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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世爭鋒 第43章 【假戲真做】
王學謙不喜歡當商人。
他倒不是看不起商人,或是跟商人有仇。而是他自認為他不可能成為一個成功的商人。
前世,他是搞藝術的。
藝術,這是上層建筑中最瑰麗的一朵奇葩,繪畫、雕塑、音樂和建筑,在陶冶人們情操的同時,讓人們在享受美的同時感悟人生。但藝術這么高尚的事業,被賦予了‘搞’這個低俗的動詞之后,一切都似乎變味了。
王學謙以前搞藝術,多半是畫假畫謀生。
當然,他最出彩的是他的畫,尤其是油畫。十多年的時間里,他連一副自己的作品都沒有賣出去過,要不是碰到挑刺說他的畫要價太高,油畫啊!一幅畫才買2000,到底貴不貴?又不是一張宣紙一團墨水就能搞的定的,顏料價格有多貴,這些搞投機的奸商知道嗎?更有甚者直說他的畫缺乏大氣磅礴的感覺,這話說的底氣十足,按理說也應該出自藝術評論家之口。可氣人的是,說話的這位拴著純黃狗鏈,渾身上下珠光寶氣的款爺,站在王學謙為數不多的靜物畫面前發表的評論,油畫中的靜物能出現大氣磅礴的感覺嗎?或許有人能夠畫出來,但絕對是前無古人的,至少王學謙這個行內人還沒聽說過。再看說話的這位,按照其穿著打扮的喜好,應該是某礦的礦主,俗稱煤老板。心,黑不黑不知道,但有錢是真真的。那次把王學謙給氣的,這家伙,差點沒把手里的半截燃著青煙的煙頭直接塞對方鼻孔里去……
但要是他臨摹的畫,倒是銷路不錯,除了價格讓他頗有微詞之外,總是能夠小賺一筆。
小財靠拼命,大財靠命。
有時候,藝術家大都也逃不出命運的羈絆,如果當年王學謙專心致志他的臨摹制假行當,只要勤奮,錢應該是不大會缺的。
當然他也從來沒有抱怨過自己缺錢,沒錢是一回事,缺不缺錢是另外一回事。至少對于月收入2000人的,怎么看都該劃到缺錢的人群中去,但他每月只花1500,他就不缺錢。
王學謙的境遇,近乎后者。
簡而言之,一方面他自己認為當不成商人,不愿多想。而另外一方面,是覺得自己夠吃夠花的,再去昧著良心當商人,有些不劃算,有句話怎么說的,無商不奸。本來是良善之家,沒必要自甘墮落吧!
其實也是他常說的托辭,關鍵還是他對自己經商沒有信心。這也是他熱衷于搞個能買上價的專利,準備從通用身上撕下一塊肉來的由來,最好能獲得通用的股份,事實證明,他的想法很傻很天真。
可此時此刻,他卻由不得不搏一把了。缺乏信心,但是在被逼上懸崖的那一刻,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總不能出國一趟,最后連路費都攢不齊,流落異國他鄉吧?
倒是有不少華人在紐約開中餐館,生意不錯。總不能讓他去做廚子吧?如果要在商人和廚子中間硬是要選一個行當,王學謙絕對會不加思考的選擇商人。倒不是廚子地位低,他自恃清高看不上廚子的工作,主要是相比經商,做菜對他來說更沒把握。
人就像是一個壓縮彈簧。
壓的越重,反彈的力量也就越大。
王學謙正是這種情況,說干就干,他飛似的跑到大街上,尋找材料,順便去了一趟銀行,果不其然,銀行賬戶里多了一萬美元的存款。手中有錢,心中不慌。
不到一個小時,他就帶著一大包材料,回到了出租房內。
看著擺放在餐桌上,小山一般的材料,王學謙終于滿意的點點頭。剪刀,漿糊,針線,還有熨斗,都成了他最初的工具。不到半個小時,就做出第一個樣品。
衛生巾這東西,毫無技術含量,只要看過實物,智力超過70的普通人絕對能做出個八九不離十來。
什么?
你說你是男同胞,沒有用過?
電視總看過吧,不出兩個小時,總能看到一條此類的,要是無聊看了一天的電視,恭喜你,你將擁有多種品牌的樣品對比參考,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王學謙也有無聊的時候,也看電視。以前還以為是眼睛受到的污染,不至于抱怨,但心中總有點不舒服,關鍵是那些太細致了,防側漏、夜用型、日用型、清爽型……還沒個完了。
不就是做一件一年級小學生的手工課嗎?
很快他遇到了技術難點,一個關鍵性的問題困擾了他,不用帶子系在腰上,這玩意這么弄上去的?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關鍵是,沒有吃過,就說不清楚豬肉好吃,可好吃在哪里呢?王學謙對女性用品不陌生,得益于鋪天蓋地的,但他絕對不是站在使用者的角度去接觸的,一個關鍵性的問題,讓他頓時犯了難。
眼睛偷偷瞥過阿羅伊斯的后背,王學謙心說:“夠嗆,這妮子有抵觸情緒。”
阿羅伊斯對王學謙的發明創造報以遲疑的態度,當然她也驚奇于王學謙的手巧,不一會兒的功夫,長的、寬的、厚的、薄的……各式各樣的白色木棉小墊子排成一列。就像是等待檢閱的士兵一樣,整齊劃一。
“阿羅伊斯,現在我的研究到了關鍵時刻。”王學謙故布疑云的蹙眉低語,像是他只講給自己聽的一樣,反而忽略了阿羅伊斯的反應。
“需要一個體驗者,在我的心中,這項發明是為你而出現的,你不能無動于衷。”王學謙眨巴著眼睛,苦口婆心的樣子,真誠而又煽情。至少,在他看來,阿羅伊斯沒有拒絕的理由。
阿洛伊斯瞇起眼睛,她是打定注意不要當小白鼠的,再說,她對王學謙不靠譜的舉動持有懷疑的態度。微微搖了搖頭,警惕的問道:“你要干什么?”
王學謙用手比劃著,平舉手掌同地面保持平行,將一片小白墊子(姑且這么說吧)往上貼,當他的手放開的時候,小墊子毫無意外的從空中掉落。這才解釋道:“我想搞清楚,如何才能讓它更好的貼近你們的,我需要數據求證。”
正氣凜然說不上,但天地良心,他說這話的時候絕對沒有動歪心思。
可阿羅伊斯就像是被激怒的小白獅,繡拳一通亂捶之后,還不過癮,白皙如玉透著柔和光澤的貝齒,也有上前助拳的架勢,這才讓他改口,不僅違心的承認,不該當著阿羅伊斯的‘耍流氓’。
這可怎么辦?沒有試驗對象,他的研究只能擱置,如果在街上找一個暗娼,只要價錢合適,估計多半愿意。但萬一對方被自己的強大氣場,也可能是變態行為,嚇的大呼小叫,引來周圍的人,不僅可能名譽掃地,更可怕的是面臨牢獄之災。
余下的能夠給他的實驗帶來深刻啟發的或許……只有……中央公園噴泉里的石雕美女,對方可以不厭其煩的忍受王學謙無休止的實驗,還不需要報酬。壞處也顯而易見,只能等中央公園關閉之后,乘著夜色潛入園內,黑燈瞎火的很不方便。
尤其是最后一個選擇,更變態,一旦被巡視的人發現,逮個正著,他可能被當成反面教材,讓整個大都會的美國人集體鄙視。
“真是愁死人了?”一時間王學謙舉棋不定,托著下巴,眼神不斷的從阿羅伊斯的身上掠過,小丫頭堅守清譽,甚至不惜舉起毫無威脅的粉拳,武力威懾她的無良男友。
對此,王學謙頗感無奈。
傳言,在遙遠的遠古時代,男人看上了女人之后,會找一根結實的木棍,然后把女人打暈,拖到山洞里去洞房。
這可能是洞房原來的一種說話,沒有依據,只有傳言。
可王學謙就是愿意相信這是真的,如果把阿羅伊斯打暈……不就可以……,王學謙咧嘴苦笑,這可不是打暈一頭野豬,而是一個嬌滴滴的美人,他哪里下的去手,辣手摧花。
托著下巴,保持一個姿勢枯坐在餐桌邊上,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對面屋檐下的幾只鴿子。中央公園禁獵,大量的動物把哪里當成了棲息地,鴿子不過是其中之一。
但中央公園沒有玉米地,也沒有可口的麥麩,鴿子很快就發現想要在綠蔭樹下喂飽肚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必須要滲透入人類頻繁活動的區域,比方說居民區。而且鴿子也學會了看人下碟,遇到粗枝大葉的主婦,就會呼啦一下子闖入廚房,見著吃的一通猛啄。等到被人發現,追著喊打的時候,又烏壓壓的一片,從窗子擠出來。
王學謙在無聊之中觀察對面的那群鴿子,從廚房里傳來阿洛伊斯歡快的歌聲,奶酪在平底鍋中融化開,發出吱吱的聲音,一股奶香中夾著烤肉的香氣,從廚房漸漸的往外滲透,彌漫在空氣中,咕嚕嚕,王學謙頗感意外的發現他餓了,發呆到饑腸轆轆,這讓他忍不住抱怨,當年要是在超市里無聊拆一包衛生巾該多好。
他倒是不想想,真要那么做的話,該有多驚悚,不過當時的身份可以讓他有所掩護,歸結為行為藝術。
搞藝術的,誰不干點荒唐事呢?
雙手用力的在略顯僵硬的臉上揉搓著,手肘黏黏的,像是沾染上了糖漿一樣,讓他一陣起膩。
突然,他停住了,反常的自說自話道:“對啊,粘貼劑,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呢?”說完,神經質的站起來,沖出房門,不到十秒鐘,就已經站在了大街上。
樓上的窗口,阿羅伊斯探出腦袋,喊道:“快吃飯了,別出去了。”
“馬上回來,最多十分鐘。”王學謙對阿羅伊斯揚手,甩出一個飛吻,說話間就甩開雙腿,往商店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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