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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靈行傳 1:170 披露之于午夜 (表)
1:170披露之于午夜(表)
深夜。
大家都睡了,被壓在崔斯坦身下的萊德露出一副痛苦狀,卻不忘一邊打著呼嚕。
托維爾慢慢地爬起來,全身乏力,同時房間內陌生人的氣息刺激著他的鼻子。
"咕嚕。"他的肚子一陣轟鳴。
"餓了嗎?過來吃飯吧。"負責守夜的亞瑟,在房門前等著,一邊示意托維爾過去。
雖然還是充滿了恐懼,但饑餓讓豹人少年無法再顧得上別的事情,他下了床慢慢往外走,突然腳一陣酸軟,幾乎要倒在地上。
"小心點,別吵醒其他人。"亞瑟扶著托維爾讓他免于跌倒。
"來,快點吃東西補充體力。"他幾乎是拖著托維爾去飯廳的。
熱騰騰冒著蒸汽的燉湯,滑進豹人少年的喉嚨里,讓他突然覺得又活了過來。他喘了口氣后,就開始狼吞虎咽地吃起來了。
亞瑟靜靜地坐在一旁,就這樣看著豹人少年吃飯。
"嗚!"托維爾被食物咽到了作痛苦狀。
"笨蛋,叫你慢點兒吃。"亞瑟拍了拍豹人少年的背,幾下過后,托維爾終于把卡在喉嚨的食物順利吞下去了。
"嗚"豹人少年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氣。
但是接下來他做出了一個亞瑟想都沒有想到的舉動:托維爾拿起右手的刀,朝自己的手腕割了下去!
"你干什么?!"情急之下亞瑟伸手去擋,結果刀子把亞瑟的手深深地割開了一道口子!
"你這......"亞瑟忍著疼痛一手扇飛了托維爾手上的餐刀。
亞瑟意識到,那下割手腕的力度是認真的。還好那不是特別鋒利的刀,不然亞瑟的手就連骨頭都要被切開了。
"嗚嗚嗚嗚嗚......"托維爾低聲地哭著,眼淚不斷地滴落。
"就算是割腕你也死不了的,獸人的生命力這么頑強,失點血算什么?"亞瑟一邊包扎著自己的手,一邊說,"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需要用自殺來解決?你這個蠢貨。"
"不要......"托維爾哭得含糊不清地說,"不要那樣對我說教喵"
"那還真是對不起呢,可以的話我才不想管你。"亞瑟冷冷地說。
"不要......不要對我這么好喵......"
說到這里,亞瑟突然抓住托維爾的臉:"小子,看著我。"
"啪!"托維爾還沒有反應過來,馬上被亞瑟摑了一個巴掌。
"這個巴掌是送你的。你一邊哭著一邊說什么喵喵喵的,聽得我特別的惱火。"亞瑟道,"要么你就別說話,光哭。要么就把話說完了再哭。要么就干脆不要哭。懂嗎?"
托維爾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耳光摑得一陣愕然,然后他的哭就止住了。
"哦,不打算哭了嗎?"
"......殺,殺了我喵。"豹人少年小聲說,"我,我沒有資格再和你們在一起喵。......我在這里只會......只會給你們帶來危險喵。"
"終于肯好好說話了嗎?"亞瑟撫摸著托維爾的頭,就如同在安慰一只受傷的小貓似的,但是他的話卻和他的行動完全不搭調:"殺你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不想不明不白地殺了你。我最討厭被蒙在鼓里就把一件事情了結。如果你想我幫你解脫,最好還是先把你肚子里的秘密全部吐出來。這樣的話我還可以讓你得個好死。"
托維爾回避著亞瑟的目光,又不說話了。
"你以為你死了就不會給我們帶來麻煩?別傻了。那些狐人會以為你早就把秘密告訴了我們。就算你死了,他們也不會這么輕易地放過我們的。"
"所以"亞瑟啪地抓住豹人少年的臉,擰過來讓他不得不面對著自己:"你給我說話,快點。就算你不想活了,也現先把情報給我吐出來!"
"...你不會想知道的喵。"豹人少年低聲嘀咕道。
"那由我決定。"亞瑟說,"但我至少得聽過了才能下決定,對不?"
托維爾閉上眼睛不說話,但是他的態度顯然已經平緩了很多。
"好,你現還說不出來是嗎?隨便你。"亞瑟拍了拍豹人少年的頭,"去洗個澡然后睡覺吧,有什么以后再說。"
托維爾點點頭,抹了一下眼淚。
"......亞瑟..."他突然小聲問,"......這個世界上有誰是為了死去而出生的喵?"
"沒有。"亞瑟道,"人不能選擇自己怎樣出生,但是能夠選擇自己怎么活著。"
"你剛才所做的行為也是選擇的一種,不過是最愚蠢的一種。答應我別再做了。"
"......知道了喵。"托維爾小聲答道,"還有......謝謝喵。"
"你還是快點把'喵'給去掉吧,你說什么都帶上個'喵',話里的嚴肅氣氛都掉光了。"亞瑟道。
托維爾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準備向浴室的方向走去,可是沒有跨出幾步就開始腳軟了,笨拙地摔倒在地。
"你這個沒有用的家伙,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嗎?"亞瑟過來扶起托維爾,"來吧,我幫你洗。"
"不,不用喵......"托維爾尷尬地道。
"吵死了!"亞瑟把豹人少年拖進了浴室。
"嗚喵......"洗澡水從頭上淋下來的時候,托維爾打了個冷顫。
"好了,到浴缸里泡泡吧,別泡昏了。"亞瑟道。
托維爾靦腆地爬進浴缸里。浸在熱水里的他稍微放松了一些。
"然后是"亞瑟把托維爾的手抓過來,"果然,指甲一下子長了這么多。該給你修修了。"
他拿起小刀準備幫托維爾修甲:"別亂動,切到了手指我可不負責任。"
托維爾不說話。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靜靜流逝,泡在熱水里的豹人少年,一言不發地看著面前的騎士在給自己做著這種仆人才會去做的活兒。誰是奴隸誰是主人,這立場是不是弄反了?
"不要......"無法再忍耐的托維爾,小聲嘟噥道,"不要對我這么好喵......我只是個怪物喵。"
怪物......嗎?
相同的話曾經在哪里聽過。亞瑟愣了一下,他的頭一陣疼痛,往昔的記憶像是潮水般涌出。
最初只是一個人。
然后,遇到了他。
"亞瑟,"紅發少年看著臉色蒼白的少年,道,"我是凱,以后我們就是兄弟了。"
本來,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的。
"哼哼,你這臟小貓。"紅發少年一邊搓洗著弟弟的頭發,一邊用水沖去少年身上的泡沫。
臉色蒼白的少年對一切漠不關心,好像他自己根本不在此時此地,而是在別的世界的盡頭。
紅發少年心里清楚得很。對方那雙空洞的眼睛,是他對世界無動于衷的證明。他對一切不再關心,對一切不聞不問,放棄了思考,甚至放棄了活著的希望。
那是死者的眼睛。
"你總有一天會好起來的。"紅發少年低聲嘆道,"我曾經和你一樣,所以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回到這里來的。"
曾經拯救過紅發少年的那位騎士,早已成為少年心中的一根支柱。他第一次理解到這個世界并不是那么的冷漠無情,第一次再對人世有了憧憬。這不過是三,四年前的事而已。
這一次,輪到我來拯救你。紅發少年看著他的沒有血緣關系的弟弟。
又一天,紅發少年拿著紙條在貧民窟里閑逛。
"居然要小孩去給他買酒......這樣的'老爸'真是糟透了。"他嘆了口氣,然后轉過來對臉色蒼白的少年說,"來吧,亞瑟。在外面走走對你的病情有好處。只是你記得要跟緊我。"
現在想來,那真的是小孩子愚蠢的想法。
怎么可能跟得緊。
等紅發少年買到酒,回過頭來看他的弟弟時,他的弟弟已經魂不守舍地走了好一段距離,而且還非常不幸地,撞在了一名流氓的身上。
"喂,小子,你是怎么回事?!"流氓們開始包圍了臉色蒼白的少年,"你走路怎么就不長眼睛呢?!突然撞過來,弄臟了大爺我的衣服,你該怎么賠償的好?!"
真是糟透了。
"喂,你怎么不說話了?你這小兔崽子連禮貌都不懂了嗎?!"見蒼白的少年一言不發,流氓們更加囂張。
"等一下!"紅發少年急忙沖了過來,擋在他的弟弟面前,"各位大爺,對不起!這是我的弟弟,他是個笨蛋,而且是個啞巴,不能開口說話。他只是個小屁孩而已,大爺你們就不能大人有大量,饒了他嗎?"
"饒了他?!"帶頭的流氓冷笑著,"小子,你是白癡嗎?怎么可能輕易地饒了你們?!"
他一腳將紅發少年踢倒在地。
"來吧,小子,給大爺磕頭!磕過以后或許我會饒了你!"
"這,這樣嗎?好的。"紅發少年顧不上抹去嘴角的血,就跪在流氓面前,連磕了好幾下頭。
"這,這樣可以嗎,大爺?"
"恩,還算可以。"流氓一副滿足狀說道。可是,就在紅發少年以為沒事了可以松一口氣的時候,流氓冷笑道:"騙你的。"
在帶頭的流氓使了個眼色以后,一群流氓沖上來對紅發少年又打又踢。一頓狂毆以后,他們翻找遍紅發少年身上的口袋,搜到了可憐的幾個銅幣以后,開始更惱火了。
"死小子,原來是一窮二白的啊?"流氓惡狠狠地說,"浪費了我們這么多時間,你死定了!"
流氓們的毆打更加狂暴了,拳腳如雨點般落在紅發少年身上,不消一陣就把他打得體無完膚。
"嗚啊!"紅發少年吐了一口血,一動不動了。
"嘖,這樣就不行了嗎?真沒趣。"帶頭的流氓又補踢了一腳,見紅發少年仍然紋絲不動,他開始把目光轉移到另一名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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