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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闖天涯 第59章 都是老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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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銘以少有的張揚說出這番話,看似魯莽,實則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非常清楚,這番話很快就會傳到方佑淳耳朵里,與古岳恒同為死黨的陳騫、馬致齋等人也會很快聽到。
至于方佑淳會怎么想,吳銘毫不擔心,只要給古岳恒、馬致齋等人留下“吳銘有錢也很能挖空心思賺錢”的印象就達到目的了,吳銘可不愿意今后總被人懷疑巨額資金的來路。
另一個重要原因是,轟動一時的“正覺寺劫案”還沒完,衢州監獄里還關押著百余名“涉案者”,雖然到無前為止,沒人懷疑到毛良塢那些人的頭上,但是誰敢保證新任專員魯忠修不會來個新官上任三把火?這可是排除異己、樹立威望的難得機會!
送走了古岳恒和樊茂林,張東寧和雷鵬也啟程趕回毛良塢,吳銘立即帶上呂魁元,再叫上一個班的士兵,扛著鐵鏟,提起長刀披荊斬棘,對整個營區進行一次全面細致的考察。
吳銘和十余弟兄艱難地走完大半個軍營,費盡力氣穿過比人高的草叢荊棘,最后登上營區西南二十余米高、八十余米長寬的山丘,整個營區和周邊景致盡收眼底。
吳銘沒工夫去司令部找軍營的土地憑證,因此不知道整個大營的確切面積,但他通過目測得出的相應數據沒有太大偏差:南北長約兩百三十米,東西寬約七百米,不低于兩百五十畝的占地面積。
令吳銘滿意的是,營區正門距離北城墻只有八十米距離,從營門到大北門城門洞的道路不超過兩百米,從大北門向北延伸的大道將東面的軍營和西面的衢州書院、民居、道觀寺廟一分為二,營區東面和北面全是一覽無遺的千畝稻田,稻田之外則是寬闊的衢江。
登高遠望,呂魁元也很高興,之前他下了一番功夫了解這個廢棄軍營的情況,此刻終于能夠用上了:
“聽說這個大營原本占地超過五百畝,可惜長年以來被歷任官僚劃走近半,你看大營正面到北城墻之間那片地方,所有草棚子里面住著的都是外來流民,男人大多在靠近城墻東北角的那片工坊里做苦力,女人們喂豬放羊、養雞種菜,都快把菜地開到我們營區里來了,只要把那些人趕走,把地皮平整一下賣掉,估計能收回個三五千塊大洋。”
吳銘看清楚之后非常無奈:“這片地方肯定要收回來,軍營大門口不可能允許存在這樣的臟亂景象,不過需要慢慢來,看看能不能想些辦法安置他們,這些草棚子里至少住著三十戶人家,如果直接趕走,估計這些人又要成流民了。”
“哪用這么費勁?你不好出面讓我來吧,給我半天時間就行。”呂魁元主動請纓。
吳銘連忙制止:“別,千萬不要亂來,這些流民本來就夠苦的了,日子過得下去誰愿意背井離鄉?要是什么也不管直接趕走,讓他們到哪里去找個遮風避雨的地方?這段時間我一直和所有弟兄討論,我們為什么當兵?我們當兵為了什么?軍人的神圣職責又是什么?”
站在邊上的十余名弟兄們立即挺起胸膛,目光炯炯地望著吳銘。
弟兄們的反應讓吳銘心里非常滿意,臉色卻頗為悲苦:“現在弟兄們都清楚了,不管為什么當兵,都必須恪守軍人保家衛國的神圣職責,保家衛國保的是什么?保的不就是國家領土和所有的百姓的生命財產不受侵犯嗎?不就是要保住自己家人和所有父老鄉親的安寧嗎?”
“我們來自四面八方,當兵之前都是平民百姓,我們的父母、我們的兄弟姐妹都是需要我們保衛的平民百姓,只有時刻牢記軍人的神圣職責,我們才對得起養活我們的所有平民百姓,才能算是個真正的革命軍人,才能得到平民百姓的擁護,也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呂魁元被吳銘說得一愣一愣的,再看看周邊十幾個弟兄,一個個挺著胸膛滿臉的驕傲,弄得呂魁元十分尷尬。
好在吳銘不再計較,領著大家一起走下山丘,大聲公布他的宏偉計劃:“三天之內,我會把整個軍營的規劃圖拿出來,我們腳下這座小山丘,將會成為警戒整個大營的制高點;我要挖空這個山丘,用磚石和混凝土建成五個隱蔽安全的軍械庫;山丘前面直到大門圍墻這四十余畝地,將建成我們浙西保安部隊的修械所,不但修理我們的損壞槍械,還要爭取兩年之內,能夠小批量仿制國外的先進手槍,甚至沖鋒槍;大門內側以東那片菜地,將會建成我們保安司令部與衢州商人合股興辦的被服廠;我住的小院子前面建個兩層洋樓,作為我們的辦公樓,辦公樓左右兩個寬闊區域,將陸續建起能容納一個加強團兩千五百官兵入駐的新式營房。”
吳銘突然停下,望著營門方向哈哈一笑:“鐘大哥來了,還帶來了不少人啊!魁元,你領弟兄們回去休息,我去迎接一下。”
鐘長慶等人看到吳銘從高高的草叢中鉆出來非常驚訝,鐘長慶顧不上引見,指著滿頭大汗、渾身沾滿草籽枯葉的吳銘問道:“吳老弟你這是……。”
吳銘解釋道:“心里沒底,只能四處看看,這幾位是?”
“這位就是我堂兄鐘長卿,這位是衢州商會副會長戴嗣民先生。戴先生德高望重,是名傳浙西的開明士紳,擁有城中兩大藥房和十幾個商鋪,東郊的貨場碼頭、龍游的洋灰廠也是戴先生的產業。”
“這兩位是陳老板陳金仁先生、徐老板徐至祥先生,都是衢州商界魁首,主業是建筑營造,民國四年孔廟的修繕、前年衢州幾所新辦學校都是他們兩位承建的。”鐘長慶滿臉笑容地介紹,看來他下了不少功夫才背熟這一大段文縐縐的話。
吳銘抬手作揖,逐一致禮:“很榮幸見到各位衢州商界的老前輩,勞累大家到這兒來真不好意思!鐘大哥,你派個人來叫一聲就行了。”
身高體胖的戴嗣民連忙笑道:“吳長官客氣了!我們來見你是應該的,哪里能讓你去見我們呢?哈哈!吳長官別怪長慶,這是我們幾個特意要求的,早就聽長慶說起吳長官的滿腹才華了,今日一見足慰平生啊!”
邊上幾個連聲附和,看來鐘長慶沒少在這些人面前吹捧吳銘。
吳銘客氣地擺擺手:“別叫什么吳長官了,要是幾位前輩不嫌棄,叫我的名字或者叫聲吳老弟都可以。”
“這不合規矩啊!你不也是一口一個前輩的嗎?哈哈!”鐘長慶的堂兄鐘長卿客氣的說法,再次引來一片附和。
鐘長慶不耐煩了:“都別站在這兒了,吳老弟,到你的營房坐下再談吧。”
“好!諸位請!”
幾個商界名流一邊走,一邊左顧右盼觀察大營,顯然是有備而來的,唯獨鐘長卿跟在吳銘身邊有說有笑,樊茂林則拉著老長官鐘長慶的手,興奮地說個不停。
進入營區中央的小院前堂,呂魁元已經備下茶水,賓主客氣一番謙讓著坐下,卻沒有誰先開口說話。
吳銘飛快掃一眼各人的表情,不禁暗嘆這幾個人不愧是衢州商界的老狐貍,于是不再較勁兒,開口就直奔主題:
“想必諸位已經從我鐘大哥那里得知我的想法了吧?這么吧,先請鐘老板略微等候,五金廠的事情我們稍候私下談吧,畢竟營房建設的事情更加迫切一些,還請鐘老板見諒!”
“吳老弟,哪里用如此客氣啊?本就該私下慢慢商討、慢慢合計,哈哈!”
鐘長卿不但沒有感覺自己被冷落,反而從吳銘的話語中,體會到絲絲無法言傳的誠意和親切,而且他和商會副會長戴嗣民算半個同行,本就不愿意把自己堂弟好不容易獲得的機會,拿出來與戴嗣民分享,所以吳銘的話正中鐘長卿下懷,一聲“吳老弟”叫得格外親切。
其他三位相視一眼,戴嗣民微微一笑,把自己和其他兩人的經營產業和自身實力委婉地告知吳銘,最后慷慨地把話語權讓給兩位從事建筑的老板。
中等身材體型偏瘦的陳金仁在座位上微微鞠躬,頗為滄桑的臉上泛起誠摯的笑容:“吳長官是坦率人,兄弟我不敢再打哈哈了,之前聽長慶兄弟說,保安司令部要重修這馬軍大營,不清楚吳長官有些什么要求?是全面重建呢,還是部分修繕,請吳長官明示。”
吳銘客氣地說道:“整個大營需要全面重建,總投資不低于十五萬元,司令部已經把重建的所有責任壓到我肩上,并責成司令部軍需科從旁協助和監督,一旦和任何一個承建方達成合作,簽訂工程建設合約,司令部軍需科就會在合約上蓋印。”
“至于軍營重建的總體規劃、具體每棟房屋每段道路等工程項目的設計、工程量的大小、建設工期要求、建造質量檢查監督等等事宜,由我全權負責,工程完工我簽字認可,承建方就能收到所有錢!這么說,不知諸位是否清楚了?”
“清楚了!清楚了!”
陳金仁和徐至祥齊聲回答,心中對吳銘的精明強干倍感驚訝,一席話不但說得明明白白,而且使用了諸多專業術語,可謂錦里藏針意味深長,讓在座的所有人都暗自凜然。
吳銘點點頭:“好!情況已經介紹完,我們彼此間也算熟悉了,我將在三天之內,拿出總體建設的規劃方案和合約文本,供諸位細細參詳。至于營房、道路、辦公樓、訓練場、水塔與供水系統等具體的工程設計圖紙,將在討論合約條款的時候公布,并根據設計要求,與承建方逐一商討具體事項。”
“對了,還要告訴諸位一聲,從明天開始,軍營重建的消息將會刊登在《衢州日報》頭版,連登三天,還請諸位和衢州工商界人士大力支持啊!”
眾人大吃一驚,沒想到吳銘會來這么一手,如此廣而告之的用意一目了然,那就是希望更多的人來湊熱鬧,屆時恐怕周邊七縣甚至金華杭州的營造商家都會趕來爭上一爭了。
在座的都不是一般人,短暫的驚愕過后立刻露出笑容,對吳銘的做法贊不絕口,心情卻非常復雜,畢竟十五萬的工程投資,完全是衢州五年來最大的工程,誰都不愿放過這個難得的賺錢機會。
吳銘謙遜地回應,在之后的交談中委婉地告訴大家,他不會在整個建設工程中收取任何好處,也決不允許軍需科和本部人員收取任何好處,而且采用的是承建方最樂于見到的包工包料方式,但要求也不低:要把軍營建設成為質量一流的模范軍營!
面對戴嗣民等人關心的資金問題,吳銘明確回答,只要承建方有實力,守原則,他會在承建方的工人和設備進場當日,預付三成的工程款,此后會根據工程進度分兩次付清。
吳銘特別聲明,他會對所有建筑材料和工程質量進行嚴格監督,而且要求必須在十二月底之前完工,希望承建方遇到問題或存在疑問時,立即找他商量,誰的意見正確,就按誰的意見去做。
能有三成預付款,而且三個月的工期也不算緊,戴嗣民、陳金仁、徐至祥三人終于長長地松了口氣,幾乎是同時站起來,盛情邀請吳銘進城小酌一杯,讓他們表表心意。
吳銘委婉地推辭,客氣地將戴嗣民三人送出前堂再送出院門,回來立刻和鐘氏兄弟湊在一起商量。
“報告!參謀長到了營門外。”呂魁元的聲音打斷了三人的交談。
吳銘說聲抱歉便快步迎出,馬致齋和一名侍衛已經策馬進入院門。
“馬大哥,有急事?”吳銘問道。
馬致齋下馬后也不進去,站在臺階下,大聲通知:“司令叫你下午兩點半之前到他那兒報到。”
“什么事馬大哥能先透個底嗎?”吳銘疑惑地問。
馬致齋放低聲音:“今天一大早,魯專員突然造訪司令部,聽他口氣,似乎是對衢州警察局長和衢縣縣長非常不滿,要求我們保安司令部接手‘正覺寺劫案’,還限期三十天內必須結案。”
吳銘心中一震:“這和我似乎沒什么關系吧?”
馬致齋笑道:“本來是和你沒關系,可周副參謀長和軍務科長陳騫一致向司令推薦你,原因是警察局得出的初步結論為土匪縱火搶劫,判定作案者是來自北面千里崗的兩股悍匪,還說警察不是軍隊,沒有剿匪的能力。”
“你出自常山毛良塢,肯定熟悉常山、衢縣、淳安三縣交界地區的各路土匪的情形,而且陳騫幾個說你身手高強、果斷彪悍,還有滿肚子鬼點子,除了你,恐怕沒人能擔得起這幅重擔。”
“老子哪里認識什么土匪啊?麻痹的陳騫這幫孫子,是不是和老子有仇啊?老子好像從沒得罪過他們吧?”吳銘氣急敗壞地大罵起來。
馬致齋捧腹大笑,差點兒直不起腰來,好不容易止住笑,向走出來打招呼的鐘氏兄弟點點頭,說聲有事不能久留對不住了,翻身上馬轉頭就走,留下一串話來:“吳老弟,司令的命令我可是傳達到了啊,你去不去自己掂量掂量吧,老哥走了啊!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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