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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有座靈劍山 第二十二章:關鍵時刻,我有外星...
“您是指,這個侏儒是你的直系血脈,云國的真正主人?換言之……”
沉悶的聲音所說,其實是非常簡單的推理,但推理的結論實在駭人聽聞,饒是以王陸的見多識廣,思及至此思維也有些卡殼。
“也就是說,你是云國的開國祖先,王室之祖?那么云國其實并非簡單的凡間國度,唔,這也很正常,天下的確有不少大修士在突破無望,壽元將盡時,又眼見自己的血脈無法繼承修行一道,便脫離門派,在凡間建立政權,只要不強烈于涉凡間運行,期間不濫用仙道術法,一般也不會有人攔著……然后,這個其貌不揚的侏儒是你直系血脈,如今卻意圖令云國生靈涂炭,這大概是當年受過什么委屈,便一心報復社會吧?嗯,這也說得過去,不妨大膽猜測,或許這個侏儒才是云國合乎法理規矩的君王,可惜畸形的侏儒出身卻讓他比不過同輩的兄弟,于是在宮廷政變中慘遭失利,甚至遭到迫害,而后他僥幸不死,便有了今天這一幕。”
王陸緩緩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而半空中昏迷不醒的侏儒忽然一個激靈,恢復了意識,他冷笑幾聲說道:“沒錯,你猜的一點都沒錯。若非我天生殘疾,這云國君主之位早該是我的論詩詞歌賦,論經義策論,論實務處置,任何一項我對遠在我那個沒用的弟弟之上偏偏就因為他天生一副好皮囊,便處處壓我一頭,最終甚至將我打斷雙腿,逼出王宮流落在外,堂堂云國王子,卻如乞丐一般輾轉求生”
王陸說道:“不過你現在已經是金丹巔峰的修士了,何必執著于過去的一點得失?”
“說得沒錯,實力的變化會帶來眼界的變化,在我僥幸得到奇遇之前,這云國的一草一木我都無比珍視,因為那都是屬于我的珍寶然而當我踏足仙道之后,卻發現之前的自己是何等幼稚,和修仙的大自在相比,當初在宮廷中爭來斗去所圖謀的那點利益,根本不值一提。云國君王看似風光,可在仙道修士眼中,所謂君王,若要殺之也只需一劍。”
王陸問道:“既然你有這等覺悟,何不放下過去?”
“放下過去?你可知道在我最為漆黑絕望的時候,是什么支撐著我生存下去?你可知道當我第一次祭煉尸蟲,用自己的精血來孕育死氣時,是什么支撐著我度過漫漫無期的痛苦與折磨?你可知道當我沖擊金丹不成,險些煙消云散時,是什么讓我元神凝結,始終不散?”
王陸嘆了口氣:“憎恨?”
“沒錯,就是憎恨在我修行尸巫法術以后,我的生氣就不斷削減潰散,我無師自通,純以一本前人留下的殘本修行,不知多少次走火入魔,險些煙消云散,都是元神中一股執念支撐著我走下來。我筑基有成時就能易經洗髓,成就金丹更是脫胎換骨,但我始終沒有替換掉自己這具丑陋的肉身,就是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仇恨才是我的源泉我一直在告訴自己,現在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能有朝一日摧毀那個篡位者的一切,自我被王宮中趕出來的那一刻,我沒有一天忘記我的仇恨而想要復仇,最好的方式莫過于摧毀這個國家,我的兄弟雖然是個庸才,但他的確如當初的我一般熱愛云國,所以我只要將云國摧毀在他眼前,就能讓他體會到我的痛苦”
“唔,這倒也是個理由,不過,你的仇恨對象僅僅是你的弟弟——現在多半還已經掛了,最多牽連到他的子女,可你這可是遷怒整個云國,云國那些無辜百姓根本與你的宮廷恩怨無關。”
那侏儒哈哈大笑:“無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云國上下本就全都是屬于我的東西,我要怎么處置,全都是我的自由只要能讓我憎恨的人痛苦,我又何須在意其他的細節?”
王陸問到這里就已經足夠了,事實上,他對侏儒的恩怨情仇根本沒興趣,誘導他嘮嘮叨叨說這些,是為了說給其他人聽。
王陸轉過頭,對那個壓制一切的沉悶聲音問道:“這位前輩,您都聽到了,這位直系血脈已經承認了一切了,您想要清理門戶的話不必在乎我,直接動手就是。”
說完,王陸嘆了口氣,心想得虧我這個專業人士鎮定自若,臨危不懼,不然萬一一個沖動,跟這種大殺器正面打起來,那真是十條命也不夠死的。這個仙夢之境難度真心有些逆天,稍有不慎連小命都要搭進去,還好開荒的人是我,換成其他人多半就死在這兒了。好在現在危機已過,這個莫名其妙在王陵中醒來的開國元首并非毫不講理的大魔頭,而只要他肯講道理,自己就沒有什么危險。接下來只要他親手清理門戶,這一環應該就算結束了吧?
然而王陸才剛剛松口氣,就聽那王陵中的開國元首冷笑起來,笑聲如鋒利的刀刃,刺得王陸渾身劇痛,玉府震顫。
“清理門戶?真是笑話我為什么要清理我的直系血脈?一個憑著獨自一人就能修行至金丹巔峰的天才后代?”
王陸一怔,臉上的表情逐漸僵硬起來,不過他還是說道:“這個嘛,如果你實在中意他,那也隨便你咯,把現任云陽王廢掉,換上這個暴戾侏儒,令云國千百年來積累的國運毀于一旦……也是你的自由嘛。”
“國運?”那聲音更為冰冷,“公然忤逆我在千年前定下的規則,將一介篡逆扶上王位,這個國家的國運早該受到詛咒了現在,只怕王室的血脈已經凋零了吧”
王陸又是一驚,這位云國開國元首的立場到底是怎么搞的?還有沒有是非觀念,居然是站在侏儒一邊的?而且,他居然在自家血脈中留下詛咒?不過,云陽王這一輩死得就剩下他和云月公主,這的確有幾分蹊蹺,一般的國家,王室只會擔心人口越來越多,若說這是留在血脈中的詛咒,倒也說得過去。
不過,劇情進展到這里,王陸忽然感覺自己好像沒什么可做的了。
接下來能怎么辦?跳反么?立刻配合這位開國元首和暴戾侏儒去毀掉整個云國,然后殺掉云陽王、云月公主?
恐怕不是什么好主意。
但除此之外,自己又有什么理由站在云陽王一方呢?
從道德層面,云陽王并不是什么道德萬人,霧源山的屠殺是被中斷阻止了,可依然有數百人遇難,何況云陽王殺心起時,這股罪孽就無法抹消了。從王法層面,云陽王的王位得來并不正當,雖然錯誤的根源在于云陽王的父輩乃至祖輩,但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最后,從實力角度,云陽王只是一介凡人。他的對手卻是一個金丹巔峰和一個境界根本摸不出深淺的前輩老妖,根本沒有可比性。
綜合來看,如今最佳的選擇,似乎就是抽身離去,將一切都放下不管。但王陸同樣難以接受這種消極的態度。
遲疑間,王陸忽然余光瞥過王陵正前方的古碑,目光一凝。
只見偌大的古碑上方,古樸厚重的石碑被腐蝕性強烈的毒液瓦解了很大一塊,毒液沿著表面流淌下來,將刻在古碑上的許多古字和圖案都腐蝕殆盡了。
“原來如此……”
王陸只覺得腦中靈光一閃,已經隱約猜到了現在劇情的走向。
這座傳說與云國同時期建成的古碑,恐怕并不僅僅是一個紀念碑那么簡單,包括古碑表面的文字和圖案也不是為了裝飾好看,而是確有其用的,只是漫長的時日過去,這座古碑的意義已經被人遺忘。
不出意外,這座古碑的作用,并非鎮壓國運,而是鎮壓這位開國元首。
自己在和那個站在古碑上放鬼火的邪修戰斗時,結束地太快,甚至沒給他轉移地點的機會就直接秒殺,讓他變成了一灘膿水。
結果這膿水腐蝕了古碑,加上那侏儒在王陵之中不知潛伏著搞了多少破壞,總之,就是將不該放出來的老魔頭給放出來了。
這就是所謂的隱藏劇情了吧,但凡自己的進度稍微落后幾分,比如沒有第一時間趕到王陵,或者戰斗中沒有第一時間解決對手,都不會引發這個真正的幕后黑手登場。
可惜幕后黑手一旦登場,形勢立刻急轉直下,自己本應碾壓全場的武力值,在這位開國元首面前頓時變得不堪一擊,人家單用吼聲就能讓自己瀕臨崩潰,這實力差距之大已經近乎絕望了。
不過,正因為如此,王陸反而有些豁然開朗,既然無可力敵,那就無需力敵,這一關肯定還有取巧的法子,比如說……
王陸清了清嗓子:“前輩,云國王室的血脈并沒有凋零。”
侏儒冷笑道:“偌大王室死得只剩下父女二人,還不叫凋零?而且那女兒眼看也要死了。”
王陸同樣冷笑:“是啊,是你指使你的家犬專程給她下毒,才讓大好的花季少女變成外星人的模樣。可惜啊,本來她才是王室血統的希望所在,遠勝過你這畸形的廢物”
“你說什么?”
王陸壓低了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道:“你這些年潛藏在王陵深處,還不曾親眼見過云月公主吧?那孩子,可是天靈根的資質啊。”
“什么?”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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