在內侍們退出前吩咐他們把燭臺都點上,跳動著的火苗映著楊廣正在沉思的臉,一陣陰一陣陽,就象他一直在斗爭著的內心。
良久,楊廣才長長地嘆了口氣,他看了一眼蕭皇后,道:“你的這個侄子可真不簡單啊,朕原本以為他身為逃犯,四海漂泊,能保得一條命就應該很知足了,沒想到他區區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年。不僅學富五車。還有這么深的見識。滿朝文武重臣,能超過他的還真不多呢。”
蕭皇后微微一笑:“至尊啊,你也別把這孩子夸得太狠了,他雖然初逢大赦,有一腔的報國之心,但畢竟人生的閱歷還不足,不知官場人心險惡,也不知道朝堂之上忠奸難辨。只是從一些史書中有一些書生之見。真要按他那法子辦,還不出大亂子啊。”
楊廣心中一動,道:“難道他還有什么法子,能解決這些胡將們占著天下三分之一地方官職的現狀?要是他真有這個本事,可是幫著朕除了心腹大患了。朕之所以要從關中遷都到洛陽,還不是想離這些胡蠻子們遠點么。”
蕭皇后微微一愣,連忙道:“沒有沒有,臣妾只是一時失言罷了。請至尊千萬不要當真。”可是她眼神中神色慌亂,顯示了他的心口不一。
楊廣哈哈一笑,拉住了蕭皇后的手。道:“皇后啊,你什么時候也學著要在朕的面前說謊了呢。這樣不好。朕知道,蕭銑雖然年輕,但極有城府,有些話是不敢在朕面前說的,但一定會和你說,最后再傳到朕的耳朵里,對吧。”
蕭皇后幽幽地道:“至尊,你總是這么英明,臣妾什么心思都瞞不了你。”
楊廣點了點頭,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道:“現在是非常時期,朕初登大寶,但無論是關中胡將還是漢人大族的那些老家伙們,都私下里看著朕不爽呢,這點朕也知道,恨不得一朝之內把這些家伙通通趕出朝廷,全部換上自己人!”
“可是你也知道,先皇一直忌憚著朕,朕不要說當年當揚州總管的時候了,就是后來進了東宮,也不敢建立自己的僚屬,所以朕一直沒有自己的班底。現在朕登上皇位了,身邊卻沒幾個可依靠的重臣,難道還要再任由老賊楊素擺布嗎?”
蕭皇后也跟著恨恨地道:“楊素老賊當年兩邊搖擺不定,只想著利用我們幫他打擊高熲,又不肯跟我們家結親合作,大概他也沒想到至尊您真的能入主東宮。這仇我們是一定要報的,只是老賊在朝為相多年,勢力龐大,也只能徐圖之,先慢慢清除他的羽翼,再找機會挖老賊的根才行。”
楊廣很滿意蕭皇后的這種態度,微微一笑:“皇后啊,可是老賊帶兵多年,關中胡將們一大半都當過他的屬下,這老賊也一向會給這些胡將們上報戰功,拿著朝廷的封賞收買人心,所以欲動老賊,還得動搖他的這些根基才行,起碼讓胡將們不能再掌兵,也不能當這么多刺史,這樣才可以下手。”
蕭皇后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至尊,此事其實并不難辦,銑兒其實跟臣妾說過一個法子,只是因為他是叛臣之后的身份,剛才不敢在您面前說出來,所以才希望由臣妾跟至尊轉述。”
楊廣一聽大喜,連忙道:“什么法子?快說快說。”
蕭皇后的眼光中閃出一絲狠毒,一向溫婉柔和的語調也突然變得冷酷起來:“當年大隋新建,四方不安,尤其是突厥在北方對我朝的威脅極大,因此先皇才設了各地的總管,在北地一帶,讓這些胡將們領兵鎮守一方,以防突厥。”
“現在突厥已經臣服,而上次并州總管楊諒起兵謀反,至尊,這不正好給了您合適的借口嗎?”
楊廣心中一動:“蕭銑的意思是,讓朕下詔廢天下總管?”
蕭皇后點了點頭:“是的,這些總管的權力太大,不僅管軍,還管所在州郡的錢糧,哪怕只有一州一郡之地,也基本上是被這些胡將為主的總管所控制,甚至都一個個以防備突厥為由,不向朝廷納稅,反過來還年年向朝廷索要錢糧兵馬,現在突厥已經臣服,還繼續留著他們做什么?”
楊廣站起了身,來回踱了幾步,還是搖了搖頭:“可是這些總管們一個個都手上有錢有兵,大隋的北部邊境一大半都被這些總管所控制,現在一紙詔書就要他們交出兵權,他們萬一心懷怨恨,聯手起事怎么辦?”
蕭皇后搖了搖頭,道:“至尊,現在天下人心思安。前不久楊諒起事。他可是天下最強的總管。所轄之地更是幾乎占了整個北齊故地,可又能如何?一個月出頭就徹底平定,有這個先例在,還用怕那些只有一州或者數州之地的總管們圖謀不軌嗎?”
楊廣坐回了椅子里,擺了擺手:“皇后,你畢竟沒參與朝政,有所不知啊,楊諒失敗是因為他自己并無軍事才能。又不肯放權給手下的能人,加上楊素老賊確實能打,所以楊諒才會失敗。可要是把楊素和楊諒換個位置,那就很難說了。”
楊廣說到這里時,看了看蕭皇后,道:“再說了,平定楊諒時,主力都是北部各州的刺史和總管們,基本上都是胡將,這些人剛剛立功。就奪他們的官位,這不是逼他們造反嗎?”
蕭皇后微微一笑:“銑兒是這樣說的。他說如果直接下令讓各州的總管和刺史都交出兵權,確實有可能生變,但是要是換一個正當的理由就可以了。就象當初讓楊諒單車進京見先皇一樣,有足夠的名份,不怕他們不從。”
楊廣雙眼一亮,連忙道:“有什么好理由嗎?”
蕭皇后斂起了笑容,粉面如霜,鳳目含威,輕啟朱唇,堅定地說道:“廢州立郡,詔天下各州總管回京任職。”
楊廣聽到這話,一下子驚得又站了起來:“廢州立郡?這怎么可以呢?皇后,這可是改幾百年的老規矩啊。”
蕭皇后笑了笑:“臣妾乃是一婦人,并不知軍國之事,只是銑兒說,州最早只有禹貢里的天下九州,即使到了東漢時,也不過只有十三州。而郡縣制最早起于秦漢,到了南北朝時,兩邊都不停地搞土斷,弄出大量的僑制郡縣來,而且北周和南梁都直接把郡改名成州,以顯得自己的國土廣大,州縣眾多。”
楊廣坐回了椅子,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正是如此,當時北周就有二百八十多個州,南陳后來也有一百多個州,有些州是兩邊同時設置的,雜亂無章,更是有些州下面都不轄縣。”
“所以先皇在開皇四年的時候曾經下過旨,改天下郡為州。等到我大隋滅南陳,一統海內后,這道旨意又推行到了南方,所以現在天下是有三百一十四個州。皇后,這種以州代郡已經有幾百年了,不可輕動啊。”
蕭皇后搖了搖頭:“秦漢這樣大一統的王朝,都用的是郡縣制,而州只是作為郡的更上一級行政單位,現在天下有三百多個州,卻沒了郡,這是國家分裂,南北對立時的結果,怎么能用在現在呢?所以陛下恢復秦漢時的郡縣制,不正是顯示您大有為的一個舉動嗎?”
蕭皇后說到這里時,頓了頓,意味深長地道:“而且改州為郡,也就自然而然地廢掉了以前那些建立在州基礎上的總管們,可以名正言順地調他們入京,另作安排。至尊,胡將里也有人對你忠心的,跟楊素和柱國家族他們不是一路,比如宇文述,又比如丘和,上官政,這些人都可以頂上北邊重鎮的防衛之職。”
楊廣一言不發,眼中光芒不停地閃爍著,看得出他在認真地思考著這個提議,此舉風險很大,但是極具誘惑力,不由得他不權衡得失,半晌,楊廣還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這辦法雖然不錯,可惜缺乏一個非常合理,能讓人心服口服的理由,終歸還是不能服人啊。”
蕭皇后先是一愣,轉而笑了起來:“至尊,這韓世諤不就是現成的理由嗎?身為刺史,卻不能理州中之事,象他這樣的胡將刺史,在各州的任上尸位餐素的比比皆是,您只要派出御史,到各地明察暗訪,再結合歷年來吏部對官員的考核情況,下達這個撤州為郡的命令,不會有人提出異議的。”
蕭皇后把繡墩向楊廣那里挪了挪,直視著楊廣的雙眼,從他那急促的呼吸中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沖動:“漢人世家們其實是盼著借這種改州為郡的機會來次重新洗牌的,治國是他們的長處,卻非胡將的長處,借這個機會,拉攏漢人大族,把胡將家族中那一百多個刺史位子,分出一半以上給漢人世家子弟,不怕這些人不支持,無論是五姓七望,還是江南士人。只要多出官位。肯定會高興的。”
楊廣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堅毅起來。他猛地一拍大腿:“好,就這么辦!我就不信胡將們真的敢起兵造反。”
蕭皇后站起身來,向著楊廣盈盈一個萬福:“臣妾預祝至尊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楊廣哈哈一笑,站起身來走了好幾步,頓覺意氣風發,心情舒暢,抓起一邊的那碗冰鎮酸梅汁一飲而盡。冰涼沁脾。
他的心中開始飛速地盤算起來:改州為郡,到時候天下三百多個郡的長官,都要重新任命,按剛才的那個計劃,至少兩百五六十個的長官要分給漢人的世家子弟,而留給胡將們的位子,不會超過六十個,而且都是不帶兵的單車太守,這樣基本上就把胡將們起兵造反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
只是這樣一來,得罪了胡將們的同時。也會造成漢人世家大族的勢力膨脹,多年之后。就會象東漢末年的豪門世家那樣,形成尾大不掉之勢,最終會架空君權。
想到這里時,楊廣的心情又開始變得郁悶,剛才寫滿臉龐的喜悅之色開始消退,再次長長地嘆了口氣。
蕭皇后一下子看出了楊廣的心思,小心地問道:“至尊可是擔心這樣一來無法控制漢人的世家大族?”
楊廣點了點頭:“還是皇后知朕,現在朕只能在江南世家和北方世家之間搞平衡,自朕登基以來,參與大政制訂的虞世基、裴蘊等人都是出身江南,而蘇威則是北方世家的代表,朕希望在朝堂之上,以他們互相牽制,避免形成一個象老賊楊素那樣的權臣集團,以架空君權。”
“本來朕有胡將們來牽制這些漢人大族,但這下子把胡將們都剝奪實權,地方官上只能以這些世家的子弟們來做刺史,這是前門拒狼,后門進虎啊,而且漢人世家們占地眾多,底蘊都有好幾百年,如果再壟斷了地方的實權,結果可能會更可怕,甚至形成東漢末年的那種豪強割據的情況。”
楊廣越說越心慌,竟有些不能自已地發起抖來。
蕭皇后知道楊廣一向內心脆弱,他這種慫樣子也是見得多了,壓抑著心中對這個人的鄙視,他的臉上擺出一副關切之情,抓住了楊廣的手,笑道:“至尊莫急,臣妾其實有一個辦法,能解你這個擔心。”
楊廣的眼前一亮,就象抓著救命稻草一樣,一下子緊緊地拉著蕭皇后那依然皮膚細膩,柔若無骨的雙手,道:“我的皇后啊,都什么時候了還在跟朕繞圈子,快說啊。”
蕭皇后微微一笑,輕輕地把手從楊廣那已經滿是汗水的雙掌上抽了出來,嘴角邊掛著一絲笑意:“至尊是否還記得,以前臣妾跟你提到過的,那個開科取士,直接從天下的士子間選拔官員的辦法?”
楊廣的身體猛地一震,兩眼放出光來,他一拍自己的腦門:“對啊,朕怎么就忘了這條呢!科舉,科舉啊!哈哈哈哈哈哈!”
蕭皇后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心情復雜地看著楊廣象個孩子似的手舞足蹈,喜笑顏開。
多年的夫妻之情早已經深深地在他心里扎了根,而為了國仇家恨,他又不得不放棄自己的家庭,背叛自己的丈夫,甚至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以盡自己作為一個蕭氏兒女應盡的責任,想到這里,他的心就是一種絞痛,眼圈一紅,幾乎要落下淚來。
楊廣沒有留意到蕭皇后的這番神色上的變化,仍然在自顧自地興奮著,沉浸在自己的中,他來回地走著,一邊搓著手,一邊笑道:“對啊,只要有這個科舉,讓寒門百姓人家也有機會通過這種方式做官,就能分散世家大族的權勢,這個辦法我怎么就一直沒有想到呢。”
蕭皇后恢復了一向的鎮定,微微一笑:“至尊,這辦法雖然不錯,但也別太樂觀了,上次臣妾之所以只是提了一下就沒有了下文,就是因為臣妾有些事情還沒有想清楚,不敢貿然地向至尊進言。今天既然銑兒說到了改州立郡的事情,那這個科舉之事就不能不提上日程了。”
楊廣聽到這話,從剛才的那陣子狂喜中安定了下來,他坐回了椅子,咽了一口唾沫,讓自己平靜了下來,看著蕭皇后的雙眼,楊廣問道:“科舉一事還有什么問題嗎?”
蕭皇后點了點頭,道:“主要是有兩個問題,一是平民百姓,或者是中小土豪,這些家庭里受到的教育是跟世家大族不能比的,一個有良田數百頃的中原地區大戶人家,一般來說藏書也不會超過幾百卷,而任何一個有著優良傳統的世家大族,哪怕暫時敗落了,弄個幾千卷的藏書也是毫無問題的。”
“就象我的那個好侄子蕭銑,逃亡途中,一貧如洗,也是靠著給人抄書,幾年下來就攢起了上萬卷的書籍,這就是世家大族的文化底蘊,不是說靠個科舉就能真的讓百姓人家和世家大族完全平等的。”
楊廣搖了搖頭,道:“皇后此言差矣,世家大族雖然子弟的質量要遠遠高于一般普通人,但是畢竟只是少數人,天下的漢人大族也不過幾百家本家,而庶流支宗卻是數以十萬計,這些人由于并非嫡長子,早早地成了支流,而他們的文化水平并沒有你想象的和本家差距那么大。”
“就好比這蕭銑,他就是你們蕭氏的支脈,并非本家,如果再過個兩三代,出了五服,就不能再稱為蘭陵蕭氏了,可是你覺得這蕭銑的水平差嗎?即使皇后也親口承認蕭銑的才能在你們蕭家的下一代中首屈一指吧。”
蕭皇后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至尊所言極是,這點是臣妾考慮不周。”
楊廣嘆了口氣:“皇后,你也知道朕一向喜歡才子,在揚州總管任上時就一直禮賢下士,天下的英才可是見得多了,以朕看來,天下最有才能的人,往往還真不是世家大族的嫡流子弟,而是支流里第一代第二代的子弟,就象蕭銑這樣的,從本家分出去不久,還保留著那種世家大族骨子里的驕傲和文學傳統。”
“但是由于多數人的蔭子只能蔭一個兒子,也就只能蔭到嫡長子,所以這些分了家的支流子弟們就沒了入朝為官的機會,境遇比起那些生而為官,輕松就能在三十多歲時當上刺史,四十多歲時入朝為官的嫡長兄要差了許多。”
“這樣的支流庶子,如果在前兩代里能奮發而起,靠自己的本事入朝為官,那反而成就會在嫡長子之上,可是反過來,要是連著兩三代都做不了官,那很快也會跟普通的田舍翁沒什么區別了。你上次說的那個科舉,其實真正能占到最大便宜的,往往是這些世家大族的支流子孫。他們不缺才能,只缺這機遇。”
蕭皇后以手掩嘴,輕輕地“啊”了一聲:“至尊,那照這樣說來,這科舉還是只會便宜了世家子弟,不會在平民百姓中選出新的官員來,既然如此,還有必要搞嗎?”
楊廣斬釘截鐵地道:“搞,一定要搞,必須要搞。皇后啊,你想想,普通人家爭家產爭得最激烈的,是和外人還是自己人爭?”
蕭皇后一下子反應了過來,這一回他真的服了楊廣,甚至主動對他豎起了大姆指:“至尊實在是英明過人,這樣一來,得了官的世家支流子弟們就會想著辦法壓過嫡流子弟們一頭,再把這個嫡流長房給奪回來,所以他們的精力只會用在內耗上,根本不可能形成一個集團來跟至尊作對了。”
楊廣哈哈一笑:“是啊,為什么漢朝和西晉衰亡了呢?就是因為他們的宗室之間骨肉相殘,尤其是西晉的八王之亂,自家的王爺們打起來比誰都狠,朕可是絕對不會重蹈他們的覆轍。現在朕的那批兄弟已經都被清除干凈,不會再對朕構成威脅,接下來只要把我那幾個堂兄弟也給除掉,朕的江山便可高枕無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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