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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末最強山賊 第七十章:這里黎明靜悄悄
“來人!”
反復得回想了幾遍沈默的說話,郭天懋長出了一口氣,叫來了親兵吩咐道:“火速派人去朱元璋家中及各處搜尋,若是見到他,立即扣押!”
親兵一點頭,領了軍命正要去辦,卻又被叫了回來。
“若是見不到人,也派人在他府上留守……嗯,小心繞過元帥,通知邵榮將軍。命其帶人將朱元璋的一干親信先行收押,待我回頭處置。如有反抗……許他殺一儆百!”
“小的領命!”雖然對這個命令還有些疑惑,可是親兵還是堅決得施了一禮,轉身離去。
“希瑞啊,朱元璋那事我可以聽你的,哪怕父親回頭怪了我也無妨。”郭天懋遙望著對岸的篝火輕嘆道,好象那火光幻化成了沈默的臉龐:“只是,你究竟要往哪兒走,自己可曾想得明白?你那靖安軍如今與官兵斗到這般田地,只怕是要改改名兒了罷。”
淮河的北岸是一個被淮河包嵌著的河套區域。南北深四五里,東西寬約七八里。雖然免去了兩翼受到攻擊的風險,可是橫寬豎短,一馬平川,并不算得是太有利于防守。
好在沈默也不為守住這么大的一片空地,所以,他只在正面設了主要防線,由近衛營防守正面之敵,而兩翼交給了毛貴統率的徐州軍來防守,只埋設了些大菠蘿地雷作為協助。好在雖然橫向較寬一些,卻也不過七八里的距離,并不太有利于大軍團的迂回,只需要防住可能的偷襲與突進便好。
黎明之前正是最黑暗的時刻,秋風清涼而干冽,拂在人臉上,帶來一陣陣緊繃的爽意。還沒輪到上船的難民們有些還在眼巴巴得等著,有些己經疲倦得睡去。不時得,一些嗚咽聲輕輕響起,悲痛之中竟象是還有些驚喜的意味。沒有人會奇怪,也沒有人去關心。經歷過了這一場逃亡,大伙兒都知道,那些是失去了的親人,在夢中又回了來……
草棚中的沈默倚靠在周若兒的懷中,享受著她溫軟的懷抱。己為人母的周若兒,少了幾分嬌俏卻又多了一些溫慈。望著白日里領軍叱咤的夫君,正偎在自己懷中閉著眼兒養神,心里一時有些驕傲,一時卻又有些心疼,正是百感交集的時候,卻看到一旁的香柱己燃到了盡頭!
“官人,時辰到了。”周若兒輕輕撫著沈默的額頭,喚醒了小睡中的夫君。
“唔……?哦!”沈默艱難得揉了揉眼,痛苦得站了起身。
望著草棚外黑不見指的天空,沈默醒了醒神,從懷中摸出了一只玉嘴銅頭的煙斗,塞了些煙葉進去,點燃抽了起來。新收新曬的煙葉嗆勁十足,可總算是徹底解決了有沒有的問題。抽足了一斗煙,磕出了煙灰。沈默這才走了出去。外面的空地上,鬼臉帶著一百名飛虎隊員,己經集合完畢,正整裝待發!
毛貴正巡查著兩翼的防線,看到鬼臉率著百名隊員,悄沒聲的上去了一條船。雖然不知道沈老爺安排這些人的去向,也不知道他們的用意,可是毛貴卻知道,這些人是在為了自己手下這些軍民出去拼命。他安靜得看著那一個個傲氣凜冽的飛虎隊員敏捷得跳上船去,想象著帶著這一班虎氣沖天的悍卒,縱情廝殺的情形,一時間也是有些癡了。
感受到毛貴的目光,鬼臉擰著頭看了看他,點了點頭,在面具后掛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后向著送行的沈默一揮手,這才跳去船上。細長的魚尾船終于啟程,逆著淮河向上擺動起了尾巴輕快得游去……
天色墨黑,官兵大營安靜無聲,趕了一天路的元軍正享受著最香甜的睡眠時光。而此時,中軍大帳中的蠟燭猶在亮著,門外值守的衛兵按著刀柄,借著帳外的火把警惕得四下巡望著。
脫脫坐在案前,正低頭看著濠北的地圖。身邊的一碗清粥,己經放涼,結出了厚厚一層的粥皮。半夜時候,快馬送來的回報正扔在一邊。那上面是徹里不花的情形……
三萬大軍傷亡了兩千騎軍,兩千步卒,居然還攻不下一個碼頭!最令脫脫震驚的,是對手僅不過是一支五百人的家兵!
沈默……這個名字,脫脫有些印象。安豐路曾經發了私信提起過此人:聚丁為伍,私煉火器,只是尚未有劣跡查明。當日脫脫只以為不過是又一個占地為王的鄉紳之流,沒想到,現在居然也成了氣候。
看到徹里不花的傷亡數字,脫脫并不認為他在有意拖違軍令。徹里不花一向滑脫,肯把他手下四千騎軍拼掉一半兒,這己算是難得的出力了。可如此來看,沈默此人能以五百之軍,傷亡四千步騎!只怕來日或為大患啊……
即是徹里不花沒能截住徐州軍的去路,有這半天一夜的時間,按著常理,徐州軍的主力怕是己經大半過了淮河入了濠州。是繼續追剿,還是得勝回朝,這才是脫脫眼下想要確定的。
“丞相,前方探馬急報!”帳外的親軍傳來聲音。
“帶進來!”
一名探馬干裂著嘴唇,被人送了進來。看著他一身的風塵,脫脫只是點點頭,輕聲道:“前方軍情如何?”
“稟丞相!”探馬跪倒在地回道:“騎軍前鋒己追至濠北,距彭趙殘部不過十余里。步軍前陣己過五河,距騎軍前鋒三十余里。”
“嗯,濠北尚有多少紅巾殘匪?可曾前去試攻?”脫脫在地圖上點了點,找到了前軍騎步軍的位置。
“前鋒昨日傍晚趕到濠北,連夜派出探馬前去查看,卻遭遇火器,傷了數人。蠻必先將軍命百騎出動試攻,竟遇火器猛擊,當即回轉,所派百騎回來之時己不足五十!”
“一次沖鋒,便傷亡過半?!”脫脫猛一瞪眼,忽得扶案起身道:“是什么樣的火器?”
“這個小的也不曾清楚,眼下只知有的是在地下突然爆開;有的是突火槍一般發射鉛彈,可發射之時卻是幾乎不會裝藥間斷!還有一些是投出來的爆雷,炸開能傷人能傷馬,端得是厲害。”說著話,來人又從懷中掏出些東西,雙手奉過頭頂道:“這些皆是敵軍用來傷人的物事。”
脫脫一揮手,便有親兵接過來人手中的布包,呈了上來。
一片麻布上面,沾滿了己經變成暗黑色的血跡,里面包裹著的是幾只發扁的鉛彈,還有幾片銅片,形狀沒有規則,還綻著毛刺,細細看來,上面還掛著些血跡與肉渣。
“這些都是從受傷的軍士身上取出的?”輕輕掂起一片銅片,脫脫皺著眉頭把它扎在自己身上,想象著它是如何在一聲爆響之后,飛刺進入軍士體內的。
“正是!”來人嘶聲道:“小人同鄉也中了一片這樣的銅片,當時撐著回了營,卻終是收不住血,己經……去了……”
“唔……”脫脫面色陰沉得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只看著手中的銅片。下面跪著的信使和一邊站著的親兵生怕驚擾了脫脫的思緒,皆不敢作聲。中軍大帳中,忽然重歸了沉寂……
東邊的天色,終于蒙蒙得透出了一些光線,把漆黑的夜變成模糊的一片灰白。這一晚,終于沒再有元軍偷襲,也讓提心吊膽了一夜的毛貴長舒了口氣。雖然元軍就在左近,可深沉的夜色帶給人的壓抑與不安,卻總算是隨著慢慢露出頭的那一輪紅日消散了去。
這個時候,邵榮正向著在城門上鎮守了一夜的郭天懋稟報著情形:“稟大將軍!城中四下搜過,不見朱元璋身影。他府中昨日便有人回來過,取了些軍器銀錢,還帶了李根走。朱元璋的其它親信也都不在營中。屬下問過城門的守衛,除南門未曾問過外,都未見過朱元璋!”
“嗯?有多少人不在營中?”郭天懋沉聲問道。
“除朱元璋外,尚有二十四人不見蹤影。”邵榮顯然是查得實在了,半點猶豫也沒有,張口便答道。
“二十四人!這么些人難不成能飛了去?”郭天懋冷哼一聲道:“只怕是……”
“大將軍的意思是……南城?”邵榮也早有懷疑,這時候接口道。
“哼,這孫德崖還敢偏幫朱元璋,到時且看沈默怎么收拾他罷。行了,這事且放下不提,昨夜徐州軍的人在城里可算老實?”郭天懋一聲冷笑道。
“還算是聽從安排。彭大與趙君用昨晚與元帥和孫德崖一起宴席。只是……末將聽說……”邵榮想了想卻又道:“那彭大倒還好說,趙君用卻是和孫德崖有說有笑……象是對了眼兒了。”
天色終于大亮起來,輕輕掙脫了也兒真睡夢中的懷抱,徐橫財走出帳外,望著守在洞口的白蓮軍們一臉的倦意,有些不忍道:“這一夜竟都不曾換班么?”
值夜的是徐橫財的親隨,現在己領了百夫長的小驢兒,呵呵一笑道:“昨日攻得甚急,弟兄們都辛苦了。教他們好生睡上一覺,今日才有力氣再攻。咱們不過幫手守夜,也不算辛苦。”
“嗯,好樣兒的!”徐橫財拍拍小驢兒的肩頭笑道:“今日我會叫洪興再增些人手過來,寨子里還有些火器也一并帶過來,這韭山洞打破之時,片甲不留!”
聽著徐橫財的夸獎,小驢兒只是疲倦得笑了笑,己經累得沒了氣力說話一般。
見他這樣,徐橫財便一抬手,揚聲道:“來人!接替小驢兒看守洞口,其余人等起身進食。進完早食,全力攻打華云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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